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總,您今晚有空嗎?”
正打算走出電梯的樑上君聞言轉過頭來,夏純便趁著這當口兩步衝出電梯,留下一臉期待的林煙和神色淡然的樑上君。
當她以爲樑上君這個麻煩會被林煙接手時,身後卻丟來一枚炸彈,炸得腦子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晚上沒空,夏護士已經替我約好了人。”
樑上君故意把話說得曖/昧,如潭的深邃眸子滿意地看著被定在電梯外的夏純,不理會林煙沒有反應過來的傻愣表情,勾脣一笑,揚長而去。
“純純,樑總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和他在約會?”
夏純在心裡把樑上君罵了一百遍,卻逃不開林煙的質問和糾纏,她軟硬兼施的把她拉到護士休息室裡,關上門,審視的看著她。
似乎她不說清楚,她就不讓她離開似的。
夏純手裡還提著給樑上浩買的早餐——一籠蟹黃包和一杯豆漿,她有些煩燥地皺了皺眉,一臉嚴肅的說:
“阿煙,你別信樑上君的,他是故意用那樣的藉口來拒絕你,我怎麼可能和他有約?”
可是,她剛走出一步,又被林煙給拉住,她眼底的質問被些許柔軟替代,溫柔一笑,討好地說:
“純純,樑總既然說那樣的話,就表示你和他很熟對不對,你現在又是二少的特護,要不你幫幫我,幫我把樑少約出來,你知道的,我很喜歡他。只要你能幫我把他約出來,其他的,就交給我。”
夏純眸色微微一變,心思速轉,暗自忖度這件事的可能性。
她本不想參與樑上君和任何女人的事,特別林煙還是她同事兼朋友,她的個性她更是清楚。
她自己追樑上君是一回事,可她若是參與進來,事情怕是會很麻煩。
林煙現在不知道她和樑上君曾經有過的糾纏,若是哪天她知道,定然會怨她,怪她。
林煙見她猶豫,便斂了臉上的笑,可憐兮兮地搖晃她胳膊,可憐兮兮地說:
“純純,我是真的愛上樑總了,他的一言一笑,哪怕一個眼神,都讓我的心狂亂到窒息,求求你,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幫幫我嘛!”
“阿煙,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樑上君根本不會聽我的。”
夏純臉露難色,林煙卻眸子一亮,像是從她爲難的表情裡看到了一線希望,漂亮的臉蛋上露出欣喜之色,緊緊抓著她說:
“純純,沒關係,你就試試,要真約不出來我也不會怪你。”
“好吧。”
“謝謝你,純純,你最好了。”
林煙立即興奮地道謝,似乎已經約到樑上君了似的。
夏純輕輕笑了笑,走到門口又突然回頭,衝一臉幻想的林煙問:
“阿煙,你不是有個叔叔是開診所,專治燙傷,燒傷之類的嗎?效果是不是真那麼神奇?”
林煙毫不猶豫的點頭,驕傲的說:
“當然,我叔叔可是有祖傳獨家秘方的,怎麼,純純,你要買嗎,是誰被燙傷還是燒傷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中午我回去給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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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純好不容易擺脫林煙,提著早餐來到病房時,卻見樑上君也在阿浩的病房裡,正和他聊天。
看見她出現在病房門口,他性感的脣邊勾起一抹魅惑,噙著笑意的眸子滿是得意。夏純卻是冷著一張臉,暗自磨牙。
“純純,你來啦!”
樑上浩清朗愉悅地聲音打破他們兩人之間的暗流洶涌,儘管看不見,他卻能在第一時間知道是她。
夏純在心裡冷哼了聲,清弘水眸看向樑上浩時,又變臉似的,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輕快地說:
“阿浩,我給你買了蟹黃包和豆漿,來,趁熱吃。”
說話間,她已經把早餐放到了沙發的茶幾上,走到*前,拿了他豎在*邊的柺杖遞到他手裡,以手扶住他胳膊,讓他下*。
樑上浩笑得一臉愉悅:
“哥,你要不要一起吃點?”
“好啊!”
樑上君含笑回道。
夏純轉頭瞪了樑上君一眼,才又微笑著說:
“阿浩,我只買了你吃的,沒有多餘的。”
樑上浩由她扶著走向沙發,很熱情地說:“沒關係,我也不怎麼餓,純純,你不是買了一籠的嗎,我和我哥一人吃一半好了。”
聽見他這樣回答,夏純更加鄙視樑上君,連他弟弟這個病人的早餐都要搶,可那個討厭的人還真是沒有一點愛心,居然大搖大擺的移駕到了沙發上,當夏純伸手去拿早餐時,他骨節分明的大掌突地伸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纖細柔軟的小手。
夏純的心驀地一咯噔,小手一抖,到了脣邊的叫聲因爲樑上浩的在場生生嚥了回去,只是前一秒還盈盈笑意的雙眸瞬間風雲變色,惱怒地瞪著他。
樑上君深邃的眸子微瞇,淺笑著看著她惱怒的小臉,好似在逗一隻可愛的小動物,興致好極了。
“純純,包子呢?”
