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凌月還從未像現在這樣驚慌失措過,男人奸**笑的臉越貼越近,他的手已經伸出快要觸碰到小臂**的肌膚。
腳步聲。
有人從拐角一頭疾奔而來,他的手伸到半空又急忙縮了回去,半轉過身目光死死地盯著街角的盡頭。
來者很快從暗影裡跑了出來,對方的呼吸已經亂了,喘息聲粗重,雙腳有力地踏在雨地裡,雨水四濺。
來者終於進入了火光能照亮的範圍內,持刀的男人看清了他的樣貌,臉色隨之和緩了下來,對方臉上蒙著面紗,一身黑衣顯然和他是一樣的裝扮。
這個人是被安插在客棧附近的眼線,他們此次出來是三個人一起行動,他了解這位同伴的性格,爲人沉著冷靜,除非是遇到緊急的事纔會如此驚慌。
他已經在同伴急促的腳步聲中聽出了一絲不詳之音,他心裡有種預感,有什麼人就要來了……
“不要再管這個女人了,我們快走!”疾奔而來的男人大聲叫道。
“發生什麼事了?你好像被什麼東西嚇破了膽,這可一點也不像你。”到手的美人就這麼放掉,男人是如論如何也不能答應的。
男人的臉色微微一驚,因爲看到了同伴左腿上的傷勢,每走一步血就會順著小腿流入地上的雨水裡,況且剛纔他全力狂奔只會加重腿上的傷勢,不過在這兒鎮上又有誰能傷到他?
“你受傷了……是誰?”他聲音微微地抖了一下。
“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難怪二小姐會如此放心地把侍從趕走,原來是早有預謀。”
“能不能把話說得明白些?”
“他就要來了!我在重傷的時候發動了水中設下的陷阱,他被困在了原地,不過很快就會被突破。”
“你是說……這個人是客棧的那個年輕人?”
“是他!他的力量十分怪異,我還從未……”
他的話音卡在喉嚨裡再也吐不出來,一個人影緩緩地走進了火光裡,他沒有像男人來時發力狂奔而是選擇悄悄地前行,幾乎只比對方慢一步趕來。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這個時候還貪戀美色,想要玩女人以後的機會多得是,辦成了這次的任務回去後主上自然會賞賜你幾個。”
“賞賜的女人?都被割去了舌頭,話都不能說,和一個啞巴滾牀有什麼意思!”
“還不是你嘴巴不嚴,什麼事都喜歡和懷中的女人說,主上是怕你把重大的秘密泄露出去。”
持刀的男人用餘光瞟了身後的女人一眼,“這個人我要定了!你若是怕死自己走好了,反正任務也已經完成,回去後主上是不會責怪的。”
同伴知道他的脾性,心裡又氣又急卻無可奈何,他狠狠地皺了皺眉,“好吧!我們可是生死兄弟,同進同退,我記得上一次行動是你殿後的,幫我拖住了追蹤而來的大敵。”
“想不到你還記得,過去的事兒我早就忘了,反正死在我這把刀下的人不計其數,我不會去記住一個死人的名字。”
“暮炎,救我!”霜凌月壓抑不住心裡的狂喜,淚水順著眼眶流了出來。
她知道自己得救了,如果落到這個男人的手裡怕是會生不如死,她第一次感覺到了一個人的可怕和邪惡,原來死並不是最可怕的事兒。
“小心他釋放出的血球,最初會靜止不動但會趁你不備的時候忽然移動到身前,我還沒有摸清這是什麼招式。他和我們一樣不希望鬧出太大的動靜,因爲大雨的關係鎮上的人們纔沒有出門,如果動靜一大,我們就會暴露了,走掉雖然容易但仍免不了會留下被人追蹤的線索。”
男人默默地點了點頭,“寒牙雪都中,打二小姐主意的恐怕不止主上一個人。我們此次出來之前主上特別吩咐過了,一定要小心行事儘量不要惹人注意。”
“還有,他是個水元的掌握者,實力不在我之下。暴雨的天氣會對他更加有力。”同伴低聲提醒道,“他還沒有拔刀,那柄刀有些不尋常啊。”
“那你……是怎麼受的傷?”
“在我發動水爆陷阱的時候,他故意露出了一個破綻被我困在了原地,我以爲一擊就能要了他的命。沒想到他早早就移動到了我的身後,若不是過於警覺,水爆針瀑已經把我射成了篩子。”
“他來了!”持刀的男人高聲提醒道。
“什麼?”
