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信任我,不然我也不會在這裡生火等你,你被姜寒笙拖住對我而來是絕佳的脫身機會,之前身邊跟著阿碧,沒有她之後我已經無所顧及。”
“那個女人在昨天黃昏的時候就出了鎮子,她去了哪兒?”秋子虛的臉色稍稍和緩了幾分,這番解釋聽起來還有點誠意。
“你不是一直懷疑她嗎?離開齒骨的時候竭力反對帶她一起走,所以我把她支走了讓她去過該過的生活。”
“不如說是丟下身邊的累贅吧。你和那個叫姜寒笙的人似乎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對這個人你瞭解多少?”
“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暮炎搖了搖頭,“他的來歷不從探尋,不過和長青無悔關係密切,兩人也許來自同一個地方。”
“我知道長青無悔來自哪裡。”
暮炎一怔,看著男人的眼睛。
秋子虛直言不諱,“長青無悔只是他的化名,他的姓氏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一個古老家族的後裔,生活的地方在寒牙雪都。我的哥哥也是去城中闖蕩結識了他,想跟著他幹一番事業,他雖然在城中的實力不強,但家族的名望曾顯赫一時,即便是沒落了也讓人忌憚三分,所以顯得很有身份和地位。”
“寒牙雪都?”
“你沒有聽過也不奇怪,是座冰島,離這裡很遠。”
“姜寒笙和長青無悔都是爲了離翁纔來到的這裡,離翁會不會也來自寒牙雪都,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城中有幾位煉器師,一般人根本見不到本人,他們深居簡出前去拜會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在寒牙雪都只是個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
“城中的人都很厲害嗎?”暮炎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城中很太平,因爲有人管制著,那座冰島因爲盛傳關於魂獸‘焚鳥’的傳聞吸引了大批修武者前往。並且城中有煉器師居住,致使生活在寒牙雪都的人更加在乎地位和名望,說白了就是力量,你足夠強了即便是煉器師也會對你俯首帖耳,沒有力量就做人低調點,免得沾惹到麻煩,被人殺了也是活該。”
“離翁就是位煉器師,他幾十年前生活在那座城的可能性很大了?”
“有可能。不過城中的煉器師都很有實力,有的甚至是煉器世家,一般不會沾惹到麻煩,離翁跑到這麼遠的地方隱居起來,似乎是爲了躲避什麼。”
“危險?”
“不止是危險吧。”秋子虛跟了一句,“煉器師手裡的一件東西可以讓一個默默無名的家族崛起,也可以讓一個名聲顯赫的家族滅亡,寒牙雪都中的那幾位煉器師也是迫於無奈吧只能留下來,至少在城中是安全的,一旦離開可能會自身難保。”
“看來事情有點眉目了,如果這三個人都來自同一個地方……長青無悔和姜寒笙之間的關係便能夠理解了。”
“你指的是什麼?”
“他們的目標都在離翁身上,兩人又是水火不能相容的死敵,也許曾經還是情同手足的兄弟,爲了得到同一件東西而反目。所以彼此纔會如此熟悉,深知對方的心思也都準備在進發山谷之前掃除這一阻礙。”
暮炎繼續說道:“姜寒笙先行下手了,他利用了斬安的野心在城中安插了人手伺機偷襲,他一直在暗而長青無悔在明,優勢自然站在他這兒一方。”
“那這麼說……姜寒笙和我們是站在同一邊的了?”
“不!”暮炎急忙否定了這種想法,“他不相信身邊的任何人,特別是對他構成威脅的人更是會加倍提防,我們兩個的名字已經列在他必殺的名單中。”
“他要殺你應該不假,至於我——”秋子虛搖頭一笑,“未必吧。”
“你知道爲什麼他非要置我於死地嗎?”
秋子虛愣了一下,想了想一時竟也找不出個緣由來,他們去往清幽山谷的目的並不在離翁身上,不過只是同路而已不至於被逼迫到如此地步。
“我們前往山谷說要辦的事情跟離翁無關,他應該不會信吧?”
“這只是原因之一罷了,但絕不會主要原因。”
“那你倒是說說看他非要對你斬盡殺絕是爲什麼?”
