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裡似乎都已經有了答案，如果是清寒殺死了襲擊者，他會返回到十字路口將來龍去脈講清楚，可他追究沒有出現。
應了兩人的念頭，他們在前面找到了清寒的屍首。水蓮神色浮現出一抹哀傷，看著這位死去的同伴心有不甘地瞪著眼睛，俯下身去合上了他的眼縫。
“他的傘不見了。”玄冰在一旁說。
“我知道，如果那把傘還在他手上，就算是發生在近前的爆炸也能夠擋下來大部分的傷害。”
“你的意思是說，他的傘被奪去了？”
“應該是這樣，也有可能是被毀掉了，你覺得襲擊者共有幾個人？”
“一對一的話，清寒在我們三個人當中算是最強的了。有了那把火傘，等於是多了一位幫手，對方至少會有兩位。”
水蓮皺了皺眉，搖搖頭。
“難道是三位？或是更多的人，如果是那樣的局面，清寒會發出求救的信號吧，就算是深陷包圍，應該也有這樣的機會。”
“對方只有一個人！”女人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一個？”玄冰一臉震驚。
“對，正如你之前的推斷，還是他認識的人。清寒沒有發出求救信號，也沒有選擇撤走，是因爲他覺得自己有絕對的勝算。”
“你知道殺死他的人是誰了？”
“我們忽略了一個人。在這兒城中清寒認識的人除了你我之外，只剩下叛主的長風，二小姐不通武技自然排除在外，此外還有一個人！”
“到底是誰？”玄冰急聲叫道。
“你見過的，還與他交過手。”
“暮炎！”
“沒錯，絕對是他！”女人目光露出了濃烈的殺氣，“暮炎在鳳霞鎮除掉了赤峰，赤峰和清寒之間的關係你應該知道吧，他是個義氣爲重的人，不會不報仇。前幾晚我們三個和暮炎面對面，你應該也看到了，他是最不情願走的。”
“他怎麼會知道我們的動向？”玄冰點點頭，忽然意識到這一點面色繃緊了。
“我也沒有弄明白，總之，這個人絕不簡單，他的力量十分詭異，來歷不明，與二小姐的關係也很不尋常。此人不除看來我們是沒辦法把二小姐帶回去了。”
“要不要寫信報名主上？清寒已經死了，派出執行秘密任務的三個人都已經喪失，這個任務不該由我們來接手，我們在城中能調動的人手實在太少了。”
“主上其實是不願意派人來的。”
“爲什麼？”
“清寒三個人都是他一手訓練出的能將，所以如此重大的任務纔會交由他們來完成。主上不希望知道二小姐下落
這件事被更多的人得知，一旦有人接手封鎖消息就會變得非常困難，而且——”
女人的臉色陰沉不定。
玄冰有種不好的預感，“而且什麼？”
“主上特別吩咐過了，如果長風背叛，說服了清寒，那這兩個人就一併除掉，由我們帶二小姐返回。如今的情況，該接受這件事的只有我們。”
“如果我們兩個也遇到了不測，豈不是連個接手的人都沒有了，通報一聲還是有必要的吧？”
“放心吧，城中還藏著一位聯絡人，此人的身份連我都不知道，清寒入城之後就是去找這個人了，他扮演的角色也是監視者，如果我們未能成功他會及時稟報的，到那時候主上會派另一對人前來。”
“可只有你我二人，有點……”
水蓮朝牆壁走了幾步，細細觀察著什麼，一邊說著，“強人所難是嗎？這些年我們辦的不就是困難重重的事兒嗎？不管是除掉懷有二心的同伴，還是追蹤某位危險的大人物，怎麼，你害怕了想要退縮？”
“不是。”玄冰搖了搖頭，“我只是沒想到主上會把事情考慮的這般周詳，連清寒背叛都考慮在內了……”
女人聽得出他話裡一絲感傷，沉默了半響，“主上應該毫不懷疑他纔對，其實我也是這樣認爲的。城中總是浪跡著一些想要出人頭地的武者，主上身邊永遠不會缺少人手，他心裡相信的人很少，或許連我都不信任吧。”
“你可是主上的左膀右臂！”
