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獨孤羿哭喊道:“我們兄弟重逢纔沒多久,你就這樣撒手人寰,你讓弟弟我一個人如何能活啊!”
夜月華和文天佑大汗……
夜月華罵道:“哭什麼哭?哭喪啊!”
獨孤羿一邊哭一邊說:“可不就是在哭喪呢麼!”
夜月華再次罵道:“不準哭!”
獨孤羿哽咽道:“敢情死的不是你親哥哥,憑什麼不讓我哭?”
夜月華正欲一巴掌拍向獨孤羿,卻被文天佑攔著,文天佑說道:“他心智不成熟,讓他哭哭也好,也算是一種歷練?!?
一旁的獨孤業望著天空,默不作聲。
魔都迎來了今年入夏以來的第一場雷雨,這場雨下得很大,整個魔都彷彿都浸入了水中,獨孤羿一個人在街上走著,任由大雨溼透了衣裳。
獨孤羿回到了皇宮內的居所。
獨孤羿的居所相當簡單,連一個僕人都沒有,如此簡單的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還是獨孤羿爲了養活四隻小獸,開源節流,不過皇子依舊是皇子,很快有人送來了換洗的衣服。
獨孤羿換上衣服,拿起紙筆,奮筆疾書起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獨孤羿沒有答應,咬著筆頭,眉頭緊鎖,顯然是在思索著什麼。
文勇、夜無痕、木榮剛、許樂一齊走了進來。
獨孤羿依舊沒有回頭。
許樂湊近一看,乖乖,紙上都寫的什麼東西呀!
馬車一輛,駿馬四匹,衣服三百套,白銀一萬兩,強弩五把,弩箭一千羽……
許樂喊道:“老大,你準備去打仗麼?”
獨孤羿說:“準備明天去人間歷練。”話中卻是絕口不提獨孤贄之事。剛說完,獨孤羿突然彷彿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許樂的雙肩,兩眼汪汪,又似含情脈脈。
許樂一把推開獨孤羿,厭惡感十足地說道:“其他事好商量,這件事怎麼都不行!”
獨孤羿有些委屈地說:“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怎麼就拒絕了?太傷人家心了!”
許樂說道:“這還用猜?反正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去!”
獨孤羿嚷嚷著說:“我們可是兄弟!”
許樂的聲音則更大,大聲吼道:“你還好意思提兄弟這個詞?遠的不說,當今魔族皇帝,當初帶著一百餘人的衛隊入人間歷練,結果就文統領回來了,當今魔族皇后夜月華,當初帶著有史以來最強的夜家四衛,入人間歷練,結果夜家四衛全都死在了桃花嶺上。”
獨孤羿滿臉真誠地說道:“相信我,我們都不會死!”
許樂不耐煩地說道:“少來!你就從來沒有正確過!”說完一擺手,拒絕了獨孤羿的真情演說,然後繼續說道:“好了!廢話不多說,我是不會和你一起去的,你問問他們三個願不願意和你一起去吧?”許樂結束了這場他認爲沒有營養的對話。
獨孤羿看向其他三人。
文勇一攤手說道:“我文家六代單傳,你忍心讓我文家絕後?”
獨孤羿帶著哀怨的眼神說道:“說得我好像一定會死在人間似的。”
文勇向獨孤羿問道:“你的實力和獨孤贄相比?何如?”
獨孤羿搖搖頭,回道:“那肯定是不如我哥的。”
文勇繼續問道:“那你的實力和獨孤業相比,何如?”
獨孤羿繼續搖搖頭,回答道:“打不贏他!”
文勇繼續追問道:“魔道九訣,你熟練幾訣?”
獨孤羿嘿嘿笑了兩聲,沒答話。
文勇最後總結了一句話:“老大,以你目前的狀態,此去人間,你確定你不是去給別人送功績的?你是嫌對方功績不夠,拉上我好一起給敵方送功績的吧?”
夜無痕此時說了一句:“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時候去人間歷練?”
獨孤羿說道:“事情的起因很複雜,現在不方便多說,反正明天就要啓程?!?
