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街道沉浸在一片寧靜的夜色之中,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晚風(fēng)很涼,夾著很重的溼氣。艾爾文快步走在去往市中心的街道上,路上人很少,這個城市一到晚上似乎就失去了活力,人們更願意呆在家裡,路上偶爾碰見幾個人,也大都低著頭默然的走自己的路,很少有大聲喧譁的。街道兩旁居民宅子裡的燈光稀稀拉拉的,勉強能顯出街道的方向。不過往前走了一段之後,似乎開始接近小城中心了,燈光開始變得密集起來,人也開始增多了,但他們的活動很單一,基本沒有什麼喧鬧的娛樂活動,似乎這裡因爲(wèi)戰(zhàn)爭帶來的哀傷還沒有完全消退,需要一段也許並不漫長的過渡期。
艾爾文在路上走著,不久,一幢白色的大建築出現(xiàn)在視野中,它很大,佔據(jù)了有四戶普通民居的地方,有三層高,與周圍的建築比起來,真的很顯眼,那應(yīng)該就是旅店老闆說的位置了。艾爾文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年長的女人,看見艾爾文,什麼也沒問就示意讓他進屋。艾爾文有些不知所措,但女人請他進門的手勢仍然沒有放下,他只好進了屋。
“這裡是米瑞安小姐的住所嗎?”艾爾文雖然進屋,但卻不敢再往裡走了,他站在門口的地毯上問道,生怕自己走錯了地方。
“哦,是的。我是這裡的管家。聽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對吧?米瑞安小姐不大喜歡別人叫她小姐,所以如果你見到她,請叫她‘大人’。”女管家神態(tài)平靜的說。
“額……這個……好的?!边@個要求讓艾爾文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總算沒有找錯地方,他不禁鬆了一口氣,“我找米瑞安小姐有……不,是米瑞安大人,她在嗎?”
“這個時間不在家,會玩一會兒回來,如果你想見她,就得等一會,你介意在這裡等她回來嗎?”
“不!當(dāng)然不介意!”
“那麼跟我進來吧?!迸芗沂疽獍瑺栁母约鹤?。艾爾文跟著她穿過一條門廊,進入到一個大廳之中,裡面很大,地上都鋪著地毯,像是專用於接待的會客廳,屋子裡燈火通明,左手邊的石柱邊放有一個白色的獅子頭雕塑,屋子的正中擺放著一條長長的桌子,用上好的松木做的,上面擺放著一些小點心。女管家從桌子下抽出一張椅子,請艾爾文坐下,艾爾文被這裡豪華的氣派驚呆了,他趕緊順從的走到椅子旁邊,但爲(wèi)表示恭敬,他並沒有立即坐下。
“你請在這裡耐心等候吧?!迸芗艺f,“我叫芭芭拉,你可以叫我‘芭芭拉女士’。桌上的點心可以隨意吃,那邊有檸檬水,你可以自行去取。”艾爾文一邊聽一邊不住的點頭表示明白。
“常來拜訪大人的客人很多,他們在這裡通常都很隨意,所以你也不必拘謹?!卑虐爬又f。
艾爾文接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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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兒等一會兒吧,如果有什麼需要我?guī)椭胤?,請搖這裡的鈴鐺,不必客氣。”芭芭拉站在石柱邊上,那裡有一根垂下的細銅棒,應(yīng)該是連著一個鈴鐺的。芭芭拉說完衝艾爾文點點頭,艾爾文趕緊又迴應(yīng)著點點頭,然後芭芭拉就離開了。
艾爾文好奇的在客廳裡走了走,這是他從沒有見過的一種生活方式?!斑@地毯打理起來一定很費勁吧?”“這些燈點著要費不少燈油吧?”他頭腦中不時閃出這樣的疑問??刹痪盟中南搿皫致餇?wèi)這些東西擔(dān)心,又不是我的。”然後他坐在桌旁,這時傍晚發(fā)生的事又浮現(xiàn)在眼前,困惑和不安將他包圍,他難以安穩(wěn)的坐著,又焦慮的站起來。“海因是不是因爲(wèi)我說了‘對任何人都有保留’而生氣了呢,他現(xiàn)在去哪了呢?”他走到窗邊,望向窗外的黑暗心裡想著。
