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三千鳳飛,獨殺一隻》
內(nèi)容概要:女大學生鳳銀意外穿越到架空古代社會,攜手四名風格迥異的美男子共同救世的奇妙異世冒險故事。
鳳銀:平凡的女大學生,前世是隻一心想變鳳凰的麻雀精。
東方璃:孤高型美男,醫(yī)術(shù)精湛有潔癖,與南風相熟。
南風溯:溫潤型美男,實力深不可測,五萬年前參與過救世。
西門耀:禁慾型美男,話少面癱年紀小,雙目失明的陰陽師。
北堂淨:妖孽型美男,魅惑衆(zhòng)生的亡國太子,揹負血海深仇。
正文:少年佇立在盛開的夜櫻樹下……
電腦前,女孩文思泉涌,雙手飛快地敲擊鍵盤,碼下一行行字。彼時她只是靈光一閃,想到什麼寫什麼,殊不知每寫下一個人物設(shè)定,在某個世界的某個時間段裡都會相應(yīng)地展開一段曲折離奇的故事。
五萬多年前,天降滅世之兆,災(zāi)難不斷,衆(zhòng)生皆苦。
都城腳下,烈日炎炎,瘦弱的小乞丐餓暈在馬路中間,無人問津,命喪車輪之下,爭取來世投生在個好世道好人家,或許對他來說纔是最好的結(jié)局。偏偏有個衣著華貴的小少爺愛多管閒事,吃力地將小乞丐拖拽至路邊的陰涼處,救了他一命。
小乞丐乾裂的脣動了動,有氣無力:“多此一舉。”
小少爺並不覺生氣,反而好言建議道:“去崑崙虛求道吧,修得仙身就不會餓肚子了。”
小乞丐冷冷睨了他一眼:“你是神仙?”
小少爺搖搖頭,“我也是聽旁人說的,東海之畔有桃源仙境,名爲崑崙虛,是修仙求道之聖地。”
小乞丐低頭不語,一動不動。
小少爺自討沒趣地訕訕離去,沒走幾步又被喊住:
“你,你叫什麼名字?”
小少爺腳步頓住,回頭笑道:“南殊,我叫南殊。”
“南殊,崑崙虛。”小乞丐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著他,髒兮兮的小臉上滿是憧憬之色……
江源站在女孩身後,靜靜地看著那些走馬燈般的番外場景一個接一個地飄浮在電腦之上。
南殊與北湛,崑崙虛重逢,蕭肅少年,灼然玉舉,寫盡風流。
北湛與流螢,懵懂的情愫。
一羣志同道合的年輕人,悲壯慘烈的末世屠龍之戰(zhàn),最後只剩下孤零零的三人。
北湛躋身天界,屢建奇功,如魚得水。
南殊歸隱箕尾,婢女罄竹侍奉左右。
流螢結(jié)廬雲(yún)舟,收青湍青茫爲徒。
北湛稱天帝,流螢盜龍心,南殊剔八苦。
南殊履行當日在箕尾山的賭約,答應(yīng)助北湛謀霸業(yè)。
妖王爲向仙界示好,在妖界設(shè)宴款待南殊,席間有一叛逆小狐妖,爲妖界憤懣不平,故施計竊走南殊隨身攜帶的龍目,不想正中下懷。仙界以龍目失竊爲由,要緝拿妖王去仙界受審,妖王自是不從,仙界與妖界之間的一場戰(zhàn)亂終是未能倖免。
小狐妖趁亂逃去了人界,在人間尋了一處同穴,一躲就是上萬年。再見天日之時,小狐妖已修煉成了人身,一雙碧眼,魅惑衆(zhòng)生。某日,狐妖在盛開的桃林偶然邂逅了一名清秀俊郎的白面書生,兩人愛恨糾纏了幾世,皆不得善終。人妖殊途,愛而不得,狐妖的一滴相思淚落在一株桃樹苗上,機緣巧合地令它醒了元神。這一年,少女青衣接任桓衣觀第二十八代守山巫女之職。
滅世之兆再現(xiàn),天啓碑上顯示了南殊之名。清湍應(yīng)了南殊的救世之約,化名東方璃,在紛亂的人間懸壺濟世。
