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米競表示要幫我們一起把蘸水都調(diào)了。
但我還是堅持自己去。
理由是米競一人沒法拿三隻碗碟，然而米競表露很輕鬆的表情：“沒什麼啊，我找服務(wù)生要一隻托盤，十隻碗碟都可以端過來。你們坐吧。”
呂達琦立刻贊同：“好啊，小米你把包放下，我們在這兒幫你看包。”
這麼一個細節(jié)，凸顯出了兩件事，第一，呂達琦就是隻不喜歡動腦子的米蟲。第二，米競是個人中龍鳳。
然而米競拒絕了呂達琦的好意，他很果斷地說：“不用，我的包必須隨身帶。”
他背的是一個普拉達的小牛皮斜跨休閒包，不大，很薄，看不出來能裝什麼重要的東西。
呂達琦大刺刺地嚷道：“你裡面有多少錢啊，這麼寶貝的樣子。”
米競馬上反擊呂達琦：“你以爲(wèi)我像你，東西到處亂扔？我身份證護照鑰匙全在裡面，丟了麻不麻煩？自己的東西必須自己看好。”
我內(nèi)心是比較贊同米競的說法的。
我認識他還沒有五分鐘，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男生。
開朗、主動、謹慎、細緻。
我還是想和米競一起去弄蘸蝶，因爲(wèi)我想自己調(diào)口味。
米競在這時候表現(xiàn)出非凡的洞察力。
他雖然一直在自己調(diào)，幾乎沒怎麼看我，但是當(dāng)我的眼神看向哪裡時，他馬上就能感知到，並且先我一步，把那種調(diào)料舀起來，幫我倒。
他的手很穩(wěn)，不斷抖著調(diào)料，每次卻只灑落一點點，他不斷問我：“夠了沒？夠了沒？”
我一說夠了，他的手馬上就能止住。
我在想，這種細緻成神的男生，什麼樣的女人才有福消受呢？
但米競不是汪漣冰那種嘴上抹油，會刻意討好你的男人。他甚至都沒怎麼和我聊天或者調(diào)笑，他不說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他是一個很安靜的人。
但是他一旦動起來，卻又精準(zhǔn)，敏捷，反應(yīng)迅速。
我和他站一起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個子比我高不了幾釐米，大概也就一米七三左右，再加上他身板有點瘦小，和我站一起，還會讓人感覺，不如我高。
而且，米競長相很獨特。
和呂達琦的下垂眼不同，米競有一雙高高挑起的吊梢眼，他睫毛不長，甚至很短。但是卻濃密異常。
這使得他垂眼的時候，會讓人誤以爲(wèi)他畫的有黑黑的眼線。
米競的鼻子讓人想到一條線，很直，也很長，佔了他整張臉的五分之三。
而他的嘴脣很薄，兩邊的嘴角又往上揚，會給人時刻都在微笑的錯覺。
我覺得如果要畫米競的畫像，那是很容易的。
兩條波浪線畫眼睛，一條直線畫鼻子，再下面一條波浪線畫嘴脣，而他的臉，只需要畫一個大大的v字就好了。
但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我居然覺得長成這樣的米競，非常有韻味和氣質(zhì)。
並且，相當(dāng)賴看。
發(fā)覺我在觀察他，他擡起眼，對我笑了一下，很謙和拘謹?shù)男θ荩诛@露出一點娃娃臉的特質(zhì)。
吃飯的時候，米競簡直是呂達琦的保姆。
因爲(wèi)呂達琦不斷地說話，米競就負責(zé)給他夾菜，一邊夾一邊不住吩咐他：“你快吃！快吃！”順帶還要照顧我，見我多夾了什麼菜，就要問還要不要來一份。
總之是一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三頭六臂的能人。
呂達琦講了他這幾個月的經(jīng)歷，說到那些人如何欺負他，我又如何救了他。
米競就用一種誇張的質(zhì)疑聲音問他：“你爲(wèi)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呂達琦弱弱地說，米競在國外，也幫不了什麼忙。
米競就繼續(xù)很誇張地說：“我不在我可以找人來啊，我隨便一個電話就能找一幫人過來幫你打。下次這種事，記住，給我電話。”
說完，他指著我，對呂達琦說：“你讓一個女生幫你對付那麼多人，你還是不是男人？”
呂達琦最大的優(yōu)點大概就是脾氣好，被這樣“羞辱”，一點也不生氣，還靦腆地呵呵笑了兩聲。
“小瑩姐姐功夫很好呢。”他解釋道。