一個鐘頭過去了,不僅米瑞安沒有見到,就連芭芭拉也再沒出現(xiàn)過,一開始對房子裡的新鮮感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艾爾文心中越來越焦急,他拉了拉那個連著鈴鐺的繩子,不一會芭芭拉出現(xiàn)了,問他有什麼吩咐。他問米瑞安大人什麼時候回來,芭芭拉回答說沒有準,不回來也有可能。但艾爾文耐心已經(jīng)耗盡,他等不下去了,於是決定回旅館,而且這一天他也真的有些累了,需要休息。芭芭拉說那以後可以再來,然後把他送到門口,和他道了別。
外面已經(jīng)很晚了,先前的街道已經(jīng)沒有人了。天上正在下著小雨,好在雨並不大,艾爾文沒有想太多,冒著雨走出了這座豪華房屋。雨水剛好能沾溼衣服,但雨點還是有些冰涼,“也許海因已經(jīng)回到旅館了呢?”艾爾文想著,不由的越走越快。他還沒走出很遠,雨勢加大,冰涼的雨滴像一支支的冰箭一樣打在他的身上,他趕緊抱著胳膊跑了起來。這下雨的時間趕的太巧了,他渾身都溼透了,看起來狼狽不堪。
雨仍然不停的下,忽然有一個影子從對面過來和艾爾文擦肩而過。他心中一驚,轉(zhuǎn)頭一看,那身影顯然是個女人,一隻老鷹正跟在她的頭頂上。不用問,那一定就是米瑞安了。但她走的很快,艾爾文已經(jīng)追不上了。“她是要回家嗎?”艾爾文心想,“算了,我再回去一趟吧,都等那麼久了。”於是他一咬牙,也顧不得雨水打在身上的寒冷,跟著那黑影往回走了。
黑影果然在米瑞安的府前停下來了,門開了,黑影迅速閃了進去,然後就又關(guān)上了。艾爾文趕緊跟上去,他猶豫了一下,才敲了敲門,過了大概半分鐘,門打開了。芭芭拉開的門,她看見艾爾文回來,並沒有感到驚訝,倒是對他一副落湯雞的模樣有些擔(dān)心,她很平靜的告訴艾爾文在門廊稍候,然後自己進屋給他找了一條幹毛毯。她告訴艾爾文米瑞安小姐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房間換衣服,讓他在客廳等候。那個黑影果然是米瑞安,艾爾文沒有看錯。
艾爾文跟著芭芭拉走進客廳,雖然身上有幹毛毯裹著,他身上的水還是在不斷的往下滴,溼衣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艾爾文冷的瑟瑟發(fā)抖。
“你這個樣子見大人可不太合適,”看著艾爾文落魄的樣子,芭芭拉說,“趁現(xiàn)在這個時候你先去洗個澡,我給你找一件客人用的衣服?!边@個時候能洗個澡換件衣服那是再好不過了。
“不會讓米瑞安大人久等吧?”
“不會?!?
“那好吧。”艾爾文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對於給芭芭拉添麻煩有些過意不去。
芭芭拉帶著艾爾文走過好幾個房間又轉(zhuǎn)了幾個彎後終於來到了浴房,這個浴房很大,裡面蒸汽裊繞,浴房中間有個大浴池,浴池裡已經(jīng)放滿了水。房間的四面的牆壁上安放著八個大罩燈,下面刻著一些田園駿馬和麥田的畫面。浴池裡的水比正好舒適的溫度稍燙,這樣的水溫身體泡在裡面更容易軟下來。在方形浴池的四個角上分佈了四個獅子頭模型的噴頭,它們一直在往池子裡噴水,池子水下設(shè)置了專門供人躺下的石板。
芭芭拉把乾衣服放在浴房的櫃子裡,自己站到浴房外面,讓艾爾文脫下溼透的衣服從浴房的簾子後面遞給她,好拿到壁爐去烘乾,然後,她向艾爾文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這裡只剩艾爾文一個人了,他有些緊張的走下浴池,真是個氣派的地方啊。他在一張石板上躺下,只留頭露在上面,閉上眼,儘量讓自己變得平靜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渾身都放鬆下來,有種輕飄飄的感覺,這種待遇他從來沒有體驗過,沒有什麼比這樣更舒適了。
大概過了五分鐘,艾爾文感到澡泡的差不多了,他還惦記著海因的事,又怕米瑞安大人久等,還是早點出去爲(wèi)好。他起身準備換衣服。這時忽然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在靠近,有人來了?他擔(dān)心自己的窘態(tài)被人看見,有些不安又回到水中。浴房的門嘩的一聲被打開,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子走進來,她全身穿著一件浴袍,身邊沒有隨從。那是米瑞安!艾爾文認出了她!她不知道艾爾文在裡面嗎?
