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步瑤見鳳姐反應如此強烈,心裡很是不明,“鳳姐與奕紹公子不是夫妻麼?怎會如此激動?”
“什麼?”鳳姐瞪大著雙眼,下一刻毫無淑女形象的大笑起來,直到撫著肚子,直不起來腰,她才使勁的搖著頭,“我的天哪,你也太有想像力了,我怎會與那種冰塊一樣的人做夫妻?你可真是太擡舉我了。”
“啊?”於步瑤不敢相信,自己竟錯的這般離譜,一直以爲,鳳姐與奕紹是夫妻的想法,在她的心裡,可也已是根深蒂固了,沒想到,今日方知,自己搞錯了,真是讓她哭笑不得。
“步瑤,你到底是憑藉哪一點兒,來認定我們是夫妻的?”
“這個……就是你們兩個挺好,也很知道體諒對方,而且,真的感覺你們很般配啊。”
“哈哈哈哈……”鳳姐再次失控的大笑著,使得剛走到樓梯口的奕紹都給聽到了。
“什麼事啊?這麼高興。”奕紹說著,第一眼,當然是看向於步瑤,見她也正不好意思的笑著,心裡不禁疑惑,“看把你們倆給樂的。”
鳳姐一把拉住奕紹,笑著問道,“相公,咱倆有夫妻相嗎?”
奕紹一聽,不禁失笑,“怎麼?有人說我們有夫妻相嗎?”
鳳姐眼神示意於步瑤,使得對方更加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奕紹這才反應過來,莫不是於步瑤把鳳姐和自己看成了一對兒?他不禁氣結,這玩笑,開的有些大了。
“行了,我可不想壞你名聲。”奕紹說著,扯開鳳姐拉著自己的手,看向於步瑤,“於小姐,你這是什麼眼光啊?”
“啊喲,怎麼?我配你,難不成你還瞧不上?”鳳姐這話說的可是酸溜溜的,她當然知道奕紹的心裡有於步瑤,可搞了半天,人家一直會錯了意。
於步瑤失笑的看著鳳姐誇張的表情,再看看奕紹,“不好意思啊,我看公子平日裡表情挺冷淡,只有對鳳姐說話的時候老笑著,而且看上去也極其溫柔,所以……”
我對你有冷淡嗎?我不是對你也一直笑嗎?我對你不夠溫柔嗎?奕紹無奈的抿著嘴巴。
鳳姐卻依然笑的沒心沒肺,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奕紹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柔和一些,溫柔的說道,“於小姐,你以後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問,千萬別亂猜,亂點了鴛鴦譜。”
兩個女人聽完再次笑了起來,於步瑤當然沒有鳳姐來的誇張,她朝奕紹使勁兒的點點頭。
奕紹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向於步瑤說有關孩子的事,也不忍心向她說起嚴啓東坐牢的事,總之,所有大煞風景的話題,讓於步瑤傷心難過的事情,他都不願意提起,哪怕是十萬火急。
以至於到了第二天,官府裡的人直接來帶於步瑤到得公堂之上,她方纔知道嚴啓東被抓一事。
孫偉華看到於步瑤,下意識的笑看著她,真是越看越好看,這女人,到底咋長的,咋能這麼美?這麼勾人心絃?
嚴啓東被人帶到公堂上,看到於步瑤時,他的眼中沒有吃驚,更沒有高興,不過,卻是有恨。
是的,他恨於步瑤,而且是理所當然的恨,若不是這個女人,不好好的,老老實實的待在無錫,大老遠的跑來蘇州,也不會
生出這麼多事端,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天天怕東怕西,過的小心翼翼,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去殺人,是她,都是她,這個女人,在他的心裡,不知道已被自己詛咒過多少次,死過多少回。
於步瑤當然看得到嚴啓東的眼裡透露出來的恨,她只能不停的在心中強調,這個男人已經與她沒有關係,她不能去奢望,不能去心疼。
“於步瑤,本官來問你,你與嚴啓東,可是在無錫認識?又兩情相悅,私定了終身?”
於步瑤不太明白,孫偉華爲何會問這個問題,這和孩子失蹤有關係嗎?還是和嚴啓東被抓來這裡有關係?但礙於公堂之上,於步瑤只好實話實說。
“回大人的話,是這樣子的。”
“之後呢?”
於步瑤有些無奈的看著門口,竟發現兩張熟悉的臉,她咬著下脣,硬著頭皮回答道,“因著對方的一封家書,信中稱道,他母親病重,因此,我們二人才分開,他離開無錫回到蘇州。”
“繼續。”
還要講啊?於步瑤更加無奈,她畢竟是女子,府衙門口圍了那麼多人,難不成,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過往嗎?再說,她都已經準備在找到孩子後,要展開新的生活了,爲什麼還要她揭開自己的傷疤呢?
