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顧銘書回北京，顧默宇帶蘇素去了哈爾濱看冰雕過情人節，週日才帶她回北京。
隔天剛好是蘇素新年的第一個工作日，她去年的總結早就做完，新年的規劃卻還有些地方想調整，因而在家裡做了些公務，讓顧默宇獨守了一次空房。
週一蘇素的新年動員大會比去年要成功些，她先把總結和規劃給內部的人講了一次，而這月底，顧默宇照例要開所有公司的年會，以往是在年前，今年推遲了些，大抵也是因爲蘇素的緣故。
這周顧默宇每天下班都自己來接了她，莊沐也考慮了足夠久，顧默宇讓他在這月底之前做決定。
隔週三莊沐跟了蘇素他們下樓，問了顧默宇，“我這邊經濟有點困難，能不能讓我在空餘時間，給顧家兼職做司機？”
他這回想的理由還挺充分，顧默宇有些疑惑，答應他之後，就說以後如果他那邊沒空，由他負責蘇素這邊用車的需求。
“那他之前接送我的，也算錢給他吧？”蘇素沒想到莊沐會缺錢，這麼問了顧默宇。
“本來就有算錢給他，他之前只是不好意思告訴你。”顧默宇這麼回了句，也是實話，從莊沐進慈善公司，他老爹就有按保鏢的薪資發給他吧。
蘇素這次有點懂爲什麼之前莊沐那麼積極接送她了，可能是恰好顧家的司機都忙，他就接了那個活吧？
“謝謝。”莊沐沒有再解釋什麼，道了謝就走了。
上車後蘇素還是有了點疑惑，“莊沐真的缺錢嗎？”
顧默宇很慶幸蘇素對衣服飾品之類的都沒什麼研究，光看莊沐手上戴那塊表，就能知道他不缺錢。
二十八號的年會開在了顧家頂樓的大會議室裡，因爲顧默宇參加了。林世城早早在裡面等，今天有點事要宣佈，以後他就不用再攬這個辛苦活了。
顧默宇姍姍來遲，進門後帶了蘇素坐他旁邊，掃視了一下全場後，對蘇素說，“有三個人，你應該認識。”
常明和林世城蘇素已經看到，點頭打過招呼了，至於常明身邊那個人……“您是陳總？”
“顧夫人好記性。”陳立生笑著打了招呼，他這兩年有點發福，人到中年身不由己啊。
“她今天是作爲公司負責人過來，叫蘇總就好。”顧默宇把蘇素要說的說掉了。
林世城坐一邊等了一會了，“還沒來嗎？”竟然比顧默宇還遲，真是不靠譜的接班人。
“還有個驚喜。”顧默宇說得言不由衷，轉頭門開了，西裝革履的男人大步走進來。
“希望不是驚嚇。”
“所以你還有在做投資？”蘇素倒沒有特別嚇到，她之前只是忘了許雲飛有在幫顧默宇做投資的事，他出現也不是個特別不能接受的情況。
顧默宇起身說，“從今年開始，林世城不再負責所有事情，都交由許雲飛負責。”
林世城聽到這句話音落，就趕緊起身過去和許雲飛握了手交棒，“我會盡快交接給你。”
“那就不勝感謝了。”許雲飛並沒有林世城這麼排斥這份工，而且這是他和顧默宇交涉的結果，是他主動要求的。
“什麼？”蘇素還並不知道以前是林世城負責，她之前有事都是找顧默宇商量，他也從沒說過讓她找林世城。
這之後會議如常進行，許雲飛花了些心神認真聽，最初他只是來見顧默宇才參加這種年會，雖然也有聽但並沒有特別用心。
會議結束後，除了幾個熟人，其他人就先行離場了。
“你請了許雲飛來做總負責人？”蘇素最先質疑了這件事。