“那個……”艾爾文有話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但米瑞安卻像沒看見他一樣,旁若無人的就走到了浴池邊上。浴房裡水汽很重,在朦朧之中,米瑞安顯得愈發(fā)美麗,她彎下腰用手試了試水溫,然後站起身來,把身上的浴袍解開,雙手輕輕從肩膀上往後一撥,浴袍順著身體滑落到她白皙的腳邊,整個身體都裸露在艾爾文面前!艾爾文從未見過女人裸體,臉霎時間就紅了,他把臉轉(zhuǎn)向一邊,不敢直視。但心裡還是砰砰直跳,米瑞安那豐滿的胸脯,還有那柔媚的曲線都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米瑞安走下浴池,並沒有直接去到艾爾文身邊,而是在艾爾文對面的地方躺了下來。艾爾文則緊張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他完全忘記了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當(dāng)然也把海因拋之腦後了。
“幹嘛這麼害羞,我又不是鱷魚會吃了你!”米瑞安躺好之後,閉著眼睛說,好像在自言自語,而不是和艾爾文說話,只是說話聲音比下午那時溫柔多了。
艾爾文不敢說話。
那隻老鷹從浴室上方的通風(fēng)口飛了進來,落到浴池上方的一個橫桿上。
“小艾米麗,這邊!”米瑞安招呼道。老鷹撲撲翅膀,徑自飛到米瑞安旁邊,站在浴池邊上,米瑞安拍了拍它的頭,它高興的“咕咕”的叫起來。它剛在外面也淋了雨,但現(xiàn)在的羽毛已經(jīng)快乾了,顯然是在火爐邊烤過了。米瑞安把手伸起來,小艾米麗飛起來,站在她的手臂上。
“去,招呼一下我們的貴客!”米瑞安說道。
艾爾文看見小艾米麗正朝他飛了過來,也不知道它會感謝什麼,心中更加緊張了,下意識的把身體向下沉了沉,只露出頭在上面。
“哦,不用擔(dān)心,小艾米麗是不會隨便傷害別人的,但如果……”米瑞安故意不把話說完。
艾爾文看著在自己頭頂上飛的老鷹把話接過來:“如果什麼?”
“如果小艾米麗不認爲(wèi)你是我的客人的話就不好說了?!?
“??!那……那我先出去在外面等著吧。”
“哦?可以啊,不過小艾米麗喜歡吃蟲子,看見有類似蟲子之類的東西就會啄上去,這樣的事經(jīng)常發(fā)生,連我也不管哦?!泵兹鸢残χf。小艾米麗則在艾爾文的頭頂上不停的飛著,還時不時的發(fā)出鳴叫聲。
“那……那它怎麼知道我是不是客人?!?
“嗯……”米瑞安想了想,“客人的話可不會離我這麼遠?!?
“這樣的話……”艾爾文說著硬著頭皮向米瑞安的那邊慢慢的游過去。
但小艾米麗還是在他頭上不停的飛著。
“看來小艾米麗真的不想把你當(dāng)客人了,不如這樣,你來服侍我,扮演我的僕人?!?
“僕人?”
米瑞安把身體翻過去,趴在浴池裡面一張光滑的石板上,然後說:“比如服侍我洗澡……”
“??!”艾爾文的心怦怦直跳,他左右看了看,不敢相信米瑞安是在對自己說話?!罢妗娴氖亲屛摇?
