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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中,初十看得真切,那的確是世子爺,凌非。
而在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的黃衣女子,竟然是月華公主。
兩人站在一起,當真是一對碧人!
她衣裙翩然,淺笑嫣然,優雅明慧,空靈如月。
他鮮有少語,卻在女子每一次說話後,給出反應,還時不時的偏頭看她一眼,眸底是初十熟悉到陌生的笑意。
寵溺與無奈表現的那麼明顯。
忽然,他擡頭撫過她的發,從上面撿到了什麼,又說了什麼,女子眸光一低,似含羞般輕輕的點頭。
上一刻還是行走在月宮的仙子,下一刻就如做錯事的小女孩,這般惹上人憐愛。
初十的心猛得一抽。
月華公主靠在了凌非的身上,而凌非的手也攬在她的腰間。
這一幕刺痛了她的眼,灼傷了她的心。
她下意識的想離開,轉身卻對上了龍天宇關懷的眼。
“我,我……”
她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滿心滿眼都是傷。
龍天宇拍了拍她的手,道:“他是翼王世子,如今已有正妃一位,還會有兩個側妃和八個夫人,這是規矩。”
一個規矩讓初十的心再沉,是啊,他是翼王世子,不是普通的男子。
他是世子,而她只是一個下人。
下人而已。
她只是看到他對別人笑就覺得刺眼,爲什麼?
她明明想過這些事的,明明覺得自己能接受的,否則也不會讓他娶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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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華院還有一位華知夫人。
以後會有更多的女人屬於他。
可最重要的是他說今日會在國公府,卻爲何出現在這裡?
“要回去嗎?”
龍天宇的聲音很溫柔,像呵護一朵剛長成的嫩牙,極至的小心讓初十差點落淚。
她不能走,寧書的興致正高,龍天宇也是剛進來,她不能因爲自己的情緒就壞了別人的興致。
再說,這地下水晶宮這麼大,她避開他就是。
回去了再問他,如果她敢騙他,哦,他不會騙她的。
他們曾經說過,彼此不想說的話可以選擇不說,但不能欺騙。
她信他!
初十的心如漂浮在海上的獨木,忽上忽下,至於這裡面是什麼情景,她根本沒有心思去看,只想著快點結束,不家躲避他們。
可有時候,你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所以,在初十非常小心的情況下,不小心踩到了一隻腳,隨後就聽到女子啊的一聲,往前倒去。
隨後一個清越的聲音傳來,“怎麼回事?”
“有人踩我!”
女子委屈的說道。
初十剛準備解釋什麼,就感覺胳膊一痛,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在旁邊的水晶石上,五臟六腑都是痛。
“凌非,我沒事,我們走吧!”
初十心口越來越悶,彷彿一個正在醞釀的活火山,馬上就要噴發。
她被人扶了起來,寧書關切的看著她,“你怎麼樣?”
他差點嚇死了,本來好好的站在那裡,忽然身邊一陣急風閃過,就看到初十飛了出去。
而那個出手的人……
“站住。”
龍天宇沉聲冷喝,月華的身子一僵,對著凌非說道:“我們走吧!”
凌非卻沒有理會,他轉身看過來,在看到是龍天宇後,脣角一勾。
龍天宇臉色很差,回頭看了一眼捂著胸口的初十,再次面向凌非,道:“打了人就想走,就算你是世子又如何,今天你不給一個交代,本世子定會去皇上面前討個公道。”
旁邊圍觀的人都是一愣,在水晶石的光芒下,根本看不清人臉,再加上有的人戴著面具,很難認出來。
此刻聽到龍天宇的話,才知道這裡有兩位世子。
離得近的已經看清楚了,是翼世子和睿世子。
當下就感覺有些玩味了。
都以爲是翼世子打了睿世子的女人,這是要個公道了。
凌非亦步走來,緩緩說道:“你是覺得我不敢對你動手嗎?”
旁邊,東東立刻閃身到了龍天宇的面前,神情冷漠身子繃直,顯然對凌非很是忌憚。
“那你就試試看。”
龍天宇,自歸來後第一次在衆人面前露出他外訪時那強硬的一面。
初十緩過了心神,眼看著兩人真要對上了,她在寧書的攙扶下向前走去,“住手。”
熟悉的聲音讓凌非一愣,只是一眼就定在了那道小小的身影上。
在看到她捂著心口,心中微動,眸光微斜,寧書扶著她的那雙手越發的刺眼,讓他心中難平。
初十上前看著龍天宇,道:“我們走吧!”
她沒有看凌非一眼,像是不認識他似的。
龍天宇微微蹙眉,不過最後還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凌非,隨她離去。
“你在跟蹤我?”
