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奇森廢墟位於位於新興城市佈雷加的郊外,許多年過去了,木質(zhì)建築早已經(jīng)隨著雨水中沁入到了泥土中,只有那些殘缺的石柱和橫亙在地上的石樑仍然完好的保存了舊日的模樣,在雜草叢生的石板路上我們依稀能夠看見這個城市往昔的繁華。這個寂寞的城市自被毀壞以後便無人問津,只有個別的獵人和拾荒者才光顧這裡,除此之外,再沒人願意來了。廢墟就像膿瘡一樣貼在佈雷加人民的身體上,使他們時時忘不掉戰(zhàn)爭給這裡帶來的傷痛。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艾爾文和莫奇制定了一份刺殺莉亞娜的計劃,計劃的第一步很成功,艾爾文成功潛入了廢墟,並在這裡隱藏了起來。他得以順利進(jìn)入廢墟,搭檔莫奇發(fā)揮了很大的作用,這位“綠蟒”戰(zhàn)士扮成佈雷加的平民成功引開了廢墟的守衛(wèi)。莫奇對這樣的任務(wù)輕車熟路,他龐大的身軀很輕易的就引起了守衛(wèi)們的注意,但他自己卻也因此而無法進(jìn)入廢墟。不過他並不爲(wèi)此感到沮喪,他本人對於刺殺莉亞娜那樣的任務(wù)表現(xiàn)的一點兒也不積極。“我喜歡從小事做起,先偷襲這幫雜碎的運輸隊!”在和艾爾文討論這件事的時候,莫奇一邊剔著牙一邊回答說。
“但是你沒有完成任務(wù),拉克姆殿下不會生氣嗎?”
莫奇哼哼的笑了兩聲,回答道:“我們的頭兒,別的都不會管,只要有漂亮女人他就滿足了!”
廢墟中的防務(wù)要更加的嚴(yán)密,不斷有成隊的士兵在來回的巡邏,這些人都是帝國軍的精銳,艾爾文行動的時候,需要格外小心。他躲在一處灌木叢裡一動不動,靜靜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等候著勞德和四大天王的到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喧鬧聲打破了廢墟本來的寧靜,一隊騎著白馬身著鎧甲舉著長矛的騎士走進(jìn)廢墟。因爲(wèi)廢墟再往裡面走已經(jīng)沒有路了,只能下馬步行。他們目的地是廢墟中心的公爵府遺址。
艾爾文正躲在附近,衛(wèi)隊慢慢的靠近了,艾爾文看見在這些高大的騎士中間,夾雜著有幾個穿著不同的人,他們走在隊伍的中間。最中間的那個穿著一身黑色的鎧甲,披著紅色的披肩,身後揹著巨大的長劍,頭盔拿在手上,這人人高馬大,十分顯眼,他頭髮已經(jīng)花白了,眼睛看上去是紅色的。
“那一定是赤眼勞德了,那麼他身邊的幾個人一定就是四大天王了。”艾爾文看著那幫人,心中暗自琢磨著。不對!艾爾文定睛一看,和勞德在一起的那些衣著不同的人是五個,而不是四個,怎麼多出一個呢?艾爾文仔細(xì)看過去。噢,不,那裡面有個人是莉亞娜!因爲(wèi)沒有穿修女袍的原因,艾爾文差點沒認(rèn)出她來,她嬌小的身軀埋沒在人羣中時隱時現(xiàn)。爲(wèi)了這一刻,艾爾文不知道等了多久。但她身邊看守的這麼嚴(yán)密,要怎麼才能救出她呢?莉亞娜那清秀的面龐又一次印入他的眼簾,艾爾文心中一陣的慌亂。莉亞娜的氣色看上去比想象中的好,脫去了修女的黑袍,她顯得更加嫵媚了,一條白色的長裙讓她看上去像古希臘的聖女一樣高貴,散落在肩上的金黃色長髮猶如太陽升起時天邊泛起的黃色雲(yún)霞一樣溫暖一樣美麗,她微微的低下頭,眼睛木然的盯著地面。多麼楚楚可憐啊,這幫帝國軍怎麼會忍心對這麼美麗可愛的人物下手,真是讓人無法理解。但在這種情況下,艾爾文自己縱有三頭六臂,也是無法救出她的。怎麼辦好呢?他趴在草叢裡,頭不由得扎到草裡,沮喪至極。勞德一行越走越遠(yuǎn),而莉亞娜那美麗身影卻一直縈繞在艾爾文的腦海中,他撓了撓頭髮,心裡痛苦極了。
而在這邊帝國軍的隊伍中,勞德對周圍的情況也產(chǎn)生了一絲警覺,他已經(jīng)懷疑有人混入廢墟。
“阿莉埃蒂!”他停下腳步,扭頭叫道。
“是的,陛下!”一個穿著大紅長袍的人回答道。如果僅僅從外形上,你根本無法判斷那是一個女人,她戴著面具,長袍把身體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走路時連鞋都看不見,再加上手上的手套,整個身上幾乎沒有一塊露出肉的地方。只有從那略顯蒼老的音色上能夠大概聽出那個藏在大紅袍裡面的人也許是個女人。
“有人溜進(jìn)來了,你把他找出來!”
