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真如於步瑤所說,那個周寧再沒有爲(wèi)難與陳素敏,倒是於步瑤,一看周寧不在,就會來到陳素敏的房間,跟她說話,但卻隻字不提自己是怎麼進到這家妓院的。
“離開無錫之後,你是怎麼走過來的?你知道嗎,我和你爹,真是每每想起你,都會難過上好一陣子。”
“姨娘,以前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咱就都不要再提了,眼下只希望爹爹儘快破案,你們就可以見到面了。”
“你不想見你爹爹嗎?你離開,他就後悔了,他真的很想人。”
陳素敏的話使得於步瑤差點溼了眼眶,隨即笑著說道,“哪有女兒不想爹孃的?只是……算了,不說了。”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周寧一臉神秘的看著於步瑤,“看來你們倆的關(guān)係處的不錯啊。”
“我也這樣認(rèn)爲(wèi)呢。”於步瑤說著笑的可是開心,周寧看向陳素敏,好似忽然變了態(tài)度。
“只是請你過來待上一段日子,只要你老實待著,我就不會爲(wèi)難與你。”
陳素敏看著他,不作聲,看著二人走出去,陳素敏不禁爲(wèi)於步瑤捏把汗,這個周寧,從各方面看,都是極喜歡於步瑤的,若是讓他知道於步瑤是在騙他,恐怕會不能接受,俗話說,愛之深,恨之切,怕到時候,這個周寧會傷了於步瑤。
奕紹想進妓院內(nèi)查探於步瑤的下落,卻被楊義剛再三阻攔,最終,他決定賭一把。
這兩日,於世榮與楊義剛也是馬不停蹄的忙碌著,虎牙的傷已無大礙,到了天黑的時候,他再次潛入錢莊內(nèi),想要看看那屋子裡的人是否被轉(zhuǎn)移離開。
當(dāng)虎牙再看到那張臉時,心裡已經(jīng)做好了各種的思想準(zhǔn)備,儘管那人還是一臉的血,還混著一些髒東西,目光呆滯的看著自己,虎牙沒有躲開,也認(rèn)真的看著他。
“你是誰?”
“……”
虎牙見那人動了動嘴巴,卻是沒有說什麼,他有些不明白,這人被關(guān)在這裡,如今有人要救他,他爲(wèi)何不張口向自己求救?
那人又張了張嘴,好似很努力的樣子,最終,還是放棄,虎牙不解,但機會難得,他要想盡一切辦法將這個人帶到於大人面前。
四下裡瞅著,終於在窗臺上,找到一根極細(xì)的鐵絲,輕鬆打開門鎖,虎牙忙走進去,將那男人被綁著的手放下來,架著他正準(zhǔn)備離開。
忽然,腳下被人一把抱住,這下,他可是差點驚叫出聲。
“救……救我。”
虎牙將滿臉是血的男人扶著靠在門邊上坐下,又摸索著找到拉著自己的人,不由分說,將他扶起,左右各架一個,走出去。
當(dāng)虎牙費勁力氣的將二人帶到府衙以內(nèi),於世榮和楊義剛?cè)@了,那個滿面是血的人,他的舌頭竟然被人慘忍割下,別一個,卻是背上的皮膚已經(jīng)全部腐爛,讓人看了慘不忍睹。
於世榮先命人找來了大夫,爲(wèi)兩個人診治,又幫他們換了身乾淨(jìng)的衣服,纔開始詢問。
那個滿臉是血被吊起來的男人竟是劉生,而那個背上腐爛的人,卻是賭場失蹤的那個夥計阿林。
阿林因著身上的糜爛,好似整個身體都沒了知覺,只能一直趴著,而劉生,卻是想說,怎麼也說不了話。
於世榮看著眼前這兩個倍受折磨的兩個人,心裡實實的痛苦,沒想到這些人這麼沒有人性,竟然會做的這麼慘忍。
面前這兩個人的遭遇,可說讓楊義剛和於世榮都是氣憤不已,將兩人安置好,又通知了雨袖,讓她前來照顧。
雨袖一聽劉生還活著
,激動的緊緊抱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就是一個勁兒的哭,使勁的哭。
於世榮不忍見此情景,與楊義剛走出去。
夜裡,於步瑤好不容易剛睡著,就感覺有人坐到了自己的牀沿上,她下意識的以爲(wèi)是周寧,忙睜開雙眼,當(dāng)看到來者竟是奕紹時,她差點驚叫出聲。
“你……怎麼是你?”
奕紹黑著一張臉,好似懶得理她,就那樣定定的看著她。
“你怎麼進來的?”
依然不語,可把於步瑤給著急了,她忙掀開被子就要下牀,奕紹這才伸出手去阻止,“好好躺著。”
於步瑤一聽這聲音,可真不是一般的冰冷,她咬咬下脣,想了好長時間,方纔恍然大悟,壓低著聲音說道,“你是不是在怪我不哼一聲就失蹤了?我那是著急,所以纔沒有來得及跟你說,你別生氣啊。”
看著她刻意小心的模樣,奕紹忽然伸手拉起被子,爲(wèi)她蓋好,“準(zhǔn)備什麼時候收手?”
“啊?”於步瑤不明白的瞪大著雙眼看著他,奕紹卻一個身子向前,與於步瑤對視著,這個距離,使得於步瑤心跳瞬間加快。
“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不……不不不……不要……”於步瑤說著,雙手將其推開,“請小王爺……好……好好說話。”
奕紹不禁失笑,好好說話?他能好好說話嗎?
