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無奈五禽戲呼吸心法頗爲繁瑣,老人家練不了。外婆,祝你身體健康,愛你。
在湖北襄陽,有個孟浩然。而在黑龍江龍城,有個孟浩然酒吧。
冷柯帶著我走回那冷得要命的街上,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先我一步鑽到後車廂裡去了。我也沒問他這是要去哪,也跟著他鑽到後車廂裡。
冷柯說:“師傅,先把暖氣開大點兒,剛來龍城還不適應這裡的溫度。師傅我問問你哈,龍城現在這個點兒,哪裡的酒吧最熱鬧,喝酒的人最多氛圍也最好呢?”
“你要說口碑好的話,當屬美好時光了。那個地方喝酒的人也不少,而且氛圍也棒,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
“不不,師傅,你可誤解了。我們想要的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酒吧!你就給我找本市最火最有名的夜店吧,不要因爲我們是外地人而有忌諱。”
出租車司機一聲嘆息,聽起來大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意味。
他開著這輛捷達出租車,優哉遊哉的在龍城市夜來的街道上繞來繞去。窗外的夜景路燈都大相徑庭,看了一會兒外面倒也覺得無聊。就在我暈頭轉向的時候,車停了下來。
這是一間看起來並不太大的木屋,就連招牌也是木頭的。霓虹燈圍成的閃字在西部牛仔門的合頁上幽幽著閃著冷光,看起來醒目卻又不刺眼。
那霓虹燈上的的字歪歪扭扭,可是辨讀起來一點都不費勁——孟浩然酒吧。
“你們要找的就是這裡了,車費打表,二十五?!彼緳C師傅打開車廂內燈望眼欲穿的盯著冷柯掏著錢包的手。
“謝謝,我給你五十,然後請你進來再和我們喝個酒,別多想,我做這一切只爲了離開的時候能繼續坐你的車,而不用在這寒冷的冬天路邊再等上半天?!?
那司機師傅看了看孟浩然酒吧看似寧靜的招牌,忙不迭的搖頭:“不了不了,我開車的不能喝酒,你給那五十有這個功夫我自己再拉幾個人就有了。沒事,酒吧附近車很好打?!?
這古道熱腸的司機走了以後,冷柯正色掂量起這孟浩然酒吧來。
他看了看酒吧的周圍,從羽絨服的內兜裡摸出一個鵝卵石來。
只見他用手虛空對著酒吧大門比比劃劃,似乎在劃分什麼座標一般。最後他停下了動作,快走兩步,把鵝卵石放在門邊,便招呼我與他一道進來這孟浩然酒吧,一起去體會那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值得讓那個司機那麼忌憚。
一推門進去,一股好聞的香水味撲面而來。門口站著兩個真人等高的牛仔塑料模型,拿著槍指著門口,把剛步入這五光十色目不暇接的我給小小的嚇了一下。
這是一家暖色系的酒吧,角落裡不時的坐著三兩成羣的紅男綠女低著頭喝酒聊天。就在我們進門走向吧檯的時候,就有一個男的拉著一個喝的不省人事的姑娘走進旁邊的一個包廂裡。
“兩杯中國馬丁尼,加橄欖,謝謝?!本瓢裳e的暖氣很足,冷柯脫下外面的棉衣,露出裡面合身的線衣,對那帥氣優雅的調酒師說。
調酒師答應一聲便開始將各種酒料按照比例混在一起,我偷偷問冷柯:“冷柯你小子可以啊,什麼時候開始喝酒了你?”
冷柯狡黠的低下頭,輕聲回答:“從我打定主意要來龍城的那一刻起。來吧,這混著中國高粱酒和澀苦艾酒的混血兒喝起來口感銳利,會讓你覺得自己還是個男人。”
“我本來就是男人。”我接過調酒師遞來的酒杯,抿了一小口,果然是辛辣無比。
“呵呵,那好?!崩淇乱驳拖骂^開始品嚐屬於他自己的那一份雞尾酒去了。
“冷柯,你不會有這麼好的雅興帶著我來這大老遠的喝酒吧,你是怎麼想的?”我看到他喝酒的時候眼睛亂飄,一定是在打著什麼算盤??吹剿@樣,我內心不安極了:“我可告訴你,這不是我們自己的地界,而且我們自保的裝備又沒到位。你要是輕舉妄動,會出簍子的!”
冷柯笑道:“哼哼,放心。與其親自以身犯險兩敗俱傷,還不如驅虎吞狼,坐收漁利。剛纔我放的那塊石頭,你可知有什麼玄機?”
“是什麼?”
“那是從玄心湖中撈出來的一塊陰寒水石。那玄心湖中本來淹死了不少冒失鬼,特別是穿著紅衣的於磊自殺以後,那湖水的陰氣更甚。利用這沾滿了陰氣的石頭,我這裡以水石爲陣眼,布了個誅心陣。舉凡是陣中之人,無形之中都會受到這陰寒水石不良信息的影響,脾氣變得特別暴躁?!?
我還沒插上話,就聽見旁邊打聽傳來玻璃被打破的聲音。我和冷柯從吧檯上站起來看向聲源,一個男的用被打碎只剩下一半啤酒瓶子指著另一個女子,嘴裡粗聲粗氣的罵道:“媽了個逼的,你這個婊子!老子對你這麼好,你他媽的跟別的男人胡搞???我今天不弄死你!”