“是的,陛下!”阿莉埃蒂回答道。她的語氣中展示出了一種對權(quán)威的理解與服從,沒有爲(wèi)什麼,也沒有自己的意見。
勞德說完繼續(xù)往前走,阿莉埃蒂則留在了原地開始著手她自己的使命。
廢墟原貌的城市佈局是一個常規(guī)的輻射式的,公爵府遺址位於廢墟的正中位置,它像太陽一樣照耀著整個貝奇森城。那裡埋藏的寶物,在城市陷落二十年後仍然完好的保存著,無論是強大的勞德,或者那些身手敏捷的盜墓賊們都沒能敲開裹在外面的神秘外殼,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公爵府遺址終於到了,小鼓“卜鼕鼕”的敲打起來,皇帝的駕到讓守衛(wèi)在這裡的騎士們精神爲(wèi)之一振,領(lǐng)頭的一聲吆喝,這些守衛(wèi)們瞬間排成了兩隊,然後用手中的長劍架起一道“劍門”通道,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帶有臺階的幽深地道。
跟隨而來的那隊騎士被留在了“劍門”外,只有五個人走了進(jìn)來——領(lǐng)頭的是赤眼勞德,身後的是莉亞娜,三個天王——青龍騎士團的萊恩,炎龍騎士團的穆爾特雷,蠻錘騎士團的狄貝魯緊隨其後。“劍門”被一道道打開。秋日陽光冷冷的照在大地上,枯黃的樹葉散落在地道的臺階上,踩在上面發(fā)出“呲呲”的響聲。狄貝魯接過點燃的火把,率先下了地道,隨後其他四個人也跟著走了進(jìn)去。
地道里面陰森寒冷,讓人不寒而慄,氣壓比要外面高很多,讓人感到呼吸困難。越往下走,氣溫越低,溼度也越大,潮冷的空氣穿過皮膚直入血肉和骨頭,讓這個地方顯得更加恐怖,即使再膽大盜墓者面對這樣的情形也會猶豫的。穿著長裙的莉亞娜開始瑟瑟發(fā)抖了,但並沒有人在意她。
也不知道下了多少級的樓梯,他們最終到達(dá)了一個大廳中,大廳的正中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排著粗大的石柱,走廊的盡頭有點點火光。
“咚咚”的腳步聲在大廳裡迴響著。
“請止步。”黑暗中傳出一個聲音,聲音很輕,聽上去很疲憊,但人卻沒有出現(xiàn)。周圍的火把在這時一個一個像施了魔法一樣被點亮,周圍頓時燈火通明。大廳走廊盡頭,擺著一個石砌的祭壇,長方形的,從下面上去有大概十級臺階。祭壇的兩頭有兩處雕像,是一頭正在吼叫的獅子和一條張著嘴吐出信子的蛇,兩個雕像遙遙相對,正中間正對走廊的地方則是一個張開雙臂似乎在施魔法的魔法師雕像,它要比獅子和蛇高大的多,魔法師的一隻手掌對著蛇,另一隻手掌對著獅子,像是要把它們按在手心下面一樣。這些雕像原本是白色的,因爲(wèi)潮溼的空氣浸蝕的作用,讓上面沾滿了黑色的污泥。魔法師雕像正靠著牆,在它的頭上,懸了一柄寶劍,劍柄在下,劍刃在上,它渾身雪白,在燈火下熠熠發(fā)光,和那被污泥浸染的牆壁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勞德停下腳步,示意衆(zhòng)人不要再往前走。
“守護(hù)者,呵呵,好久不見了!”勞德突然說道。前方看不到什麼,勞德說出話全部變成了白色氣體慢慢在空氣中消散。這個地方陰氣太重,像黑洞一樣,似乎要把每一絲的熱量都吸進(jìn)去。
話剛說完,遠(yuǎn)處突然有了些動靜,在大廳側(cè)面的黑暗處一個穿鎧甲的人從一張石凳上站起來,朝這邊走過來。四周一片寂靜,隨著這人的走過來的腳步聲,鎧甲發(fā)出“哐呲哐呲”的寒音,皮靴踏在地面“咚咚”的響聲,就好像半夜裡敲響的洪鐘一樣讓人膽寒。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個全副武裝的人出現(xiàn)在眼前,他的鎧甲上也沾滿了泥土,看起來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脫下過,整個人黑乎乎的,就像從泥土裡撈出的一樣,只有手中盾牌還散發(fā)著金屬的光澤。
