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過了幾天,我又見到了那個女孩子,她站在那幢老房子前面,似乎正準備掏鑰匙開門,迎面看見我,似乎有點驚訝,我也同樣驚訝,原來她就是新搬來的房客。
她看了我一眼,算是打了個招呼。
“這裡,住得慣嗎?”想起遙的告誡,我忍不住開口問她。
她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問,明顯的愣了一下,正要說些什麼,房門恰好開了,於是她什麼都沒說,點了點頭便進去了。開門的是個男人,高高大大,清俊溫和,應(yīng)該是她男友吧。望著她的眼神充滿柔情,看見我在看他,還朝我笑了一下。
也許這次不必擔心了,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雖然這房子還是有點讓人在意,我也笑了笑,準備轉(zhuǎn)身離開。但就在我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我清楚的看見二樓的窗口有個人影閃了一下。再一看,就不見了。我不想深究這麼多,我也沒有這個本事。
往後的日子裡,我沒再見過那個女孩,倒是經(jīng)常在家門口碰見她男朋友,目光對上,相視一笑也就過去了。
這幢房子裡那種陳舊的氣息已經(jīng)蕩然無存,我以爲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那把老銀鎖,後來我專門問了清明,爲什麼會那麼貴。清明難得的沒有不耐煩,面對我的好學(xué),一五一十的跟我解釋起來。
鎮(zhèn)魂鎖,顧名思義,專門鎮(zhèn)壓鬼魂的鎖。
我的第一想法,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買那把鎖,是想鎮(zhèn)魂嗎?難道說她是法師?”
“一般人是不會知道鎮(zhèn)魂鎖的用法的。”清明很快的否認了。
據(jù)說這把鎖,是黑白無常曾經(jīng)用過的,這是遙說的,對此我表示懷疑。黑白無常的東西會隨隨便便落到這種鬼地方嗎?不過,照這麼說,這滿屋子裡破銅爛鐵,都是寶貝了?難道說,這些都是法寶?那應(yīng)該很值錢吧,我頓時興奮起來。
看著我眼珠滴溜溜的不停打量四周,清明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轉(zhuǎn)身縮回櫃檯了。一閃而過的,我看到了他的嘴角,是彎著的。
他在笑,他居然在笑。
我忽然覺得心情很好。
在某種程度上,清明是個還不錯的老闆,比如他每週都允許我至少休息一天,而且對遲到早退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點而言,我比某些沒日沒夜打黑工的傢伙強得多。
一般我都會趁休息日好好在家睡一覺,偶爾也會出去逛個街。
也許是託手心裡那個印章的福,最近身邊清淨了不少,基本上像睡覺時被鬼哭狼嚎這類的事,都絕跡了。
我仔細的研究過那個印記,紅月鮮紅依舊,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印泥,居然一點都沒有褪色,湊近看的話,硃紅的顏色好像已經(jīng)洇到了皮肉裡。
按遙的解釋,這個是清明的增強版加護。因爲我的衰運太旺,單一條手鍊有點壓制不住。
我心裡頭想,手鍊是你給的,不如直接承認你沒有清明厲害得了。
我看著他,“也就是說,你的能力沒有清明強大嘍?”
下一秒,我就捱了一記爆慄。
遙在理虧或者說不過我的時候,往往喜歡用一記爆慄來結(jié)束對話。營業(yè)時間內(nèi)總是窩在藤椅裡睡大覺,偶爾被清明揪著打時,會不情不願的送我回去,極其沒有紳士風(fēng)度。我常常覺得,他的字典裡也許根本就沒有這個詞。
總而言之,他的所作所爲,完全對不起他那張漂亮的臉。
也有例外,那就是是每次店裡來了漂亮女人的時候,他會一反平時懶洋洋的樣子,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忙前忙後的獻殷勤,而且十分會套近乎,見了大姐的叫妹妹,見了大嬸叫姐姐,用詞之肉麻,讓我只能趴在櫃檯旁邊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旁邊的清明則一副孰視無睹的表情,敢情是看慣了,已經(jīng)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
說到底,遙有的時候還真是挺紳士的,可惜他的紳士風(fēng)度是收費服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