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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和生他,他腦子是不是有病???!”
我拍案而起,手掌被自己失控的力道震得一陣陣發麻,這桌子本來就單薄些,這麼一拍,上面剛喝空了的杯子就晃了幾晃。
“小心點啊,別太激動,賠不起的我們?!?
齊詔恕眼疾手快的扶穩,眼神帶了點無奈。
我急劇的呼吸著,只覺得自己的心情一時間上下起伏,實在難以剋制自己。
冷靜著緩了緩,才透過起來重新坐下,手掌剛纔用力的地方,這會兒已經過去了最前面的麻木感,而是一陣劇痛。
該死的,要淤腫了!
而最噁心人的,卻還是勉強算是間接因爲那個噁心人的老頭子,而害得自己手上的。
我挺著攥了攥傷手,只是微微一動就已經刺痛的不得了,卻有效的讓我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齊詔恕的視線留意到,就擡手招了招,“麻煩你那點冰塊過來敷一下,不小心碰傷了。”
我跟著一看,才發現或許是因爲自己剛纔的動靜實在太大,害得這本來就安靜的茶舍,都不在安靜了。
但也幸好這個時間,並不是茶舍的營業高峰期,所以室內也沒有什麼人,但東黎還是一臉擔憂的在遠處靜靜的留心著我們這邊。
以至於齊詔恕一說完,他就快步去了。
我收回頭來,心裡只覺得一陣的抱歉,忙活了這麼長時間的事情,實質上卻根本是很麼進展都沒有,還連累害得唐和生變本加厲,連自己親生的外甥孫女都捨得潑髒水了!
什麼狗屁第三者的私生子,唐果究竟是不是唐阿姨和章鄭的叔叔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答案是——肯定的!
相信就連唐和生本人,實際上也是知道這事的,無非就是因爲他從唐果小就不喜歡這個孩子,再加上唐果倔強不願意隨便受人擺佈,他自然就更是將她視若棄履了。
可……被他當做垃圾犧牲品一樣隨意對待的人,對包含我在內的許多人來說,確實一定要守護的人??!
我越是想越是覺得怒火燒心,再加上沒怎麼吃飯的關係,連胃裡都覺得一陣陣的燒心了。
但咬了咬牙,還是將自己的不適感剋制下來,眼見著東黎已經做事麻利的拿了個小型的冰袋過來,我安撫性的對他道了一聲謝,就讓自己冷靜下來,和齊詔恕詢問具體的細節了。
一直等到在山莊門口送走提了滿滿小龍蝦的他,我纔有了和他分道揚鑣的時候。
“伊伊,你不要太生氣,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不過聽起來感覺這個什麼老唐王唐和生的可真不是個東西?!?
東黎臉上也沒了笑意,而是憤憤不平的,“說起來不是我歧視老人,而是他都已經馳騁了那麼多年,現在七老八十了,怎麼就不能像很多這個年紀的老年人一樣,安享晚年慈祥一點呢?”
我冷笑,“東黎你不懂,他可是賭王啊。”
“賭王?那怎麼來?”
我轉身,目光冷淡的望進東黎的眼中,“賭王賭王,說的好聽,他哪怕再是冠以王冕,也
永遠無法洗清他的真正本質——他只是個賭徒啊!”
“因爲是個賭徒,因爲賭了一輩子並且大獲成功,所以他骨子裡不能允許賭不贏任何事情,所以這種看起來瘋狂極端又變態的做法,換成任何一個老人都做不出來,可他唐和生,卻可以?!?
東黎的眼神搖晃了片刻,然後問我:“那你,和這麼一個人對上,不會引火燒身嗎?”
我明白他是擔心我,只是在溫暖的同時,卻無法不與他解釋。
“引火燒身?其實我早就已經在火中了啊?!敝辽購恼J識了唐果,與她共患難那麼多次之後,關於她安危的事情,對我來說就是早就不能置身事外的了。
我低頭笑笑,“而且你想多了好不好,人家可是賭王啊,你真以爲這個名頭是白來的啊,我對他而言跟只不自量力的螻蟻一樣,哪裡說得上是對上?”
東黎跟著笑笑,“那你這麼說的話,我豈不是就更要擔心了?”
“放心吧!”
我上前微微踮腳,摸了摸他一頭手感極好的頭髮,安慰道:
“別人在明我在暗處,而且我不會硬來的,借力打力,誰能贏那還不一定呢!”
