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初瞟了她一眼,視若無睹。
之前宮煜景不準她和魏歌接觸,但畢竟她們是在同一個劇組,每天都要在一起工作,所以只要不是在工作之外的時間,她還是可以和魏歌正常交友的。
而現在突然冒出個宮玥,還跟她在同一個劇組。她就像是個監控器一樣,每天無時無刻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盯視著她。
且她又偏偏是宮煜景的妹妹。
可以說是很煩人了。
現在餘初連跟魏歌正常的說話都要顧忌幾分,生怕和他太過親密。
但她想,既然昨天她說得那麼明白,宮玥應該不會沒事找事。
只要她找餘初的麻煩,餘初也不會放過她。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
餘初可以失去宮煜景,但她不可以。
孰輕孰重,想必她心中是清楚的。
既然要給魏歌慶生,晚上就不能回去吃飯了。
餘初給Jane打了聲招呼,叫她可以先走,晚上不用送她回家了。
然後給宮煜景發了條短信,說晚上要補課,所以讓他不要等她吃飯。
撒了個慌,餘初心裡有些發虛。
但她總不能實話實說,說她要給魏歌慶生,跟他共進晚餐。
等了一會兒,宮煜景沒有回覆她消息,餘初就當是他默認允許了。
下課後,餘初說還要再接著練習,宮玥裝模作樣的說那餘姐姐她就先走了。
等宮玥被她的特助接走,餘初才安心的上了魏歌的車。
她已經提前跟魏歌說了這件事,讓他下課後先走,去車庫等她,她一會兒就到。
車上,魏歌問起昨天那雙鞋子的事情,問她有沒有什麼頭緒。
餘初說她知道是誰幹的了,但是沒有說那個人是誰。
朋友的敵人,自然也是敵人。
她不希望魏歌心中徒增一份煩惱和仇恨。
餘初不願說,魏歌也不強求。他只是溫柔的看著她,說他會保護她不會再被人欺負的。
心中感激,只能化作兩個字謝謝來表達了。
慶生的地點選在了南城最知名的高檔西餐廳,那間餐廳的名字取得非常好,叫南城之夜。
之所以會取這個名字,是因爲餐廳的位置在南城中心的帝天大廈最頂層。
帝天大廈高一百五十層,是整個南城最高樓。環繞南城之夜一週,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
所以叫南城之夜。
如果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南城燈火通明,車水馬龍的絕美夜景,吃著從全世界運來的最高檔的食材,可以說是一件極其浪漫的事情。
因此這裡很受年輕富有的情侶的青睞。
雖然說南城之夜確實很好,但西餐廳一般都比較靜謐,如果是一羣人在一起慶生的話,不算是個太好的選擇。
路上,餘初本能的以爲魏歌過生日,一定會邀請一羣好友給他慶生。
結果等電梯緩緩升到頂層,一個穿著燕尾服的服務員領著魏歌和她入座了窗邊的一個二人桌之後,餘初才詫異的問他。
“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魏歌點點頭,“對。”
“今天不是你生日嗎,爲什麼只邀請了我一個人呢。”
察覺這個氛圍太過浪漫,餘初突然有些心虛。
“我只想你陪我過生日。”魏歌淺淺一笑。
這下,餘初心裡更虛了。魏歌這個理由,她竟然無法反駁。
但來都來了,總不能離開。今天可是他的生日,作爲他的好朋友,有義務給他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就當是回報魏歌對她的好了。
餘初淺淺一笑,點點頭。
落座不久,服務員呈上一個南城之夜的特色菜單遞給餘初。
那不是一份關於食物的菜單,而是一份花單。
這是這間餐廳的一大特色,如果是一男一女來到這裡,餐廳會免費贈送一束任何品種的鮮花擺插在桌子上,來增添浪漫的氛圍。
餘初優雅的接過花單,很熟練的翻到了最後一頁,點了她最愛的桔梗。
服務員微笑著點頭,說請稍等。
“是桔梗嗎?”魏歌問。
餘初訝異,“你看到了?”
“沒有,我知道你喜歡桔梗。”
餘初正欲問他怎麼會知道她喜歡桔梗,但想了想,話到嘴邊化作了淺淺的微笑。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不就是會想方設法的去了解那個人的喜好嗎。
餘初心中瞭然。
一會兒,一個精緻小巧的花瓶就被呈了上來,裡面插著幾束新鮮的白色桔梗花,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
她看著那束花,不知怎麼,突然就想到了越子安。
以前跟越子安交往的時候,他也帶她來過幾次。
那個時候她們婚期將至,不過短短幾個月,再來這裡,卻已是物是人非。
“怎麼了,看得這麼入神。”
魏歌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餘初搖搖頭,說沒什麼。
她看了看窗外,不禁感嘆,“南城的夜晚真的好美。”
“但在我眼裡,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被魏歌突如其來的情話逗得勾起了脣角,餘初笑著看了他一眼,“你經常對女孩子說這種話嗎?”
魏歌皺眉,“當然不會了,我只對你一個人說過。”
就不該問這個問題,自己給自己挖坑跳。她本來只是無意中調侃一句,沒想到魏歌這麼鄭重其事的回答她。
她朝魏歌笑了笑,有些不自然的把視線別到了窗外。
這一別,餘初的視線彷彿被粘上了膠水似的,再也無法移開了。
她身體驟然僵直在那裡,眼睛死死的盯著玻璃窗上,連呼吸都漸漸凝固起來。
透明的大玻璃窗上,映射出一個熟悉且令她心生畏懼的身影。
宮煜景,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還有,他身旁那個美豔驚人的女人是誰,她爲什麼可以那麼親密的挽著他的手臂。
餘初看到宮煜景和那個女人款款朝她這邊的方向走來。
她猛地回過神來,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絕對不能讓宮煜景看到她。
如果讓他發現她跟魏歌一起在這裡吃飯,還對他撒謊。那她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一顆心緊繃到極點,彷彿那根心絃隨時都有可能斷裂,崩得她血肉模糊。
頭深深的埋進了頸窩,濃密的秀髮遮去了大半張臉。
餘初死死的掐著自己的手心,祈禱宮煜景不要看到她。
“餘初,你怎麼了。”
就在這時,魏歌擔憂關切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