當樑上浩的聲音疑惑的響起時,樑上君纔在她憤怒的神色中鬆開她的手,拿起一個蟹黃包遞給樑上浩,溫和地說:
“阿浩,你吃早餐,我先回辦公室,一會兒有個會議要開,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或者讓夏純去辦公室找我也行,我今天都會在醫院。”
說到後面,他深邃的視線掃向夏純,她無聲的說了一個“呸”,衝他齜牙咧齒。
“好,哥,你去忙你的,我有純純照顧,沒事的。”
樑上君嗯了一聲,他知道夏純把他照顧得很好,而且他們兩個相處得也很融洽,阿浩想替死去的夏天守護夏純,夏純卻把對夏天的那份感情移駕到了阿浩身上,而他,看到他們相處的愉快畫面,欣慰中又無法自抑的蔓延出一絲擔憂來。
阿浩做眼角膜移植前的情緒可是很不好的,但現在,他的心情卻突然變好了,甚至,都沒人看得出來他前不久才失戀加失明,他沒再提過付敏欣,他怕,他也會在失戀中尋求感情的寄託,會對夏純產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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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三天的肖大成進了翰宇集團工作,他妹妹肖媚兒雖不願意,但事已至此,他們沒得選擇。
翰宇大廈頂樓,總裁辦公室裡,肖媚兒恭敬的站在豪華的辦公桌前,看著司翰宇龍飛鳳舞地在文件下方簽上他的名字。
這是她昨晚拿下的合約,這份合約付出的代價是她。
司翰宇放下筆的同時,擡起頭,鷹眸對上她來不及收起的哀傷心碎時,眉宇微蹙了下,視線掃過她頸間的絲巾,淡淡道:
“肖秘書,你做得很好,我會讓財務近日給你五十萬的提成,另外——”
說到這裡,他語音微頓,低頭,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精美盒子遞給她,肖媚兒眸色驀變,心下微滯間緊緊盯著他手中的盒子。
司翰宇濃眉一挑,語帶命令:
“拿著,這條項鍊是上次在慈善會拍下的,很適合你。”
肖媚兒顫抖著伸出手,顫抖地接過他手中的盒子,纖細的手指與他的指尖相碰,他指尖的溫度化成一把鋒利的刀子瞬間刺進她心口,痛得她難以呼吸。
他是要以一根項鍊和五十萬來彌補她,還是要斬斷她對他的一往情深,從此後,不許她再把他放在心裡?
她愛他,從進公司第一天起,她便愛上了,而他亦是知情的,他身邊每一個秘書對他的愛慕和奢想,他都是知情的,他不僅知情,還很好的利用了這一點,把她們一個個都變成爲他掙錢的工具,用來應付各路人馬……
突然覺得自己好傻,要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叩叩”的敲門聲隔著門板傳來,她驚愕回神,收起破碎的心,在司翰宇一句“進來”的話語後,門被推開,門外,另一名秘書的聲音傳來:
“總裁,宏興廣告公司的許甜甜來了,現在會客室等候。”
司翰宇應了一聲,那人退出辦公室,他冷冽的眸掃過肖媚兒緊抓著盒子的手,冷漠地說:
“出去工作吧,你哥那裡不用擔心,他的仇,我也會替他報的。”
後面那句話,像是一滴滾水掉進她結冰的心裡,瞬間又融化出幾滴水來,她哀傷黯淡的眼閃過一抹光亮,點點頭,轉身離開。
司翰宇端起面前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正打算去見許甜甜時,手機卻響起,他按下接聽鍵,電話那端傳來一道男人恭敬的聲音:
“總裁,檢測過了,肖大成身上沒有安裝監聽器,現在是不是可以帶他去工廠做事了?”
司翰宇鷹眸劃過一抹深暗,淡然道:
“嗯,先給他安排點簡單的事,等過了觀察期,我另有安排。”
“好的總裁,我知道怎麼做了。”
掛了電話,司翰宇冷冽的脣角勾起,眸底無邊的陰冷:
“樑上君子,這一次,你死定了。”
他要利用肖大成對樑上君的恨,等時機一到,便可讓肖大成殺了樑上君,替翰林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