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如蘭和蔡京？ 積英巷。
相距不足一米，兩輛馬車並排而列。
“如此，就拜託明蘭妹妹，替我向幾位叔伯、弟弟妹妹問安。”盛淑蘭手持錦帕，面有憂慮，懇切道。
近些日子，盛明蘭與小公爺齊衡莫名產(chǎn)生了不小的爭議，鬧得沸沸揚揚。
爲(wèi)了避避風(fēng)頭，盛老太太就特意喊上孫女，一齊下宥陽探親。
如此，盛淑蘭特意拜訪，希望讓盛明蘭順帶捎去草藥、錦帛、書信，以作“問疾”之效。
“淑蘭姐姐放心。”盛明蘭著淺綠長裙，萬福一禮。
祖母生病的事安排妥當(dāng)，盛淑蘭心中安定不少，放下簾子。
“走吧。”
說是與人爲(wèi)妾，但主母是二房的姐姐，主君更是心懷仁善，頗爲(wèi)恩寵。
論起日子，她比起絕大多數(shù)正頭大娘子，都要舒坦不少。
馬蹄聲響起，並漸漸消失。
盛明蘭微嘆。
這次，小公爺可著實害慘了她。
原來，小公爺嚷嚷著要讓老母親到盛家提親。
以平寧郡主的高傲，如何看得起一個庶女？ 這一來，不免讓人空歡喜一場，隨之而來的更是一些明裡暗裡的譏諷。
一人是小公爺，一人是閨閣女子。
二人鬧得沸沸揚揚，對於小公爺而言，可能僅是些許風(fēng)流韻事。
對於女子而言，可就是涉及聲名，一不小心就是一生。
沸沸揚揚的爭議，對於女子而言，傷害實在太大。
就她所知，說什麼的官眷都有。
有的說她一介庶女，意欲高攀國公府，自不量力，心機深沉。
五品官的庶女，甚至有著一位小閣老的大姐夫，也算是不凡。
論及嫁娶，有機會配一些年輕進(jìn)士，亦或是四五品官的嫡子。
可要是說配小公爺？
不夠！
齊國公府再是落魄，好歹也是世襲的國公，齊小公爺更是國公獨子，穩(wěn)穩(wěn)的承襲爵位。
相較而言，盛明蘭有點配不上。
要是換成如蘭，倒是夠格。
可如蘭乃是南陽郡夫人的同胞妹妹，不少文人都盯著呢！ 輪不到小公爺！
總之，就是她配不上小公爺。
有的說小公爺爲(wèi)了攀上大姐夫江昭，不惜娶妻盛氏庶女，也要拉上關(guān)係，但平寧郡主性子傲，不屑爲(wèi)之。
齊衡有意走文官路，科考讀書，這事並不是什麼秘密。
不過，勳貴子弟要走文官路，肯定得有人支持。
小閣老無疑是一等一的人選。
當(dāng)然，一樣的道理，盛如蘭輪不到小公爺。
誰娶了盛如蘭，誰就是小閣老貨真價實的連襟。
但凡有真才實學(xué)，受到小閣老扶持，努力上進(jìn)，輕輕鬆鬆混個四、五品官位，甚至三品紫袍也並非沒有希望。
娶盛如蘭，小公爺是哪根蔥？
如此一來，既然娶不上如蘭，那小公爺自是著眼於明蘭。
可惜，平寧郡主性子太傲，不答應(yīng)。
盛明蘭嘆著氣，搖搖頭。
反正，她的風(fēng)評受到了不小的損害。
“六妹妹。”
一道溫和呼聲響起，盛明蘭一怔。
小公爺！ “你來幹什麼？”
盛明蘭低著眉。
小公爺讓她非常失望！ “你可否，喚我一聲元若。”
“我我不好議論母親，可我橫豎就娶你一人！”
江府。
江昭手持幾封書信，不時踱步。
這都是蘇子瞻的信。
臘月末，即將涉及三年一度的政績大考，江昭徵求過底下人的意見。
其中，蘇軾是留在熙河爲(wèi)官。
如今，其赫然是河州知州，兼熙河書院山長。
自熙河治政以來，不少政策都偏向於穩(wěn)固邊疆，就連科考政策也特意有些偏向，就此引進(jìn)了不少讀書人。
