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佈雷加,果然如旅店夥計說的那樣,有很多的人,而且比想象中的要多很多。旅店夥計看到這種情況就後悔了,後悔當初對房價的提價太過仁慈了。因爲許多年都沒有舉辦成人禮的原因,許多已經過了十五歲的人們對於這樣的儀式也頗有興趣。城市裡大街小巷全是人。這是戰事稍息之後舉行的爲數不多的一次活動,好像是一縷的陽光,把人們沉睡已久的歡樂喚醒了。附近城市裡的居民們也慕名而來,人們要藉此機會來表達對生活的熱愛。街道里水泄不通,人流就像粘稠的漿糊一樣,從狹小的街道被擠進了廣場裡。人們喊著叫著,擠的越緊,大家反而越興奮,他們早已經忘記上一次和這麼多人有這樣親密肢體接觸是在什麼時候了,如果有人還記得,那麼他一定在戰爭期間被關進過監獄了。
廣場上早已經搭好了幾個高大的天臺,臺子之間有一塊約一米五六的間隙。這是成人禮儀式的一處場地,參加這個項目的小夥子要從一個臺子上跳到另一個臺子上。規則雖然簡單,但做起來卻不容易,天臺高約五米,臺子上面平臺的寬度只有半米,很多人在上面根本站不穩。掉下臺子也是時常發生的事,每個掉下去的人無不被摔的頭破血流,而觀衆們看到此景卻往往表現的很漠然,並非是他們對這些年輕人毫不憐惜,只是他們認爲這些痛苦是這些沒有上過戰場的孩子們來是應當承受的,也是能夠承受的。不過好在臺子下特地安排的醫生,出現特殊情況也能及時處理。參加成人禮的小夥子們在醫務人員的前面站成一排,其中就有來自庫薩的塔拉布,他一面看著臺上小夥子們的表演,一面等待著名單點到自己的名字,神情顯得有些緊張。但前面的小夥子們都沒有發生意外,塔拉布多少安心了一些。
“庫託!塔拉布!拜洛奇!準備!”負責這個項目的裁判官終於唸到了塔拉布的名字,他和另外兩人一小組,準備接收挑戰了。庫託在最前面,他是小胖墩,**著上身,白花花的肉在太陽底下非常耀眼。爬上臺子費了他不少功夫,雖然爬到天臺的梯子沒有幾層,但他仍需要在途中歇息一會兒,由於梯子和地面是垂直的,他身上流下的汗水能滴到了下面的塔拉布身上。塔拉布看到這種情況,不禁爲他捏一把汗。
爬上天臺上面之後,小胖子的情況更糟了,他的腿在不停的顫抖著,把整個臺子都搖晃了起來。三個人都面色蒼白,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一定不會只是輕傷。
“庫託!準備——,開始!”裁判官在下面喊道。庫託這時想退下去已經不可能了,只有硬著頭皮往前跳了,他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汗水,一咬牙一閉眼就跳了出去。
天臺劇烈晃動了一下,庫託整個人都飛了出去,他完全沒有騰空動作,身體剛離開天臺就在往下掉。在人們看來,那就像一隻剛出鍋的白包子從天臺上滾了下來。白包子最後在對面天臺的支撐架上撞了一下,然後砰地一聲掉在了地上。圍觀的人們一陣唏噓,庫託倒在地上**著,醫生也趕緊上前去爲他做檢查。
仔細的給庫託做完檢查後,醫生舒了一口氣,然後如釋重負的對在場的人宣佈:“這小夥子沒事,只是擦破了點皮,他的肉又厚又軟,保護了他。”
“勇敢的孩子,通過挑戰!”裁判官對庫託的勇敢給予了認可。周圍人爆出一片歡呼。
“下一個,塔拉布!”裁判官面又喊道。
此刻塔拉布站在狹窄的平臺上,腿依舊在顫抖,庫託的表現在他心中留下了一片陰影,他有些膽怯了,總覺得自己也會摔下去,而站在身後的拜洛奇也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就好像他在後面推著自己一樣。
“準備——,開始!”
