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差一點就被殺掉了。”霜沐隱臉上的傲氣不見了,此時變得出奇地謹慎小心,“你真是個可怕的對手,剛纔那一招和收集到的情報有所不同,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已經抓住了適當的時機,及時避開了正面的危險,我將血印的能力進行了改進,勉強只能釋放出兩枚血球,血元力量的消耗會相應增加,如果力量充沛的話,可能同時釋放出三顆爆破球,或是更多。”
“數量只增加了一個,就讓人感到有些吃不消了。你的妄想可能有一天會成功,不過,你可能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對手身體前傾的姿勢透著進攻的信號,暮炎不敢大意,將天陽之火凝聚在手掌中。
“我也該好好感謝你,如果不是碰到強敵,我不會這麼快了解到晶獸的能力,並熟練的掌握使用,這樣也好,白斬是個不會給對手留喘息之機的人,我必須要在最佳的狀態下和他交戰。”
“你是最適合做我對手的人,使出你的全力來吧。”霜沐隱盯著對手的眼睛,“如果剛纔的攻擊是你最後的殺手鐗,那現在該輪到我了。”
“你有信心能殺了我,那就來吧!”
“如你所願!”霜沐隱像是離弦之箭彈射而出,右邊的羽翼受傷無力地垂著,此時左邊的羽翼完全地打開。他逼近到暮炎五步遠的距離的時候,猛地停下,旋身,羽翼像是一柄刀扇掃擊過來,毛刺不知何時已經變化成了結晶。
像是一面巨大的針板砸下來,暮炎向後急跳,就在他躍起的瞬間——羽翼上的晶刺脫離開了,如同一柄柄投出的長矛追到了他的身前。
遭了!暮炎在半空無法二次移動,唯一能做的就是側身改變落地的方位,可是激射出的晶刺數量太多了,可能有幾十甚至一百根,覆蓋了他所有能落腳的區域。這些晶刺被灌入了相應的力量,刺入身體任何一個部位都會受到晶化的侵蝕。
使用水遁逃生的話,不知道晶化的力量會不會注入到形體轉化成的水滴中,身體融合之後等於是混進了血液裡。霜凌月在施展逃命絕技到時候,就是被水雉刀釋放出的毒蟲注入了毒液進而重傷。
暮炎極快地思索著,果斷放棄了這個應對的辦法,眼看就要被密集的晶刺擊中,他拋出了手心裡的黑紫色火焰,同時用意念來催化它呈現出具體的形態。
火團落在了地上,熊熊燃燒起來,很快燒成了一條直徑近三米長的線,火焰忽然沖天而起形成了一面黑色的火牆。
最先飛襲而來的幾根晶刺瞬息間融化在了火牆中,霜沐隱顯得好不慌亂,嘴角掛著陰冷冷地笑,他猛地揚手,用力地握拳像是要把什麼東西捏碎一樣。
緊隨而來的晶刺頃刻間迸裂開,裂的粉碎化成了大片的粉塵,火牆的高度勉強不到兩米,粉塵被爆裂而形成的氣流吹得向前加速,大部分吹進了火焰裡燒成了灰燼,不過還是有少部分從高空飄過,吹想火牆後面的人。
暮炎穩穩地落地,晶粉像是一陣下雨飄飄灑灑而下,一時間他已經來不及再施展任何的招數。
阻擋在兩人之間的火牆持續了不到半分鐘,火焰快速地減退直到消失,化成一股漆
黑的濃煙。
“晶粉已經吸入了你的肺裡,知道會是怎樣的下場嗎?”
暮炎還不算很瞭解對手吸取的魂獸所擁有的特殊能力,緊抿著嘴脣不做聲。
霜沐隱得意洋洋的大笑起來,“那些粉塵就好比是一粒粒種子,會在你的血液裡生根發芽,你吸入的只是少量發作的時間會晚一些,不過——你的行動會受到很大的阻礙,你的動作會越來越遲緩甚至手腳短時間裡失去知覺,看來勝負已分。”
“現在評判勝負是不是太早了?”暮炎心裡一慌,表面上還能鎮定,他暫時還沒有不適的感覺。霜沐隱不愧是老謀深算,他之前的進攻只是鋪墊,最後才顯露出殺招來。
“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弄明白。”
“說吧,既然是你死前的最後遺言,只要是我知道的,知無不言。”
“我要問的是有關於霜家主家家主死在半途中的事情,他的死到現在都是個謎團,有人說是被你所殺,也有人說兇手另有其人。”暮炎說,“我想知道那晚在城南曠野上發生的事情。”
“你爲什麼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你和霜廣天是什麼關係?”
“我是替一個朋友問的,雖然她已經死了,但我還是希望能弄清楚整件事。”
“你的朋友是誰?她是霜家家主什麼人?”
