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起來吧。”
嚴啓東一看旁邊還坐著個人,“這位是?”
“我是誰,你不必認識。”
好冷的人啊,嚴啓東退到一旁,剛坐到椅子上,楊義剛的眼神,可就讓他受不了了。
“不知岳父大人叫小婿來,是爲何事?”
“你可認識一個叫於步瑤的女子?”
“不認得。”嚴啓東剛說完,忽然又想起自己已經向楊心蓮承認過此事,忙又改了口,“認得,可也不熟。”
“她爲你生了一個孩子,是真是假?”
嚴啓東無語的點頭。
“那孩子現在何處?”
嚴啓東心中一驚,忙一臉無辜的擡頭看著楊義剛,“這個小婿怎會知道?她雖與小婿認得,可是小婿畢竟已經有了家室,怎會再與那種不檢點的女人有所來往?”
“這麼說,你是不知道那孩子的去處了?”
嚴啓東仍然一臉無辜的搖搖頭。
奕紹忽然起身走到門口,再回身到嚴啓東跟前,淡淡的說道。
“最好是這孩子與你無關,不然,光你一條殺人的罪命,我就絕對讓你腦袋搬家。”
嚴啓東從來沒有遇到過說話如此冰冷,表情也如此冰冷的人,直聽得他心裡發毛,他下意識的看著楊義剛。
“啓東,你若是知道什麼,就儘快說出來,也許還能將功補過,不然,可是誰也救不了你了。”
你不是太師嗎?嚴啓東在心中犯嘀咕,太師的權利,他可清楚著呢,救他一條小命,根本就不在話下,只是眼前這位冰人,他可是得有所防備。
“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要聽清楚我的話便是,別到跟前指望會有人來救你。”奕紹說著對嚴啓東搖搖頭,“只要是犯了案的人,誰都救不了。”
嚴啓東聽罷,額頭滲出些許冷汗,再看向楊義剛,對方也只是對著他點頭,到底是坦白,還是繼續裝傻,他有些糾結了。
“怎麼樣?你還是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嗎?”
嚴啓東不語,再次看向楊義剛,“岳父大人,小婿我……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奕紹握緊拳頭轉身走出去,不過,很快又走回來,看著楊義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瞭解我的脾氣,也請你做好思想準備。”
楊義剛當然知道奕紹的意思,嚴啓東的話,他自己都能聽出來其中的心虛,對方又怎會聽不出來?他趕緊上前拉住奕紹,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說道,“請小……稍等。”
楊義剛將奕紹拉坐到椅子上,自己剛一著椅子就衝著嚴啓東厲聲說道,“嚴啓東,你在無錫與於步瑤私定終身,現在又娶了我的女兒,你可知自己犯了哪條律法?”
嚴啓東不禁詫異,這岳父怎麼胳膊肘兒往外拐了?
“於步瑤爲你生子,你不探望,不娶她進家門,你可知,這又是犯了哪條律法?”
嚴啓東不語,心裡可是緊張的要命,他在
分析,分析岳父的意思。
“你殺了於步瑤跟前的丫環憐兒,這個不用問,你應該知道會受到怎樣的制裁。”
不會吧?岳父怎麼能當著外人的面說出自己殺人的事?他是不是老糊塗了?
“岳父大人,我……”
“若是查到是你偷偷綁走了於步瑤的孩子,你可知道,就是玉皇大帝,他也救不了你。”
什麼意思啊?嚴啓東挑著眼角看看一旁的奕紹,天哪,那眼神,狠不得直接將他看了個透,他心虛的低著頭,嘴巴卻是擺明了不服軟,“小婿哪敢有那個膽兒啊。”
話音剛落,奕紹便起了身子,一刻也不耽擱的走出去,楊義剛整個身子都癱軟在椅子上,嚴啓東不明白了,岳父本是一國太師,怎麼感覺好似很怕那個冷冰塊一樣?
