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一天的談話,夏純聽了司翰宇的過去後,她心裡對他的排斥和怨恨便漸漸地少了。
她對他笑的時候,更多了一分真心,她會關心他,雖然只是偶爾一句,但司翰宇心裡卻幸福滿得要溢出來。
這天上午,夏純正在無聊的看著一本言情小說,許甜甜的電話卻突然打了進來,她剛接下電話,便聽見她在那頭喊:
“純純,你快開電視,看新聞報道,平偉煊出事了,好像是經濟詐、騙……”
夏純眸色一變,心裡咯噔一下。
“是嗎,好,我現在就看。”
夏純拿起搖控開了電視,調到許甜甜說的頻道,果然,新聞正在播報,一名記者正在採訪歐陽墨軒,而她看清楚了,真的是平偉煊戴著一幅手銬。
“純純,看到了嗎?”
沒有掛斷的電話裡傳來許甜甜的聲音,夏純點了點頭,想起兩人在通電話,又說:
“看到了。”
“純純,聽說平偉煊公司的藥品出了問題,他公司資金週轉也有問題,然後他就挪用……總之,他這一次完了……”
“甜甜,你和譚明淵還有聯繫嗎?”
夏純突然打斷許甜甜的話,電視上播放的內容模糊的映入視線,說些什麼她沒有細聽,被她這樣一問,許甜甜有些愕然:
“純純,怎麼突然問起譚明淵,我沒和他聯繫啊,打他手機幾次都關機中,一直找不到人,他可能也不願見到我。”
“甜甜,他可能是有事,不是不願見你。”
夏純又安慰了兩句,掛了電話,她立即撥出司翰宇的號碼,總覺得平偉煊出事和司翰宇脫不了關係。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當手機裡傳來機械的提示聲時,夏純心裡頓時涌起一絲擔憂,暗自忖度平偉煊的事是不是他一手安排的。
她她猶豫了片刻,關上電視,換了衣服下樓。
“少奶奶,您這是要出去嗎?”
吳媽正在客廳打掃衛生,看見她下來,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微笑著問。
夏純點頭,回以一個笑容:
“我去司翰宇公司看看,吳媽,中午不用做我的午飯了,我在外面吃。”
“好好好,少奶奶,大少爺看到您一定會很高興的。”
吳媽一迭聲的說了三個好,臉上的笑也瞬間燦爛,像是比中了五百萬彩票還高興,這讓夏純有些心虛的,虛僞的笑了笑趕緊向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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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純在去翰宇集團的途中又打了一遍司翰宇的手機,還是關機。
她微微蹙眉,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幾秒鐘,又撥出譚明淵的電話,這次倒是通了。
響了兩聲後,那端傳來譚明淵的聲音:
“純純,有事嗎?”
漂亮的臉蛋上綻放出一抹釋然的笑,她的聲音輕柔中透著一絲愉悅:
“呵呵,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明淵,你現在a市嗎?”
夏純其實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些唐突,雖然曾經他們是要好的朋友,但從譚明淵出國後就沒聯繫了,他回國後,更因爲甜甜的關係,他們極少聯繫。
“我在外地出差,純純,有什麼事你可以在電話裡說。”
那端的人似乎遲疑了一秒,而後溫潤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
譚明淵之所以讓她在電話裡說,是覺得她肯定爲了許甜甜的事給他打電話,前些日子許甜甜和白子航之間的事他是有所耳聞的。
他想,通過夏純聽到許甜甜的情況,也是一種心靈的慰藉。
但夏純卻突然又說沒事,讓他忙他的,便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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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夏純想不到的是,譚明淵並非在外地出差,而是在司翰宇的辦公室裡。
雖然這是夏純第一次去翰宇集團,但她從電梯出來時,正好遇上前幾天從深圳一起回來的秘書,見是她,秘書便直接帶她去了總裁辦公室。
推開門,當她看到譚明淵時,眸底竄過一絲詫異,而後者卻是俊臉閃過一絲尷尬,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正端著咖啡喝的司翰宇亦是驚愕地挑了俊眉,狹長的鷹眸竄過一絲光芒,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欣喜的迎上去:
“純純,你怎麼來了?”
他英俊的面龐綻放出喜悅的笑,聲音低沉悅耳,說話間大手捉住她的手走向沙發,夏純看著他們兩人在一起,心裡卻犯起嘀咕,看譚明淵的眼神多了一絲審視。
“純純。”
譚明淵尷尬地和她打招呼,頓了頓,解釋道:
“我剛纔不是有意騙你的。”
夏純淡淡勾脣,笑得雲淡風輕:
“你不就是怕甜甜纏著你嗎?我知道。”
譚明淵聞言臉色微變,眸底的尷尬更甚,還滲進一絲黯然。
司翰宇笑著轉開話題:
“純純,你這是來突擊檢查的嗎?”