“她叫霜凌月,是他的親生女兒。”
“什麼?!”霜沐隱全身一震。
“你爲何如此震驚?”暮炎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什麼,“霜家家主的死難道不是你的所爲麼?你一直窺伺著主家的權位,所以看準了時機在曠野上設下了埋伏。”
“設下埋伏的人的確是我,至於殺他的人可就不是了。”
“你說……什麼?”這次換作暮炎震驚了。
霜沐隱用回憶的語調說,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絲傷感,“那時候年輕氣盛,其實我根本就不在乎什麼主家的權位,我的確恨他,恨他能成爲主家的家主,因爲一個女人。”
“女人?”
“是的,就是霜廣天,我哥哥的妻子,其實她心裡深愛的那個人是我,可是她受過父親的養育之恩,只能遵照著當初立下的婚約嫁人。她是我父親從小收養的孩子,我們三個一起長大,我和哥哥漸漸長大成人都喜歡上了她,直到父親病逝那天——”
暮炎沉默著不說話。
“直到父親病逝那天,他把家主之位傳給了我哥哥,父親瞭解我的個性,我的實力要遠勝過哥哥很多,在父親眼裡我是個心腸歹毒不肯服輸的人,他留下的遺囑裡早早地就對我有了安排,是要我離開這座島永世不得迴歸!”
霜沐隱目光冷冷的,“父親這麼對我是不是太絕了,把我心愛的女人送個了哥哥,連同他的權力地位,而我要像狗一樣被趕出家門。月姬其實是愛我的,她只是被迫嫁給了霜廣天,我在叔伯們的監視下不得不離開冰牙島,在哥哥新婚當晚……”
暮炎覺得心裡有如刀絞般的痛,他試著想象自己就是霜沐隱,那時候的心情又是如何的。
霜沐隱繼續說道:“而我使了個計策沒有走,而是藏到了雨家裡,雨家家主
破有野心,希望我能夠相助他奪得城主之位,想要當城主第一步就是要打破四大家族相持的局面,他把首選掃除的目標選在了霜家上。”
“不料,風家和霜家建立了很深的來往,當時的四大家族裡風家是最強的,雨家只好靜觀其變等待時機。霜廣天常年都不在家中,四處巡遊陪同著風家家主,這樣以來我有很多的機會和月姬秘密見面,我們整晚的纏綿在一起……那時候我很滿足,只希望能經常見面就夠了,雖然總是要偷偷摸摸的相會,爲了月姬的聲譽著想,這些我都可以忍受,直到後來——”
“後來怎樣?”暮炎忍不住問。
“直到後來,月姬有喜了,她告訴我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霜沐隱的目光鋒利、兇狠起來,“當我得知這件事之後,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光明正大地娶她,讓月姬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就認我這個父親,不然等孩子長大了,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一定會恨我,嘲笑我這個做父親的軟弱無能。所以我一定要奪得主家家主的位子,我要把她真真正正得到手,我不在乎別人的流言蜚語,罵我可以,誰敢說月姬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句壞話,我就殺了誰。”
“雨家家主幫了我這個忙,他打探到了哥哥回來的行程日期,甚至得知了他帶回來一件可怕的武器,這件兵器就是守墓人首領手中的水雉刀。”
“月姬是哥哥的妻子,雖然她心裡愛的人是我,對哥哥也是一往情深。她是因爲遵照著父親當年的婚約,纔不停地在我們兄弟兩人之間徘徊,自從她懷了孩子,就不再和我見面了,甚至斷絕了一切的來往,我覺得自己就快要失去她……”
“後來,你和雨家家主在城南的曠野上設下了埋伏,當晚到底發生了怎樣的事兒?”
“雨家家主希望由我來取代霜家主家的權位,這樣以來就多了一個幫手,少了一個勁敵。當晚動手殺死哥哥的人是雨家的主人,而我則負責引開風離全力拖住他,調虎離山之計還是被他很快識破了,當時的我遠不是他的對手,他返回到歇腳的營地發現同伴遭受了圍殺,已成重傷,他傾盡全力逼退了圍殺的衆人,殺出了一條血路,在半途中哥哥就死了,把水雉刀交給了他。我和雨家家主一路緊追過去,還是沒能封住他的去路,讓他早一步進入了城中。”
暮炎接著話尾說道:“後來的事情就是——你繼承霜家之位,挑唆兩大家族共同對抗風家,致使風家慘遭滅族。”
“這也是雨家家主的主意,他把風家視爲眼中釘,正好藉此機會加以掃除,便四處散播風離帶回一柄封印魂獸的邪刃的消息,連一向不參與家族是非的雪家也感覺到了威脅。”
“掃除風家難道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不!”霜沐隱用力搖頭,“那時候我只想得到月姬的諒解,可她的丈夫死去的消息被她得知以後,你一直都認爲殺死霜廣天的那個人是我,我百口莫辯,他的死的確和我有很大的關係。可我沒有想到的是——她不久後跳井自殺了,連同她肚子裡的孩子,後來我在服侍月姬的侍女口中得知,她已經生產是個女孩,可我搜遍了整個院舍,到處尋找也沒有找到這個嬰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