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組織名字的由來其實是指兩個人,兩個毒蛇一樣狠毒又志向遠大的人,他們既是朋友又是死敵,勝似親人又如同仇人,他們的命運被纏繞在一起無法分離,就像這件黑色大氅上的波紋,紋路彎曲互相擠壓而纏繞相交,蝮蛇之擁這個名字的含義其實是說——心腸狠毒的人聚攏在一起相互扶持,和平對外,是當中這個組織最初建立者的夙願,但這個願望最終也沒有實現,因爲兩條心腸狠毒的蛇纏繞在一起,終究會有一方殺死另一方。”
“所以現在這個組織之名的含義和性質已經改變了,它是屬於一個人的,初代首領死後留下了一宗遺卷,上面記載著一個驚天的秘密,據說記錄的是有關於一種恐怖的力量,按照宗捲上的方法施行就能夠獲得到。”
“究竟是什麼秘密?”龍挽被同伴的話完全吸引住了。他加入這個神秘的組織不到三年,除了做事之外對內部的事情知道的很少,除了呂清寒,其餘所謂的同伴都把他當做外人看待,從無來往。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和首領進行的這項試驗有關,早在幾百年前這個組織就沒落了,人員凋零而毀於無形,首領不知從哪裡得到了這份遺卷,他以一人之力再次復興這個組織,最初內部只有十個人,也就是你現在知道的‘十尾刃’,十個最強大的修武者,他們纔是這個組織的根本,其餘的人包括你我不過是任意擺佈的棋子罷了。”呂清寒吸了口風中的涼氣,“我也查閱過很多古書,都是武皇時代的記載,這個組織的出現是在偉大的王者死去之後,有提到過這宗遺卷,是初代首領死後留下了最大寶藏。你應該也從書中看到過武皇收過弟子這件事吧?”
“看過,書上說武皇有四個徒弟,兩男兩女,他死後把自己不同的能力賦予了弟子們。不知道是真是假……武皇的死一直都是個謎。”
“應該是真的,一個人的力量再強也無法讓時間倒流,人的壽命可以延長活幾百乃至上千年,但總歸有一天還是會死去。武皇的弟子和初代首領有某種緊密的關係,這是我的大膽猜測,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對你說這些話,其實是這次回去後,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下來。”
“什麼?!”龍挽一驚。
“你根本不瞭解這個組織,有些事你不懂的。”呂清寒搖搖頭,“不必爲我擔心,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總是有點杞人憂天,首領一直都在尋找一個人,這個人我已經找到了。”
“在這座島上?”
“是。”
“到底是什麼事情?”龍挽心裡有點不祥的感覺,有些不安。
“首領無意中對我說過,世上的瞳術中有一種眼睛是不可匹敵的,是完美無缺的,也是對自身傷害最深的。它本就是一個魔鬼,由恨而生,由血而凝,首領很懼怕擁有這對眼睛的人,他還說
這個人將會是這個世界的變革者,是啓示之子!首領自認爲自己也是武皇選擇轉生的啓示之子,兩個給世界帶來變革的人,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證明自己的所做作爲是對的。”
“你怎麼也相信這種預言的話?這些話都是人編造出來糊弄鬼神的,人立於天地間想要主宰世界能相信的只有手中的力量。”
“不!這不是預言,這是神的啓示。”呂清寒低沉有力地說道,“據說首領拿到的那份宗卷是武皇遺留下來的,他預見了自己的死期也看到了死後幾百年的戰亂,他在宗捲上寫到啓示之子的事兒,新的武皇會衝破命運的枷鎖凌駕於天空之上。而在同一個時代會出現兩位預言之子,一個爲世人帶來和平,一個爲世人帶來災難,兩者無法共存勢必是衝突矛盾的,只有一個人會活下來。”
“這有什麼難的,管他是不是啓示之子,我們找到他殺掉不就可以了,首領既然是武皇選中的人,我們當然要幫這個忙。”
“現在還不行。”
“爲什麼?”龍挽面露不解。
“宗捲上所寫的內容我冒死曾偷偷看過,碰巧只看到了啓示之子的一頁,雖然我不是‘十尾刃’裡的人,頭領對我的信任和重用都要高於其他人。首領自稱是啓示之子,他是想以這樣的身份爲依託,展開對世界的侵略統一分裂的局面,但他……並非是真正的啓示之子!”