話落,他又讓秘書給她泡杯奶茶進來。
夏純在沙發上坐下,司翰宇跟著坐在一旁,夏純不著痕跡的抽出被他握著的手,清弘水眸在兩個男人之間轉了一圈,說:
“我剛纔看見新聞報道,昨晚平偉煊被抓了,他的公司也破產了,這件事你們知道嗎?”
其實司翰宇和譚明淵都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實際上是在問和他們有關係嗎?
但兩個男人都默契的表現點頭,司翰宇微笑著開口,一副漫不經心地語氣:
“知道,你都看見新聞報道了,我們也看見了,這不,正說著呢。”
司翰宇溫潤的眼神背後暗藏犀利,想要從夏純的臉上看出她的心思,想知道她到底對自己的事情知道多少。
她之前和樑上君在一起,他肯定是多少有告訴她一些。
她現在只是懷疑自己販毒,還是肯定?
夏純微微皺眉,乾脆開門見山的問:
“司翰宇,譚明淵,平偉煊的事和你們沒有關係嗎?”
“純純,你這是什麼意思?”
譚明淵臉上閃過驚愕,心裡因爲她的話瞬間翻江倒海起來,她已經直接挑明,她知道他們的事,他立即想到了許甜甜,她是不是也知道。
若是許甜甜知道他的身份,會不會鄙視他?
心裡一直扎著的那根刺突然被人用手拔出來又深深的扎進去,一股難以言說的痛意瞬間撅住了他。
夏純眉心微凝了下,清澈的眸子裡看向司翰宇,見他眼神微微閃爍,她換上一臉嚴肅:
“你們做的那些事我早就知道了,上次被綁架時,史密斯就告訴了我,我知道這次平偉煊的公司是你們在背後主導,他根本不是你們的對手。”
商場如戰場,半分不假。
說到這裡她話音微頓,清眸銳利的看著司翰宇,清冷地問:
“司翰宇,你是真的想和我過一輩子嗎?”
司翰宇怔愣了一秒,而後重重點頭,顧不得辦公室裡還有外人,急忙回答:
“純純,我當然是真的。”
“如果你是真的,那你就別再做一些不該做的事了,你對付了平偉煊,是因爲知道上次的事是他所爲,但你下一個,是不是要對付樑上君了……”
說完,不看司翰宇的震驚表情,她又看向譚明淵,一字一句,平靜地說:
“明淵,我們曾經是好朋友,你也是甜甜愛了這麼多年的人,在她心裡,你一直是當年那個翩翩白衣少年,即便你這次回國讓她心都碎了,但她依然不曾恨你,上次你受傷,她恨不能把自己身上的血抽乾來救你,不管你愛不愛她,我都希望你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不要讓甜甜有一天發現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居然是那樣的不堪。”
譚明淵俊臉驀地就白了。
在聽到夏純說出的‘不堪’兩個字時,他身軀頓時僵滯。
一旁的司翰宇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覺得夏純這話不僅是說給譚明淵聽,也是在說他,現在的他在她眼裡就是如此不堪的嗎?
夏純說到這個份上就住了嘴。
正好秘書端著奶茶進來,放下奶茶退出去後,辦公室裡陷入一片沉悶的寂靜裡。
夏純垂著眼簾,雙手捧著奶茶杯子,奶茶的香甜隨著蒸氣裊裊上升,縈繞在她鼻端,呼吸間,全是奶茶的香味。
司翰宇衝譚明淵使了個眼色,後者收起心頭翻騰的情緒,站起身,像個認錯的好孩子,一臉誠懇的看著夏純,低低地道:
“純純,你的話我記住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嗯!”
夏純只是輕應了聲,沒有擡頭。
譚明淵看向司翰宇,又說: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話落,也不等他們相送,便落荒而逃。
譚明淵真的是落荒而逃。他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夏純和許甜甜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現在做的什麼事會是怎樣的態度,他想她們一定是滿臉鄙夷,罵他不折手段……
可沒想到,夏純會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
譚明淵離開,辦公室的氣氛更加沉悶。
司翰宇下一個要對付的,的確是樑上君。
其實,就算他想收手,樑上君也不會給他機會,他搶了他心愛的女人,樑上君只要有一口氣,就會想著把純純奪回去。
誰是最後的贏家,誰才能和她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