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清明!
人真的是種脆弱的生物。
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生命在我眼前消逝,我的心情也變得複雜起來,但是現在的情況,似乎並不太適合傷感。
房間裡的氣氛悄悄的起了些變化。原來頂多只算是有些陰森的標本室,開始讓人感到一陣陣的涼意。
四周很安靜,然後角落裡的玻璃罐子震動了幾下,在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之前,罐子就空了。
那個孩子跑出來了。
不,不止是一個孩子。滿屋子都是小孩子,在地上爬著,坐著,躺著,鬧著,順著我的腳踝朝上攀,冰冷黏溼的舌頭在小腿皮膚上游走,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大半夜的,這情形還真不是一般的詭異,莫不是我們闖到了嬰靈的地盤吧?回想起醫院的佈局圖,這裡離婦產科好像也不算近啊。
我望著清明,他從容的站著,看不出一絲慌亂,周圍似乎有一圈看不見的屏障,將他與混亂的空間隔離開來。
我自然就沒這麼幸運了,不僅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還被周圍的孩童們圍了個結實。
喂,無論怎麼說,這待遇也差太遠了吧?
清明看了我一眼,我腦內的自動翻譯機立刻讀出他想表達的:你不用擔心。好吧,就算我不用擔心,但是在這種奇怪的氣氛裡,你就不能說句話,讓人減輕點思想壓力麼?
我說這位大哥,你該不會真相信沉默是金這類鬼話了吧?騙人的,書上全都是騙人的!就算你不說話,家裡的錢也絕對不會變多!
暗暗吐槽了半天,緊張的心態總算是稍微緩解了一點兒。
咯咯咯,咯咯咯,我第一次覺得,原來小孩子的笑聲也可以這麼恐怖。
在這些恐怖的聲音之中,夾雜著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一直在喊,媽媽,媽媽……
聽起來似乎很正常,但是總讓人覺得,這是充滿了怨恨的聲音。這種強烈的怨恨感,絕對不會是普通嬰靈可以達到的程度,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讓它擁有這樣的怨念呢?
穿過重重屏障,我看向那對陰森可怖的眼睛,無聲的詢問它,爲什麼?
它自然不會回答我,只是怪叫一聲,向我衝了過來。
正當我習慣性的擺出沒出息的閃躲動作時,一直在旁邊COS雕像的清明輕輕伸出了手,掂起了它。
它在清明手裡嚎叫著,不停掙扎,卻很快屈服下來,逐漸縮小,最後在清明的掌心裡,化成一團灰燼,瞬間就散了。
屋子裡的其它孩子也如潮水般,很快的消失了。
這裡的確是間普通的標本存放室,要說真有哪裡不同,也就是多了一具屍體罷了。
不管怎樣,三十六計,走爲上策。不然被人發現的話,我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危險一過,我就扯上清明,從標本室裡溜了出來。
總感覺有哪裡不對,正在思索時,清明甩開了我的手。
我愣了一秒鐘,終於發現哪裡不對了,他的手,很熱。對於一個曾經被我懷疑是冷血動物的人來說,這實在不太正常。轉頭看清明,他正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那手背的皮膚上有一塊污黑的印子,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迅速的蔓延開來,轉眼間整個手掌都已經變成了黑色。
原本白晳的手,現在好像深度中毒一般,變成死黑色,甚至還滲出慘綠色的液體來,很是嚇人。
我幾乎有點傻掉了,衝過去想要看個究竟,卻被他攔住,接近不得。
他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手,沒有一絲慌亂,只是我分明看到,清明的眉頭,很快的皺了一下。
這傢伙平時總是一幅波瀾不驚的樣子,我幾乎沒見過他發愁的模樣。
所以我想,這回或許真的麻煩了。
正當我開始六神無主的時候,遙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小夏,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找了我半天,我急忙拉住他:“你快點來看一下,清明的手是怎麼回事?”
遙有些奇怪的看著我:“清明?在哪裡?”
我回頭,身後是空空如也的走廊,哪裡還有清明的影子?
茫然四顧,遍尋不見,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裡,清明消失了,帶著那隻像被詛咒了的手。
遙拿手指敲了我一下,“被風吹傻了?我們回去吧。”
我這纔想起蘇揚的事來,於是問他,蘇揚呢?
“已經回去休息了。”遙笑得一臉暖昧,我白了他一眼,決定先去看看蘇揚。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點逃避回到忘川堂。或許我只是害怕,如果回去,清明不在怎麼辦?
習慣了無論何時回到忘川堂,都能一眼看到,安靜的坐在櫃檯裡看書的清明。
如果,他沒有回去的話,我要怎麼辦?
依他的性格,是斷然不會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別人面前的。
別人,自然也包括我,與他相比起來,我的世界太過狹隘了,假如他真要離開,隨便往哪裡一藏,我都找不到。
遙自然不會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只是定定的看著我。
我堅持要先去看蘇揚,他也只好跟著過來了。
我走在前面,以至於沒有看到,遙探頭在空氣裡嗅了兩下,眼裡劃過一道銳利的光。
然後,他搖了搖頭,二三下就追上我的腳步。
走廊裡迴盪的,只有我們兩人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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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由於工作時間比較OX,加上寫的也不快,所以更得慢,各位多包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