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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裡,阿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月華聽到這句話,整個人的臉色一白,那傷心欲絕的模樣倒多了幾分人間煙火的氣息。
凌非回身又坐回牀上,道:“出去。”
阿離默,回身看向月華公主,“公主,時辰不早了,您該回宮了。”
雖然不知道月華公主是以什麼理由,說服皇上讓他來王府的。
但她萬不能再留下去,否則很多事情就說不清了。
更何況,此刻王爺和王妃都已離去。
正在這裡,外面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公主,您要的湯已經熬好了。”
月華聞言看向凌非,臉上帶著一抹悽然,“你明天就要娶別人了,如今有事我怎能不來看一眼。”
“以後,就由別人來擔心,來侍候你了,這最後一次,讓我來吧!”
凌非沒有說話,依然閉著雙眸,靠在牀頭。
阿離最是難過,他要怎麼做?
月華見他不應聲,輕輕一笑,道:“凌非,你對我就當真這麼無情嗎?”
凌非猛然睜開雙目,對著阿離道:“把東西端進來,無關人士扔出去。”
阿離依言將一碗冒著熱氣的湯端了進來,月華順手接過,阿離見凌非並沒有阻止,便轉身離開。
一步、二步、三步……
“以後,我會繼續做我的公主,你的事再也不會過問。”
玉勺輕輕的送到他的脣邊,凌非緊抿著雙脣,眸中有糾結閃過。
“凌非,我知道你不想連累我,但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你真的忍心拒絕我嗎?”
不等她話說完,凌非就張嘴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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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湯喝完,月華低低一笑,道:“時間過得真快。”
可對凌非來說,卻覺得這個夜太漫長。
他的心如千萬只螞蟻食咬著,那種頻臨死亡的感覺是那麼明顯,可偏偏他清醒著。
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成的。
該怨誰呢?
又該怪誰呢?
月華慢慢的起身,向外走去。
凌非想說什麼,又覺得有些煩燥,便沒有開口。
一刻鐘的時間一晃而過,月華站在檐下,望著星空中的繁星,眼裡是不顧一切豁出去的瘋狂。
不多時,屋裡有了動靜,月華悽然一笑,轉身進了主屋,步入黑暗中。
她還未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就落入一個稍顯冰涼的懷抱。
那陌生卻熟悉的氣息,那雙看似單薄卻有力的臂膀,無不說明一件事。
她成功了。
翼王來皇宮找元德帝,她正在那裡,聽聞凌非暈倒便請求皇上讓她來一趟,畢竟他們從小就青梅竹馬,只是長大了再沒來往。
可明日凌非就要成親了,她想去看看他,親自送上一份禮物。
這樣的說詞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這也要歸功於這麼多年,凌非不與她來往,實則保護她的心思。
在來的路上,她已經想好了,無論如何,她都要屬於他。
就在今夜,就算賠上所有的東西,她都要做到。
所以,剛來府裡,就讓身邊的宮女去竈上煮了一碗湯,當然那裡面放著宮廷密藥。
她猜他會相信她,也會喝了那碗湯。
果不其然。
“凌非,你知道嗎?我喜歡你。”
月華的身子被抱住,少年目光迷離帶著萬種的風情,臉上一抹霞紅,很是驚人。
她就這樣迷失在其中,回抱住他。
少年的脣幾度掃過她的臉和頸,卻似乎找不到下嘴的地方,有些生氣又有些委屈。
“初十……”
輕輕的聲音如一道驚雷打在月華的心口。
就算身處他的懷抱,她也覺得全身冰涼,未語淚先流,擡眸望著他不安的神色,道:“爲什麼?”
“爲什麼你只記得她,她有什麼好的?”
