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步瑤看著眼前的楊義剛,雖然看上去耿直,也很正派,但終究是楊心蓮的父親,嚴啓東的岳父,在言談的過程中,她必須得小心應付。
“那孩子確定是嚴啓東的?”
“是與不是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的孩子,所以,眼下我只想盡快找到嬌兒,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楊義剛明白,他這個問題有些多餘,不過,於步瑤的回答也已告訴了他答案,希望嚴啓東不會犯傻到去偷走自己的孩子。
“喲,今天可真是夠熱鬧的。”鳳姐誇張的扯大著嗓門子,說著進了屋子,“相必這位就是楊小姐的父親,嚴啓東的岳父了吧?”
楊義剛不禁吃驚,這女人好似對他調查了一番,瞭解的這般清楚,只是,像他這樣的太師身份,對方竟然也毫無緊張,更是沒有上前施禮的意思,這讓楊義剛很是不解。
“這位是?”
“叫我鳳姐好了。”
“鳳姐好像對我調查的很清楚嘛。”
“這東西用不著調查,前面你女兒已經來過了,現在你又來,一猜就知道你是誰了。”
“鳳姐與於小姐是……”
“我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人。”鳳姐說完,挑著眼睛白了楊義剛一眼,又繼續說道,“某個挨千刀的,明明已經和別人有了婚約,卻還又娶了另一個女人,不知道我國的律法,有沒有規定這樣的罪,可該怎麼定。”
“私定終身,當然與明媒正娶不同。”
“私定終身也得出自兩情相悅,明媒正娶也許並非真愛呢?”
好一張厲口,楊義剛竟有些無言答對了。
“我的意思是私定終身,無人爲證。”
“天地爲證,比任何證人都來的管用。”
“明媒正娶可是上了花轎……”
“明媒正娶的又如何?上了花轎也不見得是真心喜歡你女兒,說不準是看上了你……”鳳姐指著楊義剛,一字一句的慢慢開口,“在官場上的位高權重呢。”
“再位高權重,不是也沒有嚇到你?”
鳳姐聽完不禁失笑,開什麼玩笑,堂堂一國太師,在別人眼裡,或許會把他看著天,可在她鳳姐眼裡,她可不當回事,小王爺都是她兄弟,太師又算得了老幾?
“看來你很想嚇到我?還是你經常拿自己的身份去嚇人?”
好一副尖牙利嘴,楊義剛瞇著眼睛,研究著眼前的鳳姐,不知道這女人爲何如此看他,也不懂她爲何底氣這麼足,斷定自己是不會跟她計較嗎?這麼放肆的在自己面前胡說八道,當真是有後臺麼?
想到此,楊義剛明瞭的點點頭,莫不是小王爺奕紹,就是她的後臺?這女人看上去和小王爺年齡相仿,莫不是……可爲何這二人都對於步瑤的事情這般熱心?
“怎麼?心虛了嗎?”
楊義剛笑著搖搖頭,“沒想到你口才如此了得,看來我不是你的對手啊。”
鳳姐一副得勝的樣子,笑著說道,“你知道就好,對了,你女兒剛剛離開,你又來,到底是來盤話,還是來慰問?”
“怎麼說,本官也還
算體諒百姓,就算是來盤話,也是爲了能儘快幫於小姐找到孩子,這個,難不成也不對嗎?”
鳳姐看著眼前笑的很無害的楊義剛,暫且不想與他再有口舌之爭,“那你問吧。”
楊義剛轉頭看向於步瑤,繼續開口問道,“那孩子身上可有胎記什麼的?”
“腳底有顆黑痣。”
“好,於小姐不必太過擔心,希望這裡的官府能夠儘快幫你找到孩子。”
“多謝太師。”
“於小姐莫要過度傷心,本官告辭。”
於步瑤起身相送,鳳姐卻快步來到門口,擋了楊義剛的去路。
“楊太師留步,既然你的問題問完了,就勞煩太師跟我走一趟了。”
於步瑤不解的看著鳳姐,楊義剛好似已經料想到了什麼,微笑著點點頭。
奕紹已經在隔壁房間等候多時,看到楊義剛進來,示意鳳姐關了房門。
“你來打探我?”
楊義剛一聽對方這麼單刀直入的問話,心裡不禁有些心虛,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這份心思。
“是不是想知道本王與於小姐是什麼關係?”
“小王爺的聰明真是無人能及,老夫只是好奇,爲何小王爺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這位於小姐。”
“你的意思是嚴啓東,你那個好女婿做的對了?”
“不不不,老夫並無此意,只是她一個與弱女子,怎會和王爺你認識?”
