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這不可能。”楊心蓮一臉害怕的看著父親,不停的搖著頭,“爹爹爲何要說這樣的話來嚇蓮兒?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楊心蓮無力的扶著桌子,整個身子都險些站不穩。
楊義剛忙上前扶住女兒,看她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真是心如刀割。
“爹,你快告訴蓮兒,這不是真的。”
楊義剛的心都碎了,從小到大,他從來不讓楊心蓮受過一絲委屈,掉過一滴眼淚,現在見她這般模樣,說實話,他心裡挺恨的。
嚴啓東他何德何能,娶了自己的女兒,卻還整日裡花天酒地,不學無術,如今還攤上了命案,這樣的男人,怎配得起他楊義剛的女兒?真是眼拙啊,千挑萬選之後,卻是他自己親手將女兒推進了萬丈深淵。
縱然是嚴啓東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楊心蓮其實心裡也有氣,可一聽說他沾上了命案,第一反應卻是天要踏下來一般,在楊心蓮看來,嚴啓東縱然是再壞,可他畢竟是自己的相公,俗話說的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嫁的就是個不安分的花花公子,又豈能奢望他會爲了自己而有所改變呢?
殺人償命的道理,楊心蓮明白,無論如何,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嚴啓東去做牢,去受刑。
“爹爹,可不可以網開一面,這件事情不要聲張出去,不要讓外人知道,不要……”
“蓮兒,爹爹身爲朝中官員,嚴啓東又是我的女婿,你可知道,天子犯法,都要與庶民同罪,更何況……”
“我不管,爹,蓮兒求你了,求你饒過他這一回,女兒不要他死,他是蓮兒的相公啊,爹爹你難道要女兒守寡嗎?”
楊義剛看著女兒的樣子,心痛的不能自己,曾幾何時,楊心蓮乖巧懂事,通情理的美名,使得外人不斷誇讚與她,如今,她爲了自己的相公,竟然明知對方犯罪,卻還要苦苦哀求自己放過他,更何況,嚴啓東雖是自己女婿,可他萬萬不該殺人,這殺人償命,可是天經地義的事。
爲了一個男人,還是一個不知上進的男人求得寬恕,楊義剛知道女兒心中有苦,縱然是這個男人花名在外,風流成性,他卻依然是楊心蓮的夫君,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心蓮,爹從小就教過你,遇事要冷靜,萬事都有一個理,不是咱們說怎麼做就怎麼做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個受害人的屍體和家屬,若如你所說,咱不聲張,不去查,你可知道,失了人口的那戶人家該有多著急,更何況,既然有人跟爹爹說起此事,又有人點明讓你回孃家,你覺得這事還能蓋得住嗎?”
楊心蓮終於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痛哭起來。
楊義剛曾經想過爲了女兒的幸福,他就徇私一回,可這良心上終究是不安,他的想法和女兒不一樣,就算是嚴啓東一氣之下休了楊心蓮,他也會支持女兒另覓佳婿,不會覺得丟人,當然,這些都是在他聽環兒那日講過嚴啓東的劣性之後,再加上那日奕紹的到來,更加
讓他有此想法了。
想到此,楊義剛不禁輕嘆,看女兒現在的樣子,恐怕很難認同自己的想法,他並不是因著嚴啓東犯了案子才支持女兒離開他,而是這種男人,即便是逃過這次劫數,以後也還會再生出別的事端,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真如此,女兒還是離開他的好,最起碼長痛不如短痛。
楊心蓮回到嚴府,看到嚴啓東仍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幾次都是欲言又止,只因父親說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不讓她多言詢問,不管怎樣,她都在心裡不停的祈禱,但願是自己虛驚一場。
“爹和娘呢?怎麼都不在家?”楊心蓮奇怪的看著嚴啓東,這都到了吃飯的點兒了,怎麼婆婆公公卻不在家中?
“啊?不知道啊,可能是出去串門了吧。”嚴啓東一臉不在意的回答著,手底下卻在不停的逗弄著昨日剛買回來的兩隻鳥。
楊心蓮不再多言,徑直走出去,來到院子裡,拉住一個婆婆身邊侍候著的下人問道,“老爺夫人呢?”
“回少夫人的話,老爺和夫人吃過午飯就出門了,不過聽說好像是去什麼客棧來著。”
聽了下人的話,楊心蓮忽然瞪大了雙眼,莫不是婆婆公公二人,真的到客棧找於步瑤要孩子去了吧?這還了得?她忙迴轉身到自己房中,換了衣服便快步出了府門。
蘇州城內的東風客棧裡。
於步瑤看著面前的嚴希燦和張枝秀,二人均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似懶得正眼瞧她一眼,特別是張枝秀,一臉的不耐煩。
“聽說你就是我兒子在外面養的女人?”