“噢,是你!還沒死心嗎?”那人說道,聲音依舊很輕,音色有些蒼老,聲帶很明顯已經(jīng)鬆弛了,他說話的語調(diào)生硬,裡面不帶感情,像是某種空靈的聲音。
“哈哈,你還沒明白,沒有取得想要的東西,我豈能罷休?”
“我本有心放過你的,但你總是辜負(fù)我的善意。”那人悠悠的說。
“原來陛下已經(jīng)來過多次了!那這位還沒請問尊姓大名,來自何處?”狄貝魯將軍插了一句。
“生於此長於此,無名無姓。”守護(hù)者說著,從腰間抽出劍來,那劍在污穢鎧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奪目,和另一隻手中的盾牌交相輝印。“我勸你們還是快走吧,如果想來挑戰(zhàn)聖劍的,那麼就準(zhǔn)備好犧牲吧!”。
大廳裡是一片沉默,只有火在潮溼的火把上燃燒發(fā)出的呲呲聲。
“陛下,讓我先領(lǐng)教一下。”狄貝魯?shù)穆曇舸蚱屏舜髲d裡的沉寂,他向前跨出一步,舉著手中的大斧準(zhǔn)備衝過去。
“等等!狄貝魯!”穆爾特雷用手?jǐn)r住他,然後又一把抓過身後的莉亞娜,“看看吧,她叫莉亞娜?戴維安,你是戴維安公爵的曾孫女,難道你想她受到傷害嗎?”
“莉亞娜小姐,請讓他放下武器!”萊恩說。
莉亞娜表情木然的低下頭,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然後平靜的說:“神的意志在地上,就像在天上一樣。我叫莉亞娜?戴維安……”
“你在說什麼?”狄貝魯沒明白莉亞娜的話,他不喜歡那種拐彎抹角的方式。
“吾命已休,吾身已逝。只有公爵的命令纔是我唯一的存在的理由,除公爵之外我不會聽命於任何人,請你們不要再做徒勞的事了。”守護(hù)者平靜的說。
“呵呵呵,你不認(rèn)爲(wèi)這樣的忠誠是對戴維安公爵的不敬嗎?”勞德譏諷道。
“我想我已經(jīng)回答過你了。離開,否則就是死亡。”
“好大的口氣!”狄貝魯大聲喝道。
“小心,狄貝魯,他看起來不太好對付。”萊恩提醒說。
“果然都是不可信的。”穆爾特雷附和道。
“那就不廢話了,我先來了,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狄貝魯大吼一聲,向守護(hù)者劈了過去。守護(hù)者站定,見大斧砍過來,拿盾牌輕輕一撥,然後用劍的手迅速向狄貝魯劃了過去。“好強!好快的劍!”狄貝魯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對手,他太大意了,根本來不及躲避,只感到耳朵一陣耳鳴,模模糊糊的聽見萊恩大叫“小心!”然後一切都停頓下來了。
守護(hù)者的劍落下的同時,一個東西從狄貝魯身上滾落下來,“乒乒乓乓”的在地上滾了好久。等大家都緩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掉落的是他的肩鎧,如果不是萊恩出手相助,狄貝魯可能已經(jīng)失去一條胳膊了。周圍的寒氣似乎越來越重,從狄貝魯手心中出的汗又涼又滑,讓他幾乎握不緊他手中大斧的手柄了。
