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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德帝將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老國公思索了半晌,怒道:“那丫頭膽大包天,竟敢以此來威脅聖上,實在可惡。”
“罷了罷了,左右也是幫了朕的忙,非兒早就說過,如果他去了,一定要讓那個小孩認祖歸宗。如今也不過是給那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而已,倒省了朕去想辦法了。”
其實說這些,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眼下國事爲重,至於月華,他只能讓她委屈了。
老國公自然明白元德帝的打算,雖然說他心疼凌非,但畢竟月華纔是他的女兒。
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守寡,希望她能重新改嫁,畢竟太年輕了。
如今初十這樣做,正好省去了一些麻煩。
只是這樣的心思,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初十也不笨,也想得通,所以纔給元德帝一個臺階下。
想通了這一點,老國公越發的心疼自己的外孫了。
“聽說白菱找到了,你可曾去看過?”
老國公臉色微變,外人肯定是不知道翼王府發生了什麼,但他們怎會不知。
白菱,他已死去多年的大女兒,竟然還活著,還是被小女兒陷害,囚禁起來了。
這讓他這個做父親的,簡直是丟盡了臉面。
卻又有苦說不出。
他搖了搖頭,臉上露出苦澀之意,道:“微臣沒有臉去見她。”
“翼王府並沒有公開她的身份,看來是另有打算,罷了,等非兒大婚,朕去見見她,畢竟翼王不在,府上也沒人作主。”
元德帝這話表明了,已然答應下初十與凌非的婚事。
初十纔剛回到王府,宮裡的賞賜就下來了。
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樣樣齊全,整整二十八樣東西。
長長的禮盤經過長街,讓翼王府這場婚事更加隆重,備受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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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國公夫人等在府裡,帶來了很多人,一見初十就拉住了她的手,親切的說話。
言下之意,是想盡一份心,知道翼王府的人少,是來幫忙的。
初十笑著應下,讓春蘊去招呼。
而她,則獨自來到了凌華院的竹林。
府裡一派喜氣洋洋,儘管天上還飄著薄薄的雪花,卻掩飾不住這裡的喜慶。
“先生。”
屋子坐著一男一女,正是明暮與死裡逃生終出牢籠的‘白菱’。
明暮不再冷臉相對,這次見她,臉上明顯多了些笑意,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幾歲,“你終於醒了,進來吧!”
初十讓藍嬤嬤讓他們安排在這裡,也是想弄明白一件事。
“先生,她,到底是誰?”
到了這一刻,初十若還不知道這女人有問題,那就是她腦子不正常了。
明暮撫了撫女子額頭的秀髮,女子似乎很害怕見人,哪還有在秘室時那瘋狂張揚的樣子,這時的她,活像一個受驚的小兔。
那純淨的眼神,讓人不敢同她大聲說話。
經過幾日的調養,她的身子雖然依舊單薄,但打扮終是正常些了。
說她已經是個快四十歲的女人,初十是不相信的。
此刻的她,一身素白衣衫,身披白色狐裘,依偎在明暮的懷中,簡直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深深的看了女子一眼,明暮的手微頓,擡頭看向初十,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她叫玲瓏。”
“白玲瓏。”
白玲瓏,初十確定自己昏迷前沒有聽錯,明暮喊的正是這個名字。
“她,她是國公的妹妹,已逝的白貴妃?”
初十怔怔出神,簡直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這個女人不是白菱,凌非的生母,而是此刻應該躺在皇宮裡的白貴妃。
那位被元德帝寵愛數年,至今念念不忘,將之遺體不下葬,而放在禁宮裡的女人?
初十好半天才消化了這個事實。
整個人有些搖搖欲墜,扶著身邊的凳子坐下來,緩了半天神,才冷靜下來。
而後,她想到了一個更加悲傷的事情,猛得看向白玲瓏,問道:“那,那如今躺在禁宮裡的她是?”
明暮眼裡的歉意,根本掩飾不住。
“不錯,她纔是白菱,翼王府真正的王妃。”
雖然已經猜到,但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初十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和凌非廢了那麼大勁,救出來的女人,竟然不是白菱。
而她的母親,白菱的貼身侍女秋謠又是爲誰而死的?也不是白菱嗎?
“她們竟如此相像嗎?”
都說女兒長得像姑姑,可白菱和白玲瓏竟然真的那麼像嗎?
就連她們身邊的人都沒有辦法判斷嗎?