狐妖尋尋覓覓百年,終是在辰國再次尋到了書生的轉(zhuǎn)世。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shù)。一年後,狐妖誕下一子,取名爲晞,寓意光明之意。人與妖結(jié)合而生的孩子,本就是違規(guī)的存在,大多殘缺,這個孩子是天生眼盲。狐妖得知南殊在人間,深知自己在劫難逃,於是傾盡畢生妖力將龍目封存在幼子的雙眸裡……
羽國國主老來得子,還是罕見的龍鳳雙生胎。公主斑斕七竅玲瓏,心懷天下,深受朝臣與百姓的喜愛。而太子瑛玖膽小懦弱,優(yōu)柔寡斷,空有一副好皮囊,不學無術(shù)。久而久之,宮中皆傳羽國將由公主繼承王位,斑斕會成爲有史以來第一位女王。
瑛玖:“阿姐,他們都說你比我更適合坐那個位置。”
斑斕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傻弟弟,阿姐不會同你爭任何東西。”
瑛玖將頭枕在斑斕的膝蓋上,低聲道:“我的一切都可以給阿姐,只求阿姐不要拋棄我。”
斑斕在他額前輕輕落下一吻,承諾:“阿姐不會拋棄你的,永遠不會。”
……
上元燈節(jié),成年陸允之在燈火闌珊的街盡頭遇見了一位笑容爽朗的姑娘,兩人一見傾心。而後成婚,生子,繼承家業(yè),按部就班,平淡幸福。可這樣的日子並未持續(xù)多久,某天夜裡,允之因爲生意上的應(yīng)酬晚歸回去,發(fā)現(xiàn)家中遭遇了強盜,雙親,妻兒皆慘死於賊人刀下。允之悲痛欲絕,一夕白頭。而後幾年他苦學武藝,終是在親人罹難的第七年手刃了所有仇人。
又是一年清明祭日,允之渾渾噩噩地走上西山斷崖,欲結(jié)束痛苦的一生。忽然有一俊美青年攜著桃花,從天而降。
青年環(huán)顧四周後,扶額嘆道:“唉,又弄錯地方了。”
允之:“你是神仙?”
“現(xiàn)在還不是啦,不過快了,哈哈哈。”青年笑得妖嬈,他打量了一眼允之,好奇問道:“你這是要尋死嗎?”
允之點點頭。
青年衣袖一揮,一道桃花拱門橫空出現(xiàn)。青年眨了眨水靈靈的桃花眼,向允之伸去一隻手,笑道:“其實你已經(jīng)死了,我來帶你去另一個世界。”
允之猶豫片刻,還是伸出了手。
白光一閃,允之來了一處陌生的地方,身邊不見桃花青年的蹤影。山腳下,他偶遇了一羣穿著怪異的僧人,頭戴深笠,口吹八尺。他攔下了其中一個僧人,問道:“大師,請問這是哪裡?”
僧人駐足,合十回道:“此間爲虛無之世。”
“虛無之世,原來如此。”允之豁然一笑,如釋重負。
爲首的僧人遞來一頂深編斗笠,八尺鳴響,允之接過斗笠緩緩戴上,雙手合十,喃喃念道:“世間虛假,吾心空妄。”
……
隨著時間線的推移,過去,現(xiàn)在,未來,全部都串聯(lián)在了一起,種種因匯聚在女孩筆下幻化爲果。每個人,都是故事的主角,在文章主線劇情之外經(jīng)歷著人生百味。
女孩依舊樂此不彼地埋頭碼字,渾然不知她簡簡單單的一個開頭,已令筆下世界運轉(zhuǎn)了五萬多年。
“咚咚—”
有人敲門而入,女孩慌忙闔上電腦,做賊心虛地看著來人:“媽,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
中年女人身上藍色的廠服還沒來得及換下,她揚了揚手裡的袋子,神秘笑道:“猜猜媽媽給你買了什麼?”
女孩好奇地走向女人,穿透了江源的身子,接過袋子,打開一看,興奮地原地跳起來:“是諾基亞最新款的手機!”