“說出你的計劃。”
“不告訴你。”
話音剛落,奕紹再次身子向前,卻被於步瑤及時推住。
“你……王爺莫要欺負(fù)人才是。”
“我問你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於步瑤不語,奕紹生氣的又一把將其身上的被子掀開,“既然說不上來個準(zhǔn)確的時間,那就現(xiàn)在走,跟我一起走。”
“別別別……你……王爺,你不能強迫我。”
強迫?奕紹不懂了,他又沒對她幹啥,怎麼就強迫她了?
“這裡太危險,你一個女人家摻和什麼?”
“查案的是我父親,我是他的女兒,我怎能袖手旁觀?”
“你連自己都顧不了,還去想著你的父親,你這樣做,不給他添亂就行了。”
“你……”於步瑤轉(zhuǎn)過頭去,不準(zhǔn)備理會與他。
“跟我走吧,我們回客棧。”
“我不。”
“要怎樣你才能離開?”
“等案子結(jié)了。”
奕紹煩躁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就憑你?等案子結(jié)了,恐怕你也屍骨無存了。”
“只要讓我待在這裡,我什麼都可以答應(yīng)你,只求你別帶我離開。”
“真的?”
於步瑤很認(rèn)真的點頭,“真的。”
“案子完結(jié),咱們就成親。”
於步瑤以爲(wèi)自己聽錯了,瞪大了雙眼瞅著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奕紹卻是想也不想的就親上了那張半開著的嘴。
“唔……”
於步瑤反應(yīng)過來,忙使勁兒的推著他,好一陣子,奕紹真不願意放開這種誘人的紅脣。
“你瘋了?”於步瑤掀開被子就要坐起來,卻被奕紹按在原地,不能動彈。
“我就是瘋了,於步瑤,本王告訴你,這輩子你休想再逃離本王的手掌心,這件案子一結(jié),你必須跟我成親,不然,我現(xiàn)在就帶你離開。”
其實,是於步瑤快瘋了,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和奕紹有什麼,暫且先不說奕紹這個人怎樣,就光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哪一個男人能接受?哪一個男人還
會再在乎她?
“你……先回去吧。”
“你是不是以爲(wèi)我在開玩笑?”
於步瑤看著眼前那張認(rèn)真的臉,她亂了,全亂了,徹底亂了,這個男人,他那麼優(yōu)秀,又是個王爺,他怎麼可以對自己生了情絲?不可以的,她已經(jīng)是個傷痕累累的人,也不準(zhǔn)備再接觸到任何感情,更何況,奕紹應(yīng)該找個更好的女人成親,而這個女人,卻不是她。
“你若是敢逃,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你,而且,你父親也別想順利回?zé)o錫。”
“啊?”於步瑤沒想到,奕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自打認(rèn)識他以來,他雖說不上溫柔,甚至還有些冰冷,可他從不曾這樣對待過自己,他剛纔……他竟然拿父親來威脅她,天哪,這個人瘋了吧?
“你記下我說過的話,於步瑤,要是敢讓本王找不到你,後果是會很嚴(yán)重的。”
“你在威脅我?”
“那又如何?你不哼一聲就離開,可知道這些天,我是受的怎樣的煎熬?”
“我不是都已經(jīng)解釋過了,你爲(wèi)什麼聽不進去呀?而且我這樣的女人……”
“哪樣的女人?”奕紹反問,他其實很不想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向於步瑤表白的,可是純屬形勢所逼,而且,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在說話的時候,也確實是用了一些小手段。
“我……太複雜,你以後再也不要開這種玩笑了,一點兒都不好玩。”
敢說他是在開玩笑?奕紹氣的拉著於步瑤的手,不覺加重了力道,疼得於步瑤硬是忍著,也沒有叫出聲。
“聽清楚了,你以後就是我奕紹的女人,本王不允許你再胡說八道,不然,有你好看。”
於步瑤從來不曾見過這樣的奕紹,好陌生,好霸道,好……不講理。
“你快回去吧。”
“答應(yīng)我。”
於步瑤實在無奈,這種地方的夜晚本就不安分,奕紹隻身在這裡,實在是太危險,她只好硬著頭皮點頭,沒想到,奕紹竟激動的一把將她抱住。
“可不許反悔,我的王妃。”
王妃?這……這頭銜有些太大了,於步瑤很是吃不消,可眼下哪還顧得上這些,“你快走吧。”
奕紹看著她,好想再吻她,卻被她一個勁兒的往外推,無奈,只好作罷,“你自己多小心。”
於步瑤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又下牀小跑著拉住奕紹。
“是不是捨不得我?”
於步瑤不禁失笑,小聲說道,“知道隔壁的房裡是誰嗎?我的繼母,能不能過兩天把她救走?”
奕紹一聽,可是意外,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把於世榮的老婆都給綁了來,“她有認(rèn)出你嗎?”
於步瑤點頭,好一陣子才說,“千萬別讓她告訴父親我在這裡,他現(xiàn)在不能分心,要專心查案,等案子結(jié)束,我們也……他們也好儘快回到無錫。”
“不對,是案子結(jié)束,咱倆得趕緊成親。”
於步瑤無奈的點頭,“快走吧,小心點兒。”
“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
於步瑤從來沒有想過,平日裡冷靜沉穩(wěn)的奕紹,竟也如此話多,看著奕紹小心的走出去,她總算是鬆了口氣,只是,躺在牀上的她,卻是怎樣都睡不著了,奕紹的那一番話,讓她意想不到,自己這一連串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最清楚。
從在無錫時的相遇,到自己懷了身孕到蘇州尋找嚴(yán)啓東,包括這一路上發(fā)生的種種,他都有所參與,而他,明明知道自己所有的經(jīng)歷,最還要執(zhí)著的非要與她成親,這個男人,當(dāng)真是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