米競馬上反駁他：“功夫再好，也怕菜刀。萬一她被欺負呢？萬一打不過呢？你想過萬一嗎？你再懦弱，也不能讓女人給你擋刀，懂嗎？”
呂達琦繼續(xù)呵呵笑。
米競居然去掐他後頸，搖晃他的頭：“我這是在教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嗎？我在教你！你這小子！”
得。
米競不是呂達琦的保姆，他簡直就是呂達琦的媽。
這訓(xùn)人訓(xùn)的……
呂達琦問我?guī)质颤N工作，我想到我那個三天兩頭的文檔管理員，就含糊其辭的說，有工作，但不穩(wěn)定。
呂達琦就很激動地說：“那小瑩姐，你到我家公司來吧？或者到米競公司去也可以啊。”
米競這會兒在默默吃萵苣葉子，頭也沒擡，就好像沒有聽到呂達琦的話。
我從這麼一個細節(jié)，再次確認了米競的成熟穩(wěn)重。
雖然他在訓(xùn)呂達琦的時候，很江湖氣息。
呂達琦會隨口邀請路人甲去他家公司，但是米競不會，因爲(wèi)，他其實還不瞭解我。
米競轉(zhuǎn)移了一個可以吸引所有人的話題：“你弟弟的案子破了嗎？”
我的耳朵立刻支了起來，案子？
有點八卦的味道傳來哦。
呂達琦就一臉低落地：“沒有，什麼方法都找遍了，警察也沒辦法找到兇手。”
我才知道，呂達琦家境富裕，父親開一家很大的公司，然後養(yǎng)了成羣的小三……
其中有個小三，深得呂父喜愛，在六年前給呂家又生了一個兒子。
呂父對這個小兒子十分疼愛，愛到不惜給他專門留了一份產(chǎn)業(yè)。
然而，就在今年年初的時候，小兒子突然被人綁架了。
對方要呂父拿一千萬來換兒子。
呂父一方面籌錢，另一方面卻又報了警。
結(jié)果是很悽慘的……
錢被取走了，警察撲了個空，小兒子下落不明。
等到一個月以後，纔在城外一條幹涸的小河裡，發(fā)現(xiàn)了孩子的屍體。
那時候?qū)粕硪呀?jīng)腐壞了，然而法醫(yī)還是判斷出，孩子是被勒死的，死之後，用利器在頭頂鑿了一個洞，然後在手心和腳心，都有被長釘子釘過的痕跡，而孩子的肚子，被從肚臍長長的劃開一刀……
所有這些虐待，都在孩子已經(jīng)斷氣之後。
不知道是什麼人，居然有這麼殘忍。
警方爲(wèi)此成立了專案組要破案，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毫無頭緒。
談到這裡，米競開口打斷：“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孩子死得很邪門，應(yīng)該找專業(yè)人士看一看。”
我猜他嘴裡的專業(yè)人士，只得是風(fēng)水師或者道士之類的。
呂達琦很沮喪地說：“看了，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個個來的時候都躊躇滿志，說我弟弟一定是被人取了魂，結(jié)果呢，最後還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我聽到說取魂，不由得心尖顫了顫。
不知道爲(wèi)什麼，我想到了燕少……
呂達琦問米競：“小米，你常年都在外面，認識的人多，你有沒有認識什麼這方面的能人異士啊？我爸聽了三兒的話，始終都懷疑是我媽找人乾的，現(xiàn)在對我媽，真的很不好。你能不能幫幫忙，幫我媽洗脫這個冤屈，我媽雖然討厭那個三兒，但是她其實也很喜歡我弟弟。那種事，怎麼幹得出來？”
米競搖頭：“我倒是知道一個大師，但是他已經(jīng)收山了，不會接任何生意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右手指，不自覺地在左手中指的一個戒指上轉(zhuǎn)圈撫摸著。
我注意到那枚戒指。
黃金的，好像紋得有龍鱗，戒指頂端上面鑲嵌著一枚圓圓的、小拇指一般大小的暗色紅寶石。
那紅寶石沒什麼太大的光澤，但人的目光一旦碰到，就會覺得被吸進去了一樣，連我一個不懂行的，看了也覺得價值不菲。
米競的手指很纖細又很白，戴這樣誇張的戒指十分搶眼。
他注意到我在看他的戒指，隨手一揚，手指展到我面前：“喜歡嗎？”
我心想我喜歡你就送給我嗎？
問的那麼爽快乾什麼？
我就笑笑：“我對珠寶首飾什麼的不太敢興趣。”
用過餐，我和米競還有呂達琦交換了電話號碼。大家便準(zhǔn)備分道揚鑣。
呂達琦想送我，我拒絕了。