許雲飛笑著接了話，“你是懷疑我的能力，還是懷疑顧默宇的度量？”
又有好久不見了，上次她人都弄丟了，事後顧默宇也沒讓他見上一面，過程中跟他也都是電話聯繫，面談都沒有過；開始還藉口說蘇素失憶了不記得他，後來就乾脆果斷裝失憶，否認了他幫忙的部分。
“他是學這個專業的。”顧默宇倒是替許雲飛解釋了一句，而且對此挺滿意，這說明蘇素並沒有特別關注許雲飛的情況。
許雲飛以往玩笑時也說起過學校的事，倒沒仔細說過自己的專業，或許說過，但蘇素沒在意，所以沒放在心上。
“我是來監督的。”許雲飛說明了顧默宇度量的部分，知道他擔心蘇素的情況，與其讓他總是找麻煩，顧默宇選擇了接受他的提議，讓他在近處看著。
蘇素不理解，監督什麼？就工作職責，監督他們每個公司的工作嗎？
“以後或許有很多工作上的事，要找蘇素商量，你不會每次都要參與吧？”許雲飛接著笑著問了句。
“商量什麼？”蘇素不解，她有疑問應該還是可以直接找顧默宇，許雲飛會有什麼事找她，她這邊又不盈利？
看顧默宇那麼沉得住氣沒有講話，許雲飛解釋了下，“比如說，其他公司拿來做慈善的收益佔比，慈善公司是否需要其他的資金引入，這一類的。”
前者蘇素沒想過，後者她倒是真有考慮過，畢竟顧家的錢也都是自己辛苦賺回來的，雖說拿來做慈善是好事，可需要的金額和能夠用到的金額差距是非常巨大的，光由顧家出的確很吃力。之前顧默宇已經做過這種事，從他那邊撥了款進來，蘇素都沒好意思問他從哪裡挪的錢。
“商量好了告訴我一聲。”顧默宇只是這麼跟蘇素說了一句。
許雲飛目的達成，沒有再旁敲側擊，問了常明，“在新公司做得習慣嗎？”
顧默宇看他開了頭，就對蘇素解釋，“之前常明來北京找工作，安排了他進陳立生的公司。”
“哦，是這樣。”蘇素並沒有跟常明說太多，他已經回答了許雲飛的提問，她要問的也不過是這個，“陳總，您之前說公司搬到了北京，是因爲……”
陳立生笑呵呵點頭，“是啊，隔年顧總收購了我們公司，就搬到了北京。”
虧她當時接到電話還以爲這個陳總和顧默宇再沒聯繫，根本都已經變成了上下級的緊密關係啊。
蘇素看了顧默宇一眼，他就回答了，“一個會僱傭走投無路的孕婦的人，我覺得能成大器，不行嗎？”
蘇素無奈搖頭換了口氣。
許雲飛也是好笑，他第一年來開這個會就見到了這個眼熟的人，當時對方好像也還記得他。他那時候和蘇素產生了一樣的無力感，顧默宇這個人做事，真的有點由著性子，但他的判斷還真沒錯，看人的眼光挺好。
“那時候真是託您照顧了，說之後會去交接工作也一直沒有去。”
陳立生玩笑了兩句，還是對她道了謝，打算帶常明先走。今天會帶多一個普通職員來，也是聽吩咐而已。
“你留下，一起吃個飯。”顧默宇倒是叫停了常明。
蘇素有些疑惑，林世城先開口插話，“我就不必了，另有約。”
“那我來定地方，常明你跟我走。”許雲飛直接反客爲主。
許雲飛把車停在路邊時，蘇素就鬱悶了，他肯定是故意的，他帶顧默宇來吃麻辣燙，還是這種小得必須坐在路邊的？
顧默宇帶蘇素下車時，許雲飛已經和常明坐在門口桌邊了，“還是算了吧，你又吃不了辣。”
“沒關係。”顧默宇過去坐下了，小馬就尷尬了，“少爺？”
許雲飛倒是好心，除了幫蘇素拿串之外，還替顧默宇拿了，還幫他把簽上的東西刷到了碗裡，“嚐嚐看，蘇素很喜歡吃這個。”