作爲(wèi)山長，蘇軾不單擅長治學(xué)，還擅長作詩賦詞、散文編修、書法繪畫、醫(yī)藥養(yǎng)生、飲食烹飪。
這一來，自是什麼都能聊兩句，藉此結(jié)交了不少友人。
一如佛印了元、道潛、秦觀、黃庭堅、蔡京，米芾等。
甚至，還不乏吐蕃人、西夏人、遼人。
據(jù)蘇軾所說，他的一些詩詞傳遍遼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非常受人歡迎。
江昭望著書信，搖搖頭。
僧人、詩人、詞人、政客、書法家 這朋友圈，好雜亂啊！ 【據(jù)聞子川有一姨妹，尚待字閨中，蘭心蕙質(zhì)、淑慎其儀。蘇某識得一人，名爲(wèi)蔡京，門風(fēng)端正，文采斐然，年僅十九。不知可否書信一封，引蔡京入京與子川相看，或可成天定良緣。】
蘭心蕙質(zhì)、淑慎其儀！ 這說的是盛如蘭？ 不過，蘇軾特意書信入京，究竟是爲(wèi)了什麼倒是一目瞭然。
爲(wèi)了做媒！
江昭負(fù)手走動起來。
蔡京！
要是沒記錯，這得是奸臣吧？
奸臣年少，方纔十九歲。
蘇軾的意思，是有意讓蔡京入京。
作爲(wèi)大姐夫，他相看一二，要是覺得蔡京還行，就推薦給盛紘，試著結(jié)親。
要是不行，那就作罷。
這能行？ 江昭持懷疑態(tài)度。
半響，鋪開宣紙，落下一字。
“可。”
一字落下，江昭沉吟起來。
說起姻緣，就不得不讓他想起兩個弟弟。
九年過去，江曉、江旭都已經(jīng)考上了秀才。
其中，江曉是二十歲就考上了秀才，衝擊舉人遇阻，最近在潛心閉門讀書，已經(jīng)二十三歲。
江旭十九歲考上的秀才，方纔考上秀才不久。
十九、二十歲才考上秀才，肯定難以與盛長柏相提並論。
相比起盛長楓，估摸著差不了多少。
科考一途，一旦有了積累，就是勢如破竹。
秀才、舉人、進(jìn)士，見識一旦到位，不乏一步就考上去的人。
盛長楓是十九歲考上的秀才，二十一歲考上舉人，次年考進(jìn)士，但是沒考上，止步於此。
相比起盛長楓，二弟江曉估摸著弱上一線，三弟江旭估摸著差不了多少。
兩個弟弟都是有機會考出頭，以進(jìn)士之身爲(wèi)官的人。
或許是爲(wèi)了學(xué)業(yè)，兩人都並未結(jié)親。
江昭掂量起來。
手持墨筆，壓紙書寫。
以兩個弟弟的天賦，起碼守成是沒問題。
要是考上了進(jìn)士，將來起碼也得是四、五品起步。
要是考不上？ 問題不大，他手上還有五個蔭封名額。
蔭封、扶持，一樣有機會四、五品。
要是三十歲左右，兩個弟弟都還考不上進(jìn)士，他就奏請蔭封。
不出一炷香，一封書信寫好。
就具體而言，無非是向祖父、父親、母親，以及兩個弟弟問安。
其後，便是直入主題，問兩個弟弟的姻緣，老父親是否已經(jīng)操持。
要是沒操持，他這個哥哥就可操持一二。
以他的地位，兩個弟弟恰好可以“聯(lián)姻”。
韓系核心人物，不乏一些人的女兒待字閨中。
藉此聯(lián)姻，也可鞏固勢力。
“禾生。”
“主君。”
禾生恭謹(jǐn)一禮。
“一封送給子瞻，一封送回淮左。”江昭吩咐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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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