“你說什麼?”龍挽再次呆住了。
“宗捲上提到,共同存世的兩位啓示之子,一個有著血紅色的雙眼,另外一個與世間萬物的魂獸都有著緊密的聯繫,會成爲魂獸之王的主人,他們都擁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如果這是武皇留下的神諭,我們在半途就將其中一位啓示之子殺死,不知道這世界會迎來怎樣的命運……”
龍挽喘息了幾口,他本來不相信所謂的預言,不過看這位同伴說的如此認真,似乎這個世界的發展真的會像宗捲上所寫的那樣,會走向和平或是迎來更大的戰亂。
呂清寒微微瞇起眼睛,聽著海浪拍擊在岸邊的聲音,“本來我可以殺死那個年輕人的,一瞬間我猶豫了,知道我猶豫的原因麼?”
龍挽忽然覺得這位相識已久的朋友是如此的陌生,他其實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沒有告訴自己,就像是這個神秘的組織一樣,每個人都大有來頭,背後都有一段曲折、不可告人的故事。
呂清寒繼續說道:“我加入這個組織和你是相同的,無處可去,親人朋友都被殺死了,最初我對這個世界都抱有恨意,心裡總想著報仇,當我把仇人都殺光了卻沒有想象中的愉悅,激動乃至開心。我看到仇人的子孫從很小的時候就變得和我一樣,心裡只想著變強爲死去的父母復仇,我永遠都記得他們的眼神,我把不到六歲的孩子也都殺了,我害怕那樣的眼神……即便是在夢裡,我也總是會
夢見,那些被我殺死的小孩就站在我的牀邊,以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像是嘲笑。我想世界的戰亂就是這樣發生的,上一代的人死去把仇恨的種子種在後代人的心中,無止無休,從此我不敢娶妻不敢奢望能有個後人,我害怕有一天我也死了,他也會變得像那些孩子一樣,沒有幼時該有的童真,沒有歡笑,每天都進行著刻苦的修行,夜以繼日就是爲了報仇雪恨,如果要殺的人死了就去殺死他的後代乃至身邊的人,仇恨會蔓延的越來越大,把很多無辜的人都捲進去。”
“可這個世界本就是這樣的。”
“或許是吧,但我的希望是這世界能夠改變。如果這個世界能夠變得和睦,新的武皇誕生可以洗清人們心裡擠壓幾世的仇恨,而你遇見了這個能夠改變這個時代的人,只是他還年輕,還太弱小,他現在是你的敵人,換做是你,你會殺了他嗎?”
“這……”
“我無確定遇到的那個年輕人就是宗捲上提到的啓示之子,可我走遍大驚南北,也見到過多位擁有妖瞳的武者,卻從未看到過一對血紅的眼睛……我故意留一步有話對他說,是希望能夠和他再次碰面,驗證一下他的虛實。”
“怎麼驗證?”龍挽問,“單靠一對眼睛來判斷是不是太唐突了,況且你剛纔提到會有兩位啓示之子,一正一邪,如果你想讓這個世界越變越好,就應該趁著那個邪惡的啓示之人沒有完全成長、強大起來殺了他,你對在島上遇到的那個年輕人有什麼看法?”
“他有一對復仇之眼,可他的爲人卻很正品,還有……他的力量非常怪異。能夠通過血液復生,這種可怕詭異的力量在這兒世上我只知道一個極富名望的家族擁有過。”
“通過血液復生……”龍挽沉默半響,“難道和‘八尾刃’一樣,都是出自血元魔境一族?”
“應該是了,他能夠復生是血印的能力,如果我沒有猜錯,是傳聞中的秘術——血凝轉生!”
“據說血脈越純正,血印的能力就越強大,難道他是這個古老家族主家的人?”
“不清楚,我曾問過他的來歷,他的祖輩是何人以及他的名字,可是他沒有說。這個年輕人是不是貨真價實的啓示之子,我已經想好了辦法去驗證,我和他約好了在哀鳴橋碰頭,離開這座島之後我們就分開吧,有關於這個人的事兒回去之後一個字也不要講。”
“我知道。”
“還有——”呂清寒說著話音一頓,“如果我沒有回來,到我們常碰頭的老地方去,我會留一封信給你。”
“信?”龍挽不禁緊張起來,“你不打算返回組織了嗎?你應該知道組織內部的規矩,無故失蹤會……”
呂清寒豎起一隻手打斷了他的話,“照我的話去做,其他的別問那麼多,回去吧,我們乘明天最早的一班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