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發(fā)現(xiàn)四弟這麼會說話,你的意思是讓大哥將玉兒讓出去嗎?”李樹培一臉的不悅,看著趙三印的眼神裡,全是鄙視。
周寧不相信的看著李樹培,這話怎麼能這麼說?好似玉兒本來是大哥的,而自己是來搶人的一樣,爲什麼要把事情往反裡說?他不明白了,這就是兄弟?這就是自己當著最好兄弟的人?他說過,自己不是個好人,但卻不曾想,自己看人也這麼不準。
“二哥明明知道四弟不是那個意思,周寧喜歡玉兒,我們也都看到了,咱們就別爲了一個女人在這裡大動肝火了。”
“大哥總歸是大哥,要是把自己也同樣喜歡的女人讓給自己的兄弟,那大哥以後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趙三印也生氣了,他不明白李樹培爲什麼非要說這些雪上加霜的話,難道非得看到四兄弟分道揚鑣,他纔開心嗎?
錢多春再不說話,看著地上的周寧,他也不語,其實,錢多春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是有些過分了,但周寧忽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實在讓他難以消化,這個女人,難道比他的大哥都重要麼?真是讓他難過。
不再有人發(fā)言,周寧跪著來到錢多春面前,“大哥,請原諒小弟剛纔的冒犯。”
這臺階既然都給了,錢多春也就順著下來,掀動著嘴角伸手去扶周定,趙三印可處劃鬆了口氣,卻見李樹培竟是很不開心的樣子,他不明白了,到底他對大哥有意見,還是對三哥有不滿?怎麼會是那樣的表情?
“咱們都是自家兄弟,不被那些外在的因素來破壞感情。”錢多春說著,按著周寧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周寧,大哥其實也就是想試探一下你對這玉兒姑娘的情到底有多深,沒想到,你竟然急成了這樣,真是讓大哥慚愧啊,不敢給你開這種玩笑的?!?
“周寧不怪大哥,也知道大哥是在關(guān)心我,所以,無妨事?!?
“樹培,去把玉兒姑娘帶出來,讓三弟把她帶走?!?
李樹培心中縱有萬般不捨,也必須照辦,轉(zhuǎn)身進得裡屋,看到於步瑤那張誘人的小臉,他真的是難耐極了,不由分說,雙手捧住他的臉就一頓狂親。
“啊……放……放開我……救……”
聽到聲音,周寧大步走進來,看到李樹培的行爲,毫不猶豫的出手將他推倒在地,“二哥,不要太過分?!?
錢多春走進來,看到這一情形,心裡直罵李樹培,你他媽的真不是個東西,他這個做大哥的都還沒有碰的女人,他可好,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面強迫與人,一腳踢出去,疼得李樹培哀叫出聲,周寧看著眼前的於步瑤,心疼不已,又見她一身單薄,忙脫下自己的衣服爲她披上,不由分說的將她抱起,二話不說的就走了出去。
將於步瑤送回到房間裡,周寧就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爲她端茶倒水,而於步瑤,自從碰到牀就把被子蓋的嚴嚴實實,只露著顆腦袋在外面。
“玉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受委屈了?!?
“那些人,他們是你的兄弟嗎?怎麼可以那樣對你?我看你剛纔對他們挺尊重的,爲什麼他們還要這麼欺負你呀?”
其實,於步瑤說這些話的意思,主要就是因爲她看到周寧並不是很喜歡和那幫所謂的兄弟們在一起,而且,他剛纔的臉上,明顯有露出一絲厭煩,所以,她相信,周寧應(yīng)該是可以回頭的人。
“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請你相信我,好嗎?”
“我視你爲我的朋友,才答應(yīng)住在這裡,可是,要是再……再出……出個什麼差錯的話,我可如何是好?我的爹孃可是會氣死了?!?
“不會的不會的,你放心吧,縱然是這兄弟情份不要,我也絕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待於步瑤睡著,周寧才悄悄的出了房間,擡手招來一位下人,“隔壁房間的那個女人呢?”
“回爺?shù)脑挘坝駜盒〗惚唤壸叩臅r候,這個女就已經(jīng)不見了?!?
“你們是吃閒飯的嗎?連個女人都看不住?!爆F(xiàn)在的周寧,稍不順心,就火大的很,一把拉開擋在面前的下人,氣得快步走下樓梯。
而府衙以內(nèi),奕紹也是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看著楊義剛,冷冷的問道,“你不是說派了高手去保護於步瑤了,人呢?”
