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主是個膽小怕事的中年人,沒問江暮語再逼問就一股腦的把事情都吐了出來:“別打我別打我,我也不知道,那個老頭租了我的房子住了幾天,今天突然帶了個孩子回來,我看那個孩子身上的東西不是普通的就問他這孩子是誰,他說是他女兒撿來的。”
“那老頭帶著孩子去哪裡了?”江暮語逼問他。
戶主簡直要嚇尿了,他哆哆嗦嗦的說:“我也不知道,他在你們來之前帶著孩子走了。”
江暮語鬆開揪著他領(lǐng)子的手,煩躁的走了兩步,“他會帶著然然去哪裡?”
賀菲菲在底下兩層樓,聽到消息立刻趕了上來,正好聽到戶主說的後面一句話,頓時腿軟,她扶著門框一點點的往下滑。
得到希望又失去的並不好受。
她渾身無力,幾近虛脫。
這個時候賀菲菲的電話響了,她沒有反應(yīng),還是江暮語動作麻利的從她的口袋裡摸出手機接通:“喂?”
打來電話的是劉隊長,“找到孩子了,在漢堡店!”
江暮語一喜,掛了電話之後拉著賀菲菲起來,“快起來菲菲,找到然然了。”
賀菲菲茫然的看向江暮語,“……然然找到了?”
“對!”江暮語用力的拉了拉她,賀菲菲被她拉著往前跑去,敘南錫跟在最後面,防止江暮語她們跑的太急摔倒。
找到然然的漢堡店就在附近,走過去不到五分鐘,甚至他們的車就停在旁邊,但剛纔卻一直沒有注意到。
趕到漢堡店的時候,然然正傻傻的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漢堡,手足無措的看著驚慌跑進來的賀菲菲,喏喏的喊了一聲:“……媽媽。”
賀菲菲腳底下的高跟鞋用力的踩著,她跑到然然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確認他沒有受傷,才安心的把他抱住,“你這個孩子嚇死我了。”
賀父已經(jīng)被旁邊的警察控制起來,雙手被手銬銬著低著頭。
賀菲菲放開然然,走到賀父面前憤怒的質(zhì)問:“你爲什麼帶走然然,你說你想對然然做什麼?!”
“我也沒想做什麼……”賀父訕訕的說。
江暮語掃了一眼周圍,他們一羣人站著漢堡店中間,不少人的視線一直往他們身上瞟,她拉住賀菲菲,低聲說道:“菲菲,我們?nèi)ゾ至模@裡不適合。”
賀菲菲用力的擦掉眼淚,狠狠的瞪了一眼賀父,她把然然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率先離開了漢堡店。
江暮語隨即跟上。
敘南錫的人已經(jīng)先在外面等著,江暮語他們坐上了來時的賓利車,賀菲菲坐在了另外一輛車上。
然然知道自己闖禍了,一直不敢開口講話,安安分分的坐著。
賀菲菲心情仍然沒有平復(fù)下來,她緊緊的抓著然然的手,生怕他再丟一次,“然然我不是告訴你在學校裡等媽媽嗎?爲什麼你出來了,還跟著不認識的人走?”
然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賀菲菲,“我當時跟同學玩……我就在學校門口,還有老師呢,那個爺爺說他是我的外公,還給我看了你的照片,我才相信他的。”
賀菲菲扶額,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如何跟然然說她和賀父之間的關(guān)係,她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說:“他確實是我爸爸,也是你的外公,但是……”
她停頓了很久,想是思考怎麼才能淺顯易懂的把事情告訴然然,但到最後還是隻長嘆一聲:“算了,你只要知道,但凡你不認識的,就不許跟他走,不對,認識的也不行,要媽媽同意以後纔可以,知道了嗎?”
然然用力點頭,他早熟,剛纔那一幕已經(jīng)讓他隱隱明白,自己的媽媽似乎和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外公關(guān)係不太好……
警察局很快就到了,賀菲菲牽著然然下了車,江暮語早他們一步,已經(jīng)在警局門口等著了。
一行人進了警察局。
賀父被關(guān)押在了審訊室。
因爲敘南錫他們的身份,加上賀菲菲他們是受害者,因此警察的態(tài)度很好,溫和的將事情經(jīng)過都說了,又擔心然然害怕,於是找了一位女警察,一邊陪著他玩一邊問問題,等到詢問結(jié)束,然然已經(jīng)把經(jīng)過統(tǒng)統(tǒng)都說了出來。
賀父沒隱瞞什麼,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他在外地躲債,聽說賀菲菲嫁了個有錢人,就想回來讓賀菲菲替他還債,但是他在江敘集團蹲了很久沒能堵住賀菲菲,反而了讓他發(fā)現(xiàn)瞭然然的學校,於是就想把然然帶走,讓賀菲菲乖乖自己上門,他能借著這個機會要錢,結(jié)果他剛從然然手裡拿到賀菲菲的電話,他們就找上門了。
在警察上門的時候賀父其實根本不擔心,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能狠到哪裡去?
賀菲菲在知道賀父的動機之後,雙耳嗡嗡作響,心口像是被巨大的石頭軋過,她心裡隱藏的對賀父最後的一絲念想也淡去了。
她站在原地,面上無悲無喜。
“令尊這個……您要怎麼處理?”警察很爲難,畢竟綁架的人是賀菲菲的父親,在名義上算是然然的外公,雖然不打一聲招呼就帶走孩子,他們也沒辦法直接下定斷,只能先問賀菲菲的意見。
賀菲菲擡起眼看向發(fā)問的警察,“我早就和他不是父女了,請警察按照綁架來定吧。”
賀父在裡頭聽見了,頓時怒目圓睜,滿嘴噴糞:“你這個不孝女!我辛辛苦苦養(yǎng)你到這麼大,你居然敢這麼對你老子,我是你爹!你這個表子養(yǎng)的,當初就該把你掐死在襁褓裡,何必養(yǎng)你!”
賀菲菲眼底通紅,氣的渾身微微顫抖,大概是因爲心情過於激盪,她喉間的話一句也吐不出來。
江暮語面色冰冷,對著被警察按在桌上的賀父說:“你可沒養(yǎng)過她,從小到大你餵過她嗎?學校是賀阿姨帶去的,衣食住行是賀阿姨照顧的,一切都是賀阿姨負責的,你出了什麼力,每個月拿回家的那點工資和那一顆精子?”
她如看著螻蟻般的看著賀父,他麪皮通紅,嘴裡不乾不淨的說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