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高大的建築物寬闊敞亮, 高到棚頂的落地窗約有十五米高,牆壁被裝飾線條分割成很多格子,格子中或許堆砌著描金的花紋, 這些花紋輕快、精緻、細膩而繁複(洛可可風格), 非常少女。或是掛著大幅的壁畫, 油畫、水墨畫和用切割好的琉璃拼接的畫作美麗而錯落有致的點綴在牆壁上。
以純白爲底色, 輔以鎏金炫彩, 只要空間足夠大,就很美。
屋中隨處可見巨大的花籃,花籃中插滿各種各樣美麗而芬芳撲鼻的鮮花, 大朵的柔媚,小朵的精緻, 各種優雅迷人的顏色匯聚成一筐。
這座宮殿只是起居室, 擺著沙發和卷腳桌椅, 長達百米的窗邊擺放著豎琴和一張躺椅。
蘿莉身高外貌的始祖女神安努躺在對她來說格外寬大的躺椅上,懶得動手, 用意識戳著眼前的屏幕。
《太好看,十萬人都看哭了,你看過嗎?》
《最新美味,見過的人都溼了!》
《宇宙深處竟有這種東西!慶國羣臣都跪了!文寺卿表示從沒見過這種食材!》
安努在等自己的生日禮物,閒的沒事幹, 刷新榜單看有什麼有趣的東西, 看到這幾篇文章, 眨巴眨巴眼睛, 忽然覺得有點饞嘴呢。剛剛點開其中一篇, 忽然心頭一震,感受到老婆傳來的信息。
阿普蘇說:你先吃蛋糕, 我很快就來。
兩扇高大美麗的純白色大門豁然洞開,幾名年輕英俊的小夥和美麗的小姑娘推進來一輛車,車上放著一個雙層大蛋糕,下面一層的直徑約有一米二,高約二尺。
粉紅色的大蛋糕,表層堆滿了去核櫻桃、草莓、桃子塊、楊梅和荔枝。
安努撲倒蛋糕前面,低頭咬了一大口,果然很好吃。
酸酸甜甜的水果,柔軟的蛋糕,微甜而濃郁的奶油,好極了!
非常美味。
她不用等妻子回來分給她一半蛋糕,等阿普蘇回來再叫一個蛋糕就好啦。
吃啊吃,吃啊吃,咦?忽然發現口感不對。
這是一隻漂亮的小手。
安努跳進蛋糕裡一頓刨,舉起裹滿奶油當做衣服的小蘿莉:“阿普蘇,你怎麼在這裡?”
阿普蘇頭上臉上糊滿了奶油和水果丁,笑的比蛋糕還甜:“你忽然想過生日,我送給你生日禮物呀!”
安努捧著她的臉,舔乾淨:“好玩,我也要鑽進蛋糕裡被你吃出來!”O(∩_∩)O
“好呀!”(*^▽^*)
“哎呀忘了拍照。”安努又捧起一把奶油,抹在她臉上,控制著光靈給兩人拍了無數的合影,發在各個社交網站上。
這兩位女神的被觀看權限被文澤蘭設置的很高,幾乎所有人都關注了她,但是隻有少量特意設置公開的照片才能被普羅大衆看到,直接發出的是僅限朋友圈查看。文四姐要堅決防止防止堂堂始祖女神、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媽變成兩個移動的福利放送機。她關注了幾百個人,除了搞笑段子就是美食,再不然就是沉寂幾個月偶然冒泡的神仙。
第二天改成阿普蘇在屋裡往自己腦袋上插花玩,硬是做出一個鮮花構成的爆炸蘑菇頭,只露出精緻的五官。
“太好看啦!我真是太好看啦!”