塔拉布也像庫託那樣牙一咬,腿一蹬就跳了起來。還不錯,有騰空動作。身體雖然沒有想象中的輕盈,但也並不很沉。目標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遠,應該可以到達。腳馬上就要捱上目標了,這下沒有問題了。著陸了,但還有些不穩,打了個趔趄,他趕緊順勢跪倒,用手扶住臺子的邊緣。這下穩穩的了。他站起來,耳邊是嗡鳴聲,心裡還撲通撲通的跳。接下來他頭腦中就成了一片空白,連周圍人如何爲他叫好,自己如何從梯子上爬下來都忘記了。
也許這個項目與其它項目中比並不算難,別人很容易就能完成,但對塔拉布來說卻絕不輕鬆。他雖出生在騎士的家庭,但從小卻是接受母親的教育。母親觀念保守,對他的管教也很嚴,一直按照成爲牧師的標準來培養他,控制他的社交和其它活動,不允許他有任何想成爲戰士的想法,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了在母親的羽翼之下的生活。但這一次,他母親卻把他獨自留在佈雷加接受成人禮,這的確有些出人意料,這樣變故對他來說的確有些不太適應。但無論如何,他跨過了那個天臺,也就跨向了成爲男子漢的第一步。
爬下天臺自後,他的腿還有些軟,有些眩暈,有些站不穩,更沒法在意身後的小夥子們的表現了。休息了一會兒,他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一擡頭看見身著軍裝的士兵站在面前,那人身材壯實,手裡還拿著一本名冊。
“你就是塔拉布嗎?”士兵見塔拉布擡起頭來,問道。他的肺活量一定不錯,聲音鏗鏘有力,就像洪鐘一樣響,從氣勢上讓塔拉布感到害怕。
“是。請問什麼事?”塔拉布怯生生的回答,
“不要問,只管回答就行了!你的父親叫什麼名字!”
“霍……霍格?!?
那人一邊聽著一邊低著頭在名冊上劃著記號,劃完之後,他頭也沒擡,繼續問:“母親什麼名字!”
“羅達芙?!?
“家庭住址!”
“莫倫道爾。”
這時那人忽然停下手中的記錄,擡起頭不友好的看了塔拉布一眼,沒好氣的補充道:“能一口氣說完嗎?哪條街哪個號?”
“哦……是弗洛姆街26號?!?
“好了。”士兵合上名冊,看了看塔拉布說,“現在跟我走!”
“去……去哪?”
“不要問,只管照我說的去做!”
塔拉布有些擔心,他小聲求助了一下旁邊的裁判官。
“聽著小子,跟他走吧!”裁判官扭過頭來不耐煩的對塔拉布說,“你剛剛完成成人禮了,不要什麼總等著別人來給你做決定,你應該有自己判斷,懂嗎?”說完又把注意力回到天臺上:“下一組,準備!”他喊道。
塔拉布被帶到一處比較安靜的巷子裡,那裡還有七八個像他一樣大的小夥子。帶他來的那個士兵走過去招呼道:“喂!你們幾個!都到這裡來集合!”
幾個小夥子都聚了過來,士兵點了一下人數,又拿出名冊挨個點了名字,然後把小夥子們排成一列,帶著他們往東邊方向走去。
走在塔拉布前面的是一個瘦瘦高高的小夥子,一頭金黃色的頭髮。他悄悄的對塔拉布說:
“我說,你也參加成人禮了吧?”
“嗯?!彼蓟卮?。
“都參加了那些項目了?”
“我……就參加了‘跨獨橋’”
“我知道那個,沒什麼意思。我參加的是‘奔?!?,還湊合吧,不過也很無聊的?!笔莞咝♀穬弘m然這麼說,但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奔?!业故峭ο雲⒓拥?,可惜沒機會了。我參加的是滑木,之前很多人說這個很危險,結果,嗨,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彼忌磲嵋粋€小夥兒湊上還說。
“喂,你們幾個!”帶頭的士兵聽見說話聲,回過頭來衝他們幾個嚷嚷道,“好好走路!不要說話!”
幾個人安靜下來,走過兩條街道之後,瘦高個小夥兒又忍不住轉過頭來對塔拉布說話了:“喂,你知道我們這是去哪嗎?”
塔拉布搖了搖頭,然後問道:“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嘍。”瘦高的小夥兒說著湊到他耳朵邊,然後神秘的說:“告訴你,我們這是要去的是月落城!”
“真的?!”塔拉布瞪大眼睛吃驚的問。
“噓……”瘦高小夥兒示意塔拉布說話小聲點兒,他瞄了一眼領頭的士兵,然後又轉身對塔拉布說:“騙你幹嘛?聽說卡萊爾大人還要接見我們?!?
“卡萊爾大人!”塔拉布很吃驚但這次注意壓低聲音了。雖然他父親對卡萊爾有些偏見,可是他的母親一直對其讚賞有加,認爲卡萊爾給大陸帶來了和平,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塔拉布自己也這麼認爲,所以受到卡萊爾的接見對他來說那自然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了。
“你知道卡萊爾大人爲什麼要接見我們嗎?”瘦高小夥兒接著又說。
“爲什麼?”