“好了,你們也看到了,繼續(xù)戰(zhàn)鬥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我已經(jīng)厭倦了殺戮,希望你們到此爲(wèi)止。”守護(hù)者說著,放下手中的劍,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慢著!還沒完呢!”話音剛落,一個火球向守護(hù)者飛了過來。守護(hù)者回身拿盾牌一擋,迅速的揮劍直指剛剛施放魔法的穆爾特雷,在一旁的勞德見狀趕緊上前一步將劍挑開。這時萊恩和狄貝魯也回身重新加入了戰(zhàn)鬥,四個人將守護(hù)者圍在中間,只留下莉亞娜蜷縮在大廳的一角,靜靜等待著命運的降臨。
外面的陽光正暖,微風(fēng)輕輕的吹,帝國軍的士兵們在神情緊張的巡邏著。艾爾文把頭埋在草叢裡,他爲(wèi)自己不能救出莉亞娜而懊惱喪氣。“做了這麼多,難道到頭來就是這樣嗎?”他心中不斷回想著莉亞娜被帶走的畫面。“如果當(dāng)時我衝過去也好,至少能讓她知道我爲(wèi)她所做的一切。而現(xiàn)在什麼都晚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以至於腦袋被石塊輕輕的打了一下都沒有注意到,仍然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但沒過多久,又一個石塊打過來,這次比上次重了一些,他回過頭看了一眼,一個穿著紅袍戴著面具的人正站在身後。艾爾文心中一驚,差點叫出來,他對自己被發(fā)現(xiàn)沒有一點兒準(zhǔn)備,慌亂中坐起身來,腦子裡在飛快的想著各種應(yīng)對的方法。
“果然是你!”戴面具的人說話了,艾爾文曾經(jīng)記得德赫林頓元帥提起過這個人,那是阿莉埃蒂!是勞德手下四天王之一!她和元帥描述的並沒有什麼差別。
“我……我只是路過……”艾爾文有些慌張。
他話沒說完,阿莉埃蒂就打斷了:“不用說了,我都知道。呵呵,看看你說話時爲(wèi)什麼發(fā)抖?看來你撒謊的水平確實不怎麼樣啊,艾爾文?”
“你知道我的名字……”艾爾文一驚,這樣的直呼其名不禁讓他更加膽怯,似乎眼前的這個人把自己都掌握了,在她面前一切謊言都將是徒勞的。
“真不明白,你居然爲(wèi)了那個修女不顧生命危險找到這裡來,你是想來挑戰(zhàn)勞德和萊恩他們嗎?”
“我……我……就是你當(dāng)初抓走了莉亞娜嗎……”艾爾文有些語無倫次了。
“不要廢話了,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可不好,快站起來!”
艾爾文慌亂著爬了起來。
旁邊正好有一個巡邏隊路過,領(lǐng)頭的小隊長遠(yuǎn)遠(yuǎn)向這邊行了個軍禮,大聲請示道:“阿莉埃蒂大人,有情況嗎?”
阿莉埃蒂擺了擺手。但那隊長似乎並不明白,於是小跑著過來。
“阿莉埃蒂大人,這是闖入者嗎?”那小隊長看了看艾爾文說。
“不,他只是路過,誤入了這裡。”
“都是卑職的失職,那請大人把他交給我們處理吧。”
“不用了,你們繼續(xù)巡邏,要全面排查每一個角落,不要再有漏網(wǎng)之魚。至於這個人,先交給我就行了。”
“遵命!”那小隊長行了個軍禮轉(zhuǎn)身離開了。“大家注意了,密切注意周圍的情況,仔細(xì)搜索,每一片瓦礫下,草叢裡都不能放過!不能再有任何疏忽了!”他回到小隊中,一邊大聲指揮著一邊離開,好像故意想讓阿莉埃蒂聽到一樣。
艾爾文驚愕的看了看阿莉埃蒂,他似乎突然發(fā)現(xiàn)面前的這個人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至少不像德赫林頓元帥描述的那麼可怕。
“你真走運,如果不是遇見我,就要被就地處決了。”阿莉埃蒂說道,因爲(wèi)臉藏在面具下,也看不見她的表情。
“可是你爲(wèi)什麼不殺我?”
