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尾刃被噎了一下,勃然大怒,“你是在懷疑我別有用心嗎?”
“難道不是麼?血玫瑰看守著封印門,如果有人從外面把她殺掉,殷秋夜就能夠有很大的機會突破它。我現在開始有點懷疑,你是不是準備向殷秋夜投誠了?”
“你、你……”四尾刃迅速展開了魔人形態,他的背後是一對近乎透明的羽翼,雙手變成了兩支鉤爪。
暮凌蕭毫不示弱,拔出了背後的刀,在胸前平展開。
“你們這是做什麼!”稱號爲暗影蛇手的女人走了上來,“不必爭了,六尾刃留下,其餘人退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誰不服從,就跟我一起來吧,我讓他一個人去地下遺蹟裡去逞威風。”
衆人都不說了,四尾刃解除了魔人形態,轉身走了。暮凌蕭收刀回鞘,冷哼了一聲。
“來吧,開啓那道門,該是我們行動的時候了。”
三人走下石階,少女正站在門前手按著門上的印紋,閉著眼睛在做著什麼。
“不得不說,你找了一個很有天賦的徒弟,她的感知能力非常驚人。我是希望她能按照我所說的去做,那樣她就有很大的希望可以活下去。”
玫瑰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徒弟和這個元老之間交談了些什麼內容。
“怎麼樣?”
少女放開了按在印紋上的手,“對面沒有人,現在可以進入。”
“真的麼?”顯然號稱獨影蛇手的女人還不放心,把手按壓在印紋上感應了一會。
“這道門能夠把強大的氣息以及所有光隔絕開,沒有任何縫隙存在,印紋能夠感應的區域也很有限。殷秋夜不會時刻不離地守在這裡,他必須把亡者們帶出去,這樣才能保證他能殺出一條活路。”玫瑰覺得做這件事多此一舉。
“凡事還是小心點爲好,你一貫是做事胸有成竹,可有些事、有些人總是會讓你出乎意料。”女人放開了手掌,“開門吧。”
暮凌蕭站在最後面,他看不見同伴是用了什麼辦法,大門上的機關便開啓了,先是鐵鏈攪動的聲音,隨後巨門向裡移動慢慢地擡高。
門裡面漆黑一片,沒有風,一切都是沉寂的,充滿死氣。
“你們大約什麼時候會回來?”
“如果我還活著的話,會很快。”化身成爲沐融雪的女人說,“守在外面,等到首領回來的時候再打開門。”
“什麼?”玫瑰愣了一下。
“如果我成功了,裡面的危險就會平息。失敗了,我註定會死,不要隨便打開門,耐心地等到首領回來,以保完全。”
“我明白了。”
“走吧。”
她點頭對身旁的少女說,兩人走上了高臺,再不回頭。
大門隨後被封閉了,暮凌蕭走到同伴的身側,“會成功麼?”
“不知道。”玫瑰搖搖頭,心裡空落落的,她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自從十幾年前母親死在她的面前之後。
她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地下遺蹟內。
火光正在一點點微弱下去,殷秋夜在等待它自然熄滅,火光一消失他便會率領手下衆人席捲周圍整片的區域,殺光一切活著的人。
前來投奔的人絡繹不絕,起初人們懷疑消息的真僞,慢慢地越來越多的人去往遺蹟打探就再也沒有回來,留在石穴裡的另一部分人不得不隨後動身。倖存者組建的兵團增至到了一百多人,每個人都實力不凡,他們集結在遺蹟外牆前面,將所有能用到的工具都帶在身上,食物是要自己準備的,所以很多人都有包裹。
他們每個人的衣著都是破爛的,包裹也是用一些寬大的破布捲起來,看上去像是一羣受難者,然而這些人都是殺死過很多人、甚至身邊親人才活下來的佼佼者。
“時候快要到了。”殷秋夜低聲地呢喃著。
屍武士擁擠在遺蹟內的各個區域裡,毫無聲息,這些亡者不太容易控制,他們來來回回地走動,幽冥殘影劍所散發出的死氣吸引著他們。
殷秋夜在等最後派出去的一批人回來,東部區域的石穴有很多處,消息很可能無法送到倖存者的耳朵裡。他倒不是在乎這些不知情的人的命,他宣告了進攻的時間,心裡再急也只能耐心地等到那一刻的來臨。
“首領是在找什麼人嗎?”身邊一個獨臂的武者猶豫著問道。
“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我的確是在找一個人,一個叫沐融雪的女人。她曾經想要殺了我爲她死去的哥哥報仇,可惜沒有成功。我放她走了,我想看到她回來找我,匍匐在我的腳下。”殷秋夜大聲說,“她會來的!”
