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也沒有人,她索性在地上滾了兩滾,這般沒形象的樣子,幸好沒人看見。
她正滾得開心,卻不妨一下身體落空,也不知道那一滾是滾到了什麼機關,地下居然出現了一個石階通道,她順著石梯滾了下去。
大概有個十幾節臺階,總算是滾完了。
水堯半天趴在地上起不來,緩了口氣,全身就沒有一處不疼的。養了這麼些天,身體才稍微好了些,感覺那些被螞蝗吸走的血終於養回來少許。
這一滾,恐怕身上又是滿身青紫,水堯扶著牆好不容易纔爬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密室。
黑漆漆的一片,啥都沒看到。伴隨著血液流失的似乎還有自己的內力,如今的自己就跟一個普通人一般,身上的內力也是若有若無。
抽出火摺子,水堯照了照周圍。
四壁都是石質,樸實無華,這一方密室不過五十平米大小,一張石桌,一個石凳,一套茶具,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很簡單的佈置,一眼便一覽無餘,水堯卻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她順著牆走到密室的另一端,試探性的踩在牆角,潛意識裡,她覺得這裡應該有什麼東西。
這個密室,她似乎來過?可是仔細想想卻又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這一腳踩下去,竟然真的讓她踩出了東西。
一面牆收進了石壁中,密室之內更有密室,水堯頓時一驚。
“不是吧,這麼準。難道我有什麼佈陣的天賦?其實我是不世出的奇才纔對。”
水堯走進密室,這密室終於有了個密室的樣子,密室之中擺滿古籍,正中間是一張厚重的大桌子,這桌子所用的木頭簡直讓水堯目瞪口呆,這木頭有奇香,她天生六感敏銳,這種外味道聞過一次便再也忘記不了。
她的重陽宮裡擺了個香木牀,千年古香木,已經是堪稱寶貝了,更何況是那麼一整塊大木頭做成了牀,簡直就是奢侈至極。
而眼前這張桌子,比她那張寶貝牀來得更厲害。
她的庫房裡
有個挺稀奇的寶貝,一串沉香木珠,上等的沉香,沁人心脾。
而這桌子的味道比那串手鍊更加的悠長淡雅,水堯都想上去扣下來兩塊木頭了,這麼大的一塊上等中的絕品的沉香做成桌子,容家也太有錢了。
水堯摸了摸桌子,還是沒做出什麼扣木頭之類丟人現眼的事情。
隨手翻了翻書架上的古籍,果然都是孤本,世家的底蘊不在於錢,而在於存書數量的多少。
把密室中的幾盞燭臺一一點燃,頓時整個房間都亮堂起來了。
抽一本古籍,她正好無聊,這書就送上門了。
這裡的存書,就算是燕王宮中都不一定有。
這次倒是難得的機會,如果忽略自己身上的淤青滾下來的時候的疼痛,她一定會爲這個機關叫好。
一本,一本的看下去,她在這裡蹲了整整一個下午。
這裡的書是孤本不假,但竟然都是奇情小說春宮圖的孤本,水堯也是無語凝噎了。
還都是她遍尋不得的孤本……看來此間密室的主人倒是和她很心意相通。
看的廢寢忘食,水堯不可自拔,又看完一本擡頭想再拿一本,卻被書架上的盒子驚得愣了一愣。
原來這些書的後面竟還藏了個盒子,雕花鏤空的長條形木盒,沒有鎖。
水堯伸手打開盒子,心裡思量著,要是什麼稀世珍寶,她該不該拿?按捺住好奇心,她仔細瞪大了眼睛看著盒子中。
可是爲什麼竟然只有這麼兩個卷軸?
抖開卷軸,畫中的人卻讓人生出一種迷茫的感覺。
這畫中的兩個人,像是她,又不是她。
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她。燕陽公主養在深宮不見外人,按理說這畫不會是燕陽公主的。
而她……只不過是個冒牌貨,自然也不可能是這個女子。
這畫中的人究竟是誰?
第一張畫中的女子,紅衣墨發,氣度高華,手持瑤琴慵懶倚在翠竹上,那一雙鳳眸……像極了她。
五官
卻不甚相像,比她更勝一籌。
可是那種氣質和眼神,卻讓她莫名感到熟悉。
另一張畫中的女子還是這個人,負手立在池畔,池中一池蓮花,這女子還是一身紅衣,長髮未束,鳳眸斜斜看來,冰冷肅殺。
水堯心中翻起波瀾,翻來覆去的把兩張畫看了好幾遍。
仔仔細細,這一看又在兩幅畫的背面發現了兩個小字,千鳩。
“千鳩?”
水堯捻起一縷發,細細的摸著自己的臉,這五官輪廓與畫中人真是分外相像,只有一些細微的不同,偏偏就是這點不同,讓她看起來比畫中人遜色不知多少。
這畫中的女子,才應該是容芊璇的女兒。
會不會這千鳩便是燕陽公主?
可是……公主養在深宮中不見外人,怎麼會有畫像流露出來,更何況……容家分明是沒有見過公主的。
滿朝大臣中見過燕陽的,只有太傅一人。
若這畫中的千鳩是公主,那麼……他們怎麼會把她當做公主?一定一早拆穿她是個冒牌貨了。絕不會花費這樣大的精力保住她。
千鳩,燕陽公主,她與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這具身體的過去,她一無所知,正如同對於燕陽公主的過去。
至今還記得,那紫衣人翩然落下時喚了她一聲‘千鳩’。
若是那個紫衣人便是容墨,而她這具身體的過去便叫做千鳩,這樣便好說了一些。可是她究竟是不是千鳩?容墨自始至終對她莫名的熟稔,聯想起來,已經讓她心中有了確定。
這具身體過去或許就是這個千鳩。
若真是如此,燕王找一個冒牌貨的用心實在是值得玩味,太傅教導公主長大,甚至據她所知和已故的容芊璇更是知交。
太傅又怎麼會分辨不出真假公主?
如果她能保住一命,有機會一定要去找太傅問個清楚。
水堯曾想過這具身體的過去是個什麼身份出生,是個什麼樣子的性格,卻從未去細細探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