“這是你考上大學的禮物。”
“謝謝媽媽。”女孩激動得親親母親,又親親手機,開心得手舞足蹈。
江源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微微揚起,似乎被女孩的笑容感染了。她記得這部諾基亞,跟著她去上了大學,壓過泡麪,砸過朋友,偷拍過喜歡的男孩子。
十九歲的她,笑起來真好看。
畫面一轉(zhuǎn),眼前出現(xiàn)了似曾相識的一幕,女孩看到某網(wǎng)友的評論後,委屈地抱著被子哭泣,哭完後又爬起來坐在電腦前認真碼字。
江源不由發(fā)笑。
十九歲的她,哭起來也好看。
夏天結(jié)束了,女孩收拾行李去外地求學,江源本來也想跟出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出不了這個房間。
冬天,女孩回來,黑了瘦了。她買了一個遊戲機,整個寒假幾乎都躺在牀上玩遊戲,打開電腦也只是看看電視,似乎忘記了還有篇小說沒有寫完。
夏天,女孩這回迷上了動漫,整個暑假都在補各種動漫番劇,依舊沒有要更新小說的意思。
又是冬天,女孩好像喜歡上了一個愛笑的男生,每天都在同小姐妹聊關(guān)於男生的話題,也開始在意自己的外貌了,每天要照鏡子幾十遍。
夏天,女孩沒有回來,她打電話回來說是留在學校打工。
江源仔細回憶了一下。大二那年暑假,她確實去打工了,然後給喜歡的男生買了一雙很貴很貴的球鞋,收到禮物時,那個男生笑得真好看。
冬天,女孩忙著煲電話粥,沉浸在戀愛的喜悅裡面,將小說的事情忘記得乾乾淨淨。
夏天,女孩失戀了,每天鬱鬱寡歡。
冬天,女孩沒有回來,說是去實習了。
夏天,女孩回來呆了幾天,就收拾行李去了更遠的城市。
女孩走後,房間內(nèi)瞬間只剩下黑白。
窗外四季的景色迅速變換,女孩回來了,如今的她看上去成熟精緻了許多,笑容也少了許多。和諧的三口之家開始頻繁發(fā)生爭執(zhí),一次比一次嚴重。江源在房間裡聽著客廳的爭吵聲,痛苦的回憶涌入腦中,似毒蟲猛獸般亂竄。
二十九那年她被父母逼著辭職離開Z城,回到家鄉(xiāng)工作,一邊適應(yīng)新的環(huán)境,一邊開始頻繁相親。
一年後,女孩總算找到了一個各方面條件還算不錯的男人,兩人迅速的確定關(guān)係,交往,談婚論嫁。不到半年,就定好了婚期。
婚禮前的那天晚上,女孩穿上婚紗站在鏡子前練習笑容。
三十歲的她,笑起來依舊很好看。
又到了窗外飄雪的季節(jié),女孩這次回來住了很久,她好像生病了,牀頭擺滿了瓶瓶罐罐。半夜,女孩虛弱地爬起來扶著牆一步步緩慢走向衛(wèi)生間,經(jīng)過父母房間的時候聽見些許爭吵聲,她少許停留了一會兒。
回到房間後,女孩端坐在梳妝檯前慢慢地化了一個淡妝,塗上口號後的她氣色看起來好多了,然後她彎腰,拉開最低層的抽屜,拿出來一瓶安眠藥……
這一刻,江源終於全部想起來了。
結(jié)婚第二年春天,公司體檢的時候,她被檢查出來患了尿毒癥。那個在婚禮上宣誓此生會對她不離不棄的男人,堅持了半年就裝不下去了,幸好沒有孩子成爲了男人的口頭禪。所以當江源提出離婚的時候,男人感激地給了一筆分手費,可這筆費用在持續(xù)不斷的透析以及腎移植手術(shù)面前,不過是杯水車薪。那晚在父母房門口她聽到父母在商量要不要賣掉房子湊手術(shù)費用,母親建議賣掉,說鄉(xiāng)下的老宅簡單裝修一下還是可以住的,而且鄉(xiāng)下空氣好也有助於女兒的恢復。而父親言語中透露著不願意,拐彎抹角地讓妻子想辦法去女兒原婆家借些錢回來週轉(zhuǎn)。
父親的猶豫,母親的爲難,成爲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三十一歲那年冬天,身心疲憊的她選擇了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