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大家吃的很盡興、很飽,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
結賬時情況讓大家有些意外,他們吃了那麼一大桌,價格竟然比他們想象的要便宜很多,老闆說都是些自給自足的食材,沒必要因爲這裡就這一個村莊,就獅子大開口,把價格定成談價。
經過這件事,大家一致認爲,這裡的村民很樸實。
這裡因爲野外生存愛好者和旅行愛好者而將經濟帶動起來,他們一直都很感恩,很清楚的知道如今的生活水平是因爲什麼得來的,所以他們在面對外來遊客時總是很熱情、熱心,飯店的價格很合理,超市有時還會贈送些東西,嚮導更會以遊客的安全爲主。
吃飽喝足後,有些人閒不住,就組隊去溜達,有些人太累太困,就換了衣服直接睡下。
一片祥和溫馨一直持續到深夜,所有人都進入夢想時,一份意外正在慢慢靠近。
五人間中,蕭夢見睡在靠牆的牀鋪上,旁邊的牀鋪上自然是墨零御,然後依次是墨白、高玉兒、朱翠。
莉莉絲和蕭夢見睡在一張牀上,嚴格來講,應該是睡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蓋著一張小小的手帕。
窗外,月光皎潔,溫柔的散落在小村莊,宛如用銀沙將小村莊包裹一般,透著一股朦朦朧朧的神秘感。
深夜的小村莊是無比寧靜的,然而在這寧靜中,卻有一點細小的聲音存在,很細很小很輕,甚至認真的側耳傾聽,也聽不到的微弱聲音。
聲音的發源地不是別處,正是蕭夢見他們所住的旅館。
按照常理來說,在這羣人中最敏感的是墨零御,其次應該是尹攸蟬,但這次最先察覺到異常的不是墨零御也不是尹攸蟬,而是莉莉絲。
莉莉絲察覺到異常的原因不是聽到聲音,而是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遠比聲音要清楚真切很多,所以她纔會在第一時間醒來。
坐起來的莉莉絲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確定沒有任何變化後,她又閉起眼睛聚氣凝神,感受著那股時重時輕的氣息來自於哪裡。
感受期間,莉莉絲眉間越來越緊蹙,因爲總在她以爲即將靠近時,對方又突然遠去,所以她只好繼續加大感知的力度,可她卻沒想到,一般程度上的感知什麼都感覺不到,加大力度後竟然直接引來危險。
那時莉莉絲閉著眼睛,突然有種宛如身處黑暗之中的感覺,她焦急又警惕的環顧著周圍,可週圍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她想睜開眼睛,暫停感知,豈料她卻脫離不了黑暗的環境,睜不開眼睛,發不出聲音。
在莉莉絲靜下心想辦法應對時,面前突然出現一隻手,直接想她抓過來,如果是一般的手,莉莉絲肯定不會有過大的反應,但那確實一直殘缺的、血淋淋的手。
由於過度的驚慌,莉莉絲終於得以脫離黑暗,睜開眼睛大喘著氣。
睜開眼睛的莉莉絲,湖綠色的眼眸中透著難難掩的驚恐和無措,全身已被陣陣虛汗浸透,本就白皙的膚色現在看起來更是慘白。
她微微握緊蓋在身上的小被子,喘息的氣息正在緩緩恢復正常,可那隻向她伸過來的手卻始終停留在腦海中無法消散。
這種情況絕對不簡單,這不是夢魘,而是硬生生的使用某種能力,將她拖進黑暗中,困在黑暗中。
平復的差不多後,莉莉絲特地看一眼旁邊的墨零御,他沒有任何反應,這種現象只有兩種可能性,剛剛伸過來的力量是針對她的,另外一種則是她和那股力量的主人有某種聯繫。
可是這裡是國外,又是偏遠山村,存在於這裡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和她有關係。
當莉莉絲思考究竟是怎麼回事時,她所在的旅館位置突然產生一聲巨響,以及非常強烈的震動。