奕紹站在人羣中,當然看出了於步瑤的爲難,但礙於他不好現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且,在大堂之上,這些也是她必須要回答的問題。
“之後,我發現自己懷了身孕,於是便來蘇州找他。”
“不是這樣的,你這個狠毒的女人,爲什麼要血口噴人?誰知道你懷了誰的野種,幹嘛往我身上賴?”嚴啓東直到現在,也依然不承認於步瑤懷的孩子是自己的,縱然是他見過那個長的酷似自己的孩子,他也依然這樣認爲。
於步瑤的心真的傷到了,應該說是再次被嚴啓東傷到,這個男人,他怎麼能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於步瑤痛苦的閉上眼睛,她應該早就知道的,就衝著那日自己找到他嚴府門上,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的態度,就已經說明他是個極其不負責任的人。
“你給本官閉嘴,問你話時,自然讓你回答。”孫偉華一臉不高興,狠狠的白了嚴啓東一眼,再轉向於步瑤,臉上的表情柔和不少。
“於步瑤,你繼續說。”
“到得蘇州,我找到他時,他竟然不識得我,將我當成陌路上,我也知道他已另娶他人,但因著肚子裡的孩子,也曾想過委屈自己做小,沒想到,他根本無心娶我,竟然還派人夜半時分到得客棧來殺我……”
“你胡說,你這個女人,休要在此胡說八道。”嚴啓東忙亂的說著,“我堂堂太師府的女婿,你莫要壞我名聲。”
於步瑤不予理會,所謂人家已經不把她當回事了,還動不動出口傷她,她又何必再爲這種人著想?
“大人若是不信,客棧小二可以做證。”
孫偉華很滿意於步瑤的說詞,很鄙視的看著嚴啓東,“你這種男人,還真是世間少有,對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女人,還真是下得了手,心可真夠狠的呀。”
“我沒有,大人一定要相信我。”
“於步瑤,嚴啓東還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情,你照實講
來。”
“孩子生下後,嚴啓東的父母曾到過客棧,想要將孩子抱走,我沒有同意,沒過多久,孩子便失蹤不見了。”
“你的意思是,嚴家兩位老人曾去客棧向你要過孩子?”
“正是。”
“於步瑤,你可知道,嚴啓東爲了得到這個孩子,可是煞費若心,並且,還搭上了兩條人命。”
孫偉華話一出口,不但門口圍觀的羣衆們發出陣陣抽氣聲,連於步瑤都驚的瞪大了雙眼。
“大人,民女不知。”
“你當然不知,不然,怎麼能叫人去偷,而不是光明正大的去抱呢?”
於步瑤不解,看了眼嚴啓東,再看看孫偉華,最終,又看向門口處的奕紹。
“來人,帶張三。”
於步瑤更加疑惑,她根本就不認識誰是張三,這孫大人到底要講些什麼?她怎麼都聽不懂了?
“罪民張三,見過大人。”
“張三,你可將嚴啓東指示你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老老實實的向本官交待清楚,若有半句虛假,本官可是定然不饒。”
“罪民縱然有天大的膽,也不敢有半句虛話,那日,嚴啓東約了我和李四見面,說讓我們去東風客棧偷一個孩子,還說事成之後,給我們很豐厚的報酬,我和李四便答應下來,於是,趁著客棧無人,便將孩子偷走。”
於步瑤聽著,驚的不輕,兩隻眼睛越瞪越大,難不成,孩子真的是嚴啓東偷走的?顧不得聽下去,看向嚴啓東,質問道,“是你偷走了孩子?孩子呢?快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於步瑤有些失控,孫偉華不免出口安慰,“於步瑤,你先莫要激動,聽張三把話說完。”
於步瑤不語,但神色之間,看得出,她已無法平靜。
“我和李四將孩子抱出來後,嚴啓東又說讓我們把孩子送人,送的越遠越好……”
於步瑤聽罷,不敢相信的看著嚴啓東,激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沒想到,面前的這個男人竟然這麼狠毒,那孩子是她生的沒錯,可也是他嚴啓東的親生骨肉,他怎麼忍心?
“李四比較心軟,看孩子可憐,便偷偷抱回到自己家中,沒想到,嚴啓東怕事情敗露,要將我和李四殺了滅口,可憐了李四的老母親,也無辜的冤死。”
於步瑤已有些恍惚,跪不住,整個人搖晃不定,孫偉華忙示意下人搬了椅子上前,將其扶坐在上面。
“嚴啓東沒想到,我竟然跳河逃生,又遇他人相救,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張三說完,嚴啓東一直低著頭,孫偉華問道,“那孩子現在何處?”
於步瑤聽到說起孩子,趕緊看向嚴啓東。
門口的奕紹,實在不忍再讓於步瑤受打擊,她現在的狀況,已經面臨著崩潰,若是再繼續下去,怕是她很難承受。
“不知道。”
很顯然,嚴啓東這是想糊弄過關,孫偉華怎會放過他?
“大膽嚴啓東,還不快快招來,上得公堂之上,你休想再隱瞞事實真相。”
“都說了不知道,你能把我怎麼樣?”
嚴啓東鐵定是要抵賴,孫偉華氣得吹鬍子瞪眼,也沒轍。
(本章完)