暮炎動了點小心思就是要秋子虛明白,他和姜寒笙永遠站在對立面,不可能成爲互利的同盟。
“因爲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他能得手拿到那件東西,此後會銷聲匿跡。他應該不會希望這件事被人知道,甚至大肆流傳開,在他看來知道離翁這個人存在的人就都是敵人,長青無悔,我和你都包括在內。”
秋子虛不動聲色,目光盯著跳動的火光入神,沉默良久,輕輕地嘆了口氣:“看來離翁的事情我是有必搞清楚了,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長青無悔和姜寒笙似乎對離翁本身並沒有仇怨,甚至頗有幾分敬仰,他們要得到只是一塊石盤,究竟有何用途暫時不詳。”
“石盤?”
暮炎看到他的神色爲之一變,不禁問道:“你知道這件東西?”
“倒是沒有,只是……好像曾經從哪裡聽說過。”
“你仔細想想!”
“可能是聽我哥哥提起過,他比我大十幾歲,離家的時候我還很小,很多事都記不清了。”秋子虛回憶起來臉上浮現出一抹悲傷,“他心裡頭總想著出人頭地,但在寒牙雪都默默無名的人哪裡有這種機會,他也是太想證明自己了才投奔了長青無悔,據說此人是一個古老家族的後裔,祖上幾輩人都曾是這座城的統治者。”
“長青無悔是大家族的後裔……”暮炎大爲吃驚,輕聲念道著,“後來呢?”
“後來據說因爲一件東西惹上了麻煩,這個頗有名聲的家族被
另一個家族吞併了,念著舊情沒有趕盡殺絕將其後人子嗣全都驅逐出了寒牙雪都,今後都不許再踏入一步。”
“這個沒落家族的姓氏是什麼?”暮炎急忙問。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原本這件事發生會引起城中巨大的震動,但知道此事的人很少,所有的一切也都是暗中悄悄進行的。我聽說主要原因還是這個家族的繼承者實力太弱小,不足以與其他幾大家族抗衡,家族的後裔被趕出城的時候年齡還很小,叔父、親戚擔心受到牽連早早地就斷絕了來往,他離開的時候身邊連一個侍奉的下人都沒有。”
“那這個人會不會……”暮炎默默想著,腦中很快浮現出一個身影。
“你值得是長青無悔嗎?我也想到過他,不過——”秋子虛皺著眉,“那個孩子被趕出城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任何消息,而我哥哥結交長青無悔的時候是在城內,他已經小有名氣,如果真的是那位被驅逐的家族後裔會被誅殺吧。”
暮炎想了一陣,又道:“事情既然都過了這麼多年,孩子已經長成了大人,還會有人記得他的相貌嗎?”
“這個倒記不得,只是……他再次回來爲了什麼呢?爲了報仇嗎?他一輩子都耗在城中也不會等到機會,寒牙雪都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傷心之地罷了。”秋子虛沉聲說,“如果我是那位後裔,被趕出城的時候要麼自行了斷絕不茍且過活,要麼就找一個荒僻的地方好好活下去,從此打消報仇的念頭,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一點可能都沒有嗎?”暮炎覺得一個人懷著仇恨的時候會不顧一切,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
“沒有。”秋子虛毫不猶豫,“驅逐他的那個人在寒牙雪都是頭號人物,說是整座城的統治者也不爲過。”
“可是,長青無悔偏偏就在那座城裡,要找的人還是位出色的煉器師,而寒牙雪都就有煉器師居住著,這一切不都太巧合了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覺得長青無悔就是那位被趕出城的孩子,離翁以前是城內有名的煉器師裡的一位,後來因爲某種原因離開到了很遠的地方隱居起來,這些都說得通,但兩者之前又有何種關係呢?煉器師如果是想隱居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根本無從打聽到他的下落,除非是他故意給某個人留下訊息。”
“但這可能嗎?”秋子虛忍不住笑了,“把自己的行蹤告知某個人,好讓那個人找上門來殺他,天底下哪有這麼荒唐的事兒。”
暮炎不得不贊同這種說法,的確長青無悔和離翁之間的聯繫讓人捉摸不透,他隱約感覺到真相已經漸漸浮出了水面,可能過不久就會越加明瞭。
“我們還是儘量少見面,如今長青無悔下落不明,去向八成也是西北這個方向。進入那片迷霧森林要途徑一個村落,那裡是必經之地如果我是他的話,也會在此落腳等你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