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們現在立刻趕回去就好，姚副局長那邊你們不是說得上麼！”
我焦急起來，轉念間因爲之前在警/局中的所見，得以有些許的安慰。
陳栩的面色卻不那麼理想，他正色道：“恐怕事情不會如同我們想的呢麼簡單。”
爲什麼這麼說？
還不等我想，顧霄都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連頭都沒有低下看，乾脆利落的打了一把方向盤，將車直直停在休息站內確認消息。
“……被你說中了，陳栩。”
他臉色難看道：“剛纔姚叔給我消息，古月明就在剛剛已經被人從局中保釋走了，現在人已經不見了！”
“這麼快？”我驚呼。
“果然是有後招……”陳栩微微點頭，眸色深得讓人看著不安。“知道具體是誰將他保釋走的了嗎？”
顧霄都搖搖頭，“姚叔說他雖然不方便，但還是立刻通知了站崗的警/衛注意，只說除了知道保釋他走的那個人是他的親戚之外，兩個人除了局裡就匆匆忙忙的上了一輛黑車。”
黑車？這麼神秘？
陳栩卻若有所思的沒有追問，“這至少證明，這個古月明在古家的分量，比我們想象的要高上許多了。”
對啊！
我眼前一亮，心想這也成爲了間接的收穫，畢竟像是古月明這樣的人，原本就對他知之不多。
“那既然如此，我們還要去警/局嗎？”
顧霄都的手指點在方向盤上，車內狹窄的空氣靜了片刻，隨著陳栩一聲調轉了車頭。
“沒有必要去了，我們直接回醫院！”
我看著顧霄都不像是作僞，認真一心一意的朝著醫院的方向開去，甚至一點都不著急了，中途碰見別人超車，都帶著那麼些‘乖順’意思的讓了過去。
難不成就真的什麼也不幹，回醫院了？
還是說——
“啊！我們現在回醫院，是因爲古月明他受了傷，所以想要去最近的醫院堵他吧？”我猜度道。
顧霄都卻靠在椅背上，看著眼前十字路口漫長的紅燈，微微側過頭。
“想的好多，不過我們只是要回去醫院好好的休息一下，複查下需要的部分，然後我們準備出院吧。”
“啊好的……不，等等！”
我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轉而才反應過來剛纔聽到了什麼走向。
顧霄都微微挑了眉看我，似乎不明白我這麼一驚一乍是因爲什麼。
我眼角跳了跳，餘光瞄到一邊的陳栩沒有一點反應，心想該不會這兩個看著恨不得拿一小本兒打對方一對對的人，這會兒又默契度上線了吧。
還是難不成我剛纔漏聽了什麼東西？
總不能是我的理解有什麼跑偏的地方了吧……
“我是說，我們不是應該去追蹤古月明的行蹤嗎，爲什麼放棄了啊？”
顧霄都對上我不解的認真臉，一愣過後，忽然彎了彎眉眼。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不過啊你放心好了。”
讓我放心什麼？
正想著顧霄都又開了口，“陳栩費了這麼大勁，弄栽了他想要堵住他的去路，都被人給中途截胡了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對方有備而來？”我遲疑道。
顧霄都笑著點了頭，“對，恐怕這會兒我們想要真的弄得古月明的行蹤，要頗廢一番精力了，除非——”
他的眼角餘光飛快的在陳栩淡然的臉上掃過，卻話語一轉。
“我們不如就乾脆不費這個力氣，直接劍走偏鋒，好好休整一下抄個近路，去抓人。”
他說的話很有些讓人信服的道理，我認同的邊聽邊頜首。
只是說的輕鬆，我們怎麼知道應該去哪裡纔對，還是說……
我的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念頭電轉而過，脫口而出：
“是京都吧！”
既然已經通過古月蘭牽引出了她實際上是受古月明控制，又因爲古月明牽扯出了背後真正的敵手——古家。
那麼古月蘭這個關頭又能去哪裡，自然是和他的‘靠山’一道了。
而之前聽陳栩和顧霄都提到古家的時候，顯然古家也是在京中的勢力。
這麼看來，顧霄都難怪這麼不緊不慢的，他是想要休整之後，直奔京都吧？
“聰明，反應很快啊伊伊。”
他眼角的笑意有些漫不經心，心情似乎詭異的不差，而那個坐在副駕駛上寡語的人，即使不去看他，也能夠察覺出是另外一種低氣壓的氛圍了。
我有些羞赧的耳根發了熱，不自在的含混過去，“算了。”
可轉念又想起顧霄都之前話裡說的打算，不免發起愁來。
心想陳栩沒有出言反對制止什麼，說明他應該大概也是有這個想法了的，那麼剩下的唯一一個需要做出決定的人，就是我了。
說實在的，現在的我似乎並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
