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柄劍會選擇你。”少女低聲道，“你對它的瞭解是其他人都不及的。他們都把劍看作是手裡的武器，看作是權(quán)利的象徵，從沒有人說把它看作是夥伴，所以那些試圖拿起劍的人都死了。”

“還是快開始準備解封的儀式吧。”

“好。帶我到大殿裡去吧，我要先去這柄劍放置的地方看一看。”

“再好不過。”

“你也來吧。”少女對一旁的沐融雪說，她沒有拒絕跟了上來。

殷秋夜對手下衆(zhòng)人宣佈了原地待命的指示，這兒讓迫切想要衝破這座巨大監(jiān)牢的人們疑惑不已，而且很多人看到了首領(lǐng)和組織中的一名成員走到了一起，關(guān)係緊密，不必猜就知道發(fā)生了什麼極大的事兒，讓首領(lǐng)不得不更改之前預(yù)定好的計劃。

隨著殷秋夜大步前行，擁擠在遺蹟裡外的亡者們紛紛退讓閃到了一側(cè)，自然而然地空出了一條直通古殿的大道。

“我能感覺到這些死去之人的恐懼。”少女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兩邊站立成排的屍武士，“這些人雖然死了，但仍保留了一些人原始的本能，比如有生具來的攻擊性還有恐懼。他們懼怕你手裡的劍，我親眼見過、甚至接觸過師父製造出來的亡者武士，和這些人的感覺明顯不同。”

“想不到那個女人還在死人的身上搞實驗，我能聽到他們心裡的痛苦和怒怨，很濃很濃……兩者最大的區(qū)別是什麼？”

“這些亡者像是還活著，而師父製造出來的那些人則更像是木偶，沒有任何的生命，他們不具備任何攻擊性，只有當復(fù)生之種植入死者的心臟之後，這個人才會慢慢甦醒擁有攻擊的原始本能，除此之外，他感覺不到恐懼和傷痛，我覺得……這柄劍賦予了這些死去的人新的生命。像是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讓這些亡者圍繞著、追趕著，守護著，這也是你能夠控制他們的原因所在。”

“如果我手中沒有握著這柄劍呢？會怎麼樣？”殷秋夜轉(zhuǎn)頭看著她，“這些亡者會攻擊我麼？”

“這個……我不敢保證。不過這柄劍是惡魔的化身，如果惡魔被釋放出來，你能夠控制住惡魔，自然也能夠操控他們。”

“那就好。”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殷秋夜忽地一笑。

少女一愣，“知道什麼？”

“你越來越像你的師父了，真的。現(xiàn)在的你讓我都有點記不起來之前的那個阿寂了，如果暮炎在就好了，他看到你變成現(xiàn)在這樣應(yīng)該會很開心吧。”

“暮炎……有他的消息嗎？”

殷秋夜搖了搖頭，“我一直被關(guān)在這裡，外面發(fā)生什麼事情都一無所知。倒是你，有機會出去麼？”

“我和你一樣，一直都留在總部裡。”

“那有沒有從內(nèi)部的人裡聽到什麼事情？對了，你沒有遇到呂清寒嗎？他可是在哀鳴橋約好

了和暮炎碰面。”

“沒有，他一直都沒回來，很多人都懷疑他是組織裡的奸細。可將近一個多月了，並沒有什麼大的動靜。”

“我倒是見到了龍挽，可惜他已經(jīng)死在了我手裡，如果他還活著就好了，也許他知道呂清寒在什麼地方。呂清寒的失蹤讓組織的首領(lǐng)很在意吧，她沒有召見龍挽嗎？”

“見過了，龍挽的確不清楚同伴去了哪裡。”

兩人交談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緊隨的女人柔弱的眼神慢慢地變了，像是藏身在草叢裡的毒蛇。

“不過。”少女話音一頓，“我想起來了一件事，首領(lǐng)曾秘密派出了十尾刃之中的兩位去刺殺一個人，結(jié)果沒有成功，七尾刃——幽溟城喪命在了一個神秘人之手，據(jù)稱他很年輕，帶著一柄刀，我不知不覺就想到了暮炎。”

“是他！”殷秋夜叫道，“應(yīng)該不會錯，他的身手不凡。如果他還活著應(yīng)該已經(jīng)來到這片冰雪大陸了。”

“可是……我聽師父說，幽溟城是個非常古怪、力量詭異的傢伙，想要殺死他絕非易事，暮炎和他的身手差距懸殊，如此短的時間想要趕超、甚至壓倒幾乎不太可能。”

“不過，你也許說得對。因爲首領(lǐng)要殺的人和失蹤的呂清寒有很大的關(guān)係。”

“哦？”

“去刺殺的人叫呂清陽，這個人是血原城一帶的領(lǐng)主，他不站在任何人的一方，部下大多是當年同盟國被摧毀保留下來的舊部。這個人是呂清寒的哥哥，是親兄弟。”

