她嫁給樑上君的時候,心裡喜歡的人是平偉煊,可後來她一樣愛上了樑上君,現在她心裡裝著樑上君,嫁給他。
那麼,有一天,她也會忘了樑上君,愛上他!
他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更期待著樑上君痛苦。
夏純沒有發覺他進來,也不知道許甜甜已經離開,她低眉垂眼,不知在想什麼,司翰宇走到椅子前,看了眼鏡子裡她漂亮的臉蛋,骨節分明的大掌搭上她肩膀,前一秒還神遊太空的夏純身子驀地一顫,整個人像是觸電般的,騰地從椅子裡站了起來。
眸底還有著來不及收起的哀傷,她清眸不自然的閃爍著: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司翰宇濃眉輕蹙,鷹眸微微瞇起,眸色銳利地鎖住她的視線,沉沉地問:
“你剛纔在想樑上君?”
夏純被他看穿,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妝容精緻的小臉上泛起一絲淡漠,坦然道:
“你知道,何必再問。”
司翰宇神色微冷,伸手去抓她的手,夏純本能的避開,下一秒,他臉色一沉,霸道的聲音威脅的響起:
“夏純,你最好是忘了樑上君,不然你總有一天會害了他。”
夏純心頭惱怒,卻不願受他威脅,倔強地揚著小臉望著他:
“你要是無法接受我愛著別的男人,那你可以取消婚禮,現在還來得及。”
司翰宇身子前傾,逼得她身子往後退去,一手撐著化妝臺的桌面,試圖拉開與她的距離。
“夏純,你會讓你忘記樑上君的,就像你當初忘掉平偉煊一樣。總有一天。”
他脣邊勾起一抹勢在必得,長指指著她心口處,悠悠地說:
“總有一天,我會住進你這裡。”
夏純身子僵滯著,清眸裡是不退讓的倔強。
司翰宇打量她一番,在她身子僵滯下鬆開手,往後退開一步,很快又斂去了所有的情緒,平靜地說:
“如果準備好了,就出去吧。”
夏純深深地吸著氣,暗自調整呼吸,聽見他的話又是一怔,本能的說道:
“不是還早著的嗎,等十一點再開始也不晚。”
“早一點完成禮儀,省得你胡思亂想。”
**
清安醫院,icu病房裡。
樑上浩幫忙把報紙拿到樑上君眼前,當他視線觸及報紙上的頭條大字以及司翰宇和夏純的合影時,他臉色一變,情緒驀地激動起來,聽見身旁的儀器的聲音,樑上浩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急忙安撫:
“哥,你別急,你剛醒來,不能太過激動,我現在讓醫院來給你看看。”
他嚇得俊顏發白,話落,著急的跑出病房去喊醫生。
院長帶著兩名醫生護士趕來,正好在門口碰見出來叫人的樑上浩,跟著他一起進進病房,卻見樑上君掙扎著要起身,見狀,幾人快步走過去,伸手按住要起身的他,院長溫和道:
“樑少,您身上的傷勢嚴重,不能動。”
“我要起來。”
樑上君身子剛一動便牽扯到身上的傷,頓時又痛得他直冒冷汗,眉頭也痛楚地皺起。
“樑少,我先給你做個全面檢查,您躺著別動,放鬆心情,什麼也別想。”
“哥,你聽院長的,別激動啊,你好不容易醒了,要是再暈過去,那可怎麼辦?”
樑上浩不敢再刺激他了,見他一臉痛楚,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樑上君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很嚴重,也知道自己不能動彈,即便醒了,也沒用,痛楚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虛弱地開口:
“阿浩,給純純打電話。”
經他這一說,樑上浩才猛然想起,又急忙點頭,說:
“哥,我現在就給純純打電話,告訴她你醒了,讓她不要和司翰宇舉行婚禮,現在才九點,還早著,來得及。”
他自己也是今天舉行婚禮,都還沒有去接酒店呢。
樑上君定定地望著他掏出手機,看著他撥出夏純的電話號碼,他耳畔迴盪起失去意識前,夏純向司翰宇求救的話。
她當時哭得好傷心,她說只要姓司的救他,送他去醫院,要她做什麼,她都答應。
他不願意,他寧願自己死掉,也不願意她嫁給別人。
“我睡了多久?”