夜無痕又問了一句:“那獨孤業也去人間歷練?”
獨孤羿點了點頭,確認了夜無痕的猜測。
當獨孤羿說要去人間歷練開始,木榮剛便眉頭緊皺,這時木榮剛一邊思考一邊說:“一起去人間歷練,也不是不可能!”
一石激起千層浪。
衆人齊刷刷看向木榮剛,許樂適時地提醒道:“瘦猴,從以往的數據來看,人間歷練之時,獨孤族的死亡率約爲三成,而非獨孤族的死亡率高達九成九!”
木榮剛說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但如果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可以把死亡率降低,甚至降爲零!”
一聽這話,獨孤羿顯得頗爲興奮,獨孤羿拉著木榮剛的雙手,激動萬分地說:“哥哥的身家性命,可就全指望你了!”
木榮剛笑著說:“說起來也簡單,就四個字,公款旅遊!”
衆小夥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木榮剛解釋道:“表明身份,拉起大旗,一路吃喝,公款旅遊!”
獨孤羿的腦袋跟撥浪鼓似的搖了搖,說道:“你這辦法行不通,你這樣搞,不是讓我當活靶子嗎?”
木榮剛說:“如果是獨孤業這麼做,當然是活靶子,但是你則不然,別忘了,當代人族墨王是你什麼人!”
一語驚醒夢中人!
獨孤羿對他那位從未蒙面的外公,頓時生出一百萬分好感。
夜無痕開口說:“這辦法有一定效果,但真要廝殺起來,生死相搏,誰管你是誰?”
木榮剛說:“所以還需要第二個計策!”木榮剛問獨孤羿:“臉面和性命,你要哪個?”
獨孤羿說:“這還用說?當然是命重要!”
木榮剛說:“那好!如果和聖族碰面了,不要動手,直接認慫!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你直接認慫喊哥,他們一般不會直接動手,實在不行,你就說對獨孤遠先祖崇拜得緊,欲學獨孤遠先祖,加入聖族,對方肯定就不會殺你了。到時候趁對方麻痹大意,你瞅準機會就跑路。”
獨孤羿慢慢思考著剛纔木榮剛所說的辦法,最後一咬牙,一拍桌,說道:“就這麼幹!”
確定完主要歷練方針後,五人開始商討細節,需要準備什麼東西,需要多少銀兩,需要走哪條路線,需要多少隨從……
魔都的雷雨仍未停歇,過了這個雨夜,獨孤羿就要面對一種全新的生活了,所以他得抓緊時間,一個雨夜能幹啥?足夠獨孤羿披著蓑衣,敲詐勒索魔都的每家店鋪;足夠許樂準備銀兩以及統計獨孤羿勒索商鋪得來的貨物;足夠文勇及木榮剛準備弓弩箭羽等裝備,兩人順便還將大字報貼滿了魔都的大街小巷。
夜無痕來到了月華宮,首先是彙報了獨孤羿的情況,然後問了一句:“我是跟著獨孤羿,還是跟著獨孤業?”
夜月華思考了一陣,說道:“業兒得了獨孤贄的木劍,雖然是一柄木劍,但能被獨孤贄天天帶在身邊,想來必定不是凡品,業兒此去人間歷練,就讓他自己一個人吧!你跟著獨孤羿,那小子頗能惹禍,雖然會認慫,可認慫的他照樣能惹禍!”
雨漸漸停了下來,夜幕也漸漸退去,獨孤千山在屋頂上坐了一宿,看著忙碌的獨孤羿等人,回想著自己年輕時做的那些糗事,不禁莞爾一笑,他站起來,直了直腰,身影一閃,消失在一片霧氣當中。屋內的佳人雙眼通紅,抱怨著:“身上都還帶著我送的香囊,生怕我不知道你來了嗎?來了又不進來,跑老孃這裡玩癡情來了?害老孃我一宿沒睡,混蛋千山!”
人間任沉浮,死生誰無辜,故鄉一夜雨,少年踏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