“失誤,失誤,呵呵,純屬失誤,那陣子,他剛好去了茅房,所以,等他回來的時候,那於小姐已經(jīng)被人家?guī)ё吡??!?
“你少給我找理由,這次是她沒事,要是再有下次,我會考慮讓朝中少一個太師。”
楊義剛一副害怕的樣子,待奕紹轉(zhuǎn)身離開,他方纔鬆了口氣。
於世榮看著眼前的陳素敏,又聽她將事情講了一遍,可是震驚不已,“沒想到這夥人還真是膽大,竟然把你從無錫綁來。”
“老爺臨出門是,我一再要求一路隨行,你就是不願意,現(xiàn)在可好,還真有人把我送著來了。”陳素敏說著,臉上露出苦笑。
“你在妓院裡,怎麼會被人救了?到底救你的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那人一直蒙著臉,而且把我放在這個大門口,人就不見了。”
這個,陳素敏可說的是實話,除了在妓院裡看到於步瑤沒說,其他的,自己可全說了。
“老爺,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老想起步瑤來?!?
陳素敏這一說,於世榮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不知道那丫頭現(xiàn)在在什麼地方,她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的,我又何嘗不擔(dān)心?。俊?
陳素敏看於世榮是真心想念步瑤,她很高興,若是讓於世榮知道於步瑤,他的女兒和自己都在常州城內(nèi),他恐怕一刻也等不住的就要去見她吧?雖說自己對於步瑤在妓院裡的事情,也是滿腹疑慮,但她相信,一定有原因,不然,就衝著於步瑤從小說潔身自好的性格,她又怎會去到那種地方?當然,感情上的事情,純屬於步瑤太過單純才造成的。
對了,於步瑤不該在常州啊,她應(yīng)該在蘇州纔對,嚴啓東呢?那男人不是應(yīng)該在於步瑤的身邊嗎?怎麼會沒影了呢?她真想快點再見到於步瑤,好從頭到尾的問個清楚。
“素敏?”
“???”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若是陳素敏告訴於世榮,她在想有關(guān)於步瑤的一些事情,她相信,於世榮一定也跟自己一樣好奇的追問。
在周寧的心裡,陳素敏應(yīng)該也是被錢多春和李樹培帶走的,他們明明知道陳素敏的重要性,難不成是對自己不放心嗎?帶走玉兒,還要帶走陳素敏,這一舉動充分說明,這個錢多春對自己的意見不小,不知爲何,他忽然很想離開常州,帶著玉兒遠走他鄉(xiāng),只有兩個人,沒有這些麻煩的事情來干擾。
而錢多春,自打那日夜裡,周寧來此將那個那個美人帶走,其實他心裡也一直是咽不下這口氣的,他們兄弟四個在一起已有兩三年的光景,自己什麼樣的脾氣,他們應(yīng)該知道,竟然和他搶女人,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李樹培可是能看得出錢多春的心情,一個勁兒的又在其面前說著周寧的不是,使得錢多春對周寧更加不滿,更加的有意見。
不過,自那日的事情一發(fā)生,趙三印的思想上也開始有了波動,他承認,之前錢多春有喜歡的女人,是每次基本上都會拿出來讓他們兄弟們共享,可那是他自願的,像周寧,他確實是喜歡那個叫玉兒的女人,他也不想讓兄弟們共享這個女人,可是,那日錢多春的態(tài)度,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身爲大哥,他應(yīng)該不讓兄弟爲難的,周寧都那樣哀求他了,他竟然還能帶頭將那女人從妓院裡偷出來,這一行徑,真的讓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家兄弟也不能信任?兄弟自己喜歡的東西,若是不願拿出來共享,是不是就不對?
這日,趙三印來到妓院找周寧,二人坐在包廂內(nèi),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都不知道喝了多久,直到二人開始胡言亂語,於步瑤走了進來。
“兩位爺,可是喝多了?”
“沒……沒有……誰說我喝多了?”周寧說著,又端起了一杯酒,與此同時,於步瑤將拿在手中的筆墨紙硯放在桌子上。
“爺,聽說這裡原來的老闆劉生,不知道去哪裡了,我可是老想著他欠下的那三百兩銀子呢?!?
“怎麼?嫌爺給的不夠???不就三百兩嗎?爹給你三個三百兩,怎麼樣?”
看著已是大舌頭的周寧,於步瑤笑著說道,“不是嫌爺給的少,而是不想便宜了那個人,他憑什麼欠我錢不還啊?”
“放心吧,他以後都不會再欠別人錢了?!?
“咦?爲什麼?難道爺知道他在哪裡啊?”