“不是嗎?”米瑞安說。
艾爾文小心的游到米瑞安身邊。那是一張多麼漂亮的身體啊!白裡透紅的肌背,圓滑飽滿的弧線,錯落有致的腰臀……簡直讓人看一眼就魂飛魄散。
等到艾爾文來到身邊,米瑞安說:“來吧,幫我按按後背。”
“可以嗎?”艾爾文怯生生的問道,他從未這樣接觸過女人的身體,在他看來,這似乎要比面對戰(zhàn)場上的刀劍更讓人緊張。
“你難道是個大家閨秀,什麼事都讓我教嗎?”米瑞安悠悠的說。
艾爾文的心跳得更厲害了,他的手顫顫抖抖的觸摸到米瑞安光滑的後背,然後輕輕的捏了捏,那感覺就像摘到了天上的星星一樣神奇。
這時的小艾米麗也不飛了,落在浴池上面的橫桿上,漠不關(guān)心的在整理著自己的羽毛。
艾爾文的手不敢用力,似乎米瑞安就是一頭睡著獅子,一使勁就會把她弄醒,然後會回過頭一口吃了他一樣。
“你怎麼跟個女人一樣,一點力氣也沒有?”米瑞安嗔怒道。艾爾文像一個小學(xué)生一樣有些膽怯,他小心翼翼,趕緊把手裡的力氣加大了一些,那雙手順著米瑞安的肩膀,捏到後背,然後腰部……他不知道這次的力度是否合適,好在米瑞安安安靜靜的,沒再說什麼了。艾爾文一邊按摩著米瑞安的後背,一邊心神不寧的看著她美妙的身體,慢慢的,他的手十分大膽的滑向了米瑞安的胸前……米瑞安並沒有睜開眼,就像她已經(jīng)睡著了一樣。
“你還沒有和女人上過牀吧?”米瑞安突然開始說,艾爾文趕緊把手從她身上拿開。
“哦……不!有過?!卑瑺栁幕卮鸬挠行┩掏拢膊恢雷约籂?wèi)什麼會這麼回答。
“那你聽說過女王喬凡娜的故事了嗎?”米瑞安慢條斯理的說。
“沒……沒有。”
“我來講給你吧?!泵兹鸢猜拈_始講了,“從前,那不勒斯有個女王叫喬凡娜,她非常美貌,但生活也很風(fēng)流,喜歡和年輕男人上牀。經(jīng)常有男人被送進她的城堡,爲(wèi)的是晚上陪她共度良宵。不過人們都很奇怪,那些送進城堡的男人幾乎沒有出來的,一開始大家都摸不著頭腦。知道後來有城堡裡的人出來才解開謎底,原來這個女王在城堡的游泳池裡養(yǎng)了一條巨大鱷魚當(dāng)寵物,那些和她上過牀的男人後來都被扔進這個游泳池,再也不能走出城堡了。傳說葬身鱷魚腹中的人有數(shù)百人之多?!彼v完,自己格格的笑起來。
艾爾文的臉色刷的就綠了,他問:“那麼那些不想和她上牀的人呢?也要被喂鱷魚嗎?”
“那就不清楚了,反正都是有去無回?!?
“你……你爲(wèi)什麼要對我講這些?”艾爾文問道,他的語氣顯得有些急促。
上面的小艾米麗好像睡著了一樣對下面發(fā)生的事一點也沒有警覺。
看著艾爾文這麼緊張,米瑞安又得意起來,她悠悠的說:“你又開始問我了,不過這次該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了,你到我這裡來幹什麼?”
浴房裡沉悶的水蒸氣讓人呼吸不暢,艾爾文頭腦昏昏沉沉,如果不是米瑞安問他,他幾乎以爲(wèi)自己來到這裡就是爲(wèi)了洗個澡的。“我來這裡……額……我的朋友不見了,是在下午遇見你之後,我……我想來問問你是不是知道他去哪了?”
“呵,又是你的朋友不見了,你就又懷疑是我擄走的,你是想說這個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好了,我知道了?!睕]等艾爾文說完,米瑞安就打斷了他,“這裡可是盧波斯帝國地方,我是這裡的執(zhí)行官。我瞭解到今天有三個從喬格里蘇來的,兩個人剛到不久就到我的訓(xùn)鳥園去打探我,現(xiàn)在還有一個潛入到我的住所,不用猜就知道這是意欲何爲(wèi)吧?”