“爲(wèi)什麼?你這是在質(zhì)問我嗎?”
“不……不敢……”
“不敢就好。現(xiàn)在我要你馬上離開這裡。”
“離開……”艾爾文有些放不下莉亞娜,但他自己根本無能爲(wèi)力。如果曼斯坦能出現(xiàn)在這裡,他會毫不猶豫的上前一起並肩戰(zhàn)鬥,直至流乾最後一滴血,而現(xiàn)在這種情況,自己一個行動完全徒勞的獻(xiàn)出生命,他不能那樣做。
“站住,你要去哪?”阿莉埃蒂看著艾爾文轉(zhuǎn)身要走,趕緊叫住了他。
“啊?不是要我離開嗎?”艾爾文一驚,心想,莫不是這傢伙變卦了,不讓自己走了。
“笨蛋,”阿莉埃蒂責(zé)怪道,“你就這麼走的話被別的小隊抓住不是仍要被殺頭嗎?”
“那……我該……”艾爾文有些不知所措。
阿莉埃蒂沒說什麼,只是把手舉起來揮了揮。艾爾文突然感到胳膊被什麼抓住了,他一驚,以爲(wèi)自己就要被處決了,腦袋嗡的響了一聲,渾身都麻了。過了兩秒鐘,他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原來抓住自己的不是劊子手,而是一隻鷹。而且那鷹越飛越高,足以讓他從空中看到一半的貝奇森廢墟還有那裡面密密麻麻的巡邏隊。
天空,好美麗的感覺!艾爾文不禁想起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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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阿莉埃蒂趕回到地下聖劍大廳的時候,那裡的戰(zhàn)鬥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周圍是一團亂象,地上橫七豎八的散落著碎裂的盾牌,破損的武器,鎧甲的殘骸,還有一具燒焦的屍體,那就是聖劍守護(hù)者,他們擊敗了他!狄貝魯將軍靠在一個柱子上,氣息微弱,他看起來情況不太好,一隻鞋已經(jīng)掉落了,盾牌上也破了塊大洞,坐的地方下面是一攤鮮血,他的一隻手放在那隻掉落的鞋上,另一隻手則捂著小腹,眼神呆滯而迷離,彷彿進(jìn)入了冥想之中,他可愛的妻子正在天堂溫柔的看著他。
萊恩走了過來。“這是……”阿莉埃蒂問道。
“請別再問了,陛下現(xiàn)在心情不是很好。”萊恩說,他的頭盔沒有了,俊美的臉上烏黑一片,嘴角上還有未乾的血跡。他說著過去攙起虛弱的狄貝魯,準(zhǔn)備離開。
“陛下!”看到勞德被穆爾特雷攙著也過來了,阿莉埃蒂趕緊行禮。勞德並沒有看她,他手中拿著那把雪亮的聖劍,慢慢的往出口走去,他看起來很疲憊,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對於阿莉埃蒂,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對外面發(fā)生的事也沒過問,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後走過去了。看起來儘管取得了聖劍,但勞德並不十分興奮,也許覺得付出代價太大了。而在大廳走廊盡頭的祭壇石案上,有個人正靜靜的躺在那裡,原本立在旁邊的獅子和蛇的雕像都已經(jīng)碎掉了,很難想象剛纔在這裡都經(jīng)歷了什麼。
等勞德一行人離開,阿莉埃蒂輕輕的走上祭壇,莉亞娜蒼白的臉浮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因爲(wèi)失血過多,那張漂亮的臉看起來毫無血色,早已經(jīng)失去了昔日的光澤,嘴脣也變得乾癟發(fā)白,但從微微的白氣上看,莉亞娜還有氣息尚存。勞德已經(jīng)無暇再顧及她了。
阿莉埃蒂爲(wèi)她止了血,那鮮血是從左手手腕流出來的,也不知道流了多久,鮮紅的血水順著祭壇上的溝槽流向牆邊的魔法師雕像。如果不是阿莉埃蒂及時趕來,她不可能捱過這一天。阿莉埃蒂撫摸了一下莉亞娜的臉龐,從身上取出一粒藥丸放進(jìn)莉亞娜口中,然後一把拉起她背在自己身上。莉亞娜的身體很輕,背起來並不吃力。大廳裡的火把越來越小,阿莉埃蒂加快幾步,迅速的向出口的臺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