“那是我足夠聽話，知道什麼事該記得什麼事該忘記，比我能力出衆的大有人在，他們的地位遠不如我是因爲過於追求力量上的強大，你應該知道的，作爲屬下實力遠勝過主上會是什麼下場。”
“主上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也喜歡重用聰明的手下，但這個人過於聰明就變得危險了，長風就是最好的例子。”水蓮在牆壁上指一指，“清寒在上面留下了標記，他已經查明瞭七處可疑的住所，剩下的四處在住區的外圍。”
“你打算怎麼做？”
“將剩下的這四個地方探明，暮炎能到城西來或許得到了一點有關於二小姐的線索，不要忘了他也是在尋人。長風就躲藏在這兒附近也不是沒有可能。”
“就算如你所說，爆炸聲會驚動到他，以長風小心謹慎的性格會立即轉移住處吧，我們繼續找下去不會有任何的收穫。”
“這是一般人的做法，會在意識到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轉移，可他是不同的。”水蓮說，“如果他沒有查明爆炸的原因，很可能會把其看作是一個圈套。”
“圈套？怎麼講？”
“這個應該很容易理解
，是有人故意釋放的煙幕彈，目的就是讓他轉移住處進而暴露目標。這一帶晚上走動的人稀少，暗影遍佈很容易設下埋伏，轉移住處這一做法要冒很大的風險。”
“如果是我的話，我寧肯不動也不敢在黑暗中前行，爆炸可能是追蹤者製造的，他們自然就在附近藏身。”水蓮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先不要管他了，把清寒的屍體留在這兒也許還能有點用途。”
玄冰聽懂了她的意思，隨即跟道：“如你所言，長風很有可能會出現在爆炸的事發地點，如果他看到了清寒的屍首，會怎麼做？”
“他會猜出是何人的所爲。赤峰的死狀和清寒大體相似，暮炎既不會站在他那一方，也不會站在我們這一邊，他倒是希望我們三人狹路相逢鬥得兩敗俱傷，城西已經被盯上了，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轉移都很冒險。”
“暮炎這個人是我們首要的大敵，在除掉長風之前先要殺了他。”
“這個人固然要殺，不過可以先利用一下。”
“如何利用？”
“如果他能搶在我們前頭找到長風的藏身地點，他一定會想辦法解救二小姐，那就必須要將兩人隔開，到那時我們就看準機會把人質搶在手。就算除掉叛徒未能把關鍵之人帶回去，主上一定勃然大怒降罪在你我頭上，帶回人質而沒有清除內賊不但不會降罪還會得到獎賞，主次關係一定要分清楚。”
“你怎麼知道暮炎會找到長風的藏身之地？”
“賭一把運氣了。”水蓮說，“我們追蹤上去，就算他一無所獲，我們也可以找準時機下手除掉此人。”
玄冰用力地點了點頭，“這個辦法好。只是，你怎麼會知道他在哪兒？”
“暮炎殺死了清寒，拿走了他身上的一件東西。”
玄冰蹲下身在屍體上摸索了一陣，只找出幾張紙幣和一塊串著玉石的護符，
“是地圖。”水蓮從口袋裡拿出屬於她的那張地圖，這張圖是她親手繪製的，每人一份隨身都帶在身上。
“的確，清寒所帶的地圖不見了。”
“被暮炎拿走了，他應該是跟蹤了清寒一段時間，他能到城西來可能是得到了可靠的消息，發現清寒算是意外的收穫。我們探明的可疑住處正好幫了他的大忙，我們兩人負責的區域都搜查過了，如今就只剩下街南的四戶人家。”
“他會一個個查找下去，需要花費一點時間，我們可以埋伏在途徑的巷子裡！”玄冰恍然大悟。
“事不遲疑，能不能一石二鳥就看這次的運氣了。”水蓮低聲說，快步朝著巷子的一頭走去。玄冰似乎滿懷期待，興奮地舔了舔嘴脣緊隨其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