他難得的沒有拍掉我的手,也沒有話癆的繼續滿嘴廢話,我心裡清楚,他其實還是擔心的。
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不會有東黎這麼敏感的反應,或許覺得我們是大驚小怪也不一定。
可這個人卻偏偏是東黎,跟我一併經歷過陷害,還有目睹了我被綁架過程的人啊。
只是提起這一茬,又不得不讓我注意一些關於人身安全的事情,狗急跳牆還是不能讓我在意的人,重蹈我當年的覆轍……才行啊。
我想了想,突然想起了送東黎來這的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大。
就靈光一閃,“東黎,問你個事,齊老大現在一般多久會過來一次啊,還是你是住在哪裡的?”
他沒想到畫風轉的如此之快,我居然問了旁的,但還是說了。
“我現在就住在山莊後面的員工公寓裡,這邊地方很大的又包住宿,所以我們一般都這麼住了?!彼仁呛唵蔚慕忉屃藘删?,然後說:“至於齊老大啊,他自從把我安頓完之後,就只出現過一次,現在又找不到人影了。”
他有點無奈,“你是不知道啊伊伊,以前齊老大還在第六任職的時候,因爲身上有工作,所以還經常三不五時的回一趟館裡打卡,能夠讓人抓到他的人影,可現在……
我是真的輕易摸不到他了?!?
看來果真是這樣的,也難怪齊詔恕這個當哥哥的,跑到山莊裡,卻抓不到自己弟弟的身影。
來釣小龍蝦?倒是也沒有錯,可齊詔恕這種公務繁忙的工作,又怎麼可能閒的到工作日的大上午,跑出來釣龍蝦呢。
所以想必,給貝德釣小龍蝦爲輔,主要還是爲了來試試能不能碰到自己的弟弟吧。
不過這樣也好,這兩兄弟這麼各忙各的,估計也沒有時間共話什麼家常,對弟弟曾經的下屬瞭解越是少,那樣齊詔恕對我的態度,估計才於是客觀純粹
。
而且借一下齊老大和齊總編兩位的力,將唐果還有章鄭叔叔他們送到山莊裡還暫住,應該是可行的吧?
我一邊思考著可能性,一邊剛剛好不容易纔壓下的怒火,這一會完全開始反彈起來。
我就說唐果爲什麼一定要和章鄭叔叔窩在一塊,住在唐三彩在外面的普通房產裡。
按理說她就算是在不受唐家待見,也應該是唐三彩一樣的存在纔對啊,至少隨意外出是沒有問題的。
但她卻偏偏沒有,而是十分老實的龜縮在一處,在後背掌握應付唐和生的方向。
“真是夠作孽的!”
我憤憤的咒罵一句,東黎沒有聽清,可也沒問,只是看了我一眼。
我的表情卻實在無法繼續管理的好看些,只因爲我想到了唐果很有可能早就多少意識到了這一切,被自己的親人拋棄算計的事實!
唐和生居然是對她這個態度,那麼自然就有揣測意思看唐和生眼色的狗腿子,在唐家多多少少流露出馬腳。
而唐果的聰明我是知道的,她本身就雙商皆高,要是看不出來奇怪就有鬼了。
所以她早早的就捨棄了許多,選擇在危險徹底到來之前,帶著章鄭叔叔從唐家的深井中出來。
用了這釜底抽薪的法子,換取的就是足夠的自由和主動。
而唐和生肯定在他最視爲眼中釘的這兩個人,膽敢並且成功逃跑之後,盛怒之下改變了主意。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他才這麼著急的改變了自己的做法,變得都有些不像是原來那個行事果斷眼光毒辣的賭王了。
我心裡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那個曾經叱吒風雲的賭王,現在……是真的要遲暮了。
“我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開個後門啊,在這山莊後面的員工公寓裡給我搞來兩間房子?!?
我打定主意,臉上就掛上了討好的笑,讓自己的眼睛儘量睜得可憐一點。
可惜東黎似乎並不買賬,他看到我的表情,身體居然微微一抖,接著摸了摸自己手臂。
“幹嘛啊伊伊,怪滲人的,有什麼事你就說唄?!?
怪……滲人……
我有點受到打擊,心想這招後面在面對陳栩的時候,都是百試百靈的啊,難道東黎有什麼抗性buff護體?
但還是說:“就是我有兩個朋友,得罪了賭王現在又這麼亂,我怕賭王發神經做出什麼,所以想讓他們住在這裡?!?
東黎立刻就給了我一個‘原來如此’的眼神,“你這麼蹭齊老大的便宜,被他知道怎麼辦?”
我很上道的諂媚道:“這不是還有你麼!”
對於這種不加遮掩的諂媚,東黎還是上道的,他基本三秒鐘猶豫了三秒鐘,就在我的注視下點了頭。
“我想想辦法吧,應該是可以的,可是……”
東黎有些不解,“你就這麼替人做了決定了?不用商量一下嗎?”
我笑笑,直視他。
“不用,因爲我想她,早就想和有些人——徹底兩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