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蓮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先是霜沐隱融合晶獸變成魔人,守墓人首領和他的生死決戰,之後又講到暮炎在坑洞中遇到了焚鳥,並將其收服,在千鈞一髮之際出現解圍,並將可怕的對手擊敗,這些事她並沒有親眼所目睹,但從她口中說出被描繪的繪聲繪色彷彿親臨一般。
事情一波三折,可謂是跌宕起伏,生生死死,少女一時憂愁一時欣喜、振奮,完全被口中描繪出的故事吸引住了,而故事的主角就是她心裡愛著的那個男人,聽完整個故事之後,還有點意猶未盡時不時地問出幾個瑣碎的問題來。
“你真的該去做一位吟遊詩人。”姜寒笙看著水蓮笑,“搞不好你在這一行的成就會遠超過在守墓人裡的所爲。”
“其實我也是從暮炎口中得來的,本來是多麼刺激、危險的事情,被他說的淡淡無味,也不知道講的對不對?”
“好像是你親身經歷的事,而不是我。”暮炎也忍不住挖苦了一句,水蓮原本給他的感覺是內斂冷肅的,沒想到變化竟這麼大。
“那這麼說——”雪傾城突然開口了,“最終殺死霜沐隱的人是你了?”
她投向暮炎的眼神有些嚴肅,不像是隨便問問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蘭心梅隨口說道,“那場決戰我可以親眼所見的,可不是僥倖取勝,而是毫髮無傷地擊敗對手。”
少女搖了搖嘴脣,聽到別的女人誇讚暮炎,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其實是兩頭魂獸的決戰,焚鳥是晶獸的剋星,在屬性和能力上技高一籌,我只是運氣好罷了。”
“這種事就不必謙虛了。”姜寒笙對暮炎已經刮目相看了,自從他們在島上再次相遇,而經過這件事之後,對於這位年輕人更多了幾分崇敬和敬佩。
“就是,就是。換做是旁人遇到焚鳥能夠僥倖活命就已經是萬幸了,而你竟然馴服了他,身旁沒有煉器師幫忙,獨自一人,恐怕整座島上能做到這件事的就只有你一個人。”水蓮也說。
少女看了看蘭心梅臉上的表情,又轉頭看了看水蓮,鼓起了腮幫子。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表情,這時候衆人在稍作休息,圍坐在一起交談。坑洞的出口據此已經很近了,暮炎融合了焚鳥之後,坑洞中的所有路徑像是一張圖紙那樣印在了腦子裡,無需依靠任何的路引道具就可以出入自如。
“霜沐隱的死訊一發布,會有很多人來報喪吧。霜家的旁支裡沒有任何有名望的人,霜這個姓氏會主動退出大家族的行列。”姜寒笙說著看著一旁的雪傾城,“雪姑娘,我有個懇求。”
雪傾城愣了一下,“姜大哥有什麼事就說吧
,雪家和守墓人是一世的朋友,朋友是什麼,朋友就是可以依託的人。”
“這件事是有關於守墓人的,我希望守墓人能搬到城中來,建立一個公會式的機構,招募人手,作爲維護城中和平的一股勢力存在,我想城主應該也會支持的。”
“這個提議好啊!”水蓮完全贊同,拍著巴掌,“這樣免得讓百姓誤會,以爲守墓人裡都是些惡人妖魔,被當成了一個邪惡的組織。”
“我是希望霜家能夠讓出一部分的房產給守墓人做大本營,守墓人其實收留的都是些無家可歸的人,他們渴望體現自己的價值,讓人不敢忽視自己的存在。我們沒有真正的敵人,只是按照對的意志和信念做事。”
“可以。我把雪家東邊的區域空出來給你們。”
“萬分感謝。”姜寒笙又看少女,“也勞煩二小姐幫一個忙。”
“什麼事?守墓人是暮炎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
“不是很難的事情,對於二小姐而言輕而易舉就能辦到。我是希望二小姐能把我剛纔所說的這些話轉告給你哥哥,他如果同意守墓人入城居住,希望能發佈一道命令到島上的各大村鎮中,就說守墓人以維護和平爲己任,全力支持城主的統治,這樣方便我們更快地招募到志同道合之士。”
“這個簡單。”
他隨後又看向殷秋夜,“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守墓人能在城中佔有一席之地,得到大家族和城主的支持和認可算了了我心裡的願望,我已經老了,身體殘缺,而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之前就說過的,要跟著你四處闖蕩,你去哪裡我就去哪兒。”殷秋夜態度堅決,他能感覺到姜寒笙對自己給予有望,不希望他繼續留在島上。
自己心裡是想到更廣闊的世界去看看的,可又不捨得這位兄長兼知己,他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和喜歡的人分別。
“你的成長速度遠在我的意料之外,說真心話,我已經不能再教會給你什麼了,跟著我只會荒廢你的年華。”
殷秋夜急了,“姜大哥,我跟著你可不是爲了學到什麼,我是對你抱著崇敬和仰慕的心!就像你對待初代的守墓人首領那樣。”
一旁的人看著兩人的對話,沒有插嘴。
姜寒笙搖了搖頭,“如果我還是你這樣的年紀,我會帶著你走南闖北,我不會停留在一個毫無挑戰的地方,人都要成長一步步朝高處走,我真的已經老了,我留下來只是因爲年輕時拼搏奮鬥過,幾番生死,而你呢?”