“因爲我們這些人的父親以前都是卡萊爾大人的手下!”瘦高小夥兒用手遮著嘴悄悄的說道。
“?。≌娴膯??”塔拉布只知道他父親在打仗,但在誰手下卻不知道。
“你父親沒有告訴過你嗎?”看到塔拉布吃驚的樣子,瘦高小夥兒問道。
塔拉布搖了搖頭,他曾經問過父親,但父親都是避而不答,也從不提起在軍隊中的事。
這時,他們的隊伍裡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原來走出街口之後,月落城就在眼前了。隊伍中有許多從其它城市來的孩子,他們都是第一次看見月落城。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月落城就如一座美麗的天空之城,漂浮在琥珀湖的上面。
“安靜!安靜!”領頭的士兵面無表情的嚷嚷道。塔拉布和那瘦高的小夥兒也停住了剛纔的話題。至於爲什麼父親不告訴自己這些情況,塔拉布也不願再去多想了。如今他的心完全被美麗的月落城抓住,內心的激動完全抑制不住,哇,這真是像做夢一樣。湖邊的人也不少,在湖的另一端架著一個二十多米高的臺子,那裡正在舉行蹦極的項目,並時不時的爆發出一陣陣的尖叫和歡呼聲。
塔拉布懷著好奇激動的心情四處張望?!拔梗∥梗 彼[約聽到背後有人似乎在叫他,但完全沒有拉走他的注意力。“喂!”直到肩膀被狠拍了兩下,塔拉布才轉過身來,他看見一個留著胡茬的中年人正站在身後。
“嘿,小夥子,你的東西掉了。”那中年人說著,並把一個皮質水壺遞到塔拉布面前。塔拉布看了那人一眼,然後接過水壺來,水壺側面有他的名字,是他母親給他寫上去的。果然是自己的,但他似乎不記得自己在從旅店出來的時候帶了它。不過今早出門的時候很匆忙,也可能是自己拿了卻沒有注意吧。
“謝謝你。”他把接過水壺對那人說道,但那中年人沒有聽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塔拉布稍稍覺得有些奇怪,但注意力很快就被遠處的歡呼聲吸引過去了,他把水壺背在身上,一邊走,一邊興奮的到處張望。
不久,他們的隊伍到達了通往月落城大橋的橋頭了,隊伍裡的小夥子們也都很興奮,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領隊士兵這時也完全不管他們了。橋頭前有一段階梯,階梯上面有一個平臺,走過平臺是一扇很大的門,但平時只有大人物進出時纔打開,普通人只能從旁邊的小門進出,而且出入都要接受檢查。大門的後面能看見一座崗樓,崗樓上有幾名士兵正在站崗。隊伍走到平臺上停了下來,領頭的士兵示意小夥子們在此等候,然後自己從小門走進去做通報。
沒多久橋頭的小門打開了,領頭士兵從門裡探出半個身子,招呼小夥子們進去。終於能夠進到這座美麗的水上之城了,所有人都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今天不僅僅是完成了到成人的跨越,更是體驗到了向帝國榮耀的跨越。在邁入門檻的那一剎那,塔拉布的腿又有些發軟了,周圍的小夥子們都在歡呼,他也跟著歡呼起來。
“安靜!不要打擾到卡萊爾大人了!”領頭的那士兵不解風情的嚷嚷道。
大橋的橋面平平展展,兩旁是紅褐色的護欄,護欄並不高,在腰部以下。從側面看去,護欄的上面也是平平整整一個整體的,只有幾個駿馬的雕塑突出在外。橋下每隔五十米有一個巨大的橋墩,駿馬雕塑正對應在橋墩的上方,雕塑都是黑色的,馬頭面向橋裡,前蹄立起,人走過時,就彷彿在接受它們的歡迎一樣。從橋上往城裡面望去,是一片紅褐色的建築羣,尖尖的房頂,中間點點的綠樹點綴,整個城市顯得肅穆尊貴又不失生機。
塔拉布一邊在橋上走一面凝望著月落城裡的景緻,忽然,他感到後背一陣莫名的癢痛。他想拿手撓一撓,可就在手接觸到後背的一剎那,他不禁“啊!”一下叫出聲來,他感到一隻帶有絨毛且多肢的蟲子,他的手下意識的把蟲子撥開,然後迅速的縮回來,那感覺就像是被意想不到的針給刺了一下一樣,而且他的手指也的確因爲碰觸到蟲子而有疼痛感。這時他背後的人也注意到了塔拉布的情況。
“別動!你的水壺上有好多蟲子!”剛剛站在塔拉布身後的那小夥說道,他一邊說一邊脫下衣服,準備用衣服把水壺上的蟲子都包上。但塔拉布聽說自己水壺上有很多蟲子時,臉都變白了,他慌亂中取下水壺,那上面許多玉米粒大小的蟲子頓時映入眼簾,他耳朵一陣鳴叫,手中一顫,像被燙到一樣,一下子就水壺丟到了地上。這下水壺上的蟲子都飛了起來,在這隊小夥兒們中間到處亂飛。隊伍中包括領頭的士兵在內都亂作一團,那些蟲子像失去了蜂巢的黃蜂一樣瘋狂的到處蜇人,有些人開始往回跑,有些人甚至跳進了湖裡。由於出事地點裡橋頭的崗樓不太遠,上面的士兵也趕緊過來幫忙。但仍然不能制止。那些毒蟲蟄到身上又癢又痛,撓破皮流出血都仍不能緩解。
而在橋的另一頭,正在站崗的兩個士兵遠遠的望著橋面上的情況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嘿,我說喬治,那邊發生什麼事了?”一個下巴很大的士兵說。
“噢,伊瑟拉,這種事爲什麼要問我,我怎麼知道?”那個叫喬治的士兵說。
“我覺得應該回去報告一下?!贝笙掳鸵辽f。
“你報告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去報告?”