“首領要帶大夥衝破這兒煉獄,她要是識相一定會來的。可能……覺得首領無法寬恕她,心裡害怕所以到現在才……”
“她可不是膽小的人。如果她膽小怕死,就不會冒死刺殺我了。”殷秋夜笑,“我對她還真的有點著迷,讓我想起了一個更有味的女人。”
“有火光!”不知誰高喊了一聲。
火光從東北方向亮起,在漆黑的環境中尤爲扎眼,八成是來投靠效忠的人,點火示意,這是這一次給人的感覺有些不同,可能是在臨界的時刻,已經很長時間了都沒有人出現過。
來者終於走入了視野裡,是兩個人,當殷秋夜看清這兩個人的時候臉上的神色變
了兩次,第一次是驚喜,而第二次是意外中帶著點疑惑。
“你們都留在這兒。”他對身旁一個較爲親近的部下說道。
之後他展開黑翼飛了起來,向著來者。
沐融雪和白寂停了下來,黑色的影子突進到兩人的頭上空,他輕盈地落在不發出一點聲音,似乎刻意保持著距離沒有靠的太近。
“怎麼是你?”他的目光停在少女身上。
“爲什麼不能是我。”
“你好像變樣子了,可能是穿上這件衣服的緣故……”他裂開嘴笑笑。
少女身上穿著蝮蛇之擁的黑色大氅,波浪紋路起伏,很明顯是組織內的一位成員。
“你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對,我還是老樣子。”
“我是該叫你黑暗邪君呢,還是叫你殷秋夜?”
“都可以。一個稱呼而已,不代表什麼實際的意義。我只是覺得在這裡找到了一個真正的自己,一個嶄新的自己,想用另外一個名字來紀念而已。”
“是。你現在擁有了一直足夠強大的隊伍,你越來越像是一位首領,一位偉大的領袖了。這兒和我的印象可不太一樣,我一直都覺得暮炎纔是適合做首領的人,帶著一羣忠於他的人去幹一番事業,而你更像是一位流浪的人,無牽無掛,想要走遍世界的每個角落。”
“這的確是我的理想,走遍世界的每個角落,不過是曾經的那個我。”
“那現在的你呢?”
“以前我覺得自己是隻井底之蛙,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可慢慢地我發現其實我可以,不管是什麼事只要我願意就能夠做到。蝮蛇之擁想要改變這個時代,那我爲什麼不可以?所以,你看到了,我正在做自己認爲對的事情。”
“是,你在試圖消滅擋在前面的敵人。”
“這是應當的吧,你哥哥、包括你和我都是被強行抓到這裡來了,當成囚犯和毫不相識的人搏殺,我們都是受害者,難道不該對迫害你的人加以還擊麼?我知道你認了那個女人當師父,可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朋友,她算是什麼?你現在把外面的這件衣服脫掉,扔了,我們依然還是朋友。”
“我脫不脫這件衣服有那麼重要麼,我已經不是組織裡的一員了。血玫瑰答應要放我哥哥平安離開這裡的,可是她騙了我!是我自己跑到這裡來的,來投靠你。”
“哦?”
“怎麼,你不相信我?如果不是你在這裡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我也不會得知哥哥已經死了。我爲她辦事就是爲了救你們出去,難道你覺得我是衷心於這個妖魔成羣的邪惡組織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