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一看對方竟是這般反應,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別別別……你先起來,有什麼話起來了再說。”阿海說著,雙手將張三扶起。
“恩人,恩人啊。”張三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不停的向阿海拱手道謝,“小的張三,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阿海本來是打算張三一旦醒來,就抓緊時間趕路的,怕是小王爺等時間長的,會擔心,但又看這張三好似心中有事,莫非有什麼苦衷?
“你既不會游泳,跳到河裡作甚?”
“實在……實在是被逼無奈了呀,恩公救了我,我張三的命就是你的,以後有何差遣,恩公儘管吩咐。”
莫不是這人對自己還不夠信任?爲何話到嘴邊就又咽了回去?阿海有些不解,這條河從蘇州城內流出,這張三莫不是蘇州城裡的人?
“既然你不願說,我也不好多問,你既已醒來,我也就放心了,你好好的在這戶人家裡休息,我也都打過招呼了,等你好了再離開。”
“恩公不肯帶我一起走麼?”張三在聽了阿海的話後,一張臉瞬間又垮了下來。
“我還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帶著你。”
“恩公,求求你了恩公。”張三說著忙又跪倒在阿海面前,“求恩公帶上我吧。”
張三執意要跟著阿海,主要是看他一身勁裝,身上還佩帶著把好看的劍,一看就知道是個習武之人,自己若能跟在他的身邊,說不準那嚴啓東就不敢再殺他了。
阿海見狀,忙又去扶他,“你這是作甚?”
“恩公不答應帶著我,我就不起來。”
阿海無奈,坐到牀沿上問道,“那你告訴我爲什麼跳河?”
“我……我……”張三支支吾吾不知如何開口,嚴啓東的岳父可是朝中權重之人,這人若是知道了,會不會也會畏懼?會不會爲了領功將他殺死?想到此,張三額頭上瞬間冒出冷汗。
阿海見狀,心裡已明瞭幾分,“你不說的話,我怎麼知道你到底做過些什麼?萬一是朝廷捉拿的重犯,我若帶了你,豈不是惹禍上身?”
張三一聽,趕緊解釋,“不不不,我不是重犯,不是犯人,求恩公相信我,我是好人,哦不,我是……是……”說著,張三實在無奈,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力的靠的身後的牀頭上,“我若不是貪心,爲了那幾兩銀子,幫人家做了不光明的事情,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此話怎講?”
“我幫人家偷了件很貴重的東西,現在,那人卻要殺我滅口。”
“哦?光天華日之下,竟有如此膽大之人?你既已逃過一劫,可有考慮去報官?”
張三看著他好一陣子,方纔露出一絲苦笑,“現在這年頭,有幾個官是爲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們做主的?更何況,那人又有後臺,而且,還是個大官,哪是我這種人惹得起的?”
阿海不免吃驚,這張三看上去是沒有什麼特別,跟街上的小混混沒什麼區別,照他這麼說,他是惹上了當官的?再不然是官親戚?他不禁好奇,到底是對方讓他偷了什麼東西,竟然狠心到要殺了他?
“
這樣吧,只要你將整件事的來攏去脈都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而且……”阿海笑的有些詭異的繼續說道,“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個愛打抱不平,你直管說來。”
見此情形,張三選擇不再隱瞞,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均已告訴給阿海。
“唉呀,遭了。”張三剛說完就忽然又驚叫出聲,“李四,我那個兄弟,完了,完了完了。”張三再次泄了氣的癱坐在牀上。
“你的意思是,那嚴少爺會將李四也殺了?”
“這還用問嗎?恩公有所不知,那嚴少爺可不是個善主,平日裡也沒少幹壞事,就是因爲他有個有權有勢的岳父,誰都不會放在眼裡。”
“你說的嚴少爺,可是叫嚴啓東?”
“咦?恩公,你也認識此人?”張三剛一說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趕緊往後縮著身子,靠到牀角處,“你……你不會……”
“放心吧。”阿海看他這樣的舉動,忙出口安慰,“嚴啓東的惡行已是人盡皆知,他定然會遭報應的。”
張三一聽,這才放下心來,“恩公說的極是。”
“你那兄弟李四人在哪裡?”
張三無奈的搖搖頭,“恐怕已經遲了,他比我可老實多了,要是嚴啓東有心騙他,他可是相信的很,說不定,現在已經上了奈何橋。”
阿海站起身,看著仍坐在牀上的張三問道,“你現在怎麼樣?能不能走路?”
