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給你想想辦法,好,嗯,就這樣。”蕭夢見連連應聲,然後結束了通話。
通話的時間不短不長,但顯然除男人在的其他黑西裝男都已經面露不耐煩,多次在男人耳邊講話,都被男人一擺手打發回去。
因有男人的命令在,其他人不敢擅自行動,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他們深知,男人雖總是笑臉盈盈,實則卻是冷酷無情的狠角色。
“怎麼?這是想把我扣在這兒?還是想把我直接綁走啊?”蕭夢見拿起揹包跨在肩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掃視著這羣人。
蕭夢見自小在森林深山中成長,自然而然形成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這種本能對危險的感覺很敏銳,會憑直覺區分敵我,也會憑直覺來判斷對方的危險性。
她被稱爲野猴子,在某種程度上算是貼切的。
從直覺上判斷,這男人絕對不簡單,那張笑臉分明是笑裡藏刀。
而且從剛剛那通算得上是囉嗦的電話中可以看得出,這男人不僅行事謹慎,而且非常有耐力,那雙看似笑嘻嘻的眼睛,充斥著一股被隱藏起的狠厲和血腥味。
蕭夢見自覺憑自己的力量根本沒辦法脫身,她所能做的只有拖延時間。
至於墨白嘛,她是不希望他從衛生間裡出來的,不管墨白有多厲害,但怎麼看都是個孩子,而且對方人多勢衆,還是保守一點爲好。
再者目前最讓蕭夢見想不通的是這種情況的理由,這些人的目標是墨白,但她卻覺得這些人是以墨零御爲目的而來。
尹攸蟬說是因爲墨零御過去做過些招人怨恨的事,可她卻覺得這種說法根本不成立,先不提那過去是多久,首先墨零御的性格就不可能做招人怨恨的事,除非是有必要的目的,否則墨零御一定會主動遠離麻煩。
“你很不簡單……”這是男人對蕭夢見的一種稱讚。
“你們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找這孩子?”蕭夢見蹙眉質問。
“無可奉告。”男人輕輕一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很危險,最好別被他的外表欺騙。”
“多謝忠告。”但這忠告在蕭夢見聽起來,不過是挑撥和試探。“不過這樣拖下去好嗎?很快就要到午餐時間,你們能將這家店控制,卻不能控制外面的客人,這裡的奇怪遲早會被人察覺到。”
“你說的沒錯,可察覺到又能怎麼樣,有誰會願意多管閒事,現在的人可是都很冷漠的。”男人微微聳肩,根本不在乎蕭夢見所說的問題。
“……那麼你是想一直這樣僵持下去嗎?”
“當然不,據我推測你應該知道不少,所以希望你能跟我回去,咱們慢慢談。” 說完男人便示意部下動手帶走蕭夢見。
藏身在衛生間的墨白見狀,已經沒辦法再繼續觀望下去,當機立斷衝出來,放倒阻礙他的幾名黑西裝男,直徑抵達蕭夢見身前,將她緊緊的護在身後。
本來墨白的出現就是突然的,然後在這突然的情況下,一身影從蕭夢見身後那扇敞開的窗戶閃入,因身影的動作實在太快,即便注意到也無法及時作出防禦,所以逼近蕭夢見那位黑西裝男胸部頓時承受重重一腳,被硬生生的踢開。
他的出現是令人震驚錯愕的,震驚於他的速度,錯愕與他的狠厲,站穩的身形釋放出濃稠的、令汗毛豎立的怒意殺氣,令周圍的黑西裝男們下意識的退後。
要說驚訝,最驚訝的一定是蕭夢見,她纔剛放下電話沒多久,居然就看到墨零御出現在她面前,以寬厚的背保護著她,她無法想象墨零御究竟是以多塊的速度趕過來的,而且……這裡可是二樓啊!他到底是怎麼上來的?