“在……在……”
“在我錢莊的後院裡,那個人,已經(jīng)快差不多了,應(yīng)該歸……啊西了吧。”
趙三印接過周寧的話,說完
又繼續(xù)趴在桌子上。
“對了,聽說錢莊原來的老闆好像叫榮桂是吧?”
“嗯,死了?!?
“???他……是怎麼死的?”
“他……他那叫佔著茅坑不拉屎,明明不是個做生意的料,竟然也學(xué)人家做生意,我一激動,就把他給作了,呵呵……呵呵”趙三印說著,卻是頭也不擡,聽得於步瑤氣憤不已,好好的一條人命,在他們口中,竟是這般不當回事,真是讓她痛心。
“爺,那個死了的巧兒是怎麼回事呀?”
周寧聽完打了個飽嗝,然後睜著一雙朦朧的雙眼看著於步瑤,“那女人說起來太可悲,有個愛財如命的爹,將她賣到這裡,卻死活不接客,後來就被兄弟們給打死了?!?
本來還以爲周寧的本性沒有那麼惡,卻原來也是個慘忍的傢伙,於步瑤手底下寫個不停,再看向周寧,“對了,那個飯店是李爺開的嗎?”
“狗屁,也是從別人手中搶過來的,那個毛亮可是死的慘,身中劇毒,竟然還是死在自己家中,真是可悲。”
於步瑤沒想到周寧在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竟然還能笑得出來,自己本來還對他有點兒好印象,卻在這一刻,全部煙消雲(yún)散。
於步瑤悄悄收起寫好的紙張,看也不再多看一眼裡面的兩個男人,起身走出去。
夜裡的時候,奕紹再次出現(xiàn)在於步瑤房間,她卻正在掉眼淚。
“怎麼了?”
於步瑤看到奕紹,啥也不說,從枕頭下取出自己寫好的東西,遞到其手中。
奕紹打開一看,竟是周寧等四人的罪證,他真是震驚極了,“你是怎麼做到的?是不是受委屈了?他們把你怎麼樣了?你有沒有受傷?”
面對著奕紹的問題,於步瑤都是搖搖頭,“將這個交給我父親,讓他趕緊結(jié)案,我不想再看到那些人了,一眼都不想?!?
奕紹不知道於步瑤是受了怎樣的委屈,可是阿海也沒有回來報啊,這些日子,阿海一直在這妓院裡打雜,爲的就是近距離的保護於步瑤,只是她不常走出房門,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阿海的存在。
“結(jié)案了咱倆就得成親的,你可別忘了。”
奕紹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可是讓於步瑤有些難以消化,“你……還當真???”
“什麼意思啊你?”奕紹老大不高興的從牀邊上坐起,“你可別耍賴,咱那天可是說的好好的,我也一再的向你求證過,你要是這會兒反悔,可要想清楚後果。”
“這個終身大事,我得徵求父親同意纔好?!?
“你父親已經(jīng)同意了?!鞭冉B無奈,只好來個先斬後奏,完了再向於世榮說明,相信他一定會成全自己。
於步瑤懷疑的看著他,好半天了纔開口,“你騙人的吧?”
你咋知道?奕紹有些心虛的看著她,依然嘴硬的說道,“沒有?!?
於步瑤蜷起雙腿,將胳膊放在上面卻著自己的臉,悠悠的說道,“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況我又是這樣一個經(jīng)歷不少的女人,你又爲何如此執(zhí)著呢?”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
“不,有,可以是因著美貌,也可以是因著人品,再不然也可以因著家世,就像嚴啓東,他第一次見我就動心,是因著我的美貌,見到楊心蓮之所以會見異思遷,恐怕是因著她的家世,背景,而他的最終失敗,則是因著他的人品?!?
“你覺得我是因著什麼?”
“你?”於步瑤將趴著的頭換了個方向,看著奕紹,“我看不清楚,也許所有人我都是一開始就看不清楚,一直到了最後,我們才能看得真切?!?
“怎麼了?今天怎麼忽然這麼傷感?”
“那個周寧,我原來以爲他是個壞到極致的人,可是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竟然感覺他不是壞的那麼徹底,竟然想要以理去感化與他,可是,當我親耳聽到他說起殺的事情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或許就是他的本性,縱然是曾有過善良的一面,卻也是一剎那間就過去了。”
“好了,別想了,好好睡一覺吧?!?
“睡不著?!?
“我陪著你睡?!?
於步瑤一聽,驚訝的看著他。
“別想歪了,我是想說我看著你睡,等你睡著了再離開?!?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難不成,從一開始你就居心不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