轟隆一聲巨響,聲音持續的時間不長,但聲音非常震耳。
震動也只持續了短短的一陣,之後便停了下來,整個小村莊再次迴歸於寧靜,宛如剛剛什麼都發生一般。
回過神的莉莉絲立即飛出窗外,然而窗外的一切卻令她錯愕震驚,甚至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剛剛的震動那麼明顯,響聲那麼巨大,然而小村莊卻一點變化都沒有,別說是變化了,剛剛的震動和巨響就宛如沒有發生過一樣,似乎除了她外沒有人聽到巨響和震動。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莉莉絲沒有因爲小村莊毫無變化而安心,反而覺得更加危險,更加警惕。
她弄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她想她需要幫忙,所以她立即飛回房,那時墨零御已經察覺到異樣而起身站在窗口,莉莉絲沒能及時注意到墨零御,越過窗戶時她的速度是極快的,差點直接撞在他身上。
幸好莉莉絲身手敏捷,有在千鈞一髮之際調轉方向,纔沒有釀成“車禍”。
“外面什麼都發生,他們什麼都沒聽到。”墨零御看一眼莉莉絲淡淡道。
“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莉莉絲問。
“不知道。”只是現在不知道。
在墨零御甦醒後,蕭夢見和墨白也相繼甦醒,接著尹攸蟬也趕了過來,他們和莉莉絲的情況不一樣,他們的確中招了,但卻因爲巨響和地震而甦醒,也就是說作用在他們身上的力量是不穩定的,或是暫時性的。
“今天阿魯在說這家旅館時,我總覺得他在故意隱瞞什麼,現在看來,他應該就是在隱藏這種怪異現象吧。”墨零御坐在蕭夢見的牀上,翹著二郎腿悠哉道。
“你怎麼能還這麼冷靜!趕快想想辦法啊!”莉莉絲有點抓狂。
“急什麼,對方特地將其他人隔離開,就說明他無意傷害其他人,天一亮他作用在其他人身上的力量就會消失。”墨零御淡淡的瞥一眼莉莉絲解釋。
“無意傷害……我命命看到他向我伸出一隻血淋淋的手!”莉莉絲有點不敢想象那麼一幕,如果說那只是簡單的一隻血淋淋手,她一定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可在看到那隻手的同時,她還感覺到深不見底的絕望和怨恨,這纔是令她毛骨悚然的關鍵。
“莉莉絲,沒事的,我們都在。”蕭夢見摸摸莉莉絲的頭髮,然後把她輕輕抱在手心裡。
“零御說的沒錯,這東西顯然是在這裡很久很久了,如果他有惡意,這裡的人早就人心惶惶了,不可能一片祥和,而且他有意將其他人隔離開,可能是不想把其他人捲進來吧。”尹攸蟬依靠著窗框站著分析道。
“我覺得有點說不通……”蕭夢見搖搖頭,總覺得這事兒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樣的。
“什麼說不通?”墨零御看著自家媳婦問。
“不知道。”蕭夢見繼續搖頭。“只是有一種違和感,如果說沒有惡意的話,爲什麼阿魯會知道這家旅館有異常?還有莉莉絲爲什麼會始終是清醒的?爲什麼他要找上莉莉絲?他找的真的是莉莉絲嗎?”
聽著蕭夢見的話,衆人沉默了,蕭夢見的問題雖然很多,但顯然都是最關鍵的。
然而不管他們現在說什麼,都只是推測,要搞清楚怎麼回事,只能去調查。
“主人,底下有東西。”墨白看向墨零御,指指地板。
“底下……是地下室嗎?”尹攸蟬問。
“不知道。”墨白搖頭。“但是底下有東西,活著的東西。”這點他可以確定。
“爲什麼我沒感覺到?”莉莉絲一邊說一邊看向尹攸蟬和墨零御,顯然那兩人和她一樣,都沒感覺到墨白所說的活著的東西。
“力量不穩定,時有時無,不能完全覆蓋。”墨白說。
聽完後莉莉絲眨眨眼睛,恕她理解能有限,真不懂墨白在說什麼,覆蓋……是信號嗎?