張三一聽,趕緊的跳下牀,穿好鞋子,見阿海伸手去拿包袱,忙搶著背到自己身上,笑的極爲燦爛的說道,“你看你看,恩公,我現在可是精神的很。”
“好,事不宜此,咱們現在就動身,爭取晚上進入蘇州城。”
張三一聽,整個人又傻了,“原來恩公這是要進蘇州呀?”他應該是有想到的,這裡離蘇州城最多也就兩公里路。
“你什麼意思?”阿海不明的問道,“難道你不去?你在擔心?害怕嗎?放心吧,有我在,那姓嚴的肯定不敢動你的。”
這萍水相逢的,張三懷疑的看著阿海,不知道這男人跟自己是不是一夥的,萬一他的話不可信,那自己剛死裡逃生,豈不是……
“你不相信我?”
最終,張三堅定的搖搖頭,畢竟自己這條命是人家救下的,就算是再死一回,那也是他的命,怎麼說,他也還又多活了兩天,也賺了。
阿海與張三剛進蘇州,剛好天已黑下來,在客棧安頓好,張三還正津津有味的吃著手裡的雞腿,阿海卻很嚴肅的說道,“把那李四家裡的地址告訴我。”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夜,阿海趁張三入睡,還記得在門口放了盆水,來提防有外人入室,這才一刻也不敢耽擱的往李四家飛奔而去。
當阿海出現在李四家的堂屋時,他驚呆了,果然如張三所說,李四橫躺在堂屋的正中間,而他的母親,好似頭撞到了桌子角,但脖子處明顯有掐痕,兩隻手緊緊的握著,阿海實在不忍看,便要轉身趕緊離開,去找小王爺彙報,只是,不知爲何,李四母親的一雙拳頭讓他起了疑心,小心的走上前去,慢慢蹲下身子。
當看到其手中握著的東西時,阿海的整個身子都木了,他趕緊起身,飛奔出去,不多時就來到了於步瑤住著的客棧裡。
奕紹本就睡覺輕,聽到門外的動靜,便從牀上坐起,輕手輕腳走到門口。
“少爺,阿海。”
聽到聲音,奕紹開了房門,將阿海拉進來,關上房門,不待奕紹開口詢問,阿海一臉凝重的先開了口,“於小姐的孩子,有線索了。”
“是誰所爲?”
“嚴啓東。”
“這個人渣。”奕紹說著,不自覺的握緊拳頭,“本王一定不會放過他。”
“王爺有所不知,那嚴啓東將之前爲他偷孩子的兩個人,也準備殺人滅口,其中一個張三,還算機靈,緊急時刻跳入河水,剛好被我在城外救起,那李四……”阿海說著,很是惋惜的輕嘆口氣,“待我趕去李四家裡的時候,他與母親已經遇難,死的很慘。”阿海說著,從懷口取出一樣東西遞到奕紹手中,“這是從李四母親手口找到的。”
奕紹一看,心驚不已,手中的金佛,可是於步瑤的孩子滿月時候,自己親手爲孩子戴上的。
“好吧,嚴啓東,你真是找死。”
“王爺,下一步怎麼辦?張三已被我安排在一家客棧裡了。”
“阿海,你辛苦一點,快去客棧,好生保護張三,目前,他是唯一的證人。”
“是。”
待阿海離開,奕紹也已無法入眠,想到嚴啓東那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照阿海給的線索來分析,孩子應該是在李四家中,嚴啓東爲此竟也能殺人滅口,若是對孩子下毒手,那也不會奇怪。
三更時分,奕紹出了客棧,直奔嚴府。
好不安靜,奕紹輕功進得嚴府院內,竟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他猜想著嚴啓東會把孩子放在何處,小心著一間間屋子查看。
找著找著,奕紹的心裡越緊張,越找,他的心也越涼,因爲,他好像記得嚴啓東說過,不同意楊心蓮將於步瑤的孩子抱回到嚴府,若是孩子不在嚴府,那就只有一種結果。
嚴啓東總算是了了心結,想要美美的睡個好覺,卻是事與願違。
感覺著脖子處涼涼的,猛然睜開眼,卻是一蒙面人,離自己近在咫尺,見他睜開眼,冷冷的問道。
“孩子呢?”
“什……什麼孩子?”嚴啓東這一驚,嚇得已是滿頭大汗。
“你明知故問,不說出孩子的下落,我現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孩子……我……”
“找死。”奕紹稍加重手勁兒,嚴啓東的脖子處便已見了紅,“說,還是不說?”
“說……說說說……我說我說,孩子……被我扔到城外的一口枯井裡,我……”
嚴啓東話還不曾說完,奕紹毫不客氣的朝著他的耳朵一刀下去,只聽他一聲歇斯底里的叫喊,奕紹已飛身出去。
楊心蓮被忽然的叫聲驚醒,忙起身點了蠟燭,再走到牀跟前細看時,整個枕頭已成紅色,她瞬間嚇暈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