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魏歌的信息,餘初猶豫了片刻,纔打開手機。
他說:對不起,上次的事情給你帶來麻煩了。
以後不會再強迫你做你任何不想做的事情。
如果任何形式的見面都會給你帶來麻煩和誤會的話,那我不會再來找你。
但是我永遠都會想著你。
我會在你的身後默默的守護你。
再一次抱歉,希望這次的事情沒有影響到你的心情。
愛你,晚安。
收了手機,餘初再一次陷入了沉思,睡意全無。
她知道魏歌是無心的。
有心的是那些心懷不軌,惡意誹謗的造謠者。
在這個科技發(fā)達的年代,作爲一個公衆(zhòng)人物,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無限放大。
在獲得流量的同時,也付出了相應(yīng)的自由。
餘初認了。
只是她希望以後這樣的事情儘量少發(fā)生,畢竟,她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輸了。
她很感激魏歌能夠理解她。
若非不是任何形式的見面都會被人誤會,且給她帶來巨大的麻煩,她又怎麼會這麼無情的把他拒之千里。
一直到後半夜,餘初才淺淺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Jane就跑到別墅裡來陪她。Jane說她是餘初的特助,本職工作就是安排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心情。
所以,今天一天餘初的心情也都被她承包了。
Jane只允許餘初開心,不允許她的腦子裡滋生出任何一個壞情緒的細胞。
餘初被她逗樂了,同時心裡暖暖的。
宮煜景對她做過最溫暖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把Jane送到了她的身邊吧。
依舊是宅在家裡的一天。
餘初和Jane一起聊天,一起看她演的電視劇和電影,然後兩個人相互吐槽。
這種感覺,竟然前所未有的輕鬆和美好。
就在幾天前,她還下定決心拼了命的要把傾城傳演好,勢必要把今年的視後拿下,實現(xiàn)自己事業(yè)和夢想上的目標。
從進入娛樂圈開始,這麼多年來,她每一天都在奮鬥,都在拼命,一刻都沒有鬆懈。
即便是後來在娛樂圈打下名氣,成功踞身一線,她也從來沒有鬆懈放縱過。
她害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被比她條件更好還比她更努力的人超越。
她害怕成爲這個美麗殿堂的過去式。
在這個特殊的圈子裡,僅僅曇花一現(xiàn)便止步不前的人太多。爲了留下來,她只能拼命努力,一直到在這個圈子真正的紮根,就算她離開,也不會被人忘記的那天爲止,她都必須一刻不停的努力下去。
可是拼命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事與願違,力不從心。
她漸漸意識到,一個人的努力和奮鬥,在另一個人的權(quán)利和地位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shù)拼命努力的人,他們的命運都掌握在別人手裡。
只有拼命努力,討主人歡心,才能活下去。
不然,只能被無情的捏死。
雖然很殘酷,但這卻是事實。
這一刻,餘初沒有工作,也沒有夢想,她卸下了所謂的明星光環(huán),卸下了身上一直以來揹負的所有重擔。
她就和Jane像兩個天真無邪的少女一樣,在這棟別墅裡嬉戲打鬧,互相依偎。
連宮煜景這棟充滿了壓抑和冰冷的房子都被她們的熱情和朝氣溫暖了起來。
餘初這一刻才真正領(lǐng)悟到了生活的真諦,領(lǐng)悟到了真正的快樂。
她突然就想通了。
人生不只有事業(yè)有成這一條道路,就像現(xiàn)在這樣,簡簡單單,悠悠閒閒的生活也挺好。
控制不了自己的命運,那至少應(yīng)該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還有一年多的時間。這一年多她都可以呆在宮煜景的身邊。
她還可以自欺欺人自己是名正言順的宮太太。
至於這一年多結(jié)束之後會怎麼樣,想那麼遠幹什麼。
珍惜眼前的美好和幸福纔是最重要的。
她要抓住時間的尾巴,趁自己還有時間,還有機會,好好的去愛自己所愛之人。
發(fā)現(xiàn)自己悟到了人生真諦,餘初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
Jane戳了戳她的額頭,說她笑起來像隔壁家的二傻子。
兩個人又商業(yè)互損起來。
輕鬆的快樂一直持續(xù)到宮煜景回來,餘初看到他,不再露出怨婦一般的表情,而是掛上了久違的笑容。
看到餘初這個樣子,宮煜景凝視片刻,朝她招了招手。
“過來。”
餘初乖巧的走過去,伸手還上他的腰,依偎在他結(jié)識的懷抱裡。
宮煜景不愛她,那又如何。
至少,他還沒有吝嗇給她一個懷抱,或一個親吻。
這就夠了。知足吧。
難得心情這麼舒爽,餘初開始給自己找事情做。
最近天氣越來越寒冷,早晨起來外面的綠植上都會結(jié)上一層薄薄的冰霜。
餘初本來就酷愛攝影,便每天跑到花園去拍攝那些結(jié)了冰霜的植物。從早到晚,樂此不疲。
好幾次被宮煜景瞧見她穿著隨意,姿勢怪異的蹲在花園裡,對著一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葉子拍來拍去。
天天宅在家裡,根本無心打扮。因爲屋子裡有暖氣,所以她平時都穿一身毛茸茸的很少女氣息的厚睡衣。
出了那個隔開暖氣的超大落地窗之後,她就在外面套一件很厚很長的羽絨服,腳上仍舊穿著那雙兔子絨毛的拖鞋。一蹲就是一兩個小時。
第一次這幅隨意的樣子被宮煜景看到,她還有些不好意思。
但宮煜景好像並不介意的樣子,反而每次都走到她面前,用他那雙大手緊緊的握住她的小手,溫柔的叮囑她注意保暖,不要感冒。
在他面前露出自己最真實,最生活化的一面,餘初心中莫名有一絲幸福的感覺。
就像她當初看到最真實的,最生活化的宮煜景的時候,那種不知緣由的幸福。
有時候腳凍僵了,就回屋子裡去回回暖,等血液流通之後,就出去接著拍。
她喜歡在深冬的黃昏,站在門口等宮煜景回來。
每次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賓利緩緩駛來,脣角就不自覺勾起幸福的微笑。
過了幾天閒適安逸的日子,餘初彷彿把自己活成了一個被丈夫?qū)檺鄣募彝ブ鲖D。
每天的任務(wù)就是負責貌美如花,然後等丈夫工作回家。
有時候她忍不住會幻想,這樣美好的日子會一直持續(xù)下去。
但生活總是事與願違,就在她剛剛陷入美好漩渦中的時候,它才邪惡的獰笑著告訴你,隱藏在美好表面之下的,是萬丈深淵。
難道是她不討上帝的喜嗎,爲什麼上帝總是要跟她開致命的玩笑。
一如往常,餘初站在被夕陽籠罩的花園裡,看著那輛載著宮煜景的汽車緩緩駛?cè)胨难酆煛?
很快,車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花園的大理石圍欄外。
宮煜景從車上下來,不疾不徐地走到她的面前。
他逆著柔和的夕陽,淡淡的橘黃色的光打在他的身上,淺淺的勾勒出他精緻的輪廓。
此時此刻的宮煜景在她眼裡,宛若天神。
餘初擡頭,崇拜和深情毫無保留的落入他的星眸。
就在她以爲宮煜景會像往常一樣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對她說出溫柔的話語的時候。
他的大手,卻狠狠的掐上了她細長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