“墨白是說,對方的力量不穩定,作用在每個人身上的力量時強時弱,而且咱是五個人,他似乎不能將力量覆蓋到五人身上。”尹攸蟬代爲解釋道。
“不是。”墨白搖著頭,接著解釋道。“我不是生命體,他感覺不到我的存在,所以沒有將力量覆蓋在我身上。”
“不是生命體,那你是什麼?”莉莉絲知道墨白的真身是黑色的長劍,可他有溫度,有自我意識,還會吃東西,還會睡覺,怎麼能說不是生命體呢。
“在他的認知中,我不是生命體,只是普通的武器。”墨白又給予進一步的解釋。
“怎麼辦?要去找找有沒有地下室嗎?”蕭夢見看著其他人問。
“只能去找了,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方已經盯上了莉莉絲,今天不解決,明天進山萬一跟上去會更麻煩。”尹攸蟬一邊說一邊活動活動筋骨,準備大幹一場。
“那走吧,大家分頭尋找,找到了就大喊一聲,反正其他人也聽不到聲音。”莉莉絲爲了確定其他人什麼都感覺不到,特地飛到朱翠那裡捏捏踹踹,最後準備在她臉上畫上點什麼時被蕭夢見阻止了。
他們離開房間的第一步,就去開燈,把所有的燈都打開,方便他們檢查旅館有沒有隱藏門之類的。
尹攸蟬獨自尋找,墨白和莉莉絲一組,蕭夢見和墨零御一組,三組分佈三層樓的每一層,開始細緻的、地毯式的尋找。
根據墨零御的推測,普通客房應該不會有線索,所以也就省去了頭房卡,或者踹門的環節。
三組將旅館翻找的非常徹底,找了近一小時都沒找到能通往地下的門,最後他們決定到最不可能的一樓廚房找找看,結果……
五人站在那扇地面上,向上開的地窖門時,他們是很憂傷的,是很想放聲大笑的,俗話說的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萬萬沒想到,門竟然就在隨時都能看到的廚房裡。
根據墨白的確定,活著的東西確實就在這扇門下面,但問題是這扇門被上了鎖……
接下來墨零御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們,上了鎖也沒事,只要有力量,就沒有解決不了的鎖。
他解決的方式很簡單粗暴,直接用力一拉,整扇門都被他扯了下來。
蕭夢見有點哭笑不得,這一會兒可怎麼按回去啊。
門一開,一股帶有淡淡腥味的風從地底吹上來,風並不猛烈,但味道卻很清晰,那淡淡的腥味是血腥味,而且蕭夢見趴在地上望望裡面,她覺得那裡面是深不見底的。
“我第一個下去,莉莉絲和墨白在我後面,夢見和零御殿後。”說完尹攸蟬沒有任何猶豫的跳了下去,她是做了跳下萬丈深淵準備的,可……事實上這地窖只有兩米的高度,重點是她落地時踩到了一顆蘿蔔,蘿蔔一軲轆,她直接腳下不穩,驚叫一聲趴在了蘿蔔堆上。
摔倒其實一點都不要緊,要命的是,其後跳下來的墨白正好踩在她身上,接著跳下來的蕭夢見砸倒了墨白,兩人雙雙壓在了她身上,最後下來的墨零御可是很精明的在空中調整方向,落在了旁邊的空地上。
“誒呦……我滴兩位小祖宗,能不能快點移開。”尹攸蟬在最下面保守兩人和蘿蔔的擠壓掙扎著。
“抱歉抱歉。”蕭夢見嘿嘿笑著,在墨零御的幫助下移開的很快。
接著墨白了站了起來,同樣是被砸的人,墨白表現的是相當冷靜淡然。
“我說幾位,咱能不耍寶嗎?”莉莉絲揉揉隱隱作痛的三叉神經,這應該是很嚴肅的情況吧,爲什麼她看不到一點嚴肅的樣子?
“這就是一普通的地窖啊,放的都是能夠長時間儲藏的蔬菜。”蕭夢見打開手電,看了看地窖裡的東西。
“墨白。”墨零御叫道。
“是這裡。”墨白點頭,很確定。
“找找看吧。”尹攸蟬挽起袖子,準備移動下這堆蘿蔔看看。
“在這邊!”莉莉絲停在地窖的一面牆上,驚呼一聲。
“這麼快……”尹攸蟬的搬蘿蔔事業還沒開始呢。
幾個人站在一面很普通的牆壁前,研究了半天,他們不是沒發現異常,而是在想怎麼才能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