“我……”殷秋夜說不出話來。
“你今年大多?剛剛二十出頭,你就要像個行將就木的老
頭每天無所事事地看著太陽升起又落下,如果你能忍受這樣的日子,那我就是看錯你了!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是血氣方剛的,是在逆境中扭轉乾坤的人物,我是你的話,我要讓世人記住我的名字!”
殷秋夜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我知道你在猶豫什麼,你只是不知道自己要走的路,那我就爲了指一條路。”姜寒笙字字有聲地說,“拼盡全力去追趕暮炎吧,你現在的實力已經被趕超了許多,你們不是曾經還約戰過麼,要一決勝負,那就努力成長吧,當到了真正適合決戰的時候,機會自然就會來臨。”
殷秋夜像是懂了用力地點了點頭,他知道姜寒笙所指的路並不是和暮炎分出勝負,這裡麪包含了太多的真意。
“暮炎,你什麼時候離島?”姜寒笙如釋重負地笑了,自從得知霜沐隱已死的消息,他已經爲守墓人做好了安排,同時也下定決心和殷秋夜告別,雖然心裡不捨卻爲這個性格直爽的年輕人感到高興。
“回到城中之後,我打探到一個人的下落後就走,應該就在一兩天內。”
“走之前來通知一聲,我去送你。”水蓮動情地說。
“這個就不必了,我一個人四處闖蕩已經習慣了,有人相送只會徒增傷感。我永遠會記得你們這些人,我的朋友們。”
“等一等!”悶頭不作聲的少女忽然尖利地叫起來,“你說要一個人走,那我呢?”
暮炎袒露了心裡的實話,城中的危險已經過去,此時已經沒有必要再履行和白斬的約定了,“我想要帶你走……其實是你哥哥的請求,我一直把二小姐當做妹妹來看待,並無任何非分之想。”
蘭心梅惴惴不安地看著少女的臉色,以二小姐的性格一定會吵鬧起來,然而她的反應有些反常,垂著頭眼眶裡溼溼的,有淚光在閃動。
她是真的打心底裡感到難過。
水蓮開口想說些安慰的話,又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很快,少女又重新擡起頭來,看著暮炎,“你的心裡就真的從未喜歡過我?哪怕只有一剎那的喜歡,也沒有嗎?”
暮炎知道現在不是猶豫,心軟的時候,他一旦答應就要負責對方的生死,覺得自己現在還沒有能力去保護她,就像保護霜凌月那樣,可能蘭心梅說的很對,他是心裡畏懼。
“從未有過。”暮炎淡淡地說。
一旁的水蓮倒吸了口涼氣,姜寒笙像是看著一對拌嘴的小夫妻,嘴邊帶著一絲苦笑,殷秋夜懶洋洋地靠在牆壁上倚著頭看著前方,分別的事情讓他有些心情煩躁。雪傾城也在看著暮炎,聽到他說出這句話來,心裡竟涌上了一絲歡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