於步瑤不語,就那樣面無表情的看著開口問話的張枝秀。
“那孩子是不是我兒子的?”張枝秀說著,伸著頭看看牀上躺著的嬰孩兒,“還是你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卻非要說是我們啓東的?”
於步瑤繼續不語,因爲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該從哪裡說,這個女人,來勢兇兇,一張口就說出這麼難聽的話,這才一開始,她就有點招架不住了。
“你倒是說話呀,你纏著我兒子的時候不會也不說話吧?這會兒倒成了啞巴了。”
“如果這孩子真是啓東的,我們會負責的,把孩子抱回嚴府,好生撫養,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嚴希燦開口說道,示意自己的夫人將牀上的孩子抱到跟前。
於步瑤搶先一步,將孩子抱在懷中,張枝秀伸手去接,於步瑤卻只是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女子不明白你們剛纔說的什麼,這孩子是我的,你們兒子是誰我都不知道,怎麼可能讓你抱走我的孩子?”於步瑤嘴巴上說的倒是風清雲淡,心裡已是緊張的不行,她可是萬萬沒想到,嚴啓東的父母會來到這裡,看他們這架勢,擺明了是衝著孩子來的。
張枝秀一臉不明的看向嚴希燦,“是不是咱們弄錯了?”
“你的名字可叫
於步瑤。”嚴希燦問道。
“正是。”
“那就沒錯。”張枝秀接口道,再次伸手去抱於步瑤懷中的孩子,卻又被對方閃身到一旁。
“怎麼?難不成你是想借這個孩子嫁到我們嚴家?告訴你,別做美夢了,你想都不用想,我們嚴家豈是你這等貨色能進去的地方?”
“你……請你說話放尊重點兒。”
“尊重?就你?”張枝秀一臉諷剌,“要說你吧,這小臉長的倒也齊整,可就是太不安分了,你說你與我們兒子好就好吧,如今都把孩子給生下來了,你說你這目的還不明確啊?問題是我們嚴府,不是你這種人該進的地方……”
此時的於步瑤是真的氣壞了,卻又不知要如何反駁,無意間,看到門口處站著的奕紹,她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微笑著上前。
“相公,你怎麼纔回來?”
奕紹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張枝秀的話,他的臉,可真不是一般的難看。只是還不等他開口,就看到於步瑤笑著走向自己,又語出驚人的叫他相公,這下,他對眼前的景象可是不好消化了。
嚴希燦和張枝秀一聽於步瑤稱一個陌生男子爲相公,也是面面相覷,有些摸不透。
“相公,就讓你去買些點心,怎麼去了這麼老半天呀?爲妻都等餓了。”
撒嬌?奕紹眼睛都直了,於步瑤在向他撒嬌嗎?反應過來後,伸手攬過於步瑤肩膀,一臉心疼的問道,“真的餓了?爲夫這就讓小二送飯上來,一會兒你可記得多吃點,知道嗎?”說完,奕紹還不忘寵愛的捏捏於步瑤的臉蛋,看在嚴希燦和張枝秀的眼裡,還真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
“這二位是?”奕紹看著嚴希燦和張枝秀,再看向於步瑤,“娘子,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於步瑤一臉無辜的搖搖頭,“爲妻也不識得,他們好似找錯了人,說了一大通莫明其妙的話。”說著,於步瑤忽然緊張起來,“相公,他們要搶我們的孩子,咱們要不要報官呀?”
一聽到對方要報官,張枝秀忙笑著上前打圓場,“別別別,呵呵,誤會,都是誤會。”邊說邊拉起一旁的嚴希燦就往門口走,卻被奕紹很不高興的擋了去路。
“誤會?你們一聲誤會,可知道已經嚇壞了我的妻兒,若是再有下次,我回來遲了,會不會就看不到她們了?現在這世道,可真夠亂的,我看還是聽我娘子的話,報官吧。”
嚴希燦一聽對方執意要報官,那還了得,要是此事捅到親家公那裡,可真不是好玩的。
“這位年輕人,你先別生氣,此事真的只是個誤會,我向你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次,請你們放心。”
奕紹看著嚴希燦和張枝秀,憑良心說這兩個人長的就不是很招人待見,“那好,既然有了保證,我們暫且相信你們,要是再有下次,我絕對不會罷休。”
“好好好。”張枝秀連連應著,拉了嚴希燦便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