他輕聲問,院長回答:
“樑少,您睡了一週,像您傷勢這麼重,能在一週內醒來,已是奇蹟,您千萬不能心急,要好好的養傷……”
他沒有回答,深邃的眸子看著樑上浩,見他失望的皺眉,他的心也跟著往下一沉。
“哥,純純的手機關機了。”
樑上浩皺眉,正心急如焚間,聽見他哥低聲吩咐:
“打許甜甜的電話。”
許甜甜是純純最好的朋友,不論她嫁給誰,她都會參加她的婚禮。
樑上浩俊顏閃過恍然之色,心說還是他哥冷靜。
他剛撥號,又犯難了,皺著眉頭說:
“哥,我不知道許甜甜的電話號碼。”
樑上君因爲傷口的疼痛而皺眉,抿了抿脣,緩緩報出一串數字,他不僅記得夏純的電話,也記得和她有關的人的電話。
“哥,我現在就給許甜甜打電話。”
樑上浩安撫的衝他笑笑。
樑上君並沒因爲他這安撫的笑而放心,相反的,他心裡很是不安,就算打了電話,他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
因爲他現在無法前往他們婚禮現場,司翰宇定然不會讓夏純來見她,他不知道自己爲何要堅持打電話通知她,又或許,只是讓她知道,他醒了。
她的犧牲沒有白費。
他是爲她醒來的,因爲他不願意把她讓給別的男人。
這一次電話通了。但沒人接聽。
與此同時,許甜甜正在酒店大廳裡,鑑證司翰宇和夏純的婚禮,聽著司儀問出結婚男女之間最神聖,最感人的婚禮誓言時,她心裡有的只是滿心酸澀。
臺上,夏純面色的蒼白連胭脂也遮蓋不住。
當司儀問司翰宇是否願意娶她爲妻,不論富貴貧窮,健康疾病都不離不棄,一生疼愛她,給她幸福時,夏純腦子裡不受控制地就浮現出幾個月前,她和樑上君在海邊舉行婚禮的情景。
聽著司翰宇點頭,堅定的說他願意時,鑽進她耳裡的聲音,和另一個聲音混在一起,她又恍惚了。
“夏純小姐,你願意嫁司翰宇先生爲妻,不論富貴貧窮……”
“夏純小姐,你願意……”
司儀等了幾秒,沒見她回答,便又重複問了一遍。
大廳裡的氣氛有一絲的變化,衆人的目光都看著夏純,司翰宇眉心微蹙,伸手輕碰她,輕喚了聲:
“純純!”
“……”
夏純回過神來,眸底竄過驚愕,司儀又問:
“夏小姐,你願意嫁司翰宇先生爲妻嗎?”
她的心驀地一顫,擡頭,看向司翰宇,他狹長的鷹眸深暗幽深,正銳利地盯著她,英俊的五官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峻,顯然是對她剛纔的不在狀態心生不悅。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他,四目相觸,他把她的猶豫掙扎看在眼裡。
見她遲遲不回答,他眸底漸漸浮起一層暗沉,大手抓住她戴著白色手套的小手,上身微傾,低聲警告:
“夏純,這個時候由不得你後悔。”
夏純眸底閃過一抹痛楚,清晰而深刻。
“許小姐,您的手機忘在休息室了。”
臺下,一名工作人員拿著許甜甜的手機跑過來,手機屏幕上閃爍著一串數字,許甜甜接過手機,對工作人員說了聲謝謝。又擡頭去看夏純,她正和司翰宇對視著。
大廳裡一片寂靜,她的手機鈴聲已經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只是,除了臺上的兩人。
她微微皺眉,按下接聽鍵,還未開口,夏純清冷的聲音已然響起:
“我願意!”
電話裡的聲音如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直的射進樑上君心口,他原來就蒼白的俊臉瞬間血色全無。
眸底的痛楚濃得像化不開的霧,放在兩側的雙手倏地抓住被子,身心的痛同時籠罩著他,仿若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不斷在收緊,再收緊,直到他難以呼吸……
“許甜甜,告訴純純,我哥醒了,她不能嫁給司翰宇。”
樑上浩衝著電話大吼。
酒店大廳裡,許甜甜被樑上浩的怒吼聲震驚了兩秒,當她回過神來時,司儀正交代新郎新娘交換戒指,她顧不得全場賓客,急切的衝向臺上的夏純,焦急地喊:
“純純,你別戴戒指,樑上君醒了。”
大廳裡的目光紛紛凝聚在她身上……
夏純的手在司翰宇掌心一滯,連帶身子也瞬間僵住,清弘水眸竄過震憾,心底欣喜如潮,狂涌而至。
可不過瞬間,如潮的欣喜又變成了驚慌和害怕,因爲許甜甜沒有跑到她跟前,便被前一排的幾名保鏢給攔下,她情急之下打開免提,夏純便聽見電話那端樑上浩焦急地喊著:
“哥,哥……”
還有院長的聲音:
“馬上急救……”
醫生護士的聲音,場面似乎很亂,很急。
她小臉在那混亂的聲音裡慘白如紙!
他醒來又暈過去了,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在聽見她答應嫁給司翰宇的時候,他終是身體虛弱,承受不住那致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