“初十是別人的新娘,她此刻正躺在別的男人懷裡。”
‘撒拉’一聲,月華身上的外衫被扯破,扔到了一旁。
少年的眸光中帶著不滿,不知是不滿她身上的煩索太多,還是不滿她的話。
他的手遊走在她的身上,卻似找不到入口,神情急躁,“初十,初十……”
月華就這樣站在冰冷的地面上,癡癡的望著他,恨恨的說道:“你想她嗎?可是她不想你,你知道她在哪裡嗎?她正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她正,啊……”
一聲驚叫,月華的肩膀被咬住,她偏頭看去,少年的嘴正咬在那裡,有血色正滲出衣衫,很快就暈了開來。
她瘋狂大笑,“哈哈哈……”
那笑聲中帶著悲哀,卻也有不顧一切的瘋狂。
淚水順著她的眼角飛落到地上,瞬間就消失不見。
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心中的痛,更沒有人知道她對初十的恨,在此刻攀升到了極致。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她含恨的聲音如同地獄來的使者,充滿了怨毒之色。
忽然,房門被撞開,一個巨大的黑影衝了進來,月華只覺得身上一痛,就失去了知覺。
成元望著眼前一幕,有些蹙眉。
少年的眸光不再清明,帶著莫名的情.欲,月華被拖開,他一時找不到方向,向他撲來。
“小非,你醒醒。”
成元躲開他的懷抱,又看了看懷抱中,被子捲成一團仍舊扭動著身子的少女。
半晌,他眸色中帶著傷痛。
將她身上的束縛去掉,轉身離去。
燭臺上紅燭燃盡,歸於黑暗。
星星點點的月光似要穿透進來,可只有模糊的影子。
屋裡衣衫簌簌而落,兩具身體自然的擁在一起,沒有瘋狂亦沒有急躁,就那樣靜靜的抱在一起。
彷彿找尋了千年,終於發現了彼此。
不用燭光照亮前路,他們依舊確認了彼此。
地上火紅與玄色交相輝映,竟是那麼的和諧。
主屋的帳幔第一次放下來,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只能隱約可見,那搖晃著的不安與思念。
綺麗無限,綾羅遍佈,地上還躺著一位安詳的美人,可牀上的兩人卻似根本沒有發現。
沉浸在彼此的世界裡。
主屋外,成元在長廊下站了一夜,觀了一夜的星月,可眼裡卻無半分倒影。
許是風太涼、夜太靜,他的呼吸都不敢用力。
彷彿會驚擾什麼……
初十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巨痛,腦袋昏沉沉的,入手摸到一片微暖,她的臉色鐵青,隨後眸光中帶著傷感。
爲了怕自己記住,她早就在那酒裡下了藥,這樣,她既報了凌非的護佑之恩,也不會記得這個荒唐之夜。
沒有看牀上的男子一眼,她蹙著眉頭忍著滿心的傷痛起身下牀,撿起衣服一件一件,抖著手穿上。
冷,徹骨的寒意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想必他已經起身了吧,她是否該去道別了。
“呵呵……”
她低低一笑向前走去,忽然腳下一個東西差點將她拌倒,她趕緊扶住屏風望去。
瞬間眼睛睜得大大的,地上躺著一個衣衫凌亂的美人。
滿臉的狼狽與心傷。
月華公主?
她怎麼在此地?
初十擡眸望向四周,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
這,這是凌非的房間。
那……
她猛然回頭,看向那張她此生都不想多看一眼的大牀。
牀幔輕輕的隨風擺著,隱約間可以看到,那裡躺著一個男子。
玉臂橫陳,一隻纖白的手微微彎曲著,露在外面。
只一眼,她就確定了,下意識捂住了嘴巴,纔沒讓自己哭出來。
只是那眼眶的瑩潤卻越聚越多,瞬間淚流成河。
凌非…… 凌非……
“凌非……”
是他,是他。
她捂著嘴,一臉的不敢相信。
慢慢的走過去,剛纔迫不及待離去的腳步調轉方向,又向回走去。
剛纔漫長的幾步現在卻猶如深淵,她生怕踏錯一步,眼前的一切會化作泡影。
一步…… 二步……
三步……
她的手腳冰涼,整個身子似要凍僵,顫抖著手指掀開那本就輕薄的帳幔。
牀上,少年的眉眼精緻,嘴角含笑,額前有幾縷髮絲粘在那裡,憑添了幾分妖嬈。
他側身面向著她,雙手做成一個環抱的姿勢,彷彿抱著最心愛的東西,甜甜入夢。
初十隻覺得心疼,揪得疼。
這時,聽到屋裡有動靜的成元走了進來,初十回頭看向他。
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終是如他所說的那樣,君子如是,就算她傾盡所有,也動搖不了他的心。
初十想通這些事情後,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凌非,道:“不要告訴他,是我。”
隨後轉身離去。
不同於剛纔的心境,這一次她終是帶著一絲喜悅的。
不悔、不怨,卻依舊要分別。
成元沒有說什麼,將月華公主扔到了牀上。
黎明前的黑暗過後便是又一天。
主屋外,阿離黑著臉很想掐死那個小宮女,竟然敢對他下藥。
忽然,一聲驚叫從屋裡傳來。
他暗叫一聲不好,忙推門進去。
只見一道人影如飛而來,他下意識的一接,入手的溫香軟玉嚇得他連忙鬆手。
月華落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凌亂,很是狼狽。
而她的眼神卻帶著不悔與委屈,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一幅悽美的畫卷就這樣展開。
再看凌非,身上的衣衫無風自動,冷凜的氣息環繞在他的周身,越發的濃郁。
wWW ●тTk án ●¢ ○ 阿離感覺自己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忽然,外面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
“奴婢初十,特來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