拍下來發給女兒。
文澤蘭百忙之中吹了整整一篇彩虹屁:“哎呀,剛覺得驚訝,怎麼能這樣精妙的安插鮮花,把自己打扮成這麼美麗,忽然想起來這是我的阿普蘇媽媽!媽媽超美!太美啦!你是最璀璨的美人!心靈手巧!本來就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美貌,再加上巧妙的裝扮,天哪,我要醉了!醉倒在媽媽懷裡!我知道這不如真是的站在你面前看到的效果,可是,可是你太迷人啦!正如詩中所說,我痛飲你的美麗,因此長醉千年。”
安努趾高氣昂的叫糕點師做一個大蛋糕,自己躺在大托盤上,用自帶的光芒給自己打馬賽克。糕點師們旁邊放著巨大的一盆奶油,大塊的蛋糕修整成磚頭的形狀,用奶油當粘和劑,像是砌房子一樣做了一個四四方方的蛋糕盒子,然後倒了幾盆五顏六色的巧克力豆在安努女神身上。
然後用蛋糕和奶油封頂,用做出禮品包裝紙的花紋的大片翻糖薄片罩在巨大的蛋糕上,還有超多的雪白糖霜蕾絲和脆脆的糖做成的閃爍著光澤的花團點綴在禮物盒上。
安努在等待的時候默默在腦海中打開無實體的光靈,打開那些文章一看,混蛋大蟲子雖然噁心,但作爲始祖女神她見過很多匪夷所思的東西,還不至於被這點東西摧毀。
這是一個栩栩如大禮物盒子的大蛋糕,鮮花圖案的包裝紙、十字包紮的超精緻細膩雪白緞帶、紅白斑駁的絲帶花有人頭大小,看起來纖薄又有光澤,像是絲帶,其實是紅白條紋的脆脆拉糖花朵。
只有她們能這麼玩,普通人會窒息而死。
……
石青色百蝶團花箭袖袍、淺棕色百花不落地窄袖袍、雪藍色褙子。
林黛玉穿著方領肚兜和雪白的長裙,施施然在偏殿的衣櫃前緩緩走過,走到最後一個,有點傻眼的看著自己的衣櫃,問侍女:“怎麼除了這三件衣服之外,全是黑色的袞袍朝服?”雖然有各種淺色的裙子,可是上衣、長袍怎麼只有這些?眼前五六十件衣裳,只有三件不是黑色的?
這都是精工細作、用上好木料做的大衣櫃,裡面分了許多光滑的木隔板,一件件的放著疊好的衣裳,能看到顏色和花紋,又是按照質地和長短分類的,就知道是什麼衣服。
侍女們懵懵的答道:“這都是您最近常穿的衣裳,衣櫃裝不下的都收起來啦。”
“殿下的衣裳太多了,還有些您沒穿過的,進貢之後您打算穿,就擱在外頭,還沒輪到呢。”
她又去庫房查看自己的衣裳。
大個兒的樟木箱足有幾百個,估摸得有一萬件衣裳。
這就不能按照傳統方式來查看。
尚衣官拿了厚如字典的一個文件夾過來:“殿下,這是您全部的衣裳。”
按照質地、顏色、款式和袖口的寬窄這四個分類仔仔細細的排序,整理的非常清楚。
順序分別是[娟-白色-交領上襦-窄袖]
[娟-白色-交領長襯袍-寬袖]
[娟-白色-直裰/道袍-寬袖]
[娟-白色-褙子-窄袖]
[娟-淺藍…]
[娟-天藍…]
[娟-寶藍…]
[娟-藏藍…]
……
[綢-淺粉-道袍]
……
隨手一翻,裡面有衣裳的全名,素白色翟鳥紋大袖衫(十二)
“十二是什麼意思?”
“殿下,這件衣服在十二號箱子裡。”
“很好,你很用心。”玄真公主讚許的看著它,這是成了精的小鸚鵡,自告奮勇來宮裡做工。
尚衣官不好意思的撓了撓綠色的頭髮:“金錦瑟大人教了我很多東西。”
金錦瑟的整理癖還是這麼可愛。
林黛玉帶著各種顏色的道袍回到寢宮中,把黑色袞龍袍挑了挑,裝了幾箱子送到庫房裡。不知道師父和師父的好友們什麼時候會來,先把衣裳換了。朝服袞袍都是俗世的衣著,平時穿著是爲了提醒官員們不要玩忽職守,也提醒自己不要逍遙自在的閉關不問俗世,只要稍一鬆懈,官員們就會肆無忌憚的尸位素餐。
換了一身素白色道袍,金冠也換做一支玉簪,對著鏡子仔細照了照,見鏡中浮現出一名婀娜纖長的女仙,滿面出塵之色。頓時喜出望外:“這樣穿著舒服又漂亮。三郎哥哥呢?”
