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傲慢的人,名字叫冷柯。
人是鐵飯是鋼,經歷剛剛那一劫以後,我的肚子現在已經七上八下飢餓的受不了了。我拉上劉妍準備去學校附近的燒烤攤買點吃的,順便還叫上冷柯一起去。他冷冷的撇了我一眼,沒說話,權且就相當於默認了。
到了那裡以後,我們要了幾十穿肉串還有幾瓶子啤酒,圍著帶著燒烤臺的桌子坐了下來。
很快肉串就上了上來,店老闆還在燒烤臺架下澆了一層炭火,那肉就被這炭火一點點的烤著,從肉裡滲出滑膩的油,滴下火中激發出一陣強火。
“你說你要找麻煩,好端端的幹嘛要自己去找麻煩?”我拿起一串肉,多撒了點辣椒,問冷柯。
冷柯愛答不理,嚥下一串肉才慢吞吞的回答:“這是我家的私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
他的態度讓我很不滿,不過因爲他方纔拼命阻止我下水救那個自己跳水自殺的幻象少女,而且還被我打了一肘子,我也不好發作。
冷柯嚥下幾片肉以後,才終於開始向我解釋玄心湖鬼跳水的原因。
其實說白了很簡單,就和磁帶錄像機差不太多。
好久以前,有一個女子因爲什麼原因自殺了,恰巧這一幕被周圍的磁場所記錄。很多年以後,碰到這個即將農曆十五的大陰之夜,所有的條件都滿足了以後,這個磁帶就開始緩緩的播放,將很久以前的那一幕完整的重現。
所以說有的小山村,一到雷雨天氣就能從山谷中聽到金戈鐵馬殺聲震天,也是因爲古時候這裡經歷了一場殘酷的戰役,也被附近的磁石等構成的磁場記載下來,碰到陰雨天就重放回來。
這些我過去從來都不知道也沒有聽過的事兒,被眼前這個男子以緩慢的聲調娓娓道來,不禁甚爲神往。小時候聽姥姥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聽的也都是這些志怪傳說。
冷柯講完這些,用桌上的紙巾擦擦手,站起身來不客氣的說:“好了,你的肉我吃完了,我的故事也講完了。現在我要走人了,咱們後會無期了,再見!”
我看他馬上就要走人,忽然想出一句能留下他的話:“你知道前段時間本市在網上炒的沸沸揚揚的離奇事件,鄭新陽癔癥發狂那件事嗎?”
我所料不錯,聽到鄭新陽這個人的名字,他一屁股又坐了回來。
“鄭新陽?”他瞬間來了精神:“你也在調查這件事情?”
聽他這麼一講,我感覺有戲:“你也對這事情感興趣對不對?”
他說:“我對這類的事情都感興趣。”
我問:“爲什麼?”
他答:“我已經說過,這是我家的私事,我不能告訴你……對了,等一下,你是幾幾年出生的?”
我說:“八八年出生的,屬龍的
。”
他又問:“出生月日時呢?”
我告訴了他一個時間,他翻出手機看了看。
我湊過去看他瞅的是什麼,他也不避諱,才使我看清原來這是個萬年曆的軟件。
他說:“想不到你有白虎護體,怪不得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和平常人不一樣。我爹曾說,我多年後會偶遇一位煞星,與我身上的陰體正好相沖相剋,卻能助我一臂之力……”
他說的這些奇怪的東西我一概不懂了,我也不相信這些,雖說經歷了玄心湖鬼跳湖一事之後,我對這些過去從來都嗤之以鼻的東西有了新的看法,可是現在看來我還是仍然慣性的將其藐視。
可是他又問我,是不是經常頭疼,這就又嚇了我一跳。這個男人他真的什麼都能看透——就是因爲我當時有了這樣的念頭,所以在跟他相處了很長時間以後,我仍舊對他存著敬畏的心態,而且不論何時,我都不曾懷疑過他。
“那你又爲什麼對這件事情好奇呢,很多事情不是你這種平常人能管的。”他說。
“有些事情,不去做怎麼知道自己管不了?”我不服氣。
“太不自量力了。好吧,就把我所推測的結果告訴你吧。其實我去寒城大學,就是爲了尋找那個發帖人不二的,想不到應錯陽差居然通過那種方式走在了一起……不二的推測沒有錯,鄭新陽的死亡絕對不是意外,而是精心預謀的!”
我驚訝極了:“什麼?是預謀?怎麼個預謀法,他不是得癔癥瘋了在發病的時候被車撞死的嗎,這樣的事情也是預謀?”
他答道:“不然你怎麼解釋七日死這個說法?”