米競的處事方式我是很贊同的。不瞭解的人，如果不是李鴻展那種警察局長，還是不要輕易走得太近。
呂達琦還想堅持，米競已經(jīng)站到街邊：“來，我?guī)湍愦騻€車。”
他果真幫我招呼到一輛車，給我開車門，待我上去後，他遞了一張鈔票給師傅：“送這位美女回家。”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jīng)拿出手機，對著汽車裡拍了一張照，司機的尊容和前面的執(zhí)照全都收入鏡頭。
回到家，燕少居然是一個貴妃躺的樣子，在沙發(fā)上看肥皂劇。
我嘖嘖，堂堂大總裁，這樣子玩也不怕智商下降。
燕少似乎看穿我想什麼，他拉住我，把我拖到他腿上坐好。然後說：“這輩子可能就只能無聊這麼一段時間了。”
燕少問我這頓飯吃得怎麼樣，我說，我不帶著槐木麼？
什麼對話他都應(yīng)該聽得清清楚楚。
燕少不以爲(wèi)意地別了一下頭，眼角飛舞著蠱惑人的色：“我是問，你對米競這人有什麼看法？”
燕少讓我評價別的男人，我不由得多留了個心眼。
我儘量用毫無半點欣賞的語氣，公正客觀地闡述了我的所見所想。
燕少就隨便嗯了一聲。
我看他好像沒什麼意見，就繼續(xù)小心翼翼地說，米競戴著一枚看起來很不錯的戒指呢。
燕少嘴角一斜：“你想要？”
我忙搖頭，說只是總覺得這戒指不簡單。
燕少就笑：“算你有點眼水。那戒指本身就是普通黃金，但是上面的石頭卻是一顆血龍玉精石，無價之寶。”
我忙問什麼是血龍玉精石。
燕少就對我科普，說這血龍玉精石，並不是那種大批量產(chǎn)出原礦寶石，而是和他的桃木印章，我現(xiàn)在的槐木墜子一樣，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寶物。甚至說更爲(wèi)精貴。
因爲(wèi)，傳說中，這石頭是龍的……精細胞……
對，就是那種帶著尾巴會遊的“大頭蝌蚪”。
人的精細胞是肉眼不可見的。但龍因爲(wèi)本身巨大，所以它的這種產(chǎn)物也比較大，而且是紅色的，差不多就是米競手指上的那顆石頭那麼大。
據(jù)說一顆龍玉精石裡就有一條龍魂。
龍是十分強大的神獸，所以哪怕只是它產(chǎn)出的一個細胞，也具有無比的威力。
米競的戒指，除了能強身健體，帶來好運之外，也是防邪祟的寶物。
我舉手，表示我有疑問。
燕少同意我問，我便開口：“那啥，龍每次圈圈啾啾，豈不是會有上億的蝌蚪出來？那血龍玉精石，豈不是到處都有了……”
萬一那龍還有點*癖好，成天用手解決問題，只要找到它的巢穴……
我表示我邪惡了。
燕少用一種服氣了的眼神看著我。
“林小瑩，學(xué)壞了啊。”他捏我的臉，“我也不是龍，不知道它們是怎麼圈圈啾啾的，不過我只知道，血龍玉精石，早就絕跡了，千年難遇。”
我問其實那看起來也只是一顆還算不錯的寶石而已，要怎麼分辨它啊。
燕少就說：“我聽別人聊過，龍雖然被稱之爲(wèi)祥瑞之獸，但也有殘暴嗜血的一面。要鑑定血龍玉精石，只需要割破手指，滴血到石頭上，精石便會吸乾血液，而寶石之中，則會隱隱顯出一條龍的影子。”
我說好邪門……
說到邪門，我又和燕少聊了呂達琦弟弟的事情。
燕少沉思了片刻，這才說道：“他弟弟我也見過，去年我出事之前，還活蹦亂跳的。沒想到現(xiàn)在……”
接下來，燕少告訴我，呂達琦的弟弟，如果真的是那樣死的。
可以確定，是被人取魂了，拿去煉小鬼了。
這種取魂的方法十分陰毒，練出來的小鬼也兇險厲害。
燕少這樣一說，我心中再次一動，不由得伸手，去摸他的臉。
燕少注意到我異常的舉動。
他的眼色溫柔了下來。
“我不是那樣死的。”他似能讀懂我的心思，安慰我道，“他們還不敢那樣破壞我的體魄，我魂魄連得緊，體魄受損嚴重，魂也會立刻飛散。這是當(dāng)年有人給我加持的結(jié)印。”
燕少話裡的意思，是告訴我，其實他的身體還是完好的嗎？
我想到呂達琦可憐的弟弟，也不由得唏噓。
這一晚，我便一直纏著燕少，聊呂達琦家的事情。
燕少告訴了我許多呂家的事情。
原來，呂家是做拍賣行生意的。這行生意做久了，手上過的奇珍異寶不計其數(shù)，呂父自我膨脹得比較厲害，不懂得收斂，自然也就得罪了不少的人。
呂家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也算是孽的累積吧。
我嘆息，孽的報應(yīng)，爲(wèi)何應(yīng)該是一個六歲的孩童，和一個正值青春的少年來承擔(dān)呢？