“殿下,姚真人在後花園。”第五紫略有點懵,謹慎的選擇用詞,遲疑著說:“姚真人躺在批把樹下,張開嘴等著批把掉下來。”
林黛玉撲哧一笑,站起身飄了出去。她知道花園裡唯一一顆批把樹在哪裡,在荔枝樹旁邊。
果然!那美少年躺在一顆熟透的批把樹下,枕著半塊磚頭,閉著眼張著嘴,好像在等待親吻。
可是沒有人親他,只有樹上熟透的果子掉下來,被一股小旋風一卷,就送進他口中。吧唧吧唧的吃兩口,噗的一下把果核吐出來,飛到幾米外。
她遠遠的看了一會,彈指放出一道靈氣,靈氣咻~~~~的飛出去,擊中批把樹。
成熟的批把果們似珠簾斷線、又好似俄羅斯方塊打到後期時,以飛快的速度掉了下來。
姚三郎被迫讓果子們停在空中,他的兩腮都塞滿了果子,臉頰鼓鼓的像個松鼠。睜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嗚咽的問:“嗚?唔,嗯,唔!咕嘟!”
她拍著手大笑:“你快照照鏡子,哪兒來的大松鼠?偷吃我的果子。”
忽聽一個圓潤明朗、清亮優雅的聲音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這聲音好熟悉呢。
兩人一起叫到:“師父!”
“唔唔?”
道人從半空中飄然落下,撫須瞧著這一對年紀最小的徒弟,長笑不止。他頭戴紫金冠,身穿鶴氅,白襪雲鞋,腰間繫了一條徒弟敬奉的絲絛。雖然有三縷墨髯飄灑胸前,卻是貌如少年,肌膚白裡透紅,斯文且溫柔的長眉飄然入鬢,一雙溫柔慈愛的眼睛注視著兩個年輕人:“哈哈哈哈。”
隨手摸了摸黛玉的後腦勺,又搭著浮塵,伸手戳了戳姚雲旗鼓鼓溜溜的腮幫子:“哈哈哈哈你們兩個,哈哈哈哈哈哈,稽留人間,一樣的逍遙自在。常有人對爲師說,說你們戀踐紅塵,舍不下權柄。真可笑。”
姚雲旗直接就把果核都嚥了,拿衣袖擦擦嘴,抹了一把臉:“嘿嘿嘿嘿師父~您來得好快啊。”
林黛玉上前稽首:“師父。我剛把京城整理好,”
鎮元大仙說:“我知道。”何須派人通稟,坐在山上一切皆知。要是沒整理好,我也不來。
她又問:“師父,我還沒來得及給您準備房舍,是按照三清道尊下凡那樣搭蘆棚?還是另外爲您搭建道觀?”
鎮元大仙擺擺手:“你這裡空置的宮室極多,早就留了我的居所,何須費事。富麗堂皇也不礙事,我不計較。”自己用不著爲了顯的有修行,故意找儉樸的地方住,有什麼樣的就住在什麼地方,只要乾淨又清淨就行。皇宮中留了最尊貴的位置給他蓋了一間非常華麗的宮殿,蓋完之後這些傻孩子們纔想起來,師父平時住的很簡樸,誰都沒敢去說,但宮殿一直都留著。
他根本不注重自己住在哪裡,幾千年前,只有蚩休一個大徒弟的時候,萬壽山上雜草叢生,沒有路徑也沒用石頭鋪地,住的是茅草棚。是蚩休在師父閉關時閒的沒事幹,拎著筐子和鋤頭除草、扛著石頭鋪地、在人間學習了房屋的製作方式,原樣給師父蓋出來住,到後來逐漸形成樓臺殿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