我問道:“那只是一種迷信的說法,有些一直不堅定的人容易受到這迷信的蠱惑……”
他哂笑:“哼哼,你確定你對於所謂的科學,所報的不是迷信的態度?人還是謙虛點兒好,不要一味的否認你不知道的事情。”
我更是不服了:“那你這個神棍又知道什麼是科學嗎?”
他看我的眼神忽然變得很奇怪,嘴角一抽,看樣子就要跟我罵仗
。可是他惡狠狠的瞪了我一會兒之後,居然冷不丁的咧嘴笑了:“哈哈,不愧是煞星白虎,性格倔強的很。白虎又能護主還能礙主,說的太對了。我不和你一般見識,免得毀我修爲。”
我自以爲得勝,也不跟他多做計較。
“剛纔我們一起送那幾個女生回宿舍,我也趁機問了不二幾個細節上的問題。由此我確定,那些人都是被邪術害死的。”
“邪術?”我覺得他又在胡扯了。
“邪術……反正你不懂。你可以這麼理解,通過某種特殊的手段去達到施術者自身不可告人的目的的方法,就是邪術。鄭新陽中了邪術身死,他的死期已經快過兩週了,所以還有第二個人橫死。”
冷柯他說的不錯,確實在鄭新陽死後一週,就有第二個人看似自縊的死去。不過冷柯不是警察,還沒有那麼手眼通天的情報來源,自然不知道陳文采的事情。
“施術者要害的下一個人是誰呢?”這件事情嚴重了,如果找不到兇手,還會有很多人這麼死下去。
冷柯聳聳肩:“這個我還不知道,唯一的思路只能是通過找到死者之間的關聯,然後漸漸的把包圍圈縮小,最後鎖定在一個人的身上。就和殺人遊戲一樣。不過現在死去的人太少,線索有限,沒有什麼值得推演的東西。”
“難道還要死人嗎?我們就沒辦法管一管?”看到冷柯這麼冷血,致人生死與度外,讓我憤怒非常。他的意圖很明顯,擺明了就是用更多無辜的生命來換取那微不足道真假莫辨的線索。
“管不了,你們警察都管不了,我們這等草民有啥辦法呢?我關心這件事並不是想救人,只不過就是爲了尋找兇手以追查跟我的血海深仇有關的一個線索而已。雖說咱倆的目標是一致的,可是我們所走的路不同。”
我無法反駁他,而且他怎麼做是他的事,只要不違反法律傷害他人,我根本無權過問。
說白了就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爲謀,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
這頓飯就這樣不歡而散。不過想到日後可能還能用得到他,所以我要了他的一個聯繫電話。他用從飯店服務生那裡要來的紙上寫下了一串數字以後,饒有深意的,以後若是有緣,自會相見。
他這麼說的話,我就意識到他給我的這組電話可能是打不通了。可是我還是把那張紙條工整的疊好,好整以暇的放到錢包裡。
劉妍受的驚嚇非同小可,不過冷柯在跟我們一同吃飯之前,用他那特有的方式給這幾個丫頭收了收驚。雖然說裡面沒有什麼科學道理,可是不得不承認民間有些東西確實有奇效,不然也不會流傳千年而仍被人熟記。這幾個愛闖禍的丫頭被冷柯收驚了以後,顯得平靜了許多。
她現在是不敢再住在宿舍裡了,我爲她找了一家賓館住了下來。我帶她先是在賓館附近晃悠晃悠,事先把消防通道熟悉,然後又把入住房間的安全設施又盡數檢查一遍。做完了這一切,我才放下心來。
看著她被汗水溼透的額頭,那翹起來的鼻頭也還流著汗珠,我心裡一痛。可憐的丫頭啊……作爲一介粗糙的武夫,我不會舞文弄墨,並且能提出一堆與愛情有關的高見。可是看到她開心我也會跟著高興,看到她傷心我也會跟著難過。我只知道的是,我愛她,我想跟她結婚。
所以安頓好一切,我趁著她洗澡的功夫,給她留了個紙條,然後自己離開賓館,回警局宿舍去了。
心煩意亂,在宿舍裡坐了一會以後,然後就去附近的網吧上網。
打開電腦,又不知道幹什麼,想再去看看本市的論壇。結果這一看,我看到一個讓我振奮的消息。
這是一個帖子,帖子主人的名字叫k老頭。k老頭在帖子中稱,自己親身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跟幾周前不二寫的那關於鄭新陽離奇失事的經歷很相似。可是那個帖子已經被人刪掉(當然是我們的那個版主朋友乾的),所以他只能另發一帖,想要聯繫上不二,再度詢問其中的一些詳細的情況。
看到這個帖子,我興奮異常——這個k老頭,就是下一個受害人。
可是嘴硬歸嘴硬,但是真讓我單槍匹馬上陣,面對那些我連聽都沒聽過的邪術,我能拯救被害人的生命嗎?我不禁忐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