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訢擺手“這個我知道,如果再過個兩三年,即便是皇帝不曾親政,恐怕天下書生都會甘願爲其驅策。”其實他們倒是真的冤枉光緒了,光緒其實並沒有刻意的去控制輿論,在光緒的腦子裡始終還是受到了另一半記憶的影響,總是認爲權利並不應該去綁架輿論。相反,輿論反而應該是制約權利的牢籠。只是清國報紙這個行業剛剛興起,還沒有發展到百年後那樣的爲了博眼球,而拋棄下線的程度。他們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大的力量。他們對**的態度雖然不見得是諂媚,但報喜不報憂總是有的,於是現在的報道主要還是些‘江蘇某某塔無火冒煙,其煙久久不散,形爲蒼龍。’這樣的祥瑞。
寶君笑道“那我們爲何就不能利用報紙?我們只需要將朝廷置海外黎民生死於不顧,竟然並不作爲的消息,找個文筆好的寫的慷慨激昂些,那些年輕的士紳就能幫我們將皇帝粉飾的太平打的希碎!”寶君朱脣微翹“我料想,迫於壓力,皇帝必然會有所動作。”說到這裡寶君突然岔開話題問奕訢道“王爺,我們大清打仗能否打的過美利堅?我是說如果我們遠征美利堅的話” 奕訢一愣,沒想到寶君居然有這樣一問“自然是不行的,何況是遠征?” 奕訢有些氣餒,想了想“如果我們在德國購買的三艦造好後,在海上還是應該有一拼之力的。但若是遠征,必敗!”自己的國家孱弱只要是個正常都會感到沮喪,更何況是這個國家的執政者?
寶君拍了拍奕訢的肩膀表示安慰,繼續說道“到時,朝廷必然和美利堅交涉,我們可再在報館發表一些文章拱火。年輕的士紳們可不知道我們是否能夠與美利堅抗衡,他們不過是陷太平盛世的假象中而已。只要讓那些士子們亂起來,我料想到時朝廷必然扛不住輿論壓力被迫與美利堅宣戰,到時。”寶君話還沒講完奕訢腦袋搖的跟撥浪鼓相似。“不可!我身爲愛新覺羅子孫雖然想要得到本該屬於我自己的東西,但此策不論成敗必然最終受損的是我大清國祚。子孫雖不肖,這樣的事情也是幹不出來的!” 奕訢說的斬釘截鐵,寶君還待要說些什麼被奕訢揮手打斷“我知道,我知道,我那嫂子也不傻,必然不會真的和美利堅開打,不過是迫於壓力做做樣子。而我便可以依靠這些軍事調動掌握軍隊。” 奕訢說著便嘆了口氣“你可知道,文祥,李鴻章之流表面看,確實以我奕訢馬首是瞻,可是一旦涉及到國家利益,他們必然跟我反目!他們眼中,我奕訢不過是他們實現強國夢想的手段罷了!”
寶君的上策直接被奕訢否決也不生氣“下策,則簡單的多,便是一個字‘等’!”“等?”寶君笑著解釋說“如此大事,就算我們的報館不發消息,英法等國的報紙也會將其發表出來不過時間可能會略晚一些,這樣卻是剛好有一個時間差。到時如果萬歲那邊真的沒有動靜,百姓士紳自然會覺得其過於窩囊不似人君。不過,王爺想要要回自己的東西恐怕就要多等候些時日了。”
光緒自然是不知道因爲愛新覺羅這四個字,這片大好江山逃過了一劫,此時的他正在交代馬上要與安吉利外交會面的翁同龢,他是實在不放心這個老傢伙。“翁老師,我們這次與美國公使會面主要是三點。最優自然是要求其廢除法案,並向我大清子民致歉。次之便是向我大清致歉,賠償所有遭難子民的損失,並且將我大清子民遣返歸國。”光緒頓了頓面色凝重的說道“最最不濟,也要讓其以該國法律,法辦對我大清子民行兇之人,並讓我們派遣輪渡,引我國子民返回!”
光緒自打翁同龢前去與美國公使交涉,光緒就一直坐立不安的等著。不是光緒不想親自與安吉利商談,實在是皇帝規矩繁多,並且若是直接以自己帝王至尊親自與外國公使商談,本身便會讓這次商談失去彈性。並且國際輿論也會嘲笑自己,若是談判要是沒有取得進展,那可比吃一次打敗仗的代價大的多。
誠然翁同龢確實是個辯才,不過翁同龢是一個詭辯之才而非雄辯。與人辯論往往便是帶高帽,偷換概念,再不然就是拿大義壓人。光緒實在不相信,老外會吃他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