“太師,咱們之間沒有必要玩這些虛的吧?像你女婿做的這些事,如果沒有人出來指證,他只會繼續下去,不會有任何收斂,再說,於步瑤這次到得官府,並沒有要告你那女婿嚴啓東,只爲自己失了嬌兒之事,你們父女可好,一前一後,均是一臉的興師問罪。”
楊義剛不語,心裡也確實不是滋味。
“曾幾何時,老太師你在小王的眼裡,可是個正直又心如明鏡之人,小王我敬重你,當然,你也冒死救過我,我感激,但是,並不代表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會認同。”
“小王爺,別說了,老夫……”
“若說,嚴啓東不是你的女婿,是不是你才認爲這種男人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若是與你老太師無關,與你那嬌女兒無關的人,是不是你才能一如繼往的嫉惡如仇?”
“老夫慚愧,慚愧啊。”
“你的心情本王很能理解,楊心蓮是你的女兒,女婿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女兒是第一個不幸的人,但是,老太師,這件事,從一開始我是不是就給你通過氣?給你提過醒?沒想到嚴啓東這麼不上道,不但不知悔改,還繼續作惡,若是於小姐的孩子確定是嚴啓東所爲,老太師,本王可是先把話給你撂在這裡,我是絕對不會輕饒他的。”
“好好好,老夫明白,老夫明白。”
“本王敬重你,當然也不希望你家裡有事,我之前有說過,只要他不再做惡,說不定我們還能睜隻眼睛閉隻眼睛,將這件事就這麼放過去,但若是他不知悔改,一錯再錯,老太師,不瞞你說,我可是真心懷疑你這女婿的人品,莫說他今日不受到律法制裁,他日,恐怕對你那女兒也好不
到哪裡去。”
“王爺說的對,老夫回去後一定問個清楚明白,若此事真是他所爲,老夫定然秉公處理,絕不徇私。”
“好,老太師,你可是看著我長大的,也是我這一生中很有影響的一個人,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王爺放心,老夫定然不會縱容惡人逍遙法外。”
“如此甚好。”
待楊義剛離開,奕紹一刻也不停的來到於步瑤的房中,見她正安靜的坐在牀邊上,看著手裡懷抱著的小被子,一臉的出神。
“又想孩子了?”
於步瑤聽到聲音方纔擡頭,看到奕紹站在自己面前,趕緊收起思緒,微笑著請其入座。
“你不要太過擔心,官府已經派人去查,並且,剛纔楊太師也已經答應,會盡量去調查此事,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可是……”
於步瑤的欲言又止,使得奕紹有點懷疑,“難不成,你也懷疑嚴啓東?”
奕紹的話,讓於步瑤聽後很是吃驚,他用了‘也’這個字,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其實也曾經懷疑過嚴啓東?
於步瑤毫不猶豫的點頭,“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孩子一不見,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也許不是他親自跑來偷走孩子,但一定與他有關,這是我的直覺。”
“人都說女人的直覺很準的。”
“若真是他所爲,恐怕……”
“恐怕什麼?”
“嚴啓東的岳父,就是剛纔離開的楊太師,他官高勢重,肯定會有所包庇,若真如此,我那嬌兒,豈不是……”
“放心吧,若真是嚴啓東所爲,就算是他有個當皇上的岳父,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他……”
“可是,他是太師,你我都是平民老百姓,又怎能鬥得過。”於步瑤說著,輕嘆口氣,無力的靠在牀頭上。
“瞧你,事情不是還沒有查出來,自己就先泄了氣了。”
於步瑤看著奕紹,不好意思的掀動著嘴角,“反正,不管怎樣,只要我孩子能安全回到我身邊,我什麼都不計較,什麼都可以不追究的。”
“放心吧。”
奕紹看著於步瑤一臉疲憊,這些日子,因著孩子不見,她恐怕也是天天吃不下,夜夜睡不香的,眼見著這張小臉越來越瘦,越來越憔悴,他可是心疼的不得了。
楊義剛離開客棧,便徑直來到蘇州府衙。
孫偉華一見老太師親自到來,忙堆著一臉的笑,趕緊迎上去。
“老太師到來,可是讓我這府衙蓬蓽生輝啊。”
“孫大人言重了。”
待二人均已落座,待下人將茶水奉上,孫偉華便開了口,“老太師莫不是爲了於步瑤失子一案而來?”
楊太師點頭,掀動著的嘴角里,卻能讓孫偉華看出點別的意思,他趕緊笑著說道,“放心吧,下官只管幫他找孩子,至於你那女婿……那些事,下官是不會受理的。”
“這話可是從何說起啊?”
孫偉華一聽,心裡可是有些摸不著北了,不明白這楊太師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來此的目的,難不成是爲了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