明暮搖了搖頭,道:“這一切都是因爲我……”
二十多年前,江湖上出現了一個醫聖傳人,其英姿比帝都的風流三子更勝一籌,更因其醫術出神入化,武功也是絕頂的厲害。
曾在武林大會上,輕輕鬆鬆打敗了武林盟主,贏得美譽,自此也不知有多少年輕貌美的女子爲之傾心。
人稱明月公子,世人只知他姓吳,是醫聖傳人,並不知其家世身份。
後來明月公子游歷到帝都,與當時的帝都雙驕相交甚深,有人說他會成爲國公府的乘龍快婿。
只有少數人知曉,明月公子傾心的是老國公的妹妹,白玲瓏。
而那時的白玲瓏卻已是皇帝內定的貴妃,只等她入宮。
卻沒想發生了這樣的事,被皇帝知道後,立刻下旨召白玲瓏入宮爲妃,以此準備斷了明月公子的念想。
畢竟皇家也不想與醫聖傳人爲敵,以後還會有用得著的地方。
明月公子身姿絕世,爲他傾心的又何止玲瓏,國公府的大小姐白菱亦是如此,但她心思深當時只有明月公子知曉。
所以後來明月公子離開後,她便想也沒想嫁給了翼王,就連自己妹妹設計也無所謂,亦然嫁去了翼王府。
從此不入宮,不回國公府。
直至七年後死去。
“我就是醫聖傳人明月,雖然不知道她們是怎麼調換身份的,但我感謝你,若不是你,我不會知道玲瓏還活著。”
那些已經不重要了,初十想的卻是,美色害人。
如今再看明暮,實在很難想象他到底多大的年紀。
“呵呵,感謝我?”
“不錯。”明暮對她點頭,“還記得你那次找到我,讓我去偷血玉玲瓏嗎?”
“正是因爲那次,我見到了玲瓏的屍首,才確定她不是玲瓏,而是白菱。”
“皇上都認不出,你竟能一眼認出來?”
初十的話里布滿了諷刺之意。
明暮也沒在意,似陷入到了回憶當中,“她們練的武功不同,一溫一寒,所以在身體裡血液不流動之後,身體的顏色也會呈現不同,我爲醫者,又熟知她們的內功路數,自然明白,而其他人就是發現異常,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所以,我拿走了血玉玲瓏,那具屍身便不會保留太久,至此世間再也不會有人知曉,她的真實身份。”
明暮平靜的說著,偶爾看向懷裡的女人,眸底是無盡的憐惜。
所以後來,白貴妃的屍身無法長存下去,元德帝便下令將她安葬進了皇陵。
可誰也不知道,那個女人並不是貴妃,而是翼王府的王妃。
“而我,救成元是爲了還他母妃的人情,救你是還你的人情。”
明暮一一列出來,初十終於明白了,明暮爲何當初提的要求是要她的命,最後卻救了她,還幫她,且對木木極好,收爲了弟子。
“告訴你這些,是因爲我要帶她走,謝謝你們救她出來。”
明暮與白玲瓏離開了,消失在一個白雪皚皚的日子,誰也不知道他們與初十說了什麼。
翌日,初十領了皇上口諭去了天牢。
唐溪找到她,非要跟著。
初十也沒拒絕,兩女被帶到了天牢深處。
“好久不見!”
龍天宇對她的到來,並沒有感到詫異,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至於旁邊的唐溪,他像是根本沒有看到,連招呼都不想打一個。
初十點頭,站在牢門前,對他笑了笑,輕語道:“我要成親了,和凌非。”
龍天宇的嘴角微扯,露出一抹苦澀,再擡眸卻是平靜如斯,“我聽說了,恭喜你們。”
一句恭喜,圓了自己多年的相思。
有些人註定得不到,他知道,初十的心從未在他身上。
“你會沒事的。”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唐溪一直站在旁邊,幾次想說話卻插不上嘴,更加心急。
眼看著初十又說了一句,打算離開了,她心中著急,忙道:“初十,他這麼喜歡你,你不想辦法救他嗎?”
初十回頭看向她,莞兒一笑,道:“唐溪,愛一個人不是先傷害他,再給他點溫暖,他就會對你死心踏地的。”
“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
說完這句話,初十便離開。
而龍天宇也背過身子,不再看她。
唐溪憋著嘴快哭了,她已經來過幾次了,就是想和他說說話,想讓他答應跟她回兆北,可他都不理自己。
所以,她沒辦法纔會找到初十,知道她要成親了,想讓她才勸勸龍天宇,也是讓他死心。
可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天宇哥哥……”
龍天宇依舊不言不語,坐在那裡只留給唐溪一個背影,淡定的喝著茶,似在沉思,茶杯裡冒著熱氣,顯示著他儘管在牢裡,卻也過得不差。
出了天牢,盈盈等在外面,替初十攏了攏外袍,道:“趕快上馬車吧,外頭這麼冷。”
如今的盈盈已是春蘊手下提起來的二等丫環,讓她時刻跟著初十。
畢竟春蘊如今管著王府的所有事,藍嬤嬤又有意放權,後宅的事情幾乎都等著春蘊安排,她一天到晚忙得要命。
尤其眼下初十和凌非要成婚,更是忙昏了頭。
“初十姐姐……”
初十聽到唐溪的聲音,卻只是嘆了口氣,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