殷秋夜不禁點頭道：“暮炎會面呂清寒不知道交談了些什麼，我感覺的出來這兩人的會面意味深長，呂清寒並不想要對付他。暮炎去見這個人，看起來倒是極有可能的事兒。”

古殿就在面前，兩人不知不覺結(jié)束了交談，剛纔那一刻他們似乎都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友情真切，單純簡單。也許這只是彼此給對方製造的假象，人隨著成長，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都會帶著面具，把自己最初的面目遮掩起來。

這是一種自我保護，似乎是人生下來就擁有的本能，即便是面對最好的朋友有時候也不例外。

沐融雪感覺出來了氣氛的轉(zhuǎn)變，由動到靜，殷秋夜這個人果然不容易對付，他還沒有放鬆警惕，也可以說還在對兩人的到來而心懷疑慮。

儘管剛剛那段很長的對話進行的很順利。

“入口在王座下面，機關(guān)在這裡。”殷秋夜走進大殿裡手指著王座上方懸掛的羣蛇圖騰。

“這個圖騰是初代首領(lǐng)親自設(shè)計的，它的存在比如今活著的人還古老，據(jù)說初代首領(lǐng)是位偉大的煉器師，雖然在那個時代煉器師還沒有被如此命名，僅僅被看作是一種特別的才能。她初代首領(lǐng)從小時候就喜歡繪畫，她也很喜歡養(yǎng)蛇，有‘蛇女’之稱，後來武皇離世，師兄之間相互殘殺，她於心不忍想要做點什麼，

便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建立一個維護正義的組織，很諷刺地以蛇來詮釋自己心中的正義，便親手製作出來了這個圖騰徽記，也是根據(jù)它，初代首領(lǐng)一手建立起的組織纔有了十名成員，並稱爲十尾刃。”

“你越來越像是蝮蛇之擁中的一員了。”殷秋夜輕輕地笑道，“也許你本就是如此。”

“你想說什麼？”少女聽出了話裡有耐人尋味的深意。

殷秋夜擺了擺手，“沒什麼，隨便說說而已。如果你真的加入了這個邪惡組織，我也只能佩服那個女人的手段了。”

他說著推動牆壁上懸掛的羣蛇徽記，十條向外伸展的蛇尾只有一條是可以挪動的，殷秋夜發(fā)現(xiàn)這個機關(guān)完全是一次巧合。十分之一的機率還是落到了他的身上，也許就這就是幽冥殘影劍的宿命所歸。

他逆向地推動蛇尾，徽記像是轉(zhuǎn)輪那樣旋轉(zhuǎn)起來，王座兩側(cè)的階梯迅速地下陷下去，露出了一個長寬兩米的入口。

白寂不得不讚嘆組織中的聖物——幽冥殘影劍被封印的地方是如此巧妙精密，竟然就在總部之中，數(shù)代首領(lǐng)想要找到它，也找遍了整座遺蹟?shù)母鱾€角落，都不會想到圖騰徽記是開啓劍的門。因爲它是初代首領(lǐng)親自雕作而成的，像是一件不容褻瀆的聖物那樣擺在顯眼的位置，而醒目的地方往往會被人所忽略。

殷秋夜在前面帶路，白寂和沐融雪對了對眼神，急忙跟了上去。

殷秋夜把兩人帶到了祭壇前面，這裡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空虛，石牆滿是裂痕，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震盪所形成，沿著裂痕的痕跡移動最終彙集在了一點上，地面是一個長形的裂空，已經(jīng)扭曲變形分離成了階梯形。

“這裡原本是個祭壇。”殷秋夜指著周圍，“這裡有四根柱子，中心的圓則被一個形狀奇異的法陣填滿，而這柄劍就在圓的中心。”

“我能感覺到這裡的氣息，是一股龐大的力量產(chǎn)生的衝擊，到現(xiàn)在都沒有散。”白寂撫摸著牆壁上行的裂縫，“你去拔這柄劍的時候，可有看到什麼？”

“一片虛空。彷彿墜落到了無盡的深淵裡，有很多很多的人，他們在喊叫、在大笑，這些不同的聲音來自於被這柄劍所斬殺的人的怨靈，我找不到他們，但這些聲音總是在我的耳邊、腦中不停地繞……”

殷秋夜記憶深刻，“後來，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我看到了一個高大的影子，有一雙火紅細長的眼睛，他手裡抱著影子般飄忽的大劍，站在我的面前。”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好渺小。不過我不畏懼，我知道那就是劍中封印的惡魔——魂獸之主！”

“你看到了劍中的惡魔？”這次開口的竟是沐融雪，她的表情顯得十分吃驚。

“怎麼？”

“據(jù)說，除了初代首領(lǐng)，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看到劍靈。之後呢，發(fā)生了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