兩人都是一驚。
街道上忽然飄起了霧,難以相信在暴雨中還會用霧,火光正在漸漸地微弱下去,火焰照亮的區域縮小到了三米以內。
“是霧隱之術!你留在這裡,我去把他引出來。”持刀的男人朝前快跑了幾步,腳步緩緩地放慢下來,他微微瞇起眼睛盯著霧氣和飄忽的雨幕,雨點打在身上冰涼刺骨,他清醒地意識到此人是他有史以來遇到的對手裡最強的了。
在暴雨天施展霧元之力,霧氣瀰漫的範圍幾乎籠罩了整條街道,從濃淡的程度來看霧氣會持續十分鐘左右纔會散去,霧元原本就是很稀有的一種力量,並不能用作攻擊,在防禦的能力上也不算很強,幻術是霧元裡獨有的,只要是迷惑人的感官作爲控制的手法使用,所以霧元的掌握者見到其他屬性的修武者只能逃跑避閃,拼鬥只會白白送命。
可這個人的情況就不同了,剛剛同伴已經說了此人是水元的掌握者,而且力量接近七重左右,很顯然他是個雙元的修武者,霧元擅於隱藏使用者的行跡、迷惑甚至束縛對手,而水元的殺傷力很強,水霧雙元結合在一起,會爲他創造許多絕佳的進攻機會。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把霧氣驅散開?”持刀的男人出聲問道,他故意開口說話也是想將對手引出來。
“暴雨都不能驅散它,我的水元之力恐怕不會起到作用。”
“可惜頭領不在,他的烈焰輕而易舉就能把周圍照亮,整條街道都飄起大霧,怕是風元之力也很難奏效。”
“既然他不肯現身,我們還是先撤退爲好。”
“再等一等,此人不除,他一定會追蹤過來的,我們早晚還是
面對他。”
“他又不知道我們匯合的地點在哪裡,我們分頭走,不要管這個女人了,如果將她也一併帶走只會暴露行跡。”
持刀的男人猶豫著,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地上燃燒的火球越來越暗淡,等到火光熄滅之後周圍會陷入一片漆黑,雙方都會變成瞎子,不過一旦移動就會暴露自己的位置,撤退也就變得尤爲的危險了。
“你先走,我一定要把這個女人帶走!”他狠狠地咬了咬牙,不能忍受把到嘴的肉再吐出來。
“這樣吧,我帶著女人離開,這一次還是你來殿後。”
男人猶豫了一下,“你不近美色是你的話我很放心,還記得我們上次喝酒的地方嗎?就在那裡碰頭。”
對方點了點頭,轉身剛要動突然驚聲叫道:“不好!”
“怎麼了?”持刀的男人急忙看向他的臉。
“女人不見了……”
“你說什麼?”男人轉頭再看,這才發現身後已經空無一人,他深知自己上當了,對方施展霧隱之術並不是想借此作爲掩護突然襲擊,目標也並非是他們兩個,而是解救被束縛住手腳的女人霜凌月。
大雨瓢潑,地上炙熱的火球在迅速暗淡下去,他們除了五步以內的區域之外其他地方都看不清。
“他們走掉了,會不會是繞過我們直接去追二小姐?”男人忍著腿上的疼痛低聲提醒道,他們已經等了很長對方始終也沒有出現,女人不知不覺被他救走了,他能無聲地出現在他們身後就已經有了突然攻擊的先機。
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採取行動,所以他推測對方已經走了,兩人被戲耍了。
“不對!”持刀的男人似乎覺察到了什麼。
“哪裡不對?”
“那個女人中了我的冰紋寒禁在半個時辰內都不能活動,那個男人把她藏起來了,他還在這個鎮上,就算他想要去救二小姐可也是無能爲力,他必須留下來保護這個女人,還要想方設法解開寒毒。”
一側的同伴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們只好放棄吧,女人沒能到手是有點可惜,也許很快你就會在遇到她。”
“什麼意思?”
“你覺得頭領會允許這兩個和二小姐有來往的陌生人活下來嗎?他們一旦到了冰牙島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那麼……”
男人皺了皺眉,一臉的凝重,“那我們更不能抽身離開了,必須得找到他們的落腳點,斬草除根!”
“還是等待獵物自己送上門來吧。”一側的同伴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我們在這裡耽擱的時間太久了,鎮子這麼大,人流混雜,一夜的時間想要找到談何容易。”
“好吧……”
“我知道你不甘心,到嘴的鴨子飛了,沒關係,它還會再飛回來。”
男人收刀回鞘,氣憤憤地轉身離去。一側的那名同伴沒有急著跟上去,目光還在緊緊盯著漆黑的雨幕。
“總有種不安的感覺,他真的走了嗎?”他在心裡問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