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一開始他們之間就根本沒有任何事情,他卻擺出一副溫柔深情對她情根深種的模樣死皮賴臉的湊上來。
被拆穿了溫柔假面之後,卻依舊敢擺出這樣的模樣來噁心她。
“我希望公主能好好考慮一下,我隨時都歡迎您的到來。”
安錦君並不多言也沒有分辨,只是彎身行禮,走出了酒樓,離去的背影可謂是分外的瀟灑。
“娶一個讓自己每天都倒盡胃口的人,放一頭明知道會傷人的野狼進家門,我是蠢到一種境界纔會做這種事情。你不給我糧食,我照樣能活下去。”
水堯冷笑。
安錦君想要什麼,她便一定不會給他什麼,雖然根本搞不懂爲什麼安錦君想要正夫之位,但是既然他想要,那麼她就一定不會給就是了。
終於公主答應(yīng)了燒死瘟疫的人,爲此公主傷心得吃不下飯。
大家都說,公主實在是太善良了。
善良的公主坐在木遠的府邸大堂的雕花楠木椅上,翹著二郎腿,食指和拇指優(yōu)雅的捏著茶杯蓋子,白底金邊的細瓷杯,有一種奢華的精緻感。
她翹著二郎腿,腳邊跪了一羣男人,這羣人有老得臉上都是褶子的,也有年輕點的,吃得胖的珠圓玉潤的。
要是讓城中的百姓來看看,他們會告訴你,這就是不久前蘇州永陽城中最威風八面的幾位大人物。
“今天本宮特意請各位大人來喝個茶。”
女人年輕清麗的聲線拖著慢悠悠的調(diào)子,有種慵懶的感覺。
聽著這話,幾個不成器的大人抖成了篩糠,看的水堯輕笑出聲。
“先請木大人喝茶,可別嫌棄。”
水堯手中的細瓷杯脫手而出砸在了木遠大人的頭上,滾燙的茶水潑了一頭,估摸著燙出幾個泡是不在話下。
木遠哪裡受過這樣的疼,當場就高叫一聲,疼得滿地打滾。
“下一個,本宮請胡大人喝茶。上好的碧螺春,聽說胡大人最喜歡喝頂級碧螺春,十兩黃金一兩茶,胡大人真是家底豐厚。”
水堯臉上帶起微微的笑意,似乎根本沒有聽到那邊木遠殺豬一般的悽慘嚎叫。
被點名的胡大人嚇得差點尿褲子,看著這位姑奶奶,覺得後背一陣陣的發(fā)涼。
水堯一伸手,沈刃心領(lǐng)神會的遞上一杯茶。
“胡大人,本宮請你喝茶,不至於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本宮吧?”
幾個侍候著的士兵利索的把地上的胡大人給扶了起來推到公主面前,公主坐著,胡大人站著,可是那氣勢卻像是公主站著,胡大人跪著一般。
胡大人膽戰(zhàn)心驚的接過茶,手就是一抖,手中的茶水的溫度,炙熱的驚人。
這是滾沸的了的茶水,沈刃果然貼心,不用多說便明白水堯的心思。
“怎麼本宮的茶水你是不願意喝?”
水堯手邊就擺著一把長劍,那劍鞘是用牛皮特意製成,劍鞘赤紅,經(jīng)過特殊鞣製之後,色澤鮮亮,氣味奇異芬芳,上面點綴著幾枚紅寶石,露出劍鞘的劍柄上點綴著幾枚紅寶石。
這劍明眼人都知道絕不普通,聽說燕陽公主有一把隨身佩劍,名叫旒淵,劍身赤紅,是
世間少見的寶劍。
恐怕便是這把劍了。
公主的手,纖長白嫩,輕輕搭在劍鞘上,食指慢慢的摩擦著劍鞘。
“不,不,公主的茶我一定喝。”
胡大人看了一眼那桌子上的劍,驚懼的仰頭喝下茶水。
滾燙的茶水從喉嚨中滾下,胡大人知道自己恐怕以後都再難開口說話了。
茶杯從手中滑落,跌碎在地上,他臉色慘白。
“來人送胡大人回去。”
水堯眼中戲謔之色一閃而過,手從刀鞘上收回,這胡大人倒是個人物,只是可惜犯到了她的手裡,遲早都要死。
她眼神在剩下的幾位身上游移,這幾個傢伙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
水堯覺得有些索然無味起來,木遠還在叫,聲音尖銳又難聽。
她起身,刀劍出鞘,紅光閃爍之間,滿地屍體,血液濺在紅裙上,水堯嫌惡的皺了皺眉,可惜了她的裙子。
……
火光映著天空,炙浪捲來,就是站在高牆上水堯也能感覺到其中的熱意。
悽慘的哀嚎聲音不絕於耳,空氣中有一種烤肉的香氣,水堯視線淡淡的落在地下練兵場中的一片火海。
神色淡漠,看不出一點情緒,鳳眸幽深冷寂。
她聽到有人在不遠處打鬥,然後一人越來越靠近,最後落在她三步之遙的高牆上。
“公主和我真是相像。”
安錦君看著她,終於沒了溫柔神色,眉目之間有一種桀驁傲然。
“你這個卑鄙小人。”
乘火打劫,打劫不成,纔會發(fā)生這種慘劇,她的自私?jīng)]什麼錯,說到底不過是他的貪心造成了今日的慘劇。
若是他願意昨天把糧食給她,今天她怎麼會被逼到這一步。
“卑鄙無恥,爲了目的不折手段,我們本來就是一樣的人。不是麼?”