“零……零御?!”蕭夢見保持著驚訝的模樣,伸出手輕碰碰墨零御的後肩。
墨零御沒講話,而是一把將蕭夢見的手抓在手心,緊緊的握在手中,稍微輕捏捏,暗示蕭夢見什麼都不用擔心。
“你……你是霄墨麟!”男人鎮靜盡失,錯愕驚恐的盯著墨零御驚呼,甚至身形不穩的退後半步。
那三字令墨零御微微蹙眉,腦海深處有什麼東西似乎要被翻騰出來。
“對不起。”墨白站在墨零御身邊垂著頭,雖仍舊是面無表情,但眼眸卻透著濃濃的自責。
墨零御餘光掃一眼墨白沒說什麼,他沒指望這孩子保護蕭夢見,自然不會怪他。
“真的是你,沒想到真的是你……”男人失控的搖搖頭,眼睛盯著墨零御一會兒笑一會愁容難掩。“難怪他會讓我親自過來,原來如此,不過看樣子應該還是人……”他上上下下細細的觀察著墨零御。
墨零御剛出現時,男人確實很失控,那是因爲他知道霄墨麟有多麼恐怖,但冷靜下來仔細看看,明顯不足爲懼,他又何苦自己嚇自己。
“你是誰?”墨零御微蹙眉,盯著男人強勢質問。
“說出來豈不是太無聊,總會知道的,在不久的以後。”男人絲毫不畏懼墨零御的氣勢輕笑著。“我今天的目標是那小鬼,把他交出來,我不會爲難你們。”他指指墨白說。
墨零御沒出聲,但蕭夢見卻直接把墨白拽過來抱在懷裡,這樣一來墨零御就只能選擇在保護蕭夢見的同時,順便保護下墨白。
“墨白,你得罪他們了嗎?”蕭夢見拍拍墨白的小腦袋問。
“沒有。”墨白誠實的回答。“我只是打殘他幾名部下。”隨後又風輕雲淡的補充道。
蕭夢見膝蓋一軟,差點給墨白跪了,都給打殘了,難怪人家會窮追猛打。
“是這段時間一直圍繞在銀河莊周圍的人?”墨零御餘光向後看一眼問著墨白。
“嗯。”墨白乖乖的點頭。
“什麼意思?”蕭夢見表示不解。
“回去告訴你。”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我給你兩條路,一馬上離開,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而完敗慘退。”墨零御看著男人說。
“我知道你厲害,但僅僅是作爲人類而言。”男人不僅嗤笑著。
既然如此墨零御便不再猶豫,以肉眼很難跟上的速度直逼男人面前,不給他任何機會,直接出拳痛擊他的胸骨,然後在男人踉蹌退後時,緊接著一猛力的迴旋踢踢在剛剛拳頭攻擊的位置。
一拳一腳,男人的胸骨處直接傳出斷裂的聲音,顯然是他的肋骨在墨零御凌厲不留餘地的攻擊下斷了,至於斷幾根就不得而知了。
男人身體嚴重搖晃著,他手按著劇痛無比的胸口,擡眼難以置信的盯著墨零御,口腔裡充斥的血腥味提醒他,是他輕敵了,他以爲墨零御的力量緊緊停留在人類極端,就算墨零御的力量再*,也終究逃不過人類的枷鎖和極限。
但剛剛的攻擊,明顯是參雜著其他的力量,一股他無法承受的力量。
男人詫異的看著墨零御,靜下心比剛剛更加仔細的觀察著墨零御,一番觀察下來,他更覺得奇怪,這墨零御怎麼看都是人類,一丁點其他的氣息都沒有,可剛剛那份他都無法承受的力量是怎麼回事?
