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搞不好是個掉腦袋的事了?!?
“就是這個意思?!?
“那這個年輕人到底有什麼東西啊,能讓雪傾城看中?!?
“聽說是件兵器?!?
“雪家是煉器世家,怎麼可能會瞧上這樣的玩意,你不要逗我了。”
“我可不騙你的,聽說是把刀,那把刀非常特別此人剛一入城就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有人忍不住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樣子???”
“反正不是普普通通的刀就是了,他入城的時候身旁還跟著一個人,是個獨臂男人帶著一頂斗笠,滿臉傷痕看起來就不是善類?!?
“他斷了哪條胳膊?”
談話解悶的三個人同時扭頭,坐在長凳上的年輕人目光炯炯地望著這邊,他剛纔似乎已經睡著了現在卻是一副頭腦驚醒的樣子。
“回答我!”
“這個……”男人不明白這位船客爲什麼神色有些激動。
“我們只是閒聊胡說的,當不得真,閣下還是不要打聽城中的事兒,我們這些長年在海上漂泊的人都是道聽途說,打聽到的消息多半都是假的?!?
“沒關係,我只是隨便問問,這個斷臂、滿臉傷痕的人和我過去所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這樣啊……”
“如果真的是他,那跟隨在一旁的年輕人我也就清楚是誰了。”
“到底是誰啊?”隨著暮炎隨口一說,三人幾乎同時問道,壓抑不住心裡的好奇。
“那你先告訴我,那位斷臂的人失去的是哪條手臂?”
“這個我倒是沒有仔細打聽,他們好像也是最近才露面的,到冰牙島也沒有太長的日子?!?
“還真是巧呢?!蹦貉装杨^又轉了回去,他在心裡對自己說,殷秋夜和姜寒笙這兩個人如今對他而言並不存在敵對的關係,最初他們交手也都是各有立場,他們能出現在冰牙島上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自從霧林途中兩人遭到同伴的出賣,生死不明,暮炎見到長青無悔的時候沒有見到對方攜帶著水雉刀,以知兩人安全地逃脫,姜寒笙和長青無悔原本就是島上的人,他們能夠回來其實也並不爲奇。
“明天入夜後不久就會到鎮上,這次出海頭領頭人說了下次走船要等上一段時間,城中似乎有事要發生?!毙蓓娜死^續交談著,此時此刻也不再避諱艙內的船客了。
“大事?能出什麼事情?有城主坐守,還有誰敢於鬧事。”
“誰知道。別看領頭人很少談及島上的事兒,他的
消息可比我們靈通過了。我看這一次我們留在鎮上多住上一段時間,說不好能趕上看熱鬧?!?
武者打扮的男人撇了撇嘴,“還是算了吧,城中要是出了亂子,那可就是天大的事,免不了要死人,我躲還來不及呢,哪敢主動湊上去,我是沒有打算入城?!?
“膽小?!币慌缘耐榭雌饋淼故且桓蔽植粊y的樣子,“城中的大人物應該都會露面的,錯過了機會可惜。”
“怎麼,難道你還想趁機會投靠到某個人的門下?就你那兩下子,怕是洗衣燒水都輪不到你。”
暮炎忽然插了一句,“你們的領頭人從哪得到的消息?”
有人把目光對準了他,神色透著警惕,“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也想趕去湊個熱鬧?!?
“可不要小瞧了我們走船的人,雖然大半部分的時間都在海上漂流,城裡城外發生了什麼事都逃不過領頭人的耳朵。他可是見過城中多位大人物的,這條船曾經還搭載過某位大家主呢,城中要是出了亂子那就千萬不能輕易載人離島,搞不好就會救走了某個大家族的仇人,追查下來就是砍頭的下場?!?
“那你們的領頭人聽到了什麼消息呢,還沒有上島就決定等上一段時間再出海?!?