安錦君湊近她的身邊,捏了她的一縷發(fā),神色溫柔。
水堯的視線移到他的臉上,定定的看著他半響,突然笑出聲來,燦爛像個孩子一樣的笑容,純淨天真,可是那一雙鳳眸中幽深冷寂,深不見底。
“你說的沒錯,我們是一樣的人。”
她費力的墊著腳在他耳邊輕聲說,聲音說不出的溫柔。
說那麼多,什麼他乘火打劫,什麼他卑鄙無恥,不過是爲了給自己開脫,做出這種事情的她,跟安錦君一樣是卑鄙無恥,爲目的不擇手段的小人。
兩個人的神色一樣溫柔,只是彼此卻心中都清楚這種溫柔有多可笑。
“這麼相像的我們,天生就應(yīng)該在一起纔對。公主的正夫之位,我要定了。”
安錦君摟住她的腰,低頭笑道。
他到底喜歡她什麼?此刻終於明瞭,他喜歡的是她的嬌俏天真,更喜歡的是她狠辣無情,獨獨對他有情。
這世間溫柔似水的女子太多,忠貞不渝的女子太多,願意獻上真心的女子太多。
可是想要她的真心是這樣不容易,她的那一顆真心也只給一個人,多珍貴。
“巧了,我們這麼相像,你想要的東西,我還就不想給。”
水堯吹了口氣在他的耳邊
,那暖氣讓人耳根都軟了,安錦君一晃神,沒想到水堯伸手重重一推,竟然把他從十米高的高牆上給推了下去。
視野中還能看到在火光映照下,她精緻嬌豔的容顏。
笑意如花,盛放在她的眼角眉梢,她的笑聲迴盪在耳邊,清澈悅耳。
“去死吧,混蛋。”
水堯愉悅的笑了,手在身上狠狠蹭了蹭,像是在抹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公主這種東西,太危險了,靠近需謹慎。
……
“公主的身體,恐怕?lián)尾涣艘荒炅恕!?
走得時候荷花開得滿水面,回來的時候,楓樹紅了。
鍾諾陵依舊是老樣子,嚴肅刻板的模樣,白瞎了一副好相貌。
“什麼?不是說公主還能撐個兩年麼?”
鍾諾陵不敢置信,雖然心中早已經(jīng)有了準備,但是怎麼也無法面對這樣的殘酷事實。
“那是在細心調(diào)補的情況下,這一趟賑災(zāi),公主可是一碗補品都沒有喝。加上舟車勞頓,操心費神,你家的公主殿下能撐個一年都不容易了。”
茗昀眼神落在頭頂上的紅楓葉上,很是無所謂的回答。
早點死好啊,早死早回來。
“我明明讓你照顧公主。”
鍾諾陵的眼神中已經(jīng)有了殺氣。
“我是把她照顧的挺好的,你看她現(xiàn)在還活蹦亂跳的,沒缺胳膊沒少腿,瘟疫沒有感染過。要不是我細心照料,她染上瘟疫,現(xiàn)在還能回來?”
茗昀神色很坦然,甚至還有種理直氣壯的感覺。
“爲什麼不給她喝補藥?”
鍾諾陵眼中的殺氣更重了。
“我給你吃藥,你吃不吃?”
茗昀掏出一個藥丸問道。
那傢伙身邊都是些個什麼玩意啊,動不動就冒殺意的。小小年紀不要總是這麼暴力,人的生命多寶貴。
“不吃。”
鍾諾陵後退一步,誰知道這個怪醫(yī)身上的東西都是什麼,萬一是個毒藥什麼的,他不是完蛋了。
“你看吧,我給你吃藥你都不吃。因爲你覺得你沒病,你家公主你又沒有告訴她病情,我給她吃藥,她能吃麼?這個事情不能怪我。”
茗昀笑瞇瞇的把藥丸收回自己的口袋,就是這傢伙要吃,這玩意也不能給他吃。
這可是他特意幫阿花做得的消食丸,阿花是她最喜歡的一隻白鶴。
她馬上就要回去了,她回去要是知道阿花已經(jīng)拉肚子拉了一整年,皮毛消瘦,非要整死他不可。
等他回去先把阿花喂胖一點,反正阿花也不會說話。
鍾諾陵不說話了,他眼中的殺意漸漸消散,的確是這樣沒錯,他隱瞞了公主病情,所以就算茗昀給公主藥,公主也絕對不會吃的。
鍾諾陵失魂落魄良久,擡頭卻發(fā)現(xiàn)這貨還站著看他。
“事情完了你可以走了。”
茗昀還是不動,就是站在那裡看著他。
“爲什麼不走?”
鍾諾陵皺眉問道。
“說好的診金呢?”
雖然他是故意被綁來的,但是也不能就這樣做白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