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沒有權(quán)利不向她行禮,卻有權(quán)利當她不存在。
兩派相爭,從明面上轉(zhuǎn)到了暗面,太傅一派什麼事情都想幫水堯攬下,賢王一派卻什麼事情都不想讓水堯沾手。
太傅一派只要有人支持,賢王一派必定反對,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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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端坐王座,態(tài)度不明。
半月後,隴右傳來消息,洛親王世子反了,隴右駐軍譁變。
收到消息,水堯連夜遞上了奏摺,早朝時不等賢王的言官一派斥責她暴虐成性,招來這樣的禍事,便先跪在了玉階下。
“請父王下旨,這次兵變因兒臣而起,兒臣願親率兵馬前往隴右平叛。”
水堯跪在玉階下,俯首磕頭,額頭貼著冰涼的地磚,無人看見她眼中的興奮與嗜血。
“陛下不可,公主尚且年幼,怎麼能涉足戰(zhàn)場。”
這一次反倒是太傅一派提出了反對。他們願意讓公主插手朝政,是因爲公主血脈尊貴非常,同樣他們反對燕陽上戰(zhàn)場也是因爲一樣的理由。大燕王室只有這一個獨苗苗,刀劍無眼,損傷不得。
“陛下,公主已經(jīng)成年,我大燕王室素來驍勇善戰(zhàn),既然公主請旨,不如便讓公主帶兵平叛。”
賢王一派贊同,大燕王室驍勇善戰(zhàn)?也真虧這言官說得出口。
“準。”
燕王望著玉階下的燕陽,看不清眼中思緒,只是一個字。
“公主,這一次叛亂非比尋常,還望公主三思。”
一下朝,剛出宮門,便被人攔下了馬車,安錦君上了馬車,開口便是掩飾不住擔憂。
“安公子是擔心本宮?”
她的墨眸直直的望著他,清晰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擔憂與溫柔,輕笑出聲。
“那洛親王早有反意,屯兵十萬,他的世子燕卓明比洛親王更聰慧三分,極善武藝。公主此行,兇險萬分。”
他扣住她的右手,清俊的面容上是抹不去的愁緒。
“此行的確兇險萬分,不如公子幫本宮打造些武器,也好讓本宮安心上路。不許泄露半分,這是本宮的第一個要求。”
她瞇眼微笑,神色柔和,散去一身淡漠,竟是露出幾
分少見的明媚。她本想去找他,卻沒想到他自己送上了門,燕國的士兵素質(zhì)暫且不提,那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訓(xùn)練出來的東西,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造出一些好用的武器,一牽扯上軍隊便是個費錢的事情。
“公主這是去意已決?”
他墨眸溫柔凝視她,眼底的乞求與擔心令人無法拒絕,他穿起青衣來總是這般好看,清俊文雅宛若美玉。
“我已在朝堂上請了聖旨,聖旨已出,我已經(jīng)沒了退路,若我反悔,以後還怎麼面對著天下百姓呢?”
她眼底的執(zhí)著展露無遺,雖然笑容溫和,但他知道此事已經(jīng)沒有轉(zhuǎn)回之地。
“公主需要什麼樣子的兵器?”
他垂眸,輕嘆一口氣,她真是把他當成冤大頭了。
“我有一些圖紙,你需要找一些最好的工匠在三月之內(nèi)幫我打製好,越快越好。安公子,這一次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水堯鬆了口氣,笑容溫和如春風拂面,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與溫柔。
“我只想要公主能平平安安的歸來,安某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兩人神色都很是溫柔,輕言細語,言笑渺渺,真情假意誰又能分得清楚。
“還未到訓(xùn)練場的士兵,罰跑三十圈,晚上不許吃飯。”
訓(xùn)練場上的高臺上擺了張雕花楠木椅,墊了一整塊雪虎皮。她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紅衣墨發(fā),眉眼精緻如花,豔麗若三月桃花,一身豔紅染上幾分寡淡涼薄,這人美得似是妖精,偏偏漫不經(jīng)心。
訓(xùn)練場裡懶懶散散的站了一萬多個士兵。
“世人都說公主是天仙轉(zhuǎn)世,有一副菩薩樣的好心腸。是個賢德的人。怎麼公主今日卻這樣刻薄。我們只是遲到了幾分鐘而已。”
遲到的人中走出個少年,他身材魁梧,難得是說話有理有據(jù),還懂得先揚後抑。
“你叫什麼名字?”
她橫眼看去,倒是有了點興趣。
“回公主的話,我叫季長軍。”
他並不害怕,反而大大方方的擡頭看她。眼神繼而愣了許久,這天下竟然還有這般好看的女子。
“報上軍銜。”
公主的眼睛可真好看,黑白分明的,望著人的時候,像是秋華冷月,肅冷極了。
“八級士官。”
他朗聲道。
“既然是士官還敢?guī)ь^遲到,罪加一等。今天遲到的人跑四十圈,明天遲到的人跑五十圈。當然,不跑也可以,軍棍四十棍。其餘人跑二十圈,現(xiàn)在開始跑。”
“公主,這些王都駐軍可不是尋常士兵,這些人都是當朝大臣和貴族的公子哥,只怕不好馴服。”
安錦君走到水堯身邊,一邊遞給水堯一柄弩箭,一邊小聲提醒。
“你怎麼來了?我也知道,可是我的身家性命就託付在這羣小崽子身上,他們?nèi)f一到時候幾下就被人切瓜砍菜一樣弄死了,我可就回不來了。到時候就算回來,也要被王都的貴族給恨死。”
水堯微微皺眉,臉色難看極了,望向場中跑步的士兵的眼神是冰冷至極。
也不知道兵部那羣老東西怎麼把這羣小祖宗給了她,太傅爲此還跟兵部鬧了好幾次,人家就是擺明了四個字,概不退換。
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又是賢王幹得好事。
“公主,這是第一批建造的武器,我已經(jīng)試驗過。這些武器的威力都比現(xiàn)在燕國裝備的武器大得多。”
安錦君看著她滿臉氣惱的樣子,不由得失笑,溫聲解釋道。
“安公子,這些武器還請你千萬保密,這些東西萬萬不能流通到世面上。”
“我知道,公主放心。還有,公主莫要總叫我安公子,公主叫我錦君好麼?”
如果這一批武器能批量生產(chǎn)賣給別的國家,一定會是一筆巨大的暴利。這世間最掙錢的生意莫過於軍火,最好賺的錢不外乎是戰(zhàn)爭財。商人重利,他卻只能看著幹嘆氣。
“錦君。”
她輕聲呢喃,長髮被風吹起,遮住了玉面,殷紅如血的薄脣勾起冷嘲的弧度。安錦君,你到底想做一些什麼?
那一夜,她被宋遠歌的追兵追蹤,幾乎陷入絕境,他眼看著,不爲所動。
彼此之間明明只有利益聯(lián)繫,卻偏偏又做出這幅情深意重的樣子,他到底是個什麼心思,她倒是愈發(fā)的看不懂看不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