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語纔剛踏出房門,就看見敘南錫站在不遠(yuǎn)處望著她,目光復(fù)雜而深邃,蘊(yùn)含著痛楚,她一愣,露出一個笑來:“你怎麼現(xiàn)在回來了?”
因爲(wèi)敘氏有敘南錫管理,江暮語也總算可以稍微在家休息,加上她手臂脫臼,也就沒有去公司。
但敘南錫纔出去沒多久,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敘南錫大步朝她走來,把她攬入懷裡,喉結(jié)滾了滾,嗓音出口低啞的像在砂紙上滾過,“……對不起。”
江暮語莫名被箍在懷裡,嘴角帶著笑,但語氣卻假裝嗔怒:“你是想天天說對不起讓我原諒你?”
“天天說怎麼夠,我要說一輩子。”敘南錫視線釘在她臉上,每一眼似乎都要把她深深的烙在心裡,江暮語瘦了很多,眉宇間的靈氣都散了,像只剛斷奶就被拋棄的奶貓。、
他盯著她,粗糲的手指撫過她眼底沒有被掩藏的青黑,眉心擰成一個川字。
江暮語垂下頭,用盡全力把淚意往下嚥,等到終於能正常開口說話的時候纔開口道:“看你表現(xiàn),表現(xiàn)良好可以減刑。”
“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到主臥睡?”敘南錫軟下聲音問,一雙漂亮的眼睛望著她。
江暮語沒好氣的說:“昨晚睡在我旁邊的是豬嗎?”
“那個是我自己爭取到的福利。”敘南錫理直氣壯的回答,“我是在你睡著之後才上的牀。”
“你還是繼續(xù)在書房睡幾天吧!”江暮語額上青筋蹦了蹦,惡狠狠的說。
說完也不管敘南錫,掙脫他的懷抱往樓下走去,兩個小崽子還在等她呢。
等江暮語腳步聲遠(yuǎn)離之後,敘南錫臉上的笑容淡去,他走到牀頭櫃旁,輕輕拉開抽屜,輕而易舉的找到了江暮語藏在盒子裡的安眠藥,他手指摩挲了片刻,眉心出現(xiàn)深深的兩道印。
他嘴角緊緊的抿著,漆黑的眼微潤,把安眠藥放回了原處。
敘氏和江氏很快就穩(wěn)定了下來,敘南錫和江暮語一起回到了江宅看望江志林和奚美珍,奚美珍的病已經(jīng)好了大半,只是因爲(wèi)有心病所以一直沒好全,在知道敘南錫平安回來之後他們也總算鬆口氣。
“爸媽,這次是我的錯,讓你們擔(dān)心了。”敘南錫跟江志林和奚美珍道歉,雖然他是爲(wèi)了執(zhí)行任務(wù),但確實(shí)傷害到了幾位老人,讓他們跟著擔(dān)心。
奚美珍臉色紅潤了不少,笑呵呵的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她其實(shí)原本對敘南錫還有些生氣,認(rèn)爲(wèi)他太不負(fù)責(zé),自己拋下江暮語一個人走了,讓江暮語獨(dú)自一個人面對這麼多流言蜚語,需要承擔(dān)這麼多責(zé)任。
江暮語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寶貝女兒,這段時間她的辛苦她都看在眼裡,對敘南錫也多了幾分恨,可等人真的回來看到江暮語許久沒出現(xiàn)的笑,心裡那似憤懣也散了,江暮語跟敘南錫是分不開的,她作爲(wèi)長輩再給他們施加壓力就太說不過去了。
奚美珍只希望現(xiàn)在他們能安安生生過日子,再也不要鬧出這些事來。
“南錫,你不要怪我多問,只是你這突然消失這麼久,到底是去做什麼了,這以後不會……”奚美珍左思右想,還是問了敘南錫情況。
任務(wù)的內(nèi)容不好多加透露,敘南錫只告訴他們是部隊裡突然有緊急任務(wù),這纔沒能及時聯(lián)繫上他們,現(xiàn)在一切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
江志林他們這纔想起來敘南錫之前是軍人,但具體是什麼他們並不算清楚,但他們也知道,既然敘南錫沒有正面回答,也說明他們不適合知道,在商場上混久了,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他們心裡有數(shù)。
“那以後……”
敘南錫回答:“不會了。”
奚美珍放下心。
“這段時間你不在,北城算是變了天,那些大大小小的公司都盯著敘氏這塊肥肉,跟條豺狼似的像啃上一口,暮語堅持了這麼久也不容易,你最近多上點(diǎn)心。”江志林對著敘南錫說。
敘南錫垂下眼望著江暮語,漆黑的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心疼,“我明白。”
江志林和敘南錫又談了幾句商場上的事,江暮語偶爾插上幾句,奚美珍覺得沒意思,逗著兩個小崽子,驀地想起什麼,‘啊’了一聲。
她聲音不小,嚇了三人一跳,江志林皺著眉問她怎麼回事。
“哎呀!”奚美珍著急的說,“寶寶的週歲!我們給忘了!”
敘南錫:“……”
江暮語:“……”
江志林:“……”
他們居然都忘記了這件事!
陽陽和小槿的週歲宴本來定在三天前,但當(dāng)時正處於兵荒馬亂的時期,奚美珍和敘老爺子都住了院,賀菲菲還被綁架了,江暮語根本沒抽出空來打理這件事,也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海。
家裡傭人見主人心情差也不敢撞槍口上,一個個做起了鵪鶉,於是週歲宴這件事就被衆(zhòng)人遺忘了。
若不是今天奚美珍抱著兩個寶貝想起來,恐怕還要過段日子才能想得起這一茬。
“補(bǔ)辦吧,也就是個形勢,我看後天就是個好日子,就定後天吧。”江暮語狀似鎮(zhèn)定的說,視線根本不敢對上陽陽和小槿水靈靈的大眼睛,她心虛的要死,做媽媽的忘記了寶寶的週歲生日,這是大失職了。
敘南錫輕咳一聲,也有些尷尬,“那我們補(bǔ)辦吧。”
奚美珍親了親兩個小崽子的額頭,心疼的說:“都怪姥姥,沒給你們記住,生日補(bǔ)過啊,下次生日姥姥一定給你們辦個大大的生日宴。”
江暮語哭笑不得的吐槽:“媽,陽陽和小槿他們根本還不知道什麼是生日呢。”
“我不管,我的外孫子孫女必須最好的。”奚美珍心疼的不行,只想把最好的東西都送給陽陽和小槿。
得,她失寵了。
江暮語如是想。
兩個小崽子的週歲宴放在三天後,正好是個天氣很好的週日,因爲(wèi)是補(bǔ)辦,加上他們也沒計劃大辦,這場週歲宴也就只請了關(guān)係親近的一些親戚朋友來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