“那我們應該過去看一眼。”
“等等,不要那麼心急,伊瑟拉。你看那邊有個人好像正在往這邊走,小心點。”喬治說。伊瑟拉往橋上一看,果然有個人正在向這邊跑過來。
不一會兒,那人就跑到跟前,他頭髮是暗紅色的,有一隻眼睛上帶著眼罩。
“嘿,你!站住!”在那人離得大約還有十米遠的時候,喬治大聲喝住了他。那戴眼罩的人停下腳步,然後猛的喘了一口氣,橋很長,這一路跑下來也夠他受的了。
“那邊都發生什麼了?”伊瑟拉大聲問道。眼罩男並沒有馬上回答伊瑟拉,而是又喘了一會兒氣,然後一邊慢慢向這邊走,一邊說:“我……我是給小夥子們帶隊的。那邊……出了一點狀況,橋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片的毒蟲,把我們都給蜇了,好多小夥子都被蜇倒了。”
“毒蟲?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事!”喬治問道。
“是啊,可能是今天太熱鬧了,把湖邊的蟲子驚到了到處亂飛?!毖壅帜姓f著,這時他的喘息終於通暢了一些,他一邊說一邊偏過頭露出脖子上一塊硬幣大小的紅斑,“看,這就是被蟲蜇的,不能用手碰,一碰就更癢了,就更想撓了?!?
伊瑟拉湊上去看了一眼,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這蜇的還真不輕呢!”。
“嗯,這事我得去回去報告一下,看是不是還能讓他們進城。好了,伊瑟拉,你和這位先生在這裡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眴讨握f著轉身朝身後的建築羣裡走去。
過了好一會兒,喬治纔回來,他看來是接到指示了,還帶來了一羣人,這些人帶著蟲網、擔架和提著藥箱急急忙忙的走上橋去。他們接到的命令是,趕緊去救助那些受傷的孩子們,喬治也要跟著他們一起趕到橋的另一頭。
知了“吱吱”的叫著。喬治和他的同僚們好不容易纔把那些剛剛成年的小夥子們從一場噩夢中營救過來,包括有個情急之下跳下水的小夥兒。然後他已經是精疲力盡了,還好神經總算是鬆弛下來了。“這些傢伙真是麻煩呢!”他看了看躺在擔架中的塔拉布,心裡想著。治療隊伍開始往回走,他垂頭喪氣的跟在隊伍後面,這麼熱的天氣,忙活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真讓他覺得煩躁。
“伊瑟拉!”當走過橋頭時,喬治突然發現好久沒見伊瑟拉身影。
沒有人回答,伊瑟拉也不在崗上。
喬治剛剛鬆弛的神經忽然又繃緊了?!耙辽?!”喬治又喊道,這次他的聲音中明顯帶著一種驚恐的沙啞聲。前面的人都好奇的回過頭來。喬治掃了一眼,裡面沒有伊瑟拉。
“誰看到伊瑟拉了?”喬治問道,所有人都能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一種不安與恐慌。
“彆著急,怎麼了?”有人問道。
“伊瑟拉是不是在那邊橋頭還沒有回來?”另一個人問道。
“也許吧……你們先走吧,我回去看看。”喬治回答道,他決定回去找找。衆人也沒再說什麼,回頭繼續往前走。喬治一邊往回走一邊努力回憶當時救助那些被蟲蜇的小夥子們的情景,他噴灑殺蟲液,給傷員洗傷口,搽藥,但其中似乎並沒有伊瑟拉的身影。突然間,一個戴眼罩的人的形象浮現在眼前,他腦中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然後又轉回身來,追上剛剛的隊伍。
“你是他們的領隊嗎?”喬治一把抓住一個身著軍裝的人的肩膀說道。
“??!”那人回過頭來,喬治抓他肩膀的時候力量顯得有些大,讓他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但那只是一剎那的感覺,很快他恢復了平靜,繼續回答道:“是!什麼事?”他的聲音很洪亮,他手中還拿著一本名冊,但眼睛上也沒有戴眼罩。
“沒什麼……”喬治鬆開手低下頭去,現在他終於明確了,問題就在這兒了,那個戴眼罩的人,是他劫持了衛兵伊瑟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