“不用擔心,那啤酒瓶子是砸在了酒吧木桌上才碎的,跟那女子沒有關係?!崩淇掳参课?。
那女子旁邊還有幾個男的,留著貼頭皮的毛寸頭,看到女子被打大呼小叫的向著拿玻璃瓶的男子就涌了過去。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這一個男的怎麼能敵得過那麼多人。一時間拳腳起飛,這脾氣暴躁的男人吃了虧,抱著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其中一個打的最狠的人厲聲道:“我幹你馬的!老子云龍這輩子他喵的(文明起見,以諧音字代替~)最煩動女人的,還有敢在老子地盤上鬧事的。現在你兩項都佔全了,打你是替你媽教育你!告訴你,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出現在龍城市,老子絕對就剁了你!”
打人的那幾個人見這男人躺在地上不動了,也懶得理他,若無其事的繼續坐著喝酒抽菸。而被罵的女子狼狽的收拾下自己的小包,逃也似的離開酒吧。
躺在地上的那個男子見打他的人都停下了攻擊,緩緩的坐起來,嘴裡還振振有詞。他說話的聲音細若蚊聲,除了他自己沒有第二個人能聽得到,不過我還是用脣語讀懂了他想表達的含義:“操你們娘!老子不弄平了孟浩然酒吧老子就跟你姓!!幹!”
“看吧,麻煩確實來了吧。我們只要坐山觀虎鬥,先摸摸這個城市裡黑幫的底子。”
“好,你的這個意見我是贊同。不過你居然用一塊石頭就……”
“哈哈,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這塊石頭本來沒有這麼大的功效,可是酒吧這種地方本來就龍蛇混雜,人和人的恩怨情仇又糾葛不清,想要找個藉口離間一下他們還真不是難事。”
正在冷柯說話間,那被打倒在地的男子擦了擦臉上混著酒精的血水,氣沖沖的站起來,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跑出了酒吧。那幾個打他的男子見這人跑了,也沒多想,繼續坐在原地喝酒。
“那些人就是孟浩然酒吧看場子的小弟吧?!崩淇吕^續喝著馬丁尼,看到服務生飛快的過去收拾起被酒瓶子砸壞的桌子,努努嘴道:“嘖嘖,你看這麻利兒的身手和臨危不懼的樣子,顯然也是受過訓練的。看來這酒吧打架鬥毆的次數還真的不少?!?
“來對地方了吧……”我笑道。
冷柯點點頭,對我說道:“走,跟我去一下衛生間……”
衛生間里人不多,冷柯拽著我的手把我拉進衛生間的隔板裡。
他神秘兮兮的關上門,從兜裡拿出一支筆,說:“沒帶武器是吧?拿著這個,防身筆?!?
這防身筆雖然名字叫筆,可是跟一般的筆也有所不同。筆的末端有防滑顆粒,筆整體的硬度也特別結實,握在手裡舒服的很。
“還是你想得周到,剛剛被打的那個男的,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是吧?!蔽覔Q了幾種方式握了握這支筆,怎麼握怎麼合適,看來這是個好東西,雖然比不上我自己的那根甩棍,不過有勝於無。
“是這樣啊,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等會兒他就會帶來大批人馬來砸場子了。未免被殃及池魚,我們還是先準備點東西防身爲是。知道這玩意怎麼用嗎?”
他握住筆的尾端,把筆反握,然後閃電一般向旁邊一刺,衛生間木質的隔板立刻就被他刺穿了一個小洞。
“反手握以保證出手角度,用肘部帶著小臂甩動,傳動由腰間傳來的離心力,並且由鋒利的筆尖創造巨大的壓強。訓練得當可以一擊斃命——如果你擊打的目標是太陽穴還有心窩會陰這樣的地方!”
“好狠,這樣會防衛過當的吧!”我看到那入木三分的小洞,不禁膽寒——這要是扎到人的腦門上……
“總比受傷要好。事了拂袖去,深藏功與名。走吧,去大廳看看那幫人啥時候到!”
冷柯說的沒有錯,等我們回到酒吧大廳的時候,正好趕上事發的瞬間。一夥人帶著墨鏡和棉帽,手裡抄著短木棍和開山刀,氣勢洶洶的衝進孟浩然酒吧。
“沒事的人都他媽比給我滾出去!”帶頭衝進來的人拿著棍子對全場人喊。這一嗓子下去,原來熱鬧的酒吧迅速安靜下來,原本笑鬧的男男女女看到這一幕,都很識相的收聲,灰溜溜的側著身子離開酒吧。
當然,我和冷柯沒有動。我們交換了一下眼色,退回衛生間,用手機的鏡面屏幕偷偷窺測外面的情況。
等了幾分鐘以後,估計外面無關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來鬧事的人說:“媽的,你們誰把我兄弟打了?”
“是你老子我!”
“還有我!”
“罵了隔壁的,你們很狂啊!?敢來浩然酒吧鬧事?知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
看場子的幾個人人也不多,卻個個不聳,全都站起來惡狠狠的瞪著那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