楊義剛無奈了,該說的該勸的,他都用了,奕紹也確實沒少給他面子,其實只要嚴啓東說出孩子的事,以前的種種,奕紹都會看在自己的薄面上不會動他,可事到如今,他無奈了……
“岳父大人……”
“你閉嘴。”楊義剛終於還是壓抑不住,他徹底怒了,“你真以爲你的那點兒花花腸子能瞞得了人嗎?就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一條都可以定你的罪,你以爲蓮兒就是你的擋箭牌?你以爲我就是你的遮雨布?你太天真了,如果不是因爲你是我的女婿,如果你與我毫無關係,我就不會再給你機會,還讓你站在這裡,再三的問你話了。”
什麼意思?嚴啓東緊張的看著他。
“你是個男人,要有擔當,要敢作敢爲,你千錯萬錯,錯在你不該去殺人,沒想到你竟不知悔改到要去偷走人家的孩子,你知道嗎,只要於步瑤到官府告你,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沒……沒這麼嚴重吧?嚴啓東呆愣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欺騙她的感情,又殺了她的丫環,還抱了她的孩子,我要是她,也絕對不會放過你。”楊義剛越說越氣,看也不看嚴啓東,指著門口說道,“你走吧,好好的回去等著吧。”
等?這麼說,岳父是不準備幫他了?這怎麼可以?他娶的可是太師的女兒,想當初,若不是因著他手中的權勢,自己怎麼可能會在還不曾見過楊心蓮的情況下就娶了她?
“岳父……”
“出去。”
嚴啓東離開太師府,一路上都在想剛纔在場的那個男人是誰,岳父爲什麼要那麼顧忌他?爲什麼要對他那麼客氣?
進得嚴府,嚴啓東趕緊到處找尋著楊心蓮的身影,事到如今,不管怎樣,他只能指望楊心蓮,雖然,在他的心裡,他可是不相信自己若是真的被抓了起來,岳父會真的不管他。
原因不二,嚴啓東就是衝著自己是太師的女婿這一點兒,他也料定楊義剛不敢不管他,不然,她女兒可就要守寡,他楊太師的臉上也會無光。
於步瑤坐在牀沿上,手裡抱著孩子用過的小被子,哭的跟個淚人似的,鳳姐站在一旁,著急又擔心。
在於步瑤的心裡,嚴啓東就是再壞
,最多是語言上對自己侮辱,最多是不承認以往二人之間的種種,若是說他偷走自己的孩子,她是不相信的,可是心裡明明又感覺著,孩子失蹤與他又脫不了干係,這種想法,讓她緊張,讓她害怕,若真是嚴啓東所爲,那孩子也是他的呀,他會恨心到什麼程度?會將孩子帶去哪裡?會送人嗎?還是……
於步瑤不敢再往下想,淚水流的更兇了。
奕紹走進來,看著於步瑤的樣子,實在不能忍受,這女人,最近接二連三的事情,使得她一天比一天消瘦,這樣的她,讓自己看著只會心疼。
“鳳姐,報官。”
“阿海,你去。”
鳳姐的話剛說完,奕紹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行,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鳳姐說著退出房門,阿海也跟了出去,奕紹就坐在那裡,就那樣淡淡的看著於步瑤,眉頭微皺著。
“公子。”於步瑤擦著眼淚,慢慢起身,可能是時間長不動的原因,竟是一陣暈眩,伸手扶著桌子,繼續說道,“不用報官了。”
奕紹不語,仍然定定的看著她。
“不管是他的父母抱走了孩子,還是他自己抱走的,都無所謂了,孩子本來就是嚴家的骨肉,只要他們對孩子好,我……我都能接受。”
“你還挺大度。”
“我只想孩子安全,過的好,不求別的,哪怕是她不在我的身邊。”若是放在前些日子,她是斷然不會這麼說,嚴家老兩口來到這裡要孩子,也是抱孫心切,她能理解,楊心蓮本也是個善良的女人,孩子若是有她照顧,自己也會心安。
“爲什麼要做這樣的讓步?”
奕紹心疼於步瑤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如今的她,可只有這孩子了,若是再把孩子給了嚴家,她還有什麼?他相信,孩子一定不能離開於步瑤,那是她活下去的動力。
“如果孩子在嚴家過的不好呢?也或者孩子根本就不在嚴家呢?”
於步瑤激動的看著她,“你什麼意思?”
奕紹抿著嘴巴,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心中的猜測正如自己所說,嚴啓東若是真將孩子抱走,應該不會帶到自己家中,就衝著剛纔在太師面前,他依然嘴硬,依然不承認的樣子。
“你快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孩子在哪裡?你是不是知道啊?你告訴我啊,你……”於步瑤可能太過緊張,一陣頭暈,使得她無力的往一旁倒去。
奕紹趕緊上前,雙手將其接住,看著於步瑤微睜著雙眼,淚水自眼角流出,他的心,又痛了。
終於,於步瑤支撐不住,沒了知覺。
這樣的於步瑤,真的快讓奕紹抓狂了,見鳳姐走進來,急步向前。
“怎麼樣?”
“官府已備案,派了人四處尋找孩子的下落。”
“這裡的州官是不是姓孫?”
“正是,叫孫偉華。”
鳳姐見奕紹點頭,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便認定,這個孫偉華,或許是個清官,應該能辦好此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