“你要是想知道不如當面去問,不過他可能不會說,我們對閣下的來歷一點也不清楚,所以還是儘量少提及島上的事兒,小心駛得萬年船。”
暮炎站直了身子,沒再說話從艙口走了出去,還在交談的三人不由得停下來把目光都投向他,面面相覷。
“這個人要是去問,頭領豈不是知道我們在談論島上的事?那不是遭了嗎?”
“還不快攔住他!”武者打扮的男人說。
“我看不必。這兩位客人你們不覺得十分特別麼?頭領原本回島上的日子要延後的,因爲船客急於趕往所以才提前了行程,不奇怪嗎?”
“是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頭領認識這個年輕人?”
“不。”這個頗有見解的人正是那晚上去接待的矮個子,他跟隨頭領最早,對此人也最爲了解,“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像是第一次上島,這幾天他時常會問什麼時候會到達,而和他隨行的那個女孩卻很少說話,在海上航行大風大浪的也能睡得十分安穩,她應該是島上的人不會錯的!”
“那可就奇了,一個島上的人和一個外鄉客怎麼相識的?我覺得這個女孩心裡抱有愛慕之情,搞不好是因爲逃婚?!?
矮個子在同伴的頭頂上輕輕敲了一下,“
逃你個頭,這麼簡單的事情還看不出來麼,那個年輕人急於上島是有急事要辦。”
“急事?什麼事情?”
“這我怎麼會知道,他不是說要趕去湊熱鬧嗎?如果真的如頭目所說城中要出亂子,他也會參與其中吧。搞不好就是受到雪家家主邀請的那個年輕人的同伴?!?
另外兩人點點頭,三人都把目光轉向艙外,夜幕漆黑,冷月如鉤。
黑船掌櫃正站在船頭的轉盤前望著粼粼波光的海面,今晚的風浪很小難得的平靜,他嘴裡咬著一支菸鍋,吧嗒吧嗒地抽著將菸圈吐在半空,風一吹就散去了。
雖然他們也是商人,但並不以商人的名義來彼此稱呼,譬如他是這支船的老闆卻不叫作掌櫃,而是領頭人,看得出來他們心裡尚武,卻迫於無奈走上這條路。
暮炎從身後一點點地走近,黑船的掌櫃是個相貌邋遢甚至有幾分頹廢的中年男人,可能是長年抽菸的緣故,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
“大海就是這樣,一時平靜一時洶涌,沒完沒了的?!彼袷窃谧匝宰哉Z,也不回頭。
“你怎麼知道是我?”
“從你的腳步聲就聽得出來,你故意放慢腳步是不想表露出心裡的急切和緊張,上島的人都希望在到達之前能從載船客口中打聽到什麼,你也不例外吧?!?
“據說這是走黑船的規矩,忌諱談及島上發生的一切事?!?
“你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我就不必再提醒你了?!?
暮炎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你打算到了鎮子後住上一段時間再出海,還預感到寒牙雪都城會有事發生,何故有這樣的推斷?”
“看來是我的下屬們嘴巴不嚴了,這些年輕人總幻想著有機會能到城中去,親眼目的那些名聲顯赫的大人物就算是不枉此生了。你從他們口中聽到了什麼?”
“倒也沒有什麼,我有兩個朋友入城鬧出了一點是非,如果你所指的亂子會牽扯到他們,我可能不會袖手旁觀?!?
“你認識那兩個人?他們似乎和守墓人這個組織有所關聯?!?
“守墓人?”暮炎愣了一下,這個名字只出現在齒骨城的周邊,怎麼這裡還會出現?而且姜寒笙的親信手下在霧林裡被殺個精光,怕是這個組織很快會樹倒猢孫散,怎麼會……
“這個神秘的組織一直存在著,在幾十年前甚至對城中的幾大家族構成了威脅,有得罪大家族的人,也有逃亡到島上的武者,他們聚集在一起只求自保,後來這股力量慢慢膨脹變成了某個人建立名望地位的工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