常明憋著大氣不敢出，這兩人肯定是瘋了，穿著正裝來路邊吃麻辣燙什麼的。
蘇素也是一頭汗，還來不及說什麼，顧默宇伸手拿了筷子，而後又放下了。在許雲飛激他第二次之前，小馬哥回車上拿了新的筷子來，給了顧默宇和蘇素。
“上次吃這種東西，好像是你高考之後，我們去重慶的時候？”顧默宇問了蘇素一句，就試了一下。
記得你還吃！蘇素想起來上次的情況，他都淚流不止了，“嘗一嘗就算了，家裡也準備了晚飯，說好了今天跟小書一起吃的。”
“我讓小馬哥回掉了，讓他自己吃。”顧默宇早先就做了這個事，“週六的約也推掉了，說了週日你過去帶他去理髮。”
蘇素一愣，沒再說什麼，“那你也別勉強，不愛吃就別吃。”
“顧默宇，你又自己決定了，沒有提前問過蘇素的意見，也沒有告知她，是嗎？”許雲飛倒是忍不住替蘇素出了頭。
顧默宇看了他一眼，眼眶已經發紅，倒不是感動或者難受，是東西太辣了，直接反應，“是我不對，應該先問過你。”
蘇素看了許雲飛一眼，有些無力，他真是愛管閒事，“慢慢來。”
顧默宇湊過去吻住了人，果然麻得沒什麼知覺了，鬆開人後他嘆了口氣，接小馬遞過來的水喝了點，“你愛吃這個，下次讓黃媽給你做。”
蘇素有些好笑，她剛纔就發現了，他舌頭好像很遲鈍，她刻意咬了他一下，他毫無察覺。
常明有些吃驚，看得紅了臉，偏頭看到許雲飛臉上笑意全無，難得的一臉鬱悶，大概是被氣到了。
“注意點場合好不好，在兩個單身狗面前秀什麼恩愛？”許雲飛恢復笑容後倒是不深不淺調笑了句。
顧默宇看了他一眼，“下次幫你介紹女人。”
蘇素還保持著剛纔的笑容，“他只是想試驗下，和上次的感覺是不是一樣。”
顧默宇咳嗽了兩聲，她幹嘛還拆穿他。有些尷尬的他默默爲蘇素拿了串，幫她刷到碗裡，她愛吃什麼菜，許雲飛不說，他也能知道。
蘇素反正來了，難得能吃，他又沒反對，自顧自吃自己的，也問了兩句常明在北京的情況，讓他有事情要幫忙的話可以找她。
顧默宇就沒有再動筷子，除了幫她拿，就是坐那看她吃，以前他可見不了她吃這種東西，不過她說得也是，慢慢來。
看他這麼乖，蘇素從自己碗裡夾了一個餵給他，顧默宇倒是毫不猶豫吃了下去，畢竟這可是難得的餵食。
許雲飛沒想到連蘇素也這麼刺激他，嗆到之後猛喝了兩口水。
結束後，蘇素起身說，“許雲飛，謝謝你這頓晚餐，下次有機會再回請你。”
許雲飛臉一黑，她這是近墨者黑嗎，這頓飯什麼時候變成他請了？顧默宇失笑，摟著蘇素的腰準備走了，他很滿意她今晚的表現。
“還有你也是，下次不要再跟過來。”明明就吃不了，“回去我給你煮麪吃？”
顧默宇臉也黑了，“我自己可以煮。”
“所以我纔要給你煮啊，吃不下也給我吃下去，好嗎？”
許雲飛立刻就幸災樂禍了，“顧默宇你這少爺脾氣也該改改了，自己老婆做的東西都吃不下去怎麼行？”
“我也是這麼想。”蘇素附議。
雖然顧默宇覺得一頓兩頓不吃也沒事，還是低了頭，“知道了。”
蘇素跟另外兩人點頭作別，就跟了顧默宇上車回家，估計著晚上吃完麪，他就會在牀上把今天受的罪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