其他黑西裝男見男人處於下風,便不等男人的命令,一窩蜂似的衝向墨零御。
不管人數多少,都是些烏合之衆,根本不足爲懼,爲省去麻煩,墨零御沒有控制力道和速度,如一道閃電般遊走在衝過來的黑西裝男間,以強而有力的兩指直接攻擊黑西裝男們身體最薄弱、最接近臟器的位置。
幾個瞬間,墨零御回到蕭夢見身邊,看著後知後覺的黑西裝男們一個個哀嚎著倒下。
目睹這一切,蕭夢見的表情是這樣的,張大嘴巴,下巴險些砸到地上,澄淨的眼眸中充滿難以置信。
她知道墨零御厲害,厲害的*,但這……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啊,明顯是次元性的差距。
蕭夢見並不在意男人說的話,但現在看來,墨零御不是人類反而更有說服力。
“還要繼續嗎?”墨零御一步步向男人逼近冷冷的問。
“哼……哈哈……”男人突然狂笑起來。“霄墨麟,你忘記了一切,可很多人都還記得,今天你能逼退我,明天你也能逼退其他人,但找你尋仇的人是絡繹不絕的,我倒要看看你能以現在的狀態維持多久。”他一邊有力而不甘的說著,一邊擦擦嘴角滲出的血。
墨零御不懂男人在說什麼,但他確實有種可能不會太安寧的感覺,但是那又能怎麼樣,不管是誰,只要膽敢觸碰他的逆鱗,他就會讓那人後悔莫及。
有些事墨零御想不通,他便決定不去想,與其因爲想不透的事浪費時間精力,還不如珍惜時間和蕭夢見共度。
對於墨零御來說,他所在乎的只有蕭夢見,想要完成的只有爲父親犯案,其他的都無所謂。
“我們走。”墨零御不再看男人一眼,直接牽起蕭夢見的手,帶著她離開。
蕭夢見他們一走,男人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原以爲任務失敗肯定會受到懲罰,卻沒想到……
“老闆。”男人的聲音恭恭敬敬。
“回來吧,暫時需要安靜一段時間。”電話另一端是很年輕很有威嚴的聲音。
“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我的研究還沒完成,現在不是時間,而且……本宅被毀了。”年輕人深出一口氣,顯然這種情況是他始料未及的。
“怎麼會這樣?是誰做的?”男人臉色煞白的詢問。
“一個我們無論如何都贏不了的人。”
“是命閣的人?”
“嗯,把尾事處理好,別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是。”
回程的途中,墨白垂頭沉默著跟在蕭夢見和墨零御身後,他知道蕭夢見遇到危險是因爲他,所以他不敢追上去,更不敢去看墨零御的眼睛。
熙熙攘攘的馬路邊,林蔭樹的人行道上,墨白停下腳步,他想,他還是離開比較好,他原本的目的是保護蕭夢見和墨零御,結果卻害的蕭夢見捲入危險,最後還被墨零御所救。
蕭夢見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消失了,便停下來轉身。
墨白停在距離她幾步之遙的位置,垂著頭抿著嘴,活脫脫一做錯事的孩子模樣,看著倍兒讓人心疼。
“墨白,怎麼不走了?”蕭夢見問。
聽著蕭夢見的聲音,他沉著臉搖搖頭。
蕭夢見回頭看看墨零御,他一副那小子怎麼樣都和他沒關係的模樣,然後再看看散發著滿滿懺罪感的墨白,她想她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
“墨白,我們回家好不好?晚餐做土豆燉牛肉。”蕭夢見揉揉他軟軟的頭髮,微笑著輕聲道。
蕭夢見想,比起寬慰,墨白可能更需要有人情味的暖心話。
果然蕭夢見的話是有效果的,墨白的拳頭明顯握的更緊,只是他還是不講話,應該只有肉分量還不夠足。
“零御。”蕭夢見幾步走回墨零御身邊,對他擠眉弄眼強烈示意。
墨零御在猶豫,蕭夢見便直接推他一把,並用一種搞不定給他好看的眼神盯著他。
墨零御表示小孩子真的很麻煩,不過自家媳婦的指令又不得不執行,哎,硬著頭皮上吧。
“你不需要把不屬於自己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時間不早了,回家吧。”墨零御儘可能將態度聲音放的很平和,免得待會兒自家媳婦再埋怨他。
結果和蕭夢見預料的一樣,墨零御一句話比什麼都管用,墨白臉上雖仍然面無表情,但明顯是陰雨轉晴的一張臉,跟在他們身邊的腳步都輕快了很多。
傍晚,天氣逐漸轉陰,積雨雲越壓越低,一道閃電劃過,一聲巨雷在遠處落下。
蕭夢見和墨零御趕在下雨前順利把食材買了回來,進到客廳沒到三分鐘,外面的傾盆大雨放肆而下,震耳的雷聲不斷,突起的狂風更是爲這雷雨天增添了幾分恐怖。
“需要我幫忙嗎?”墨零御倚在廚房門框上,帶著笑意看著忙碌中的蕭夢見問。
“牛肉切下。”蕭夢見也不客氣,直接把菜刀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