孤身一人現在連工作也丟了，即使拋去我與古家的私人恩怨，這個城市我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心念一轉，我被自己的真摯弄得楞了一下，半晌失笑。
是啊，想什麼呢？
不就是去一趟京都，把之前未能辦完的事情處理好，給自己一個交代嗎？
“那，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明天一早吧，正好這次回去京都，我得跟老爺子說說顧青都的事。”提到顧青都這個名字，顧霄都頭疼的皺了皺眉頭。
怕是也是擔心古家趁著他不在顧家的時候，對著顧家下手吧。
這一點我倒是能夠理解，可是明天一早就走，未免有些太過匆忙了吧，尤其是……
我的目光移了移，對上陳栩的臉，說起古家實際來說，這車上的三個人，要屬陳栩跟他們的牽扯更小一些。
從一開始他會被牽扯進來，應該就是當初爲了從古月蘭的手中救走我吧。
可他似乎完全沒有意見，在爲這件事情耗費精力和心神。
是，爲了幫我吧？
我心裡一陣暖意，看著他的眼神也放柔了許多，想了想還是關心一句：“明早就走，你沒有問題嗎？”
“問題？”他冷靜的重複了一遍。
我頜首，“嗯，你自己的那些事情，何況還有‘夜色人生’要管呢？”
‘夜色人生’這個名
字，在我開口的時候，讓我恍惚了一下，不過是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這個店名和那條紅燈街區，似乎就已經在我的記憶中模糊漂遠了。
可不同於此的是，在那片地方讓我得以遇見的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幾經周折，和我有了越來越難以理清的羈絆。
正想著，陳栩卻忽然停頓了一下，“你還記的‘夜色人生’。”
“啊怎麼會不記得，再說這也才發生不久的事情吧，我又不是金魚。”我一笑，正想槽陳栩兩句，卻感到副駕駛上貼近車門的方向間。
有餘卻隱秘的縫隙裡，陳栩微微的揹著手伸出，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還以爲……你不願想那些。”
他含糊其辭的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就聽顧霄都全然不知，邊開車邊插嘴了一句道：“‘夜色人生’？這是什麼名字，聽著怎麼這麼像夜店的名字啊？”
“聽你的話，伊伊難不成還是個playgirl？”
顧霄都調侃了一句，沒想到卻正中了現實，我臉上的笑僵硬了瞬間，隨即扯了扯嘴角尷尬的道：“嗯，有些淵源。”
“是我開的店，開著玩。”
陳栩忽然搶白道，語氣裡一副本該如此的篤定，似乎在若有所指，因爲我和他的關係，所以對於他的產業我理所當然的熟悉一樣。
顧霄都不在乎的聳了聳肩，對他們這類人生都是付費玩家的人來說，似乎這纔是合理的解釋。
我微笑著壓了壓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仇富之心，忍了槽意，看著車前的路況一變，醫院就在不遠之前了。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環顧了下四周，指著醫院對面的街角。
“在這裡停一下吧，我有點事。”
“這？”
顧霄都順著我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無可奈何的笑了，“你們這些女人真的，衣服和首飾簡直就是精神污染啊。”
他顯然將我的要求，當做是看到了喜歡的店，打算進去買買買了。
我也沒有多解釋，等顧霄都將車停在門口，我道了謝下車朝著目的地兩步快步走了進去。
輕奢概念的品牌店，仍然在這個人流不息的路段，保持著自己一貫從容不迫的自矜風格，就像它的主人一樣。
“誒，您好。”
店裡這個時間只有營業小姐一個人在，正全神貫注的看著目錄單。
聽了我的招呼，她擡起頭來，臉上掛著親切而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正要招呼我，又忽然想到了什麼。
“啊！是姚小姐對嗎？”顯然認出了我。
我微微一訝，心想難怪當初顧璋選了她，對我這種一面之緣的人，仍然能夠快速的認出來。
果然是個好苗子。
這麼想著卻也慶幸這樣更好辦事，我乾脆直奔主題。
“請問你們店長在嗎？”
營業小姐微微楞了一下，隨即眼底的神情有些微妙起來，在我莫名其妙之時，欲言又止的道：
“姚小姐是說的顧姐吧？”
我一怔，不然？
她遺憾的說：“不好意思啊姚小姐，顧姐兩週之前就已經辭了店長之職，現在不在店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