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秋夜數著時間,他有一種預感今晚的對手會非常棘手,不過有一點讓他想不明白,那個惡毒的女人允諾除下他的手鍊,力量將得以恢復,她爲此就一點都不擔心麼?
這是一件絕好的事兒,也是一個壞消息,他的力量不被束縛說明要面臨的危險將會很大,地下的這層區域關押了很多的人,說不定會面臨一位極爲可怕的對手,最終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走廊傳來了腳步聲,殷秋夜在來者還沒有走近的時候就能夠聽出來來者的人數,很明顯是兩個人,一個步音沉而重,另一個較爲輕緩。
他早早地站了起來,雙眼死死地盯著門口,心跳莫名地加快了。
門呼啦一下被撞開了,一面三角形的黑色翅膀從門口探了進來,緊接著是一對彎曲的長角,那是一個人形的東西,他的身體發生了嚴重的獸變,完全是在一種被壓迫的狀態下發生的,致使進門的人走路都顯得有些吃力。
殷秋夜也面對過獸變的對手,但沒有像面前這個人那樣獸化的部位太多,幾乎是將一個人變成了野獸,除了保留了人行走的姿態以外,連樣貌也都改變了。
大門被封住了,又變成了牢房內來兩個人針鋒相對的局面。
獸變的男人呵呵地喘著粗氣,慢慢地擡起頭來。
殷秋夜確信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不管是他的外貌還是眼神。
“秋夜!”男人突然叫道。
這個人的聲音並沒有變化,殷秋夜一瞬間就聽出來了,大驚失色地叫道:“你是……白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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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啊,關在這裡的怎麼會是你。”白斬看到了滿地的屍首,愣住了,“這些人都是你殺死的麼?我來之前已經聽說了一座監牢裡關著一個喪心病狂的魔鬼,強暴小女孩,連肚子裡懷胎的婦人也不放過,同是被關押進來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有這樣恨的心。”
“真的是你做的?”白斬有點不敢相信這一切,在他眼中,殷秋夜是個善良充滿正義感的人,絕對不會爲了茍活而殺害同命相憐的人。
“沒錯,是我做的。”殷秋夜的聲音出奇地平靜,他一瞬間的激動平復了,目光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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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斬感覺到了他身上以及心裡面的變化,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他被帶到這裡來原本是想拼勁自己這條命殺了這個心腸惡毒的人,也算是
死得其所了。可是沒有想到遇到的卻是個熟悉的人,而且殷秋夜是因爲救自己才被俘虜困在了這裡。
“爲什麼?這是爲什麼?”
“你怎麼變成這幅摸樣了。”
“因爲我不肯合作,不管那個女人用什麼手段逼迫我,都沒有讓她如願。所以她把我單獨帶到了一個實驗室中,抽空了人體內的血,然後將不同屬性的魂獸的血混合起來注入到身體裡,我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的時候,身體上就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是魔人形態的失敗之作,而且是永久性的。魂獸的力量在慢慢佔據你的身體,到最後連你的思想意識也會被奪走。”殷秋夜說,“到那時候你會變成一頭徹徹底底的野獸,那個女人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你不該心慈手軟,你根本沒有救任何人,只是害了你自己而已。”
“你怎麼能這麼說?”白斬驚訝又帶些憤怒,手指著地上的殘骸屍骨,“難道你的做法是對的麼,你殺死了他們,而你卻活了下來,你纔是稱了那個女人的意,變成了她手裡殺人的工具。”
“我沒有!”殷秋夜喝道,“我只是在救我自己,有什麼錯?”
“如果心裡連守護的東西也沒有,那人和野獸還有什麼分別。你說這麼做是在救你自己,可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當初那個仁慈善良,把情意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的殷秋夜到哪裡去了?”
“我爲什麼要保護他們?是你自己不明白處境,如果我不動手殺死他們,死的人就會是我。”
兩人互相瞪視著對方,白斬冷聲喝道,“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也要動手殺了我?”
“如果只能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人爲什麼要甘願放棄生命。那是愚蠢之人才會做的事情,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難道不是麼?”
“你變了,你真的變了。”白斬用力搖頭,臉上流露出極大的失望和悲傷,“和我最初擔心的一樣,我不害怕死在這裡,可我害怕要和自己珍視的朋友交手。”
“醒一醒吧!這樣的結果纔是那個女人想要看到的,我可以自行了斷,不過你要答應我三件事。”
殷秋夜冷冷地一笑,“三件,未必太多了吧,不過你可以說來聽聽。”
“不要再對那些善良無辜的人出手了,有的人是該死,正如你所言,如果你不動手殺死對方,你
就會死,這是我的第一個請求。第二,如果你有機會能夠見到我妹妹,不要講我死的事兒,更不要說我死去的原因。還有最後一件事拜託你,秋夜我知道你是個很頑強的人,你的心也很大不會輕易受人擺佈,如果你能夠逃離這裡,有可能的話請帶我的妹妹一起走。”
“前兩件事我可能辦不到,最後一個事我可以答應你。”殷秋夜毫不猶豫地說。
“怎麼,你有逃出去的辦法?”白斬神色一驚。
“只是有了一次難得的機會,當然我要砍下你的頭拿給那個女人看。她會除掉束縛的手鍊,把我轉移到另一個地方去,她有自信能夠困住我,但我也有我的辦法。”
“你有多大的把握?”
“被困在蝮蛇之擁的總部裡,以一己之力逃出能夠有一成的希望已經算是不錯了。”
殷秋夜說著把手裡的刀投擲到對方的腳下,“你現在可以動手了吧,我要你這顆頭。”
“秋夜,我真的有點不敢相信你的心會變得這麼冷,既然你逃走的前提要我的這顆頭,那就過來取吧。”
白斬彎下身拾起了地上的刀,他高仰著頭把脖子露出來,他想要看到殷秋夜揮刀的瞬間會不會有悲傷或是猶豫,他相信一定會看到,這樣自己也就放心了。
如果能夠保護妹妹,把她從邪惡組織的總部裡救出去也只有殷秋夜能夠辦到。
白斬一隻手伸出,我握著刀尖,把握柄留給對方。
殷秋夜大步走了過來,伸手握住了刀。
“你爲什麼不動手殺了我,憑自己的能力去救你妹妹,生命中最後一件在乎的事兒爲什麼要交給一個外人,爲什麼會相信他能夠幫你完成這個心願。”殷秋夜慢慢舉起了刀,話音不帶任何的感情。
“因爲,你是我的朋友啊。”
“只有這麼簡單麼?”
“是。”
“我知道了。”殷秋夜猛地揮手,他的動作快如雷霆,一抹鮮紅從脖腔噴濺出來潑灑在了牆壁上,無頭的身體僵停了一下“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殷秋夜在揮刀之後,左臂探出,準確無誤地抓住了男人蓬亂的頭髮,把人頭提在手上。
白斬在死前的那一刻,仍舊沒有在年輕人的臉上看到一點表情,如果說有,就只是比之前更深層的冷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