“不……米瑞安小姐,這個……”
“你應(yīng)該叫我‘大人’,我想這個芭芭拉女士已經(jīng)交代過你了。”米瑞安坐起身來,臉湊到艾爾文跟前,說:“好吧,我現(xiàn)在回答剛纔你提出的問題,爲(wèi)什麼我要跟你講喬凡娜的故事。或許你還不知道吧,對於那些潛入到我住處的年輕間諜,我很喜歡使用喬凡娜那樣的手段——把他們送去喂鱷魚!”米瑞安說完又笑起來。
艾爾文聽到這裡,心裡一涼,臉色都白了半邊,對於自己是間諜的指控,完全無法辯解。而米瑞安看到他一臉驚恐的表情,笑的更起勁了。
“那……我的朋友是被你抓走嗎?”艾爾文問道,他現(xiàn)在能想到的只是問清楚海因的下落。
“和你一起的那兩個人嗎?我想你應(yīng)該回喬格里蘇找他們,他們可沒有你這麼大膽,敢到我的住所來找我。我的手下報告我,今天從喬格里蘇來的馬車不久就又回去了,朝喬格里蘇方向。你想問的是這個嗎?”米瑞安說著,看著艾爾文一臉喪氣的表情,不由的又笑了起來。
艾爾文一下子愣住了,一時間說不出話。
米瑞安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冷不丁的,她在他的嘴脣上吻了一下。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原本惶恐之中的艾爾文更加不知所措了,他的內(nèi)心一下子被一大堆東西充斥著,一時理不清楚。他並沒有理會米瑞安,只是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就這樣呆在這裡,於是他從浴池裡走出來,急急忙忙的在櫃子裡拿出乾衣服,沒等身上的水擦乾就披上,然後從浴房逃了出去。米瑞安並沒有阻止他,只是不時的在背後發(fā)出戲謔的笑聲。
真是個奇怪的地方,不光是這兒,似乎整個城市都充斥著一種詭異的東西,讓他只想逃開??墒沁@裡的房間太多,很容易就會迷路,好在他轉(zhuǎn)了好幾彎後,終於來到之前的會客廳,他找到芭芭拉告訴他繩子搖了幾下,“叮鈴鈴,叮鈴鈴……”鈴鐺發(fā)出急促的響聲。但等了好一會兒,芭芭拉卻並沒有出現(xiàn)。“叮鈴鈴,叮鈴鈴……”敲了好幾次之後,芭芭拉依然沒有出現(xiàn),他只好放棄?!拔淦骱鸵路疾还芰?,就這樣離開吧”,艾爾文心想。等到他剛要走進會客廳外門廊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小意外,原來擺放在那裡的石雕獅子不見了!他心裡一驚,這是那個會客廳嗎?他再按照進來時的路線想找到出去的大門??墒沁@裡的房間和門很多,卻沒有一扇是他剛纔進來的大門。艾爾文擔(dān)心是不是自己剛纔走錯了門,他想回到原來剛纔那個會客廳的房間,可等再回到那裡的時候,門卻已經(jīng)鎖上了。這是怎麼回事?他狠狠的對著門踹了幾下,門紋絲不動,它看起來很結(jié)實,根本無法撼動。是誰鎖的呢?在走廊上稀疏的燈光下,艾爾文嚥了一下唾沫。他只好沿著走廊往前走,兩邊的門都已經(jīng)鎖上了,根本開不了。
走著走著,前面就已經(jīng)是盡頭了,那裡只有一扇門,沒有可以走的路了,這是一條死衚衕。艾爾文被困在了走廊裡,周圍鴉雀無聲。他很擔(dān)心,總覺得周圍的房門會突然打開,裡面水像海嘯一樣涌出來,瞬間把走廊淹沒,然後他就像掉落在河中的羚羊一樣,一邊掙扎一邊被潛伏在裡面的鱷魚撕的血肉模糊……
正在這時,走廊兩邊的蠟燭忽然又都熄滅了,這讓正垂頭喪氣的艾爾文駭?shù)牟铧c叫出聲來。周圍一片黑暗,只有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裡發(fā)出點點微弱的光線。那個門是開著的,沒有鎖!這是什麼意思?是通向世界另一端的穿梭之門嗎?
他小心的走過去,輕輕的推開門,一股溫暖的氣流從房間裡撲面而來,裡面夾雜了梔子花的香味。房間裡光線很暗,中間掛了一個白色的簾子,簾子後面有盞燈,一個女人的巨大的影子投射在簾子上。梔子花的氣味很淡很清,聞起來讓人沉醉,艾爾文慢慢有了眩暈的感覺,所有的煩惱都忘記了。他向簾子走過去,心裡出乎意料的變得十分平靜,沒有一絲的緊張。簾子被他輕輕撩起,裡面的人慢慢暴露出來。那,那是米瑞安!好像出乎他的意料,又好像在他意料之中。米瑞安正赤身裸體的以睡美人的姿勢躺在那裡,用一種母愛般溫暖的微笑看著艾爾文。多麼柔和!多麼溫馨!艾爾文再也無力抗拒了,他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海因,也完全沒有了害怕的感覺,現(xiàn)在即使對面是死神,他也不在乎了。他一個大步走上前去,將米瑞安一把摟在懷裡,而米瑞安則像一隻綿羊一樣絲毫不作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