第二天的時候，秦總的電話打來了。
先是問候了一下我的身體，然後他告訴我，現(xiàn)在房產(chǎn)公司有個樓盤正好開盤，裡面還有一個售樓小姐的空缺，提成還不錯，就是不能在集團裡坐班了，問我有沒有興趣去做。
我猜這就是阿青那天和秦總交涉後的結(jié)果。
秦總同意把我安排到一個他和汪總暫時都碰不到的地方去，但又必須在他的管轄之下。
售樓小姐，我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會幹這行，但是我猜，阿青的意思，也是燕少的意思，所以也就一口答應(yīng)下來。
秦總就讓我什麼都不用管，下午就會有人帶我去培訓(xùn)。
電話掛斷沒有半小時，汪總身邊的胖助理，柳細細同學(xué)的電話就打來了。
柳細細在電話裡十萬火急地對我說：“林小瑩，你趕快到公司來，汪總剛剛大發(fā)雷霆，問爲(wèi)什麼你請假這麼多天，都沒人告訴他。”
我默。
汪總，你明知道我是被燕小少拐走了，突然大發(fā)雷霆給誰看呢。
我要去公司，燕少拉住我，他吻別我：“不管汪漣冰說什麼，堅持要走就行了，他不敢爲(wèi)難你的。”
我到了汪總辦公室的時候，正有阿姨在收拾滿地狼藉。
我看著碎玻璃碎花盆，滿地揉成團的文件……心想不知道剛剛是哪位倒黴鬼在汪總的辦公室接受狂風(fēng)暴雨。
汪總躺在寬大的總裁椅裡，雙眼一直盯著電腦屏幕，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進去之後，他飛了我一眼，眼神裡沒有太多情緒，只是冷然開口：“阿姨先出去。”
等房間裡只剩我們兩個人之後，他臉色陰陰地看著自己的辦公桌，聲音裡帶著一種森然的戾氣：“聽說你要去秦月天那裡？”
我糾正他：“只是一個樓盤銷售處而已，不在集團本部上班。”
汪漣冰做了一個讓我來不及驚駭?shù)膭幼鳎麖街弊テ鹚氖謾C，朝我砸過來。
手機直接飛過我的肩頭，斜斜地砸向了牆角線。
汪總拍著桌子站起來：“林小瑩，你去好好當(dāng)你的小少奶奶，作威作福有什麼不好？非要回來，被秦月天監(jiān)視著才舒服嗎？你知不知道，他昨天讓人去打印你的手機通訊清單！”
我不知道……
但我其實不驚訝。
秦總剛剛告白就被“老公”打斷一腔心思，如果不去查一下誰是我的老公，估計會被這份好奇心足足憋死。
但是，我不保證，他無論如何也查不到之後，不會被憋瘋……
我比較驚訝的是，汪總好像蠻期待我成爲(wèi)燕小少奶奶的嘛。
還有，汪總絕對在秦總身邊安插得有眼線，連秦總找人打印我通訊單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我牢記燕少的話，繼續(xù)堅持告訴汪總，我已經(jīng)決定了要去當(dāng)一名光榮的獸姐，請汪總不要強留。
汪總的回答是一個剛剛喝空的礦泉水瓶。
這次他扔的非常準(zhǔn)，徑直打在了我的眉骨上……因爲(wèi)打中我的是瓶蓋部位，所以痛得我啊的叫了一聲。
汪總本來一臉的兇悍，隨著我的叫聲頓時煙消雲(yún)散。
他雙手按住桌面，竟然一下子從桌上跳躍了過來，他朝我奔來，著急解釋：“啊妹妹，我失手了，我最多想打你的肩膀，我算好了的……”
我捂著眉骨，只覺得心口上的槐木墜子燙了一下。
我能感覺得到，依靠槐木與我聯(lián)繫，卻不能出現(xiàn)在此時此地的燕少，是多麼的火大。
汪總還在不停道歉：“我真的沒想到，妹妹要不要送你去醫(yī)院，我看看腫沒有，要不我給你吹吹？”
我：“……”
我放下手，還是很禮貌地對汪總重複一句話：“我要去當(dāng)售樓小姐。”希望汪總能痛痛快快放我走。
汪總見我如此堅決，也不再堅持什麼，他揮了一下手：“好，走吧，都走吧，反正建築公司現(xiàn)在也一潭死水，反正遲早關(guān)張大吉，走了好，大家都去奔自己的前程，免得在這兒跟我一起死。”
他說這話的時候，背影是非常瀟灑的，語氣也是輕描淡寫的。
不過，這話本身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夠讓人心酸的了。
而我，竟然也找不到任何的話來安慰他。
因爲(wèi)，我必定是要走的。如同當(dāng)初我拒絕秦總的好意，堅決地前往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