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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初十走後,凌非便不再過問院中之事。
將所有的權利都交給了春蘊,以及阿離。
他的時間都用在了與病魔纏鬥之上,師傅說他只有兩年的命。
可他不信初十死了,雖然那具身體與初十很像,但他沒有那種想共死的感覺。
所以,他纔會說在等她。
初十詫異的看著他,“你竟然一直不相信那個葬身火海的人是我?”
這樣的直覺,連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凌非摸著她的頭,點頭,道:“不錯,我知道你沒死,只是沒想到,你竟然狠心五年不見我。”
初十感覺非常的無語,本以爲要安慰他的,原來一直都是自己多想了。
這個男子簡直就是非人類。
當初那麼真實的場景,他竟只用了一句話。
說那具屍體沒有讓他想共死的感覺。
欣喜的同時,初十也感到了慶幸。
如果當初真的是她,是不是他們就可以在另一個世界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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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很忙。”初十沒有告訴他原因,因爲沒有意義。
然而,凌非卻頗爲好笑的看著她,道:“你打算一直瞞著我到老嗎?”
“什麼?”根本跟不上他的思維好嗎?
“血玉玲瓏。”
初十:“……”
凌非瞥了她一眼,起身來到桌前,從裡面拿出一塊玉,正是那塊血玉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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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其中的血精早已被她拿給了凌非用。
如今這只是一塊破碎的玉而已。
“你怎麼知道的?”初十接過暖玉,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這件事她做得很隱密,凌非淡淡的吐出一個名字。
“寧書,嘴誤。”
對別人,凌非說話永遠是這麼的直接,簡單。
初十真是恨不得把寧書的嘴巴縫起來,早知道這丫嘴快,她當初還特意告誡他,不要亂說。
沒想到還是被別人知道了。
“那……”
“放心,只有我知道。”似乎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凌非讓她放心。
初十這才鬆了口氣,搖了搖他的胳膊,道:“那個,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
凌非的眸色一沉,半晌才說道:“師傅說,也許過不了年。”
初十的腦袋轟的一聲,整個世界傾然倒塌。
她是想過既然凌非讓消息傳出,那他想必是瞞不下去了。
卻沒想過會這麼快。
半年,又是半年。
知道她在想什麼,凌非將她攬入懷中,輕語道:“什麼都不要想,什麼也不要做,就這樣陪著我,好嗎?”
“就算我真的只剩下半年的命,我也不想放你離開,更不想成全他人。”
初十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沒有他人。”
我依然是我,一直都是我,自始至終都只是你的女人。
但這句話她不能說。
如果凌非真的無命,那木木她是斷然不會讓他認祖歸宗的。
他的髮色是因爲毒素侵入心臟造成的,無法改變。
聽到她這樣說,凌非很開心,儘量忽視心中那曾經的痛,當年若不是他強迫她,她又怎麼會嫁給他人。
又怎麼會遠走他鄉五年多。
再也不會讓她離開了。
“答應我,再也不離開我了,好嗎?”
平生第一次求人,第一次道歉,他都用在了初十的身上。
“好。”
初十答應的很乾脆,“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凌非的臉色很難看,“對不起。”
對不起,他也想好好的活著,也想永遠留她在身邊,可是天不遂人願。
他做不到。
“不不不,不是你的錯。”初十心中大痛。
“凌非,現在,你還是不想告訴我,爲什麼不能找他們報仇嗎?”
這蠱是翼王妃所下,這是她很早就知道的事。
那時,她問他爲何不對王爺說,爲何不找他們報仇,凌非說,翼王府不能亂。
如今,依舊如此嗎?
這個王府帶給他的只有傷殘的身子,他到底在顧忌什麼?
凌非的眸光很深,不似平日裡的清澈,他望向窗外,那裡正是主院所在之處。
半晌,他纔開口道:“大公子,不是父王的兒子。”
一石激起千層浪,初十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是說,凌千燁?”
所以,這纔是他一直不肯叫他一聲哥的原因嗎?
只因爲凌千燁不是翼王的兒子,那翼王知道嗎?
如果知道,爲何什麼也不做。
如果不知道,那凌非是如何知曉的,又爲何不告訴王爺?
她的心很亂,得到了凌非的肯定,她半晌才從慌亂中平靜下來。
“那他是誰的兒子?翼王妃是他母親嗎?”
“我不知道,還沒查出來。”凌非微蹙著眉頭,“王妃是他的母親無疑,但他似乎並不知道他的身世,這麼多年,也不曾見那人出現過。”
很快,初十就理清了凌非的意圖。
“你是打算,如果王妃不告訴凌千燁,那你就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對嗎?”