初十隻覺得胳膊有些痛,眼前一花寧書就不知道去哪了,取而代之的是那股曾經讓她熟悉到幸福的氣息。
微涼的觸感,順著他抓著她胳膊的手傳進心裡,那座還未來得及噴發的火山就這樣被埋葬。
緊接著就是一股寒冰涌入,她差點凍僵。
他問她,你在跟蹤我?
她在跟蹤他?
他怕她跟蹤他?
是這樣理解的吧?
他竟這樣不信任她,呵呵!
還真是有意思。
“你不是說你去了國公府嗎?爲什麼會在這裡?還是和一個女的?”
初十平靜的擡頭,看著他。
少年的臉上依舊平靜,帶著那張面對外人時邪魅的笑意。
“所以,你跟著我來這裡,想做什麼?”
初十覺得真是夠了,她爲什麼要問他這些。
“你說你喜歡的是我,你說我們不能欺騙彼此。”
“現在是你在欺騙我,在跟蹤我。”
“怎麼?被我發現你在秘會佳人,所以生氣了?”初十微微垂眸,有些自嘲的說道:“不對,我有什麼資格質問你,我又不是你的誰!”
連一個通房都不是,沒有任何名分,她有什麼資格質問他?
凌非臉上的笑越發的明朗,“看來你還沒忘記自己的身份,一個下等丫環。”
初十心中一痛,她怎麼也沒想到,凌非會說出這種話。
“怎麼?不是說不想做爺的通房,也不要睿世子許你的夫人之位嗎?現在又成雙成對出入,是他又許了你什麼位子嗎?”
“側妃?”凌非感覺得到她的身子在發抖,卻覺得她是被發現了心中所想,害怕了。
他又上前一步,將她逼到角落裡,聲音壓得很低。
“看來睿世子還真是捨得。”
龍天宇眼看著初十再也撐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將初十拉了過來,低頭看了一眼她,看著凌非道:“只要她願意,側妃算什麼,睿王府世子妃的位置這一生都爲她空著。”
剛纔初十和凌非的聲音很小,可龍天宇的聲音卻很大,聽到這句話的衆人一片譁然,整個地宮瞬間安靜下來。
“帶我走。”
初十的聲音空明澄靜,帶著極致的壓抑。
龍天宇什麼也沒說攔腰抱起初十,大步向外走去。
東東亦步跟在他身邊,寧書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深深的看了一眼凌非,也跟了上去。
想到這兩位的身份,就有些頭疼。
龍天宇將她送到了小作坊,雲娘和秋娘早就回來了,見他們回來,連忙迎了上來。
“這是怎麼了?”
初十是龍天宇抱著回來的,雲娘嚇了一跳,也顧不得見禮,就看向初十。
“進去再說。”
龍天宇一路將初十放到牀上,東東已經帶著大夫過來了,幾人都沒有再說話,不多時,大夫告訴他們,並無大礙,只是有些著急,心中鬱結,他開了三付藥便離開了。
初十醒來的時候,龍天宇還在旁邊坐著,“我睡了多久?”
她看著外面,天色已晚,心中有些不確定。
龍天宇放下手中書卷,道:“兩個時辰,感覺如何了?”
初十掀開被子下來,對他行了一禮,道:“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
龍天宇心中苦澀,“你對我,永遠都這麼客氣嗎?”
對他不是謝謝你就是對不起,但對凌非卻那麼的不同。
他也想要那份不同,卻很難。
初十斂眉,道:“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離我遠一點。我們不是朋友不是主僕,也沒有情分,你害過我也救過我,就當扯平了,從此以後各不相干,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她一口氣說完,龍天宇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拂袖而去。
“如你所願。”
龍天宇走後,初十再也撐不住,重新躺回炕上,整個人縮成一團,想著今日所見所聞,心中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咬她。
讓她痛苦不堪,十分的糾結。
“初十,你醒了嗎?”
雲娘進來了兩次,見她沒應聲,便退了出去。
如今秋娘傷著,初十又心情不好,這個年似乎過得很傷情。
這一夜,天邊的雲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天空中時而明亮,時而昏暗。
初十沒有回去,她想了一夜,接下來該如何與凌非相處。
她想過回去和他大鬧一場,讓他說出到底誰纔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也想過就此消失,他打了她,說不定他會後悔,她會看清他的感情。
可最終她沒有這麼做,她想擁有的快樂不只這些。
她想留給他的也不是讓他悔恨。
以後的路或長或短,也許只有半年,她不想就這樣與他分別。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煩人也罷,她不捨得就這樣離開,她想給自己留份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