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步瑤離開陳素敏沒一會兒,就有一個下人鬼鬼祟祟的小跑著來到陳素敏的身邊,在她耳邊低語著,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竟讓陳素敏聽完氣憤不已。
於步瑤讓憐兒將琴拿到後花園,自己還特意換了那件碧色長裙,她的心思,憐兒也已知曉,雖心裡仍然擔心,但見她這兩日心情甚好,也試著放下心來。
春紅看到於步瑤,一臉感激的迎上前,撲通一聲跪在當面,“春紅多謝小姐相救?!?
“你……”這種突然的情況嚇了於步瑤一跳,待看清跪在地上的是春紅,她忙雙手攙扶她起來,“你這是在做什麼?”
“今日若不是小姐出現,恐怕……恐怕春紅早被夫人趕出去了。”
“你別這麼說,只要你沒做,任何事情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更何況,姨娘也只是在氣頭上,她不會真的趕你出府的?!?
“不管怎樣,奴婢都要謝謝小姐。”
“好啦,你謝也謝了,快下去休息吧?!?
春紅乖巧的點頭,小跑著退出去,憐兒幫於步瑤把琴擺放好。
於步瑤提著裙襬慢慢坐下,手指輕輕觸動琴絃,思緒卻已飄向牆的另一邊。
嚴啓東其實早已習慣的等在那裡,一聽到琴聲,他喜不自勝,竟高興的拍起手來,四下裡看看,並不見其他人,便踩著早已擺放好的兩塊石頭翻身上了圍牆。
於步瑤的眼睛時不時的‘飄’向牆頭,當看到那一身淡藍色衣衫,忙收了目光,心中卻已狂跳不已。
憐兒慢慢退出去,想爲於步瑤端些茶水過來,卻讓嚴啓東心中大喜,毫不猶豫的翻下圍牆,慢慢走到於步瑤的身邊。
“小姐的琴聲真是百聽不厭?!?
於步瑤輕咬著下脣,卻是連頭也不敢擡,一雙纖指卻停了下來,“是否打擾到了公子?”
“怎麼能說打擾二字?分明是陶醉了我,否則,也不會被這琴聲吸引過來?!?
“公子……只爲琴聲而來?”
“不,我若說是爲佳人而來,會不會讓小姐覺得在下很唐突?”
“你一直
很唐突?!?
“看來小姐還真是對我有所瞭解,從見到小姐的那一刻起,哦不,應該說是從聽到小姐的琴聲的那一刻起,我就變了,徹底變成了唐突的一個人,所以,在下不免再唐突一回,在下確實是爲了與小姐相見而來。”
“你……”於步瑤有些不知所措,雙手不自覺的攪動著手指。
“從在下第一次見到小姐,就好似看到仙女下凡塵,再次見得小姐面,在下的一顆心就徹底淪陷,小姐琴聲美妙人更動人,在下每每離去,都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這相思,敢問小姐,在下可往何處寄託?”
於步瑤沒想到嚴啓東這麼直白,這麼能言善語,直說的她滿面紅雲,走也不是,站也不妥,她心慌不已。
“在下冒昧問一下於小姐的芳齡幾何?”
“這……一十六歲?!?
“呀,在下比你大三年,不知小姐可有婚配?”
“無……無有婚配?!?
嚴啓東一聽,那個高興勁兒啊,張口便說道,“小姐覺得在下如何?”
於步瑤再次咬著下脣,不知要如何回答與他。
“小姐不妨直說,若是在下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我也好及時改正。”
“不不不,公子……挺好?!?
“真的?”嚴啓東激動的一把拉住於步瑤的手,卻被對方反射性的抽開,他才方知道自己的失態,“好字拆開分別是女和子,不知於小姐願不願意跟在下組成一個好字?”
嚴啓東的話,徹底讓於步瑤有些坐不住,他不但直接,那雙眼睛更似有火一般,看的她渾身躁熱,更加慌亂,心裡面真是有驚有喜,如今知道對方對自己的心意,也就表明她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廂情願。
“這……我不太明白公子的意思。”
“在下想與小姐結爲百年之好,這樣說,夠不夠清楚?”
嚴啓東忽然湊近,嚇得於步瑤忙起身往後退,卻不小心踩了自己的裙襬,整個身子往後仰去,嚴啓東忙伸手拉住她,使得於步瑤一頭栽進嚴啓東的懷裡,她下意識的忙將其推開。
嚴啓東趕忙鬆手,也滿臉不好意思,“小姐莫怪,在下並非有意得罪?!?
“我知道?!?
“小姐可願考慮剛纔在下說過的話?”
“我……家父不在家中,終身大事還得容我向父親大人說明,所以……”
“小姐莫再猶豫,在下對小姐的心天地可鑑?!?
於步瑤看著嚴啓東一臉認真的樣子,她當然相信這個男人的話,只是,父親是爲官之人,又從小對她嚴加管教,她怎可與男子私定終身?只是,又見嚴啓東一臉誠懇,這讓她好生爲難。
“只要小姐點頭,在下立刻修書一封給雙親,讓他們儘快前來府上提親?!?
對方話說到此處,於步瑤也只有輕輕點頭,高興的嚴啓東差點歡呼出聲。
一直到嚴啓東翻牆離開,於步瑤的心裡依然不得安靜,她竟揹著爹爹與嚴啓東私定終身,想想都覺得自己好大的膽子,但願那嚴啓東不會只是說笑而已。
憐兒端了茶水走進來,遞到於步瑤面前,“小姐,喝點水吧。”
“嗯?!膘恫浆庪m對自己的行爲感到震驚,但也難掩喜悅,嘴角一直帶著笑,直到離開後花園,她都沉浸在自己的歡樂中。
嚴啓東還真是說到做到,剛回到老友家,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擺好筆墨紙硯,快速寫好一封書信,他高興的輕吹著紙上的墨汁,想讓它快些幹,好快些裝進信封,再快些找人帶回到蘇州的家中。
這兩日,於步瑤有事沒事的總愛往後花園裡跑,她的心思,憐兒當然早已看出來,又見她連日來心情不錯,也真心爲她高興。
又是一個夏夜聽蟬鳴,憐兒擺好琴後,再扶著於步瑤坐下。
“小姐,春紅這兩天病了,我想在你彈琴的時候去看看她,一會兒就回來。”
“病了?嚴重嗎?有沒有請大夫看?”於步瑤緊張的問道,“你先去吧,若是病的不輕,記得一定要請大夫來看,若是有人阻擋,就說是我答應過的,還有,你就留在那裡照顧她吧,不用回來替我搬琴,我看今日天氣不錯,將琴留在這裡一晚也無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