“不錯,他的身份註定不能起波瀾,而且王府這一代也沒有什麼出採之人,如果我揭穿他,且不說對王府的聲譽不好,說不定會引起別的是非。”
自他無意中發現這件事開始,他就知道,他的歸宿。
再加上他身中蠱毒,註定活不久。
初十思忖片刻,細細的理著這些事。
凌千燁身份不明,而翼王府似乎還有別的責任,必須要有一人來承擔。
如今王府裡只有他和凌千燁以及那位浪蕩的三公子,三個兒子,他命不久矣,三公子久不歸家,遊戲人生,若凌千燁再出事,王府恐怕真的會出事。
最主要的是,若是凌千燁的生父身份特殊,那王府就真的會陷入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當中。
翼王妃,這個女人還動不得。
“凌非,你有沒有想過,你母妃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
顯然凌非並不想提這件事,緊抿著雙脣,半晌纔開口,“他們說是突發疾病而死。”
他們說?
“顯然你是不相信的。”
凌非自然不相信,奈何他那時年紀還小,又突生重病,哥哥的事情也壓在心頭,他更是不敢走錯半步。
否則早就不知道重生幾回了。
“你都不相信,王爺會相信嗎?”
凌非猛得看向她,“你是說,父王他……”
初十嘆了口氣,“或許王爺早就發現了不妥,或許他這麼多年遊戲人生,也是一種假裝,如同你一樣。”
這件事,凌非從未想過。
當年,母妃突然病故,父王便從此不歸府,那麼多的日日夜夜,他與他越來越陌生。
他也不再來看他,對他不管不問。
直到他長大之後,他才下了一道命令,凌華院獨立,不受主院管束。
他一直以爲是他良心發現,想補償他。
如今聽初十這般說,難道這是父王在保護他的方式嗎?
對他不在意,那些人便不敢隨便動手。
“初十……”凌非的心都在發顫,如果是這樣,那他們父子這麼多年就在做同樣的事情。
而且彼此卻不自知。
“這些也只是我的猜測,不是我要找他們麻煩,我只是。”初十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道:“我看不得傷害你的人,如此瀟灑的活著。”
“凌非,若是你,你會放過傷害我的人嗎?”
凌非想也沒想,就衝口說道:“不會,就算那個人是我,我也不會原諒自己。”
就如那件事之後,他心中的悔意無人能懂,每當夜深人靜,他都恨不得一切只是一場夢,醒來後伊人尤在。
確定了一些事,兩人都放鬆下來。
直到春蘊讓他們出去用飯,凌非才突然想起什麼,“初十,茗煙……”
初十趕緊攔住他,不讓他說。
“都過去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罪都由我來背,在餘下不多的生命裡,請你,求你不要再揹負太多的責任與包袱。
五年前,茗煙爲了讓初十離開,自刎身亡。
曾一度讓初十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自責與悔恨伴了她大半年。
然而,那又能如何,她最好的朋友依然逝去了。
而現在,她最愛的人也將離她而去。
有時候,初十不知道她爲什麼要活著。
還債嗎?
她當初執意爲凌非求來血玉玲瓏,到底是對是錯。
讓他多活了幾年,但他們錯過的卻更多。
說不上來是對是錯,只是重來一次,她依舊會那麼做。
茗煙,她不會怪她的。
若恨,若怨,就衝她來吧!
兩人相攜往外走。
“初十……”
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伴隨著一股大力,差點將初十撞倒。
她有些蒙然的看著抱著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子。
那還有些熟悉的眉眼,讓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阿離站在一旁很是傷感。
小聲嘀咕著什麼。
“茗,茗煙,你是茗煙。”
半晌,初十才確定下來,眼前的女子是茗煙。
茗煙哭得快斷氣了,卻還是知道點頭,“初十,我好想你啊,我還以爲他們騙我的,沒想到你真的沒死,嗚嗚嗚……”
又是一陣大哭,末了初十的衣裳已經不能看了。
茗煙纔在春蘊的拉扯下鬆開初十的衣裳。
“你們兩個,先去洗洗,換身衣裳。”
春蘊喊來一個小丫環帶兩人下去。
隨後自己則先去準備飯菜。
阿離無語的看著離去的背影,道:“爺,她怎麼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同樣是傷害,爺和初十的誤會更深呢,爲什麼初十一見爺就沒事了。
兩人又如膠似漆的纏在一